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闃暗天幕之上,滾滾黑霧之中,驚見一朵耀目火蓮升空,九片十餘丈的蓮瓣綻開間,周遭闃暗死寂瞬息被清空,滾滾炎浪過處,無盡黑霧紛紛化為青煙消散。
赫然是那陵光神火令!
“諸位可都無恙?”
火蓮之下,薑銘踏空而來,盡管臉色略顯蒼白,但卻並未有什麼明顯的傷勢。
“小師叔放心,些許小傷,還死不了。”吳鈞吐了口血水,斂去身後那已然千瘡百孔的妖靈法相,放聲笑道。
盡管吳鈞說的這般隨意與輕鬆,但他在戰中所遭遇的兇險,卻早已在他那一身傷勢上展現了出來。
畢竟,麵對之前那七具骨骸自爆式的無賴戰法,沐辰風等人在耗盡了符甲之後,若無吳鈞的妖靈法相撐著,光靠戰傀庇護,如今根本不可能這般好手好腳的站著。
沐辰風等人則有些激動的看著薑銘,拱手感謝道:“還好小友手段了得,不然,今日我等隻怕是兇多吉少。”
“前輩客氣了,若無你們在此拖延,小子也不可能如此順利。”薑銘迴了一禮,而後來到了傷勢最為嚴重的應雪玲與洛無憂兩人身前,以噬天雷符清除兩人體內的黑霧以及淤血。
做完這些後薑銘看向前方在那再度成合圍之勢逼來的五具骷髏,緩緩開口道:“諸位皆已體傷力疲,不宜再戰,還請盡快遠離此處戰圈。”
眼下,黑霧與那等異力源頭已被封死,薑銘在手握聖劍的同時更因為湮魂咒控製了一具黑色骨骸,即便不開啟兇刃,在天星陣的加持下,麵對眼前這五具同樣不處於巔峰狀態的骨骸,也有著十足的信心將之斬滅。
沐辰風等人聞言,卻不免有些擔憂,連忙開口道:“小友不必過於擔憂我等,我等還能戰。”
這時,雲殊子攔下了他,輕搖了搖頭,道:“我們在此並不能幫到他什麼,反倒是會成為累贅。”
“可……”
沐辰風雖是知道雲殊子所言在理,但幾番交戰下來,已是切身體會過這些詭物厲害的他,此刻卻根本放心不下讓薑銘一人對抗這些詭物,執意要留下幫忙,不過很快便是被洛無憂打斷,“宗主,雲老說的不錯,我們而今這等狀態參戰隻會拖累小友,眼下咱們對他最大的幫助,便是遠離戰局。”
應雪玲也跟著開口道:“前輩放心,我這小師弟從不打無把握的仗,況且我們也的確插手不了接下來的戰局,便不要在此讓他分心了。”
作為一宗之主的沐辰風,自然也不是糊塗之人,雖仍是有些不放心,但自身是何情況卻也極為清楚,無奈隻得隨著應雪玲等人撤離此處。
不過那同樣身上掛彩的雲殊子,卻是並沒有一同離去。
看著立在身旁沒有離開的雲殊子,薑銘不由打趣道:“您老這是打算為小子掠陣嗎?”
“老夫倒是想,不過可惜眼下沒那等能力了,隻能勉強幫你一把。”雲殊子笑了笑,而後一指點在了薑銘的眉心,將最後所剩的魂元渡給了他。
“如此便已足夠了,多謝雲老。”薑銘拱手致謝,目送雲殊子離開後,迎著前方圍殺而來的五具骷髏,震袖一揚,四道符兵紙人掠空而現,隨之滾滾星輝匯聚,整個天星陣轟然巨震!
四靈神君威然降臨!
吟!
同一時間,薑銘眸光一凜,身後劍匣翻空落於身前,震天劍鳴聲中,天樞現芒。
沒有過多的言語,薑銘手持天樞,直接將目光鎖定在了五具骨骸之後那隻剩下了半邊身子,卻還在掙紮著起身的赤色骨骸之上。
這具赤色骨骸也的確是強悍,遭受那黑色骨骸傾力一擊,竟還有一戰之力,盡管已經無法自周遭那已經極為稀薄的黑霧之中汲取到了足夠的力量恢複身軀,卻還是站了起來。
麵對這具殘軀,持劍而來的薑銘,也是不敢有所大意,催動噬天雷符,雙指抹過劍身,竟是附上了天劫之力,劈空一劍直斬對方頭顱。
吼!
迎著這一劍,赤紅骨骸本能的出現了退避舉動,顯然是感受到了劍上的天劫之力,但可惜已失去了一半身軀的它,此刻麵對這一劍,根本避不開,隻得怒吼著硬接。
兩束赤芒登時自其雙眼之中爆射而出,迎著天樞狠狠的撞了過去,可是這足以轟殺淩宇境的可怕一擊,在那尚未靈解開刃的天樞麵前,卻是顯得有些薄弱,很是輕易的被一劍破開,同時被破開的還有它的頭顱。
一簇赤紅色的魂火隨之展露出在了薑銘的眼前,並且還是瘋狂的吸取周遭那已經極為稀薄的黑霧意圖重塑身軀。
見狀,薑銘反手祭出噬天雷符直接將之吞噬。
此時,他的身後,黑色骨骸同四靈神君亦是在與那五具骨骸激戰。
隻不過沒了黑霧與那等異力的加持,如今的這五具骨骸,可謂是兇威大減,加之天星陣的壓製,僅僅十餘個迴合便是紛紛敗落下陣,薑銘隨之又吞掉了五朵魂火,徹底的斷絕了這幾具詭物再度複生的可能。
遠處觀戰的沐辰風則再度被薑銘這位年輕人給震撼了,哪怕是以他的心境,此刻都不免感到了一絲不真切。
本來薑銘這等年歲能夠成為聖劍執掌者便已經足夠離譜了,但令他難以想象的是,這小子竟還是一位靈修,而且實力極強,估計比之雲殊子都差不了多少。
“小小年紀,便已如此妖孽,不愧是聖劍執掌者,方興文等人敗的不冤吶。”沐辰風身旁的幾位淩宇境修士,看著前方那剛開始沒多久便結束的戰場,也是紛紛咂舌不已。
隨著薑銘此處戰局結束,戰傀大軍對於整座靈境內的詭物清掃也是進入了尾聲,來時的四萬傀兵,如今隻剩下了半數,這等代價不可謂不大。
經此一役,洞天內的異變以及禍患,算是暫時解決了,餘下的清理工作則交由了玄星宗與雪月宮兩方負責。
至於薑銘則並沒有同應雪玲等人離開洞天,獨自一人守在了那輪洞口的封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