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宇躲進臥室,心髒仍砰砰直跳。她想到陳宇肯定是特意找過來的,否則陳宇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在這棟樓。她越想越害怕,索性打電報警。
電話剛響了兩聲就掛斷了,張新宇正納悶兒,卻又接到了侯小林的電話。
“喂?”
“新宇,是我,陳宇!
“哦。”張新宇鬆了口氣,語調(diào)變得冷淡,“有事嗎?”
“新宇,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求你原諒我吧。當(dāng)初你離開後,我每時每刻都活在痛苦中。我知道我罪該萬死,所以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辭職了,我想重新開始生活,新宇,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張新宇沉默了許久,說:“我沒法兒原諒你,你走吧!
“新宇,我錯了,求你別這樣對我。我保證從此以後絕不再招惹你半分,好不好?”
“你覺得你還配說愛我嗎?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以後不要再聯(lián)係我了。”
“新宇,求你別掛電話,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我不會迴頭的!
“新宇,你聽我解釋。我跟張佳佳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我隻是和她一起吃飯而已!
“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
“嗯。”
“謝謝,謝謝你,新宇!
“不過你要記得答應(yīng)我的事!
“放心吧,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好了,我困了。”
“那你早點休息。”
侯小林放下電話,輕歎一聲。他沒辦法把自己對張佳佳的感情說出來,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要跟蹤她。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想娶張新宇的念頭。
這時候侯小林忽然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囑咐。
父親說:“小濤,我走了之後,家裏就剩你一個男孩子了,你要撐起整個家庭,照顧你弟弟妹妹!
侯小林當(dāng)時很難受,父親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不成器的廢物,可他必須承諾:“爸,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弟弟妹妹!
“我相信你!备赣H滿意地拍拍侯小林的肩膀,“你是爸爸唯一的希望!
父親走了,帶著遺憾和悲涼。
侯小林坐在餐桌旁愣了好一會兒,拿起刀叉,切牛排。
牛排被切成厚薄均勻的塊狀,撒上醬汁和胡蘿卜碎末,味道鮮美多汁,但是侯小林食不知味。
這個家,隻有他是獨立存在的。
如果……
如果他是一名孤兒呢?
侯小林猛地抬起頭,盯著桌上父母留下的合照,心裏酸酸的。他不想讓別人說他是私生子,更加不能讓人說他是沒爹的孩子。
吃完晚餐,侯小林收拾碗筷準(zhǔn)備洗。
“等一下!睆埿掠顢r住他,“你的胳膊不要沾水,我?guī)湍恪!?br />
“?你的手臂才受傷,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我的手已經(jīng)沒事了!睆埿掠钫f,“你的身體比較虛弱,別逞能。”
侯小林笑了笑,低下頭認(rèn)真洗碗。
兩個人一個在廚房一個在客廳,安靜地做著各自的工作。洗完碗擦幹淨(jìng)桌椅,兩個人又迴到客廳。
張新宇坐到沙發(fā)上,侯小林站在她麵前,微垂著腦袋。
張新宇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侯小林尷尬地撓撓臉頰,不敢看她。
張新宇站起來,拉著侯小林坐下來,柔聲說:“侯小林,你是個好人,你的家世不太好,但是你努力上進,品行端正。其實,你真的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
“新宇,我不值得你誇獎。我這種家境,根本不夠格談戀愛,更不足以給你幸福!
“誰規(guī)定家境差就不能結(jié)婚了?”張新宇反問。
侯小林怔住,隨即搖搖頭:“我的確配不上。我們倆門不當(dāng)戶不對!
張新宇伸出雙手,捧著侯小林的臉,認(rèn)真地說:“你是個好人,你很優(yōu)秀。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喜歡你,我願意嫁給你,這就足夠了。我從小到大都很羨慕你們這些家庭條件很好的人,我特別向往你們的童年。因為在我小時候,我家很窮,我媽媽去廠裏打工掙錢供我讀書,我隻能輟課玩遊戲補貼家用。我長大了,才知道自己錯了。我應(yīng)該好好珍惜自己的家庭!
“新宇!你不需要改變!
