若是現在有外人穿過重重屍群進到南江縣城來。
可能會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城外有密密麻麻十多萬的活屍在遊蕩。
甚至很多還站在城牆下,高舉雙手,對著城牆上的人吃牙咧嘴。
然而,城牆上的人以及城內的人,臉上都看不出任何緊張的表情。
他們每個人都像是剛剛午睡後醒來一般。
用有氣無力來形容或許有些過。
但是絕對夠得上“散漫”二字。
城內確實爆發的疫病了。
這一點,程暮從那些身負疫病的百姓身上就能看見。
經過統計,城內百十來號人,有二十六人,身上都長著數量不一,大小不同的紅斑。
不過這疫病也著實奇怪。
那些“患者”不痛不癢,除了沒什麼精神,身上長著紅斑之外,與常人無異。
即便如此,程暮還是把這二十六人拉到了城內一處大院居住。
每天就派藍孔雀這五毒弟子,加上一個萬花弟子以及王大夫三方會診。
然而……
也診不出什麼毛病來。
當然,這疫病還是很可怕的。
那就是龍大的相好。
一個名叫馬五蓉的姑娘。
就像藍孔雀所說的一般。
她身上的紅斑顏色最深,用刀切開一點,流出的黑血惡臭無比。
而且馬五蓉這姑娘,已經不能用嗜睡來形容。
那簡直就是一天十二個時辰,能死死睡去十個時辰!
叫不醒,搖不起。
這人好不容易醒了,也是迷迷糊糊的,像是好了幾壇子酒一般。
這疫病,著實奇怪。
而關於疫病的源頭,藍孔雀、萬花弟子和王大夫那也是爭論不休。
藍孔雀的論點是“由毒生疫”。
那幾位萬花弟子的論點是“因疫中毒”。
王大夫的論點……
就有些唯心主義了。
“那必須是邪氣入體!如今天下大亂,死人轉而複生,肯定是疫鬼出世,所到之處,萬物皆斃!《山海經》卷五《中山經中次四經》中記載:說這世上有座太山,上多金玉、楨木。有獸焉,其狀如牛而白首, 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藍孔雀和萬花弟子這些從小受藥理醫典熏陶的人,對王大夫的論點嗤之以鼻。
但是程暮卻覺得這說法有些有趣。
畢竟,蜚獸他是見過的!
而且還殺了不少。
隻是蜚獸和疫病有關係……
還是有些牽強。
程暮覺得,這紅斑怪病,該是和地牢裏的怪花有關。
隻是他覺得自己這個論點也有些站不住腳。
雖然係統說明中有描寫那玩意兒“有毒”。
但是,城裏人為何隻有馬五蓉的病情最嚴重?
要知道,管理衙門庫房的武宣,那可是天天都在地牢周圍活動啊!
想不明白,那邊索性不想。
這是程暮一貫的原則。
現在這紅斑怪病也沒害了城內百姓的命。
程暮也就隻能先將這些人隔離在別的地方。
本來,城裏的人就少,如今又少了整整二十六個勞動力。
南江的重建工作,便也隻能慢慢推行。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程暮首先關注的,還是城裏人的吃食。
坐吃山空是肯定不行的。
種芋頭,這玩意兒也不可能上午下地,中午就能吃。
因此南江的人便各個化身為了釣魚佬。
除了城防的人,其他人基本每天都要去河邊弄魚。
然後下午再去城內的竹林裏,看能不能挖出筍子來。
“哎喲,好煩!真的好煩!”
坐在岸邊,手拿著一根竹竿釣魚的程暮扭頭看著嘟嘴皺鼻的劉東平,道:“都給你說了,挖蚯蚓釣魚,你非要用魚腸!這玩意兒能吊起魚來,我就和你姓了!”
如今已是中午,其他百姓早就已經收齊魚竿去做其他事情了。
南江岸邊,就隻剩下程暮和劉東平這兩個空軍佬。
“要你管?你說得這麼兇,你還不是一條都沒吊起來!”
劉東平一邊反駁著,一邊扯下鉤上的魚腸,換了一坨魚胃。
程暮見此,無奈地搖了搖頭:“強!”
“怎麼啦?不服啊?打你喲!”
又是這句話!
反正感覺自己也釣不起來魚。
程暮索性也就不去看用竹葉做成的魚漂,而是看著因為釣不起魚而氣鼓鼓的劉東平。
小丫頭現在的戰鬥力很可怕!
雖然還比不上他,但是因為得到【後繼有人】屬性的加持。
如今小丫頭的戰鬥力已經高達“三十六人之力”。
比曾經南江排名第二的姬十八,都要高出了九人之力。
而且……
小丫頭如今的戰鬥力,是純純的蠻力!
她還沒練過任何一門功夫!
“你一天天的,有點力氣就想打我,你打得贏我嗎?”
程暮說著,眼角餘光看見漂浮在水麵上的竹葉動了一下。
隨即,他猛地抬桿。
然後……
什麼也沒有!
“算了!不釣了!”
看著空空的魚鉤,程暮收起魚竿,對著劉東平道:“想不想出城打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