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的阿奇長舒一口氣,這才感覺身體冒汗,渾身有些發(fā)軟。
剛才一番施法,為了不引起任何異動,阿奇也是拚了,先是和赤象連續(xù)施展兩次引魂術(shù)和控魂術(shù),先控製了林子嬌身邊兩位師弟。
林子嬌發(fā)現(xiàn)兩位師弟神情異常之時,正是噬魂剛控製還未完全控製兩具軀體之時,林子嬌雖然心中產(chǎn)生疑慮,但隻以為是剛才遇到之事,使得兩位師弟精神受到刺激所致。
林子嬌是萬萬沒想到,就在不知不覺中,自己身邊兩位師弟,其實已經(jīng)身死道消了。
身死道消之後還能像常人一樣說話,林子嬌也隻知道一個奪舍。
但,奪舍之時可不會如此平靜、如此悄無聲息,奪舍勢必要經(jīng)過一番爭奪,一番爭鬥,哪裏會像這樣。
林子嬌不知道,吳師弟一直在沒話找話,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如果吳師弟聽從林子嬌吩咐,卻隻能一步一步沿著臺階走下天柱山,林子嬌絕對會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雖然林子嬌再警惕,都於事無補,距離他自己身死道消,也隻有一盞茶時間。
隻是阿奇不想有任何節(jié)外生枝之事發(fā)生,這才力求完美,強(qiáng)行讓吳師弟一番廢話,拖了一盞茶時間,這才再次施展出引魂術(shù)。
這次就是完整的引魂術(shù),沒有使出控魂術(shù),林子嬌的三魂七魄一起脫離身體飛去,飛到懸崖邊,向下一閃,消失不見。
“阿奇,林子嬌的記憶,說不定會有一些重要東西,你現(xiàn)在看嗎?”
赤象問道。
阿奇聞言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道:“不能再看了,我懷疑就是因為看別人記憶太多,這才引起我頭腦中的不適!
“沒問題吧?”
“暫時沒問題,不用擔(dān)心,先解決眼前之事吧。”
林子嬌已經(jīng)身死道消,但不能讓那二十七人發(fā)現(xiàn)異常,吳師弟和另外一人一左一右攙扶住林子嬌,來到這一側(cè)懸崖邊,讓林子嬌側(cè)身而臥,看起來像是假寐一般。
“二十個雲(yún)間派弟子,都解決了,阿奇,下一步怎麼辦?”
“護(hù)罩快破開了,等破開之後,放那二十七人離開,我們?nèi)サ婪ㄌ棉D(zhuǎn)轉(zhuǎn)。”
“啊,神鼎門弟子呢?不讓他們留在這裏嗎?”
“留在這裏幹嘛?赤象,我們能救他們一命已經(jīng)是極限了,微塵洲危機(jī)四伏,我們還能護(hù)持他們一年時間嗎?”
阿奇說到這裏,低頭沉思一下,接著說道:“不過,這十五位弟子都是普通弟子,真讓他們離開,很可能就是送死,這樣吧,先讓他們留在半山腰處,等我們處理完這裏的事再說。”
“嗯,我就說嘛,你其實還是有心軟的一麵,真讓這十五人去送死,你又怎能忍心!
阿奇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我隻能量力而為。”
阿奇自己清楚自家事,能幫到同門一把,自然不會吝嗇,但如果真有危及生命的危機(jī)降臨,阿奇會毫不猶豫自己逃命。
與同門師兄弟同生共死?
阿奇現(xiàn)在絕對沒有這種覺悟!
為了緩解心慌和腦海中的雜音,阿奇心念一動,五個雲(yún)間派弟子走到林子嬌身前,背對眾人盤膝而坐。
這五人頭顱中的噬魂裹挾著體內(nèi)剩下的兩魂七魄,一起離開軀體,迴到懸崖下阿奇體內(nèi)。
五人生機(jī)已絕,但是盤膝而坐的姿勢不變,不仔細(xì)觀察,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又少五人,阿奇心慌之感大大消減,腦中雜音也有所一絲減少。
一夜過去,洞外天光稍亮。
守護(hù)道法堂的護(hù)罩,終於在一閃一滅之間被擊破,化成光點四散而去。
二十七名苦力俘虜一個個全部累癱在地。
秦師弟笑嗬嗬走向前,說道:“我們雲(yún)間派,說話算話,決不食言,既然你們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了,你們要走,就要盡快下山,如果不舍得離開這裏,還在山上流連忘返,那就別別走!
秦師弟話音未落,二十七人紛紛從地上站起,掙紮著就要下山。
誰會在這裏流連忘返,那不是傻子嗎?
“嘿嘿,先別急嘛,你們十二人可以先走了,神鼎門弟子還要留一會兒!
那十二位其他宗門的弟子,雖然氣海中靈力基本耗盡,體力也明顯不支,但還是爭先恐後一般沿著通道向下跑去,唯恐雲(yún)間派弟子反悔。
“你...你...你是什麼意思?你們...你們早就說了,隻要聽話,自然會放我們離開,為何把我們神鼎門弟子單獨留下?”
一位二十五六歲,麵色蒼白的神鼎門男弟子強(qiáng)忍住心中恐慌,開口問道。
秦師弟看了一眼那位男弟子,說道:“你叫葛義雄吧!
男弟子大驚:“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秦師弟一笑:“你們十五人的名字,我基本都知道,我雖然暫時留下你們,卻不是為了對你們不利,我?guī)煹軙䲡簳r領(lǐng)你們?nèi)グ肷窖幮菹,還是那句話,隻要聽話,你們就不會喪命!
“我們在那裏要待多長時間?”
葛義雄問道。
“不會太久,最多也就半天時間,你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打坐調(diào)息,爭取早點恢複氣海中靈力!
“好,我們?nèi)ィM銈円材茏袷爻兄Z!”
葛義雄說完,衝著身後眾人一揮手,說道:“各位師弟,跟我走!
葛義雄領(lǐng)著另外十四名神鼎門弟子,下了山頂,五個雲(yún)間派弟子跟在他們身後。
“阿奇,先走的那十二人,身上隻有一件法器,儲物袋都被雲(yún)間派弟子搜走,他們就算活著下了天柱山,在微塵洲也很難活下去啊。”
“弱肉強(qiáng)食,本就如此,赤象,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是什麼善人,我也沒有能力當(dāng)善人,能夠放他們走,已經(jīng)是我所能做的極限了,下了天柱山是死是活,我也管不了,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唉,也對,阿奇,都走了,我們該上去了吧?”
赤象問道,一旁大黑熊低低咆哮一聲,在這座山洞裏待了這麼久,大黑熊早就想出去活動一下了。
“阿黑莫急,再稍等片刻。”
阿奇說完,心念微微一動,山頂上的秦師弟一番搜索,把山頂上另外七位師兄弟身上的儲物袋全部翻了出來,又把七人身上穿的法器內(nèi)甲和長靴,也都脫下,全部收入一個儲物袋中。
當(dāng)然,最後也沒有遺漏自己身上的儲物袋和法器。
做完這一切,秦師弟走到廣場另外一側(cè)臺階處,就這麼靜靜佇立在那裏。
“好了,我們上去吧。”
阿奇收起地上蒲團(tuán),一隻手拿起赤象,身形一飄,已經(jīng)出了洞口,腳下一點巖壁,身體嗖的一聲向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