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林的目光突然間落在了江凡的身上,他一時間感覺到了詫異……
這小子是誰,怎麼沒見過?不對,有點眼熟。
甘林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
甘林喜歡文玩古玩,之前林震組織的賭石活動沒有邀請他,他卻以吃瓜群眾的身份出席了,而且還目睹了全過程,當(dāng)時和王昊賭石,並把王昊的臉打腫了的少年不就是麵前的他嗎?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裏?
甘林看著一旁周澤豪那充滿了敵意的眼神,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如果不出意外,這小子應(yīng)該是穆然的男人,否則穆然也不會帶他來啊!
嗬嗬,既然他能做你的男朋友,也說明這小子根本沒這麼神奇了,甘林心道,明明知道你家要沉了,誰也保不住你家了,為什麼還要跟你一起來陪葬?這小子是腦殘嗎?ъimiioμ
一時間,甘林對江凡曾經(jīng)有過的那一絲欣賞,也瞬間變成了蔑視和鄙夷。
此時,江凡隻是不動聲色的望著甘林,一言不發(fā),對他來說,他今天的任務(wù)隻是來確認(rèn)甘林是個什麼東西,其他的並不重要。
……
“我今天請你們來,是為了跟你們談生意。”甘林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我願意出6億,購買你家的配方和你家的農(nóng)場。”
穆然頓時眉頭一皺,不由冷冷道:“你想什麼呢?3億,你覺得我會賣嗎?”
農(nóng)場是穆然家的基業(yè),雖然現(xiàn)在農(nóng)場已經(jīng)被限製批發(fā)其中生產(chǎn)的牛羊肉,但畢竟現(xiàn)在農(nóng)場還在接受衛(wèi)生部門的批次檢查,一旦通過檢查,穆家至少還有一口氣。
而且,不管是從感情還是從價值的角度上,這農(nóng)場的價值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6億。
“穆小姐,不要意氣用事,最好成熟一點。”甘林淡淡一笑,露出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可以不賣,如果你家還能挺得住,我覺得目前你家的狀況,應(yīng)該堅持不住五天吧?”
“這……用不著你擔(dān)心。”穆然冷冷道,“甘林,我不管你什麼身份,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負(fù)責(zé)。”
“負(fù)責(zé)?”甘林悠悠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做不到,我知道你很懷疑我,但是這個世界是講證據(jù)的,你說對吧?”
麵對甘林近乎無賴的模樣,穆然真想衝過去狠揍對方一頓。
但是,她最終還是壓抑住了心中的怒火。
江凡望著甘林,心中已經(jīng)慢慢地對這人下了定論,這人,外表都不忠厚內(nèi)心更是無比的奸詐,城府極深,是個完全不能留下來的人。
於是,他站起了身,道:“穆然,咱們出去吃飯吧,結(jié)束了。”
“好。”這一次,穆然十分聽話的站起身,還走過去故意挎住了江凡的胳膊。
周澤豪剛才還十分得意,現(xiàn)在卻突然間氣得站了起來……
甘林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提醒他不要亂了情緒。
周澤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便說道:“還有一條退路,如果你原因陪我睡一覺,我可以考慮給你加一個億。”
穆然頓時停住了腳步,但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冰冷:“你配嗎?”
“穆然,你還這麼狂,你會死得很慘。”周澤豪咬牙切齒道。
“是嗎?如果我死得很慘,你會死得比我慘一百倍。”穆然冷聲道,“你個癮.君子!”
周澤豪頓時愣住了。
按道理說,穆然不應(yīng)該知道他的隱私,隻有蘭蘭、艾菲和甘林等少數(shù)人知道,可是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
周澤豪完全低估了穆然的能力。
其實穆然剛和他一見麵,就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和過去完全不同了,紊亂而無序,而且一直都在強撐著,眼眶還是腫的。
穆然沒有接觸過毒.品,但卻很清楚這種人的癥狀是什麼。
同樣,江凡也早就看出來了。
現(xiàn)在,江凡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的推測了——
周澤豪被甘林算計了,被下毒了,然後還上癮了,現(xiàn)在因為某種刺激,讓他根本無法離開甘林了,於是,周澤豪便心甘情願的做了甘林的走狗。
而且,甘林已經(jīng)對周澤豪許諾,一旦穆家徹底毀滅,他會想盡一切方法把穆然送到周澤豪的手中。
但是,穆然卻不會就範(fàn)了。
穆然走了,江凡也走了,隻把周澤豪留在了原地淩亂。
周澤豪攥緊了拳頭,不由咬牙切齒道:“媽的……”
“沉住氣!”甘林卻淡淡一笑道,“戰(zhàn)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們沒有勝算了,現(xiàn)在就看穆家什麼時候咽氣了,這娘們早晚是你的。”
周澤豪聽到這,不由得仰望著天花板,深深的歎了口氣:“如果真的能得到她,我就去戒毒……你別攔著我。”
“放心,我會幫你的,咱家的戒毒所是最好的。”甘林淡淡一笑道。
……
半個小時後,在距離中心醫(yī)院很近的一家拉麵館裏,麵對對麵已經(jīng)吃了三大碗拉麵,正在文雅的吃著第四碗的江凡,穆然不由鬱悶的撇撇嘴道:“你個沒心沒肺的吃貨!”