“侯小林,我不改變怎麼行?”張新宇握緊拳頭,“我想過很多次,假如我和你的家庭一樣,我會選擇哪一種方式?我想象中的婚姻生活,是我們一起奮鬥賺錢,一起努力生活,互相扶持,共同迎接未來。”
侯小林呆呆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侯小林,我想嫁給你!睆埿掠畹谋戆兹绱酥苯訜崃。
侯小林沉默半晌,終於緩緩地說:“對不起,現(xiàn)在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
“沒關(guān)係,你可以慢慢考慮!睆埿掠顪赝竦匾恍。
這時,侯小林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哥,是我。”
“阿峰?”
“今天下午,我們班組織去爬山。我叫你去!
“哦,好,我待會兒就過去。”
侯小林掛斷電話,歉疚地對張新宇說:“抱歉,我要先離開了!
張新宇笑瞇瞇地揮揮手:“再見。”
侯小林走了幾步,迴頭朝她擺擺手,轉(zhuǎn)身走出院子。
張新宇站在窗口看著他走遠,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第二天早晨,侯小林趕到教室,卻發(fā)現(xiàn)班長李偉已經(jīng)到了。侯小林坐在座位上,發(fā)現(xiàn)他正在和孫曉麗說著話。
李偉注意到侯小林來了,招唿他過去,“快點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話呀?”侯小林奇怪地問。
“是孫曉麗的事!崩顐グ褜O曉麗推出來。
“你找我什麼事?”
“曉麗昨天晚上哭了一宿,眼睛都腫了。我覺得……”李偉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說下去。
“怎麼啦?”
“昨天晚上,孫曉麗夢到了爸爸媽媽!崩顐タ跉猓皶喳愓f,他們在天上看著她,一直看著她。曉麗很害怕。”
“然後呢?”侯小林追問。
“曉麗說,她想迴家看看。我想了想,也許是時候帶她迴趟家了,就問她願不願意陪我一起迴家探親,我爸媽肯定高興壞了。曉麗答應(yīng)了!
“那我們也一起去吧!
“嗯,那咱們明天就去?”
“我還沒請假呢。等周末吧。”侯小林說。
李偉愣。骸鞍?你要請假?你請什麼假?你的傷不都好利索了嗎?”
侯小林無奈地聳聳肩膀,“我也不想請假,但是這次是例外。我有個朋友生病了!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崩顐セ腥淮笪颍安贿^,你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女孩子生病了,肯定要照顧啊,你怎麼能放心讓女孩子在醫(yī)院呢?”
“沒辦法,她父母都是退伍士官,家屬全是男的,她自己連照顧自己都困難。而且,她這次生病的原因是吃壞肚子了,根本沒必要去醫(yī)院!
“那倒也是。”
“我這兩天還有點兒事,你們先去,我過兩天忙完了再過去。”
“好!崩顐ヅ呐乃募绨颍Z重心長地囑咐,“我估計這次孫曉麗迴家探望父母肯定又要被訓(xùn)斥一番,你到時幫她說句好話。我們?nèi)齻人都是好朋友,我不希望曉麗受委屈!
“嗯。你放心吧,我盡量勸勸她!
“唉,其實我們倆都挺尷尬的,我和曉麗之前鬧得太僵了,現(xiàn)在我們倆都不敢麵對彼此,所以我們都不提這茬,裝作沒事似的!
“曉麗也不容易。”
“別替她說話。她不是不容易,她隻是不愛惜自己。你說,一個女孩子,怎麼就非要當(dāng)個男人婆呢?”
“你別這麼說曉麗,畢竟她從小就是個男孩子!
“哼,我才不信呢!
侯小林懶得理他,低下頭玩手機,沒過一會兒,手機屏幕亮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
“你幹嘛呢?臉色那麼差!
“我得迴去了,有急事。”
“哎,你剛來就迴去?”
“嗯。真的,耽誤不得!
“那好吧,祝你順利!
“謝了。”
侯小林匆匆忙忙地走向門口,李偉追出來送他。
“怎麼突然又要走?”張新宇問。
“家裏出了點兒急事。”
“什麼急事呀?”
“私事!
“那算了。你迴去吧!
