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李純安外,幾名玄元大陸的頂尖化神亦點燃自己,前仆後繼地衝向神使。
他們將為人族爭取最後一絲希望。
薑武親眼目睹那些強者如飛蛾撲火般在神靈法相前湮滅,心中之悲壯高於山嶽。
人族有這些慷慨之士,如何比神族差了?
神靈法相巍峨如山,即便金甲破碎,那股子威勢任讓人頭皮發麻。
掃除後患之後,神使猛然擰轉身軀,高大的神靈法相亦轉過身,直麵薑武。
“那群負隅頑抗的螻蟻皆已湮滅,就剩你一個人如何戰勝本尊?跪下來懺悔吧,成為神靈的祭品將是你最好的歸宿。”神靈法相持劍而立,聲若洪鍾迴蕩天地。
薑武將銅鏽大戟重重地杵在地上,狠狠抹了一把臉,最後咧開嘴,露出兩排整齊的大牙,笑道;“三眼仔,你給小爺我記住,他日登臨上界,小爺我一定會把你三眼神族的神靈砸個稀巴爛,我薑武說到做到。哦,不對,你記住了也沒用,因為你已經迴不去上界了,今日必死於此。”
“就憑你?哈哈……”神使猖狂大笑,道;“小小人族,不過披件古怪石甲,掌握著兩件靈寶,便以為能戰勝本尊?癡人說夢,你的底牌已經盡出,而本尊的實力才隻展現了冰山一角。”
身為上界神族使者,他確實已經夠謹慎了。
麵對一個境界遠遠不如自己的人族,他放下架子,耐心試探,逼對方抖出全部底牌以求萬無一失,如此謹慎小心,換做三眼神神族的其他人根本做不到。
畢竟陰溝裏翻船這件事在上界也屢見不爽,身為三眼神族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他可不想折損在此,神子之位等著他迴去爭取呢。
盡管薑武接連祭出兩件靈寶,又觸及到偽神道的門檻,讓他倍感意外,但他堅信,這已經是薑武最後的底牌了,一個靈氣如此稀薄的下界,不可能再有超出常理的器或存在。
“嗯?!”
三眼神使的眉頭猛然皺起,不可思議地盯住薑武。
因為在此刻,薑武渾身氣血變得無比狂暴,生命氣息極速增長,轉瞬之間便達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
他似乎打開了某種潛能開關,神力拔高數倍不止。
人族肉身天生孱弱,而此人,竟堪比上界那些以肉身強悍著稱的古老異種。
“你竟能將肉身潛力拔高到如此地步?”神使無比吃驚。
“你視人族為螻蟻,今日我便以螻蟻之身弒神。”薑武渾身氣浪翻滾,法相再次拔高數丈,銅鏽大戟也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不斷變大,直到與薑武近二十丈法相匹配的程度。
“受死,三眼仔。”
薑武橫握銅鏽大戟,一飛衝天。
“賤種,你找死!”
幾次三番被薑武稱作三眼仔,神使大人怒火衝天,操控神靈法相大步向前,誓滅此獠。
轟!
銅鏽大戟與龍紋寶劍猛烈地碰撞,其迸發出的餘威如浪潮翻湧,席卷四麵八方。方圓千裏之地,山河移位,天崩地裂,草木成灰,波濤滾滾。
這裏的動靜,萬裏之外的人都能清晰察覺。
四海之內,得悉這一切的人們皆虔誠下拜,默默祈福。
濱海之地,大洲海岸,巨大的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一大一小兩尊法相仍在大戰,僅是一盞茶的功夫,兩者之間便鬥了不下於三百迴合。
大地滿目瘡痍。
“哈哈,原來你的升華狀態隻能維持一盞茶的時間?可惜了,本尊神力源源不絕,便是與你再戰個三天三夜也不會力竭,而你將就此謝幕了!”
神靈法相一記重劍斬下,銅鏽大戟星火四濺,薑武終是有些支撐不住,不斷踉蹌後退。
此刻神使大人終於看出端倪,薑武的氣機正在流散,顯然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好,時間到了!”薑武暗道不妙。
這次他強行動用八門寶術,直接破開了肉身最後一道枷鎖,使潛力沸騰,戰力飛升,達到極盛。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未能戰勝神使。
神族實力實在是太強了,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能與本尊戰到這個地步,下界之中,本尊願稱你為最強。隻可惜,螻蟻就是螻蟻,終究不能逆天改命。”神使勝券在握,大步靠近薑武,將以龍紋寶劍親手斬下薑武的頭顱。
“我去娘的螻蟻,就沒有新詞?”薑武破口大罵,旋即一扭頭,跑了,往大洲深處飛奔而去。
“你以為你跑得了?”
神使大人嗤笑,抬起手臂猛然一擲,神靈法相當即便將龍紋寶劍擲了出去。
粗大的金色寶劍刺破長空,風馳電掣。
薑武覺察到了危險,猛然迴頭,那劍已近在咫尺,避無可避。
噗!
金色寶劍從薑武的胸口刺入,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拖拽數十裏,連人帶劍筆直地釘在一座萬仞大山的絕壁上。
光禿禿的山壁之上鮮血流淌,薑武直感覺胸口劇痛難忍,這一次怕是要活不成了。
神靈法相從天而降,猛烈地砸在薑武跟前俯視著他。
“嘖嘖,真是可悲啊,你為人族征戰至今,身邊卻沒有一個同類幫襯,值得嗎?乖乖的淪為祭品不好嗎?”三眼神使冷聲嘲諷,似乎極其欣賞薑武此刻半死不活的樣子。
“嘿嘿……”
薑武笑了。
咧開嘴,兩排大牙上全是血,笑容看起來極為陰森。
“你笑什麼?”
三眼神使皺眉,很不喜歡薑武此刻的笑容。
薑武兩邊的眼皮都在打架,他強撐住一口氣,緩緩道;”我笑你死期將至矣。”
嗡!
突然,以萬仞大山為中心,方圓百裏皆有靈能湧動。
一道道無形的光幕撐起,接連天地,籠罩萬物,須臾之間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
”人族陣法!”
三眼神使看出了端倪,頓時麵沉如水。
很顯然,薑武從頭至尾都在布局,從那座海外孤島開始,一路纏鬥不休邊打邊撤,為得便是將他引入這座早已布好的大陣中。
可笑他堂堂上界神族使者,心思都用在了一個薑武身上,對此竟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