“餓了。”江凡很坦然的說道,“你不餓嗎?怎麼不吃?”
“換了你是我,你能吃得下去嗎?”穆然氣得狠拍了下桌子,“混蛋,6億就想買我家牧場和配方,去他媽的大頭鬼!這他媽倆畜生!還有周澤豪,老娘真的看錯他了!”
“如果不出意外,盧成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江凡稀鬆平常的說道。
“我早看出來了,你這家夥,都這時候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穆然鬱悶的說道。
“吃飯吧,他家的拉麵很好吃。”江凡淡然一笑。
四目相對,穆然最終拿起了碗筷,吃了一口麵,突然間,她愣住了:“誒,真的很好吃!”
“順便說一句,裏麵的牛肉是你家的,牛肉湯也是用你的牛大骨熬製的。”江凡說道。
“……”江凡貌似平淡無奇的話語,頓時讓穆然驚呆了,許久之後,她終於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麵。
江凡還是會心的點了點頭。
……
與此同時,周澤豪和甘林已經(jīng)吃起了私房菜,周澤豪的胃口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前幾天剛開始吸的時候,茶飯不思,但今天還好,能多吃幾口東西了。
“記住,澤豪,一切都要沉住氣,接下來,咱們有的玩了。”甘林胸有成竹的說道。
“哥,有件事我想問你。”周澤豪眉頭緊皺,試探著問道。
“不用問了,我之所以讓蘭蘭給你下毒,就是為了逼你破釜沉舟,上我的船。”甘林道,“你這人,嘴硬心不狠,不容易成大事,我得逼你一逼。”
“這……”
“你放心吧,我會治好你的。”甘林道,“除了正常渠道,我還有一位盟兄弟,是個功夫高手,他能幫你快速排毒。”
“可是,你既然給我下毒,為什麼還要給我排毒啊?”周澤豪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要讓你變得嘴軟心狠。”甘林道,“如果我成功了,那你必須好起來,因為你以後還要跟著我做大事!”
周澤豪頓時愣住了,片刻後,他的眼眶潮濕了:“哥,以前是我誤會你了,我恨過你,我還罵過你,我覺得你毀了我,可現(xiàn)在……”
甘林望著周澤豪,不由歎道:“我有個兒子,是我的三兒給我生的,那個兒子不爭氣,是個敗家子,我也希望我死了之後,有人能好好的扶持他,澤豪,我看好你。”
周澤豪默默的流淚了,被甘林感動了……
“你記住,以後一定要收斂自己的情緒,嘴巴是最賤的東西,對自己的敵人都可以說軟話,但心腸一定要硬。”甘林道,“你能行的。”
“哥,我願意做你這樣的人。”
甘林欣慰的笑了。
繞了一大圈,甘林其實並不想真的對付周澤豪,理由也是因為他的兒子。
甘林和妻子關(guān)係很差,但是為了妻子的人脈,他不能和妻子離婚,但因為夫妻感情失和,所以兩個人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倒是甘林和外麵的女人生了一個兒子,現(xiàn)在,這個私生子已經(jīng)十六歲了。
不過,這小子仗著自己的父親是甘林,經(jīng)常惹禍,讓父親很頭疼。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近半年,他倒是收斂了一些,不再出去打架,而是對改裝車十分熱衷了,看到兒子被這件事拴住了心思,甘林倒是鬆了口氣。
但甘林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成不了大氣候,所以他必須拉一個能成大氣候的男孩子下水,並和他保持很長時間的友誼,並給予很大的利益,等到自己將來真的幹不動了,傳位給自己兒子的時候,這人能夠好好的幫自己的兒子一把。
甘林知道,盧成輝並不靠譜,頂多隻能算是個狗腿子,而且是個見利忘義的家夥,但周澤豪是沒有問題的。
隻不過,正如他所說,周澤豪嘴硬心不狠……於是,甘林想到了用美色和下毒的方式來控製周澤豪。
月光的那幾個頂級美女都是甘林和艾菲的心腹,不管周澤豪選了誰,結(jié)果都一樣。
現(xiàn)在,周澤豪已經(jīng)上了船,下不來了,穆家火鍋店的事情,就是周澤豪一手策劃的,那三個負(fù)責(zé)食材運送的人都是被周澤豪收買,並在事後跑路的……
甘林非常得意,對自己走的這一步棋非常滿意。
“老哥,還是要小心一點那個江凡,那個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此時,周澤豪說道。
“就憑他?”甘林冷哼道,“賭石的時候我在現(xiàn)場,我的確能高看他一眼,不過在穆家都快完蛋的時候還站在穆然這一邊,你不覺得這小子的智商在賭石的時候已經(jīng)用完了嗎?”
“這……”周澤豪反複想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是我高估他了。”
周澤豪正要再說些什麼,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