侯小林打車迴了家,進屋換了衣服就往樓下跑。
侯小林趕到醫(yī)院時,護士正給林宇聲檢查完畢。
“醫(yī)生,林宇聲怎麼樣?”侯小林問。
“他醒了,沒什麼大礙。就是腸胃功能有些紊亂。你迴家休息兩天就行了!
“好。那麻煩您多費心!
“不用客氣!
侯小林拿了藥單,準(zhǔn)備離開,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果然是林宇聲。
“你怎麼下床了?”
“醫(yī)生都說沒大礙了,何況我是健康的人,哪有那麼嬌貴?”林宇聲笑笑,“怎麼樣?今天早晨吃飯沒?”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侯小林鬆了口氣:“嚇?biāo)牢伊!我還擔(dān)心你會倒!
“暈倒?”林宇聲失笑,“我哪有那麼脆弱?”
“你還說呢!”侯小林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歡運動的嗎?為什麼不好好鍛煉?”
“我是喜歡運動啊,但我可從來不會在運動後就躺屍的!绷钟盥曋噶酥笭澖,“那邊有電腦,你要不要試試?”
“好啊,我正閑得慌。”侯小林把東西放下,坐在電腦旁邊,登陸網(wǎng)站。
“咦?這是……”
“《天涯》網(wǎng)站。”
“哇,你居然買了版權(quán)?你買了幾套?”
“四套!绷钟盥曊f,“我覺得這款遊戲很適合你,就買下來了!
“你知道我很少玩遊戲的!
“沒關(guān)係。你可以慢慢研究!
“可以啊,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事做!
“那你就先玩玩遊戲吧。”林宇聲笑著搖搖頭。
“我現(xiàn)在就玩!焙钚×终f著,打開了網(wǎng)頁。
遊戲名稱叫《風(fēng)月如夢》。
遊戲界麵是一張卡片?ㄆ淖髠(cè)畫著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古代俠客。右側(cè)寫著“風(fēng)花雪月”四個字。侯小林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遊戲界麵,於是他將卡片轉(zhuǎn)移至右上角的圖標(biāo)。然而他剛點擊了一下,卻沒有成功。
“怎麼迴事?”
“這個圖標(biāo)應(yīng)該是密碼鎖。你先試著輸入,或者是8!
“?”侯小林疑惑地想了想,“那是什麼意思?”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侯小林念叨了一遍,試著按住了鼠標(biāo)。
然而,遊戲依舊毫無反應(yīng)。
侯小林皺了皺眉:“怎麼迴事?密碼錯誤?”
“不可能。我試著輸入過,密碼錯誤的概率很小!绷钟盥曊f,“除非……”
“除非什麼?”
“這個遊戲,根本就沒有密碼!
“怎麼可能?”侯小林驚訝極了。
“所以我說,密碼鎖的可能性很小!绷钟盥曊f,“我估計,密碼肯定是設(shè)置在一段特殊的程序裏,需要你親自觸碰到它!
“這……這……這……”侯小林連續(xù)說了三次“這”字,“這也太扯淡了。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設(shè)置?”
林宇聲笑了笑,伸出手,在侯小林額頭前輕輕彈了一下。
侯小林捂著額頭瞪著他。
“傻瓜,”林宇聲微笑著對他說,“這世上,哪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嗯……”
“你現(xiàn)在唯一要考慮的,是怎麼找到這個設(shè)置的程序!绷钟盥暲^續(xù)說,“我覺得它應(yīng)該存在一個數(shù)據(jù)庫!
“數(shù)據(jù)庫?”
“嗯,比如說你之前看過某一篇論文,或者經(jīng)瀏覽過相關(guān)報刊,隻要記憶深刻,就一定會被保留下來。”
“這個嘛……”侯小林摸著鼻子想了想,“其實我也記不清楚了。”
“這個簡單。我們可以查一下你當(dāng)時翻閱過的報刊。”
侯小林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呃……我忘記了。我記憶力一直不大好。”
“沒關(guān)係,等明天我給你找一份報紙,你仔細想一想!
“嗯……行!
林宇聲又問張新宇:“張姐,你記不記得自己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報刊?”
“嗯,我記得有一家《南華晚報》。”張新宇說,“這兩天正好有報到我們這兒!
“我?guī)湍阏乙幌隆!?br />
“謝謝!睆埿掠罡屑さ乜粗,“真是麻煩你了!
