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並非一人那麼簡單,想要這個東西的人,怕是數(shù)不勝數(shù)。擊退一個,還有千萬人為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樓聽許神色不改,躬身道:“您之所至,我劍鋒所指就是。”
折瀾十分滿意地點點頭,滿意到再想起樓聽許之前的種種忤逆都不覺得生氣了。
果然,越是話少的人說起這種捧場的話,越是叫人開心。
“好,你同他們說說吧,我要去下邊的酒館歇歇腳。”
已經(jīng)到了海邊,哪有不嚐嚐當?shù)孛朗车目赡苣兀?br />
折瀾帶著平靜徑直落在酒館外頭,其餘幾人也都隨後跟上。
海邊的酒館,食物也是清一色的海中小貝和魚之類。
折瀾不會吃這些,因此有些失望。
樓聽許看出她的不快意,心裏猜她是海中的高級靈獸,所以不願吃這些,不禁為她的心慈動容,主動起身去後廚買了店家的一隻雞。
不多時,一大桌海鮮被端上來,香味勾著每個人的鼻子,連這些辟穀的都忍不住嚐嚐。
折瀾興致缺缺,目光飄向四周時,聽到旁邊人的竊竊私語。
“……幾個月前那場風暴多嚇人啊!幸好那天我未出海,不然怕是也迴不來了!”
“這家店掌櫃的兒子不就是死在那場海難裏,真是可惜了。”
“是啊,這風暴也來的突然!一滴雨都沒下呢,萬裏無雲(yún)的,忽然就卷起颶風了!你說怪不怪?”
“說不定是海獸爭鬥!”
“你分析的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折瀾看過去想聽聽他們還說什麼,一隻色澤誘人的燒雞忽然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
再往上看,是樓聽許。
她白皙的手指穩(wěn)穩(wěn)端著托盤,抿著唇把燒雞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撕成一條一條的肉絲。
折瀾的視線早就被樓聽許的燒雞吸引,全然顧不上別人在說什麼了。
其餘人也都好奇地看過來。
澄灼咽下一口問:“小樓,這兒不是隻賣海裏的東西嘛?你這雞哪兒來的?”
樓聽許動作不停:“掌櫃養(yǎng)的,買來做了。”
“哦~”寧鶴年和平靜對視一眼,一下子懂了,“那看來隻有折瀾姐姐享用的份兒了!”
樓聽許一頓,裝作沒聽見。
折瀾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她並沒覺得被調(diào)侃,反而很欣賞寧鶴年的識時務(wù)——
知道不和我搶就是好的,免得我還要因為拉不下麵子由著你們分去幾口。
本來這雞香噴噴就怪誘惑人的,再加上自己才因為吃不到好吃的覺得失望。
現(xiàn)在燒雞就擺在眼前,她看著樓聽許慢條斯理的動作都有點急了,曲肘碰碰她,小聲催促:“快些。”
樓聽許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肘,抿著唇雖沒說話,卻暗自加快了動作。
最終,一隻雞被折瀾吃掉五分之二,才大方地把其餘的分給其他人。
飯畢,折瀾想起自己剛才聽到的討論聲,看了一眼大海的方向,若有所思。
海麵忽然出現(xiàn)颶風絕不是正常現(xiàn)象,就算是兩個靈獸爭鬥,也不至於鬧出這麼大動靜,除非是海中霸主冥眼鯨鯊,和龍族的爭鬥。
但這兩族各住一方,應(yīng)該不會有衝突才對。
她思索著各種可能性,剛猜測是不是龍族或者冥眼鯨鯊內(nèi)鬥,就被一陣爆破聲驚擾。
門口被炸出一個大洞,一個蓬頭垢麵的老者闖了進來,目光逡巡一圈之後,直接鎖定在這一桌人身上。
他手中拿著一根歪曲畸形的梅花杖,音色嘶啞:“把它交出來。”
澄灼被嗆得使勁兒咳嗽,鬱知則麵色不善地看著老者,伸手幫澄灼拍背。
寧鶴年也嚇了一跳,臉上出現(xiàn)一個大寫的“煩”字。
樓聽許和平安已經(jīng)一左一右起身將折瀾護在身後,平靜雖被嚇了一跳,但也沒在意,繼續(xù)幫折瀾倒茶,緩解燒雞的膩。
一桌人各做各的,折瀾沒有靈氣,都是神力,因此在外人看來就是沒有修為。
其餘人最高不過樓聽許的元嬰後期,來人是分神後期的修為,自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開口隻管索要。
寧鶴年白他一眼,看向樓聽許:“我都分不清他是在和誰說話,你們誰拿他什麼了?”
平安把老者打量一道,遲疑道:“這位老先生……恐怕沒什麼好被別人拿的吧。”
鞋都沒有,衣服也是破布一片堪堪遮住下半身,頭發(fā)也爛海帶一樣亂糟糟的。
都這樣的形象了,他還有啥值得被別人拿的???
想起折瀾事前的提醒,樓聽許瞬間懂了他是衝誰來的,當即一言不發(fā)召出月湧,意思很明顯——交個頭!
其餘人見了這情況,也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來找折瀾的,澄灼二話不說也叫出自己的徐地錘砸在地上準備迎戰(zhàn)。
不到兩個唿吸,五人擺好戰(zhàn)鬥隊形,把折瀾和平靜護在中間,擋得嚴嚴實實。
甚至無需樓聽許傳達折瀾提供的兩個選擇,眾人就一致選擇偏向折瀾。
折瀾滿意地接過平靜遞來的茶,對這幾個孩子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
一個個的,倒都不是小白眼狼呢,夠護短的。
其餘客人見此情形哪還敢繼續(xù)吃了,趕緊一個扯著一個迅速離開。
老者看看這幾張年輕麵孔,根本不會放在眼裏,不屑地冷哼一聲,梅花杖重重點在地麵上,一道棕色光波瞬間蔓延開來。
尚不知道他的實力,樓聽許一招提飲先做試探。
不過不知是她的提飲太強,還是老者的修法太弱,竟直接將擴散過來的圓弧劃開,這引來老者的詫異。
“想不到你元嬰修為,竟能如此輕易化解我的影蕩!”
寧鶴年還在因為被嚇到不停打嗝,聞言忽然空耳,小聲問平安:“他說誰淫蕩?”
平安一陣無語,還沒來得及解釋,卻把偷聽的老人惹惱了:“黃口小兒!敢如此嘲弄老夫,真該死上萬次方能解老夫心頭之恨!!”
他邊說邊舞動手中的梅花杖,棕色的光芒逐漸在他的頭頂醞釀成一股風暴,席卷著周邊的桌椅直奔寧鶴年。
寧鶴年大驚失色,他是真的空耳!不是笑話他!這人怎麼這麼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