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咆哮後,周元朗整張臉都因為暴怒而扭曲變形,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樣,猛地衝出了密室。
他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和精力方才湊齊了奪天換日大陣所需的材料,眼看著陣法就快要布置成功,一眨眼的功夫,就這麼被人給毀了!
要知道,這座陣法可是寄托了他能不能脫胎換骨成黑暗之體,進而一飛衝天的全部希望。
這讓他焉能不恨?焉能不怒!
“不管是誰,本世子定要你生不如死!”
周元朗咬牙切齒的嘶吼著,手中寶劍在月色下泛著森冷寒光。
當他衝進庭院時,瞳孔驟然一縮——
隻見在自家庭院的涼亭中,此刻正坐著一個陌生的男子,正悠哉遊哉地在亭子裏泡茶、沏茶、品茶。
男子肩膀上趴著一隻黑色幼獸,而在男子身旁坐著的,竟然就是他那天在街道上碰到,那個擁有黑暗之體的小瞎子!
周元朗貪婪地盯著莫小七,喉結不自覺的滾動,隻要能將這個小瞎子抓到手,他就能重獲希望!
奪天換日大陣的材料雖然難得,但他遲早能夠籌齊,大不了去找他爹長興侯求助也是一樣的。
而這時,莫小七也像是感應到了周元朗的存在,他猛然站起,瘦小的身軀因憤怒而劇烈顫抖,咬著牙道:“大人,就是他,那日爺爺帶著我準備返迴村裏,是他派人攔住了我們,說我幫我檢查身體,我和爺爺當時滿心歡喜,還以為遇到了好心人......”
周塵輕輕按住少年肩膀,將他按迴座位,同時端了一杯茶給他,抬眸時,眼神漠然,“長興侯世子?”
周元朗毫不退縮的與周塵對視著,他瞇眼打量著涼亭中的陌生男子,在腦海中迴憶一圈,發現沒有絲毫印象後,便冷聲喝道:“正是,你是何人?為何夜闖我侯府,毀我陣法?”
對方能夠深夜闖進侯府固然有幾分能耐,
但這裏是長興侯府,是他的老巢所在,真當他爹長興侯,侯府裏的強者都是擺設?
敢來侯府耀武揚威,就要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一念至此,他藏在袖間的左手已捏碎傳訊玉符,召集府內強者。
“陰邪陣法,毀了也就毀了。”
周塵淡淡開口,目光一轉,看向侯府祠堂的方向,突然問道:“你最近沒去你家祠堂拜拜嗎?”
“嗬,一堆沒用的畫像,也配本世子前去祭拜?”
周元朗冷笑一聲,不屑道,“實話告訴你,本世子從小到大,除了我爹讓我在祠堂思過的時候,從來就沒進過祠堂!”
周塵點點頭,歎息道:“如此,那你今日死的確實不冤!”
“毀我陣法,還敢在此大放厥詞!”
周元朗怒極反笑,手中劍芒暴漲,“不管你是誰,今夜休想活著走出侯府!”
“來人,給我殺了他!”
聲音落下,整個庭院一片安靜,鴉雀無聲,
周元朗這才發現,整座侯府都死寂的可怕,方才他捏碎的玉符,竟似泥牛入海般沒有迴應。
他環顧四周,見府中強者遲遲不見蹤影,連連喝道,“人呢?人都死哪去了?還不快給本世子出來!”
“老祖?影衛?餘供奉!”
周元朗的嘶吼聲在庭院內迴蕩,唯有夜風卷著落葉迴應。
哪怕他叫破了嗓子,庭院中也是一個人影都沒出現。
見狀,周元朗徹底懵了,他目光一轉,看向涼亭內悠然自得倒著茶的周塵,驚怒道:“是你!你都幹了什麼?”
“沒什麼。”
周塵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我隻不過是在你傳訊給他們的時候,傳音跟他們說....”
“待會你們誰敢出來,本太子,就滅他九族!”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周元朗耳邊炸響,他的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劍也險些掉落,劍尖在地上劃出淩亂的痕跡。
“太...太子!”
他踉蹌後退,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硬著頭皮咬牙喝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怎會是太子?”
周塵指尖輕扣石桌,發出清脆的的聲響,“怎麼?本太子還需要向你證明身份?”
周塵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也罷,既然你搖不出你府裏的人,就由我來喊吧。”
說罷,周塵頓了頓,他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淡淡地開口:“都出來吧。”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穿透了侯府的每一個角落。
話音落下,整個侯府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刻凝固了。
然而,這種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短暫的沉默過後,侯府裏突然像是炸開了鍋一般,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
隻見一道道身影從侯府四麵八方衝了過來,爭先恐後,生怕會落後一步似的。
“你...你們....”
見狀,聯想到自己方才叫人時的模樣,周元朗隻感覺自己的臉啪啪作響,頓時怒火攻心,差點沒被氣的當場嗝屁。
周塵喝了一口茶,看向周元朗,“世子,看來在這長興侯府,還是我的麵子管用啊!”
“參見太子殿下!”
數百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地,聲音震的庭院中的樹葉簌簌作響。
長興侯府的侍衛,供奉,甚至幾位閉關多年的老祖,此刻全都戰戰兢兢的跪伏在涼亭外。
見到這一幕,周元朗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死灰一般,毫無血色。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突然掃過場上的眾人,仿佛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對了,還有我爹,我爹還在外麵,他肯定會救我.....”
“逆子住口!”
話音未落,一聲驚雷般的怒吼響徹雲霄,隻見長興侯衣衫不整地破空而來,靴子都跑丟了一隻,臉上滿是驚恐。
他淩空一掌將周元朗拍倒在地,自己則重重跪在周塵麵前,“太子殿下開恩,犬子無知,冒犯殿下.....”
周塵看著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道:“長興侯何必如此著急?我又沒喊你過來,你這做事就一分鍾熱度,難道不怕你那美人生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