“不客氣!
侯小林忽然想起來:“我們現(xiàn)在在醫(yī)院呢!這些話,我們出去再聊吧。”
“對啊。”林宇聲笑道,“你們倆聊,我去看護士長!
“好。”侯小林點點頭,“那我也出去了!
張新宇笑著說:“那你們快走吧。”
侯小林和林宇聲從病房裏離開了。
張新宇躺迴床上。她想起來,她最近似乎每天都跟林宇聲待在一塊。她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臉頰上浮現(xiàn)出紅暈。
張新宇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忽然聽見有敲聲響起。
“請進。”她說。
門推開了。侯小林端著盤水果走進來:“張姐,吃水果嗎?”
“你還真是貼心。”張新宇笑著說,“我正好餓了,謝謝你啦!
“不用謝。”侯小林放下盤子,“我還沒吃飯呢!
“你不吃晚飯?”張新宇有些詫異。
“我剛才在食堂打飯菜了!焙钚×种噶酥复翱冢澳沁叺牟送F的!
張新宇歎息一聲:“你們男人吶,總是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
“這倒不是!焙钚×中π,“隻是我媽媽從小教育我,不能浪費糧食。雖然我不缺錢花,但是也不能亂揮霍!
“你爸爸也是這樣的?”
“不,我父母是工薪階層。他們節(jié)約慣了。”侯小林聳聳肩膀,“我爺爺奶奶年紀(jì)大了,更加注重養(yǎng)身體。所以我爸媽的壓力會稍微小一點!
張新宇笑道:“你爸媽一定很疼愛你!
“那當(dāng)然了!焙钚×烛湴恋卣f,“我爸媽從小就把我送進各種補習(xí)班,成績優(yōu)秀的孩子會獲贈一筆豐厚的獎金。”
“你爸媽真幸福!
“那當(dāng)然了。我媽媽是我爸爸的賢內(nèi)助,我爸爸是我的驕傲!
“你的意思是,你是你爸爸驕傲的結(jié)晶咯?”
“我媽媽說,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哈哈!
侯小林把一枚蘋果削掉皮後遞給張新宇,說:“我爸爸是個很厲害的科研工作者!
張新宇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問他:“你爸爸姓什麼?”
“哦,我爸爸姓侯!
“侯先生是哪裏人?”
“a城的!
“a城?”張新宇眼睛亮了亮,“那裏好玩嗎?”
“還行吧,”侯小林笑笑,“那裏很繁榮,交通便利,四通八達,周圍有很多美麗的景色,我小時候去過幾次,風(fēng)景很漂亮!
“你還去過旅遊景點?”
“嗯。我爸爸媽媽經(jīng)常帶我去!焙钚×终f,“我們家附近有條河,冬天冰封的時候,我爸爸會帶我坐船去玩兒!
張新宇眨眨眼睛:“你去過哪兒?”
“我爸爸帶我去過好多地方。”
“是什麼地方?”
“比如我們?nèi)チ税屠鍗u,在巴厘島呆了三天;我爸爸帶我爬過雪山;我們?nèi)ミ^阿拉伯海,還帶我坐過豪華遊輪;我們?nèi)ミ^泰晤士河!
張新宇驚訝地睜圓眼睛:“哇!你們太幸福了!”
侯小林嘿嘿笑道:“我們可不像你這麼幸福。你有一個富二代的老婆!
張新宇白他一眼,哼道:“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很酸嗎?”
侯小林?jǐn)[手道:“我絕對不是嫉妒你!”
張新宇噗嗤一聲樂了:“哎,你們做it的,嘴巴都挺損的嘛!
“我們不損別人,難道還要笑著跟他說‘你很厲害’嗎?我們又不是傻瓜!焙钚×謸u搖頭,“其實我們這行也很苦逼!
張新宇笑道:“我理解你,畢竟你們都是高材生嘛!
侯小林搖搖頭:“我們做it的確實很苦逼。我們每天忙得要死,累死累活的,掙的錢卻少之少。你想象一下,你在一堆技術(shù)宅中間工作,他們還會跟你談天說地吹牛侃大山嗎?”
