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忽然笑了。
“欠你的我還給你不就行了嗎！”
溫華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在老子的家鄉，借人錢財借十兩就得還人家十二三兩！”
“我溫華的劍是你教的，我還給你，我廢去全身武功，再還你一條手臂一條腿！”
“還有這把霸秀劍，也是靠著那兩劍得來的，這把霸秀劍也給你！”
黃龍士壓根就不相信溫華會真這麼做，他剛要說話譏諷，卻不料那溫華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隻見溫華倒行逆施體內真氣，瞬間衝破氣海三穴，渾身幾處經脈轟然爆裂開來，崩出無數血點。
黃龍士瞪大了眼睛，連那血珠子崩過來的時候，他眼睛都沒眨一下。
“溫華！”
吳六鼎急忙上前要扶住溫華，被溫華抬手攔住。
“黃老頭，現在欠了你十兩銀子，還了你有五兩銀子，接下來還有八兩銀子還我分兩次！”
溫華說罷拔出霸秀劍來，毫不猶豫砍斷了自己的左手。
傷口血噴如柱。
黃龍士被崩了一臉的血，仍舊沒眨一下眼睛。
溫華疼得渾身顫抖，可愣是沒喊出一聲來。
隨後他又蹲下來，將霸秀劍抵在了自己的腳筋上。
黃龍士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
“不用了，你已經還完了。”
溫華看著黃龍士冷冷一笑。
“老子說了，在我們家鄉借了十兩銀子，就要還十三兩！”
“我廢了全身的武功，加上斷了的這一條手臂才還了你九兩！”
“我不能把腳砍下來，我老家離這兒還遠著呢，不過我可以把我的腳筋挑了，也算是還了你了！”
“我溫華，今日以手足換手足！”
溫華說完手中劍一喇，便斷了自己的腳筋。
溫華已經感受不到痛了，他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將手中的霸秀劍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放。
隨後拎起自己的木劍，用木劍撐著地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溫華……”
吳六鼎叫了溫華一聲，溫華卻沒應他，拖著一條殘腿帶著一條斷臂，用手中木劍撐著，就這樣離開了院門，在地上留下了一條血跡。
溫華出了院子，在巷子的拐角處頹然蹲下，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就在這時，他突然起身，揮起木劍就要向牆上砸去。
“住手！”
溫華或許是失血過多了，耳力已經不甚清楚了，這手也軟綿綿的，根本就停不下來。
一道劍氣過來，將溫華的木劍彈了迴去，溫華整個人也向後倒去。
溫華倒在地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襲白色道袍的蘇逸之，從天上緩緩的落下。
“這把木劍要是斷了，你的精氣神也就斷了，該還的你已經還了，該見的江湖你也已經見了。”
“今日你以手足換手足，江湖終於是有一點江湖氣了。”
溫華躺在雪地上，看著天上洋洋灑灑掉下的雪花，好像雪小了點。
“我不想練劍了。”
“就是有點對不起小年，對不起獨孤兄。”
蘇逸之走到溫華身邊，一屁股坐下。
伸出手來，在溫華的穴位上點了兩指，渾厚的內力順著溫華的穴位進入溫華的經脈，瞬間包裹住已然損傷的經脈。
“那兩人要是知道你日後是這麼個德性，隻怕不知道怎麼笑話你呢。”
溫華淒然一笑。
“笑話就笑話吧，讓兄弟笑話兩聲，沒什麼大不了的。”
蘇逸之見溫華沒看向自己，左手一招，那張在北莽用過的獨孤求敗的人皮麵具，便出現了。
他將這人皮麵具戴在臉上，隨後碰了碰溫華。
“溫華，你看看我。”
溫華轉過頭去，這一下瞪大了雙眼。
“你……”
溫華看著蘇逸之忽然笑了出來。
“原來是你。”
“那黃老頭還嚷嚷著要找你呢。”
“對了，你要是獨孤兄的話，那那一天在北莽帝城之外和拓跋菩薩打架的那個是誰？”
蘇逸之笑道。
“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不能離開江湖，江湖可不是你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我告訴你，涼莽大戰最長三年內就會爆發，最短可能也就一年左右的時間。”
“我估計你大概也知道你那兄弟小年，就是北涼世子徐鳳年，他現在也在京呢。”
“他爹北涼王為了徐家，一口氣兒挺了這麼多年，始終不敢安然的坐在王位上老死。”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了，隻怕他也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徐驍一死，北莽必然會大舉南下。”
“到那時你就忍心看著你兄弟一個人麵對天下局勢風雲變幻？一個人麵對北莽數百萬大軍？”
溫華有些弱弱的說道。
“這不是還有你呢嗎？”
“你是他兄弟，我又不是他兄弟，我是他姐夫。”
“總之，這江湖你才看了多少，雖說這江湖不是一個人的江湖，我定義不了江湖，你也定義不了江湖，但你就不想再往上爬爬？”
“我要是教你一定比黃龍士好，你願不願意學！”
溫華想了想。
“我要是跟你學，以後我就能幫小年了？”
蘇逸之點了點頭。
“不光能幫他，而且你還可以繼續你的夢想，至於那個李白獅，她是黃龍士的人，但此女本性不壞。”
“我之前答應你的那件事，現在還作數，你若願意還可以跟著我學。”
“跟我學成了以後，黃龍士見著你得繞道走。”
溫華想起那個黃老頭恨的牙根癢癢。
“要是真能這樣的話，那我願意，我非得狠狠揍這個姓黃的老頭一頓！”
蘇逸之哈哈一笑。
“行了，那就跟我走吧，我們去找徐鳳年。”
溫華有些為難的說道。
“我這副衰樣，小年要是見到了還不得笑話我！”
蘇逸之立馬說起溫華剛才那句話。
“笑話就笑話吧，讓兄弟笑話兩聲，沒什麼大不了的。”
溫華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剛才就不說這句話了。
“我這手腳都已經斷了，經脈也逆了，我還能練得了武功嗎？”
蘇逸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忘了我是誰，我可是天下第三的斬仙道人！”
“這世上就沒有貧道辦不了的事，不就是經脈斷了，手腳斷了嗎？那老劍神李淳罡的手也斷了，你就不能向人家看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