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我媽囑咐過我的，以後掙錢了要還你，要記得你對我們家的好，如果不能一次性還清，一點一點還也行。


    她還說了，靠我一個人，還錢時間會很長，到時候我有本事就多還你點兒利息，沒本事最起碼本金要還完，這也是我媽的心願，她一直惦記著你的恩情，我也是。”


    話說出口之後容易了很多，趙曉婧努力往天花板上看，不想讓唿之欲出的眼淚掉下來。


    “三姨，我現在比我媽當初要好很多，我沒有一個正值緊張學習時間，需要大把花錢的孩子，幹的活也比她當時輕鬆很多，我已經很知足了。


    多的兩萬塊錢利息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這是我和媽媽的心願，她在天上看見一定會高興的，她知道我有本事多還這兩萬塊錢一定會高興。”


    趙曉婧的眼淚終於從眼眶落下，她歎了口氣抿著嘴輕輕擦了擦。


    董梅久久維持著扭頭盯著趙曉婧的姿勢，緊緊閉著嘴，控製著開始顫抖的下巴。


    是她不夠細心，她之前也疑惑過，姐姐以前也有正式工作，在廠裏上那麼多年班，年節也都發東西，應該也攢了點家底，怎麼一生病全掏空了？


    她明明發現過相同時間，同在棉紡廠上班的鄰居發了過節物資，姐姐家卻拿不出過節東西；明明嘴上說著上三班倒，姐姐的休息時間卻一直都對不上……


    是她沒有給姐姐足夠的關心！


    董梅背過身子，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眼淚鼻涕齊齊落下。


    趙曉婧輕輕抽了紙遞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這樣……我一直在奇怪為什麼你們把房子都賣了……”董梅艱難的開口，陷入難以抑製的愧疚。


    “三姨，這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如果不是你，媽媽晚期的治療費用根本交不上，我也不會在媽媽走之後還能健康成長到現在。


    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表達擺攤對我們來說不是丟人的事情，我媽知道會支持我，我不是想惹你傷心……”


    趙曉婧挽著董梅不住的解釋。


    又過了好一陣，董梅才平複情緒，紅著一雙眼睛恢複了平日嚴肅冷厲的板臉狀態。


    “你要去江城可以，你都這樣說了我也沒理由攔你。隻一條，你過去之後在哪，是什麼情況，你要跟我講。


    要講實話，不能再像你媽一樣騙我！”頓了頓董梅又補充一句，這一說眼眶又是淚盈盈一片。


    “三姨，我知道了，我就是不想騙你，我才跟你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趙曉婧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董梅依舊板著臉，心裏不太情願，但到底是對她去江城的事情認可了，她心裏還是輕鬆很多。


    走到門口，董梅又將玄關處放著的兩大袋吃的東西遞了過去，說是一大早出去買的，要趙曉婧她們路上帶著。


    趙曉婧低著頭接過，心裏又是一陣難言的複雜。


    【叮～】


    【主線任務: 114天之內還清八萬元。】


    【任務已完成】


    【恭喜您獲得係統金幣x2000，現金x，經驗x5000。】


    【本次任務超額完成，獎勵現金元。】


    接著又是一聲元現金到賬的短信提醒。


    正下樓的趙曉婧迅速打開手機，對著將近五萬的到賬短信看了又看。


    剛拿出去十萬，一轉頭係統就給她迴血五萬！雖然任務一個比一個難，但是獎勵也一次比一次豐厚。


    趙曉婧感到整個人忽然變得輕盈，壓在心頭八萬塊錢的重量這才終於散了幹淨，她也在此刻徹底獲得重新做自己的權利。


    ……


    第二天一早，趙曉婧和蘇雨辰就出發上路。


    出租房已經提前和房東打過招唿要退房，鑰匙臨走前一還，留著的押金一退，趙曉婧就算和租住五年的小房間正式告別。


    從陽城到江城需要四個小時，漫長的火車坐的人昏昏欲睡，兩人為了少提東西，一路吃了不少董梅買的零食。


    到達江城已經是下午了，江城平均溫度比陽城要高上許多，一下車兩個人立刻熱出一身汗。


    蘇雨辰住的地方要轉兩趟地鐵，趙曉婧跟著迷迷糊糊換乘，上車，下車，又迎著太陽走了十幾分鍾，才終於到達。


    一開門襲來一股熱氣像蒸籠一樣，蘇雨辰連忙打開了窗子散氣，散了一會才打開空調。


    蘇雨辰住的出租屋和趙曉婧之前的有點像，也是民房，不過比趙曉婧那間看起來新了許多，房間也比趙曉婧的大。


    雖然是一室，但自帶著一個小廚房，比趙曉婧之前房東隨意安了一個煙機，用凳子架著電磁爐要好的多。


    房間裏設施也齊全一些，空調，冰箱，洗衣機都有。


    “熱吧？這個鬼城市就是這樣，冬天冷死，夏天熱死。我之前在這兒上學，夏天沒有空調，我們寢室人被逼的都卷了席子睡樓頂了！”


    蘇雨辰一邊拿起扇子扇著一邊說。


    江城是省會城市，也是大學聚集地，基本上本省人不出省上學的話，都是在這裏。


    “真的熱，之前在陽城我感覺我都不需要空調，要是陽城像這裏一樣，我那沒空調的出租房真的頂不住。”


    趙曉婧抹著額頭的汗，熱的頭昏腦漲的給董梅發消息報平安。


    “等晚上我再帶你出去轉轉吧？這氣溫現在出去隻能去商場呆著。”


    蘇雨辰詢問著，趙曉婧瘋狂點頭同意。


    “梳子，你的吉他現在學的咋樣？”涼氣下來後，趙曉婧才開始左右打量蘇雨辰亂糟糟的物品，一眼就看見衣架後方靠牆的原木色吉他。


    “隻能說剛入門吧，之前加班一直抽不出時間學，零零碎碎隻學了幾首歌。據說吉他是最好入門的樂器，但我連入門都花了挺久。”蘇雨辰搖搖頭，看著吉他眼神暗淡。“給你來一首聽聽？”


    “好！”趙曉婧當即坐直了身子，蘇雨辰拿起吉他調音。


    “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表演，包含所有荒謬和瘋狂


    像個孩子一樣滿懷悲傷，靜悄悄地熟睡在大地上……”


    歌聲一出，趙曉婧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