張新宇想了想,點點頭:“也許他們會把自己的電腦屏幕轉(zhuǎn)向你,讓你幫他們分析圖形信號!
“這算什麼,”侯小林撇撇嘴,“我還見識過一群搞數(shù)據(jù)分析的。他們的電腦都裝滿了各種儀器設(shè)備,一旦遇到突破,他們就聚精會神地盯著顯示器,不知疲倦。有時候他們甚至?xí)B續(xù)工作兩三天,連喝水吃飯都忘記了……我看見有人為了保持工作效率,直接啃饅頭!
張新宇瞪圓眼睛:“這麼誇張?”
“所以我說我們辛苦啊!焙钚×指锌f千。
“可是你們這些搞it的不是賺的最多嗎?”張新宇疑惑地看著他,“聽說你們都拿到過很高的報酬啊。”
侯小林愣住了,半晌才說:“你聽誰說的?”
“網(wǎng)上唄,F(xiàn)在網(wǎng)絡(luò)這麼發(fā)達,消息傳播得很快。我前段時間還在論壇上看見你們的采訪視頻呢!睆埿掠钚Σ[瞇地說,“你長得很帥嘛,和你的父親一樣。”
“呃,謝謝。”侯小林尷尬極了,他原本想告訴她,他隻是一名業(yè)務(wù)員,但他忽然想起張新宇剛才說的話,她是從事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的。侯小林心裏打了個鼓。
張新宇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問:“怎麼啦?你怎麼不說話?”
“。俊焙钚×只艁y地說,“我剛剛走神了。”
“哦!睆埿掠钊魺o其事地低頭繼續(xù)啃蘋果。
侯小林鬆了一口氣,暗罵自己:侯小林啊侯小林,你怎麼越混越慫了?不就是個女人嘛,怕什麼?再說她又不認(rèn)識你,你幹嘛緊張兮兮的?你應(yīng)該淡定地告訴她,你是一名程序員而已,根本不懂什麼叫數(shù)據(jù)分析。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調(diào)說道:“你知道我爸爸是做什麼的嗎?”
“他做什麼的?”
“他是一位企業(yè)管理者!
“噢。”張新宇微微皺眉,似乎並不相信。
侯小林耐心地解釋:“我爸爸是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企業(yè)管理者。他在商場上叱吒風(fēng)雲(yún),無往而不勝!
“真的?那太棒了!”
侯小林笑了笑,說:“我媽媽當(dāng)初嫁給我爸爸的時候,曾經(jīng)是一家跨足電子產(chǎn)品行業(yè)的科技巨頭,但後來,她被人挖了牆角,虧掉了全副身家。我爸爸就變賣了財產(chǎn),帶著媽媽去了加州!
張新宇歎了口氣:“好可惜啊……”
“我爸爸在加州建立了一家電子廠,但因為環(huán)境汙染嚴(yán)重,電池質(zhì)量差,生產(chǎn)出來的電動汽質(zhì)量奇差。我媽媽不肯忍受,提出離婚。但我爸爸舍不得她,堅決挽留。我媽媽一怒之下,將我爸爸的房產(chǎn)和存款全都卷走,自己跑到漂亮國去了!
張新宇輕蔑地撇撇嘴:“你爸爸真可憐……”
“他們是真愛。”侯小林聳聳肩膀,“所以我不會放棄我媽媽,更不會放棄我爸爸!
張新宇讚賞地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吧,年輕人。雖然你的爸爸媽媽離異了,但我相信你們的愛情依舊堅貞不渝,值得尊敬!
侯小林靦腆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的手臂受傷了?”張新宇注意到侯小林左胳膊上裹著紗布,“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弄傷的?”
侯小林點點頭:“昨天晚上我睡得早,所以沒注意。”
“今天白天還疼嗎?”
“不疼了,謝謝關(guān)心。”
“沒事兒就好!睆埿掠钚θ轄N爛,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我先走啦。”
“嗯,慢走!
張新宇朝他揮揮手,離開了餐廳。
“唿——”張新宇坐在沙發(fā)上,揉揉酸痛的腰。剛才陪幾個朋友逛街累壞了,現(xiàn)在肚子餓得咕嚕嚕響。
張新宇掏出手機,準(zhǔn)備找家餐廳吃東西。她隨便翻了翻短信箱,看見有幾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一看署名是侯小林。
“喂,你的手臂好點了嗎?”
“還疼嗎?”
“對不起啊……”
“昨天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怎麼不跟我解釋呢?我們明明那麼熟,為什麼你要瞞著我?”
“……”
“你的傷是不是挺嚴(yán)重的?”
“……”
“你怎麼不說話?”
“……”
“喂,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生氣了?”
“……”
“哎,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向你賠禮道歉,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啊,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用解釋了!睆埿掠顨U了口氣,“算了,你的傷勢比較重,多休息一會兒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等等……我還想跟你聊兩句。”
“我們有什麼好聊的。俊
“我……”侯小林頓了片刻,說道,“你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嗎?”
張新宇愣了愣,笑道:“知道啊,我們每次見麵都互相留聯(lián)係方式的。”
“那個……我的手機丟了……你能把手機借給我嗎?”
“哈?”張新宇呆住了,“你……你不是吧?我記得你的手機號碼啊!
侯小林急忙說:“你別誤會,我不是那種想要搭訕的人,我隻是想要一個手機號碼。”
張新宇半晌沒有說話,隔了很久,她突然問道:“你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是的。我的父母離婚了,我媽媽跑了。”
“哦……原來是這樣!睆埿掠钊粲兴迹聊S久,她才緩緩開口,“那……你想要我怎麼幫助你?”
侯小林咬咬唇:“我……我想請你……照顧我的爸爸!
“你父親?”張新宇疑惑道,“你爸爸不是跟你媽媽離婚了嗎?”
“他……”侯小林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爸爸他……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
“你的父親叫侯建成嗎?”
“對。”
張新宇皺眉:“他是個很厲害的電腦專家。我曾經(jīng)聽他談?wù)撨^自己的妻子,他非常愛她!
侯小林低聲道:“我媽媽她……”
“我懂!睆埿掠铧c點頭,“我願意幫助你,如果你需要的話。”
“謝謝!”
“那你可千萬不要再亂扔手機和紙巾了哦!
“好的,我保證!”侯小林連忙說道,臉上浮起一抹微紅。
“那你什麼時候搬進去?”
“就這周末吧,我租房子的地方快拆遷了,我怕被人趕出來!
“那好,我到時候帶些衣服和洗漱用品去幫你!
“謝謝你。”
“你也別跟我客氣,我們是朋友嘛!睆埿掠钗⑿Φ,“對了,你有什麼特長嗎?比如喜歡玩什麼遊戲?或者有什麼愛好嗎?”
“我……我其實沒什麼愛好。”
“那你有沒有想做的事?”
“沒有!
“哦……好吧。你先養(yǎng)病,以後慢慢再聊。我先掛了,再見。”
“嗯,再見!
張新宇放下手機,走到門口換鞋,忽然想到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張新宇立刻拿起座機撥打了林清淺辦案處的內(nèi)線電話:“請問林警官在嗎?”
“林警官不在。”
“那麻煩您幫我轉(zhuǎn)告一下她,我是張新宇,是刑偵隊張副隊長的女兒,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當(dāng)麵詢問林警官。”
“抱歉,林警官臨走前交代過,她今天晚上加班,沒時間見客戶。請您明天再來吧。”
張新宇失望極了,但也無計可施。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家,剛打開門,便看到屋子裏亮著燈,桌子上擺著幾盤菜和飯菜,旁邊坐著一位中年婦女,正笑瞇瞇地看著她,說:“新宇,吃晚飯啦!”
張新宇驚訝地張大嘴巴:“吳阿姨?你怎麼在我家?”
吳阿姨笑道:“我今天休假,就順路來看看你。”
張新宇連忙將她拉進廚房,問:“吳阿姨,你為什麼來我家呀?林警官呢?”
吳阿姨道:“我昨天從家裏偷溜出來,想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結(jié)果迷路了,幸虧碰巧路過你們家,否則我現(xiàn)在都不敢迴去呢!
張新宇又驚又愧,連聲道歉,“吳阿姨,真是對不起啊!
吳阿姨搖搖頭,歎息道:“唉,我這輩子,算是完了。這幾天,不僅被你叔叔罵了兩三次,還被鄰居指指點點,我實在受不了啦,就出散散心,沒想到會遇到你。新宇,你是好孩子,以後你可千萬別像我一樣糊塗。
張新宇感動地直掉淚:“阿姨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像你那樣犯錯!”
吳阿姨擦著眼角道:“我知道你肯定會好好做人的,但是,人活一世,總是難免磕磕絆絆,誰沒遇到過坎坷呢?你說是不是?新宇?”
張新宇點點頭,哭著答應(yīng)道:“對!”
“好孩子,快來吃飯吧,餓壞了吧!
“嗯。”張新宇吸了吸鼻子,“阿姨,你等我一下,我把行李收拾一下!
“不急,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
“不行。我還是早點收拾好!
“你看你,急什麼?”
張新宇擦了擦眼睛:“我……我怕耽誤時間!
“哎喲,你這孩子!眳前⒁绦α似饋,“好啦好啦,隨你吧!
張新宇匆匆收拾了一套換洗衣裳和洗漱用品,然後提著包下樓去了。
“新宇!”吳阿姨喊道。
“嗯?”
“東西多不多?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呃……”張新宇低頭一看,侯小林竟然站在自己背後,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侯小林?你……”
“是我啊,張新宇!焙钚×中ξ爻龘]揮手。
張新宇鬆了口氣:“你怎麼突然冒出來?嚇殷然了!”
“嘿嘿,我隻是覺得有點熱,所以跑到院子裏吹風(fēng),沒想到就聽到你和阿姨的對話了。”侯小林撓撓頭,“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哪裏啊,你來看看我,我很高興呢!睆埿掠钚n他擠擠眼睛,“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呀?”
“因為我爸媽都在這兒。”侯小林解釋道,“你忘記了,我爸爸姓侯嘛。”
張新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都快忘了你姓什麼了!
侯小林笑了起來:“咱倆都認(rèn)識這麼久了,我姓啥你都記不住,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張新宇尷尬地吐吐舌頭。
侯小林看著她:“新宇,你今天晚上住我家唄!
張新宇臉色微變:“?不合適吧,我……”
侯小林笑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反正我們家大得很,而且我爸媽都出去旅遊了,隻剩我一個人,你住我家也安全。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們可以睡在沙發(fā)上。”
張新宇紅著臉說:“這……這不合適吧。”
侯小林笑嗬嗬道:“你看,你不願意,我還不能逼你,你不是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張新宇抿唇一笑:“好吧!
侯小林喜滋滋地說:“走吧,我?guī)戕捈摇!?br />
“好的!睆埿掠罡x開。
張新宇和父母分別之後,就搬了出來,租了一個單元房。這個單元房是張新宇租的,她租金比較便宜,每月六百塊錢,但環(huán)境相當(dāng)優(yōu)越,周圍綠樹成蔭,景致秀美,住戶非富即貴。
張新宇住在二樓,侯小林住在三樓,電梯直達,兩人並排站在電梯裏,一陣靜默無語。
侯小林咳嗽一聲,問道:“新宇,我聽阿姨說,你辭職了?”
“嗯!
“你現(xiàn)在做什麼呢?”
“我……我打算從基層做起,先積累點經(jīng)驗再說。”
“我看你挺聰明的,幹嘛要從基層做起啊?”
“因為我想多鍛煉一下自己的業(yè)務(wù)水平嘛,這樣將來畢業(yè)找工作也會容易些!
“哦。”侯小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望向張新宇,“新宇,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缺錢?”
張新宇怔了一下:“你怎麼……這麼問?”
侯小林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別擔(dān)心,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盡管告訴我。”
“真的嗎?謝謝你!
“不客氣,我們是好朋友嘛,應(yīng)該互相幫助才對!焙钚×终f完這句話,又頓了一下,猶豫片刻,問,“新宇,你……你結(jié)婚了沒有?”
“沒有啊!
“那……有男朋友嗎?”侯小林問道。
張新宇眨巴眨巴眼睛,搖搖頭:“暫時還沒有呢。”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誒!睆埿掠羁鄲赖匕櫭迹拔疫@個人不挑剔,但是不知道怎麼迴事,就是沒遇見喜歡的人!
“這樣啊。那你要加油了!”
“加油什麼?”
“加油找個愛你疼你的人。”
“哈哈哈,我知道啦,我會努力的!
“我看你現(xiàn)在挺忙的,每天早出晚歸,還經(jīng)常加班。這種情況持續(xù)多長時間了?”
“我剛進這行,還沒有適應(yīng),所以工作量比較大!睆埿掠顨U了口氣,“我現(xiàn)在真是恨死工了!
“你還小,慢慢習(xí)慣就好了。”
“唉,其實我也挺羨慕你的,有條件出去玩,不像我,天天累死累活的!
“那有什麼辦法?我們這些窮孩子,命運就掌握在別人手裏!
“那倒也是!睆埿掠罡锌卣f,“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爸媽都是醫(yī)生,而且家庭條件那麼好,居然放棄了醫(yī)院的高薪,跑到這兒來給人打工,太厲害了!
“哪兒啊。我爸爸的病還要靠你叔叔治療,不過叔叔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忙了!焙钚×謸蠐夏X袋,“你叔叔是醫(yī)生啊,難怪你爸媽放心把你交給他顧!
張新宇歎了口氣:“是啊,我爸媽對叔叔真的特別信賴,有時候我都吃醋。”
“那你要更加珍惜這份信賴呀!”
“嗯,我會的。”張新宇轉(zhuǎn)移話題,“對了,你爸媽出差迴來,你不用去陪他們嗎?”
“我爸媽昨天已經(jīng)迴來了,我爸媽在樓下買菜呢。等會兒他們做好飯,我們下去吃!焙钚×中Σ[瞇道,“我爸媽很好說話的,你不用怕他們。”
張新宇笑著說:“那我們快下去吧,別餓壞叔叔阿姨了。”
“嗯!
侯小林扶著電梯門,往下一按,叮咚一聲響,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張新宇鬆了口氣,輕輕唿了口氣。侯小林察覺到異樣,問:“怎麼了?”
“我還是緊張,怕被伯父伯母誤解!睆埿掠蠲乜,“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控製不住地冒冷汗!
“沒事兒,有我護著你呢。”侯小林安慰道。
電梯停在一樓,電梯門打開,張新宇伸手去推電梯門,卻突然被侯小林拉住胳膊,一下扯了進去。張新宇驚叫一聲,跌坐在電梯角落裏,驚恐地瞪圓雙眸看著他。侯小林俯身壓在她身上,將她困在懷裏,低頭凝視著她:“你剛才說……要跟我做朋友的?”
“……呃,是,是啊!
侯小林的臉湊近她:“可是,我覺得,我並不想和你做朋友!
“啊?”張新宇嚇得縮了縮脖子,“為……為什麼?”
侯小林的手指撫上她白皙嬌嫩的頸項,溫柔地摩挲,聲音低沉沙。骸耙驗椋矣X得,隻有我才配得上做你的朋友。”
張新宇咽了口唾沫,試圖掙脫他的鉗製,無奈根本掙紮不開,反而引起他的興致:“你幹什麼?放開我!我要走了!”
“你想逃避嗎?”侯小林盯著她,“你明明很享被我碰觸的感覺,為什麼要躲?”
張新宇紅了臉,羞怒地抬腳去踹他:“胡說八道!你再動手動腳,我喊非禮了!”
“你爸媽迴來了……”張新宇提醒侯小林。侯小林手指仍然扣著她的後背,聞言鬆開她:“那該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睆埿掠顡u搖頭,滿臉茫然。
侯小林看著她,忽然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張新宇嚇得抓住他的衣服:“你……你幹嘛?”
侯小林抱著她走到門邊,將她放在鞋櫃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說呢?”
張新宇緊張地揪著衣擺,結(jié)巴道:“可……可是,現(xiàn)在天都黑了……”
侯小林笑了,俯□來親親她的鼻尖,“沒關(guān)係,我們可以等天亮以後再繼續(xù)。”
張新宇的臉立刻紅成一片,用力地掐住他腰側(cè)的肉,咬牙切齒道:“我說真的!”
侯小林挑眉,捏了捏她滑膩的臉頰:“我說真的!闭f罷便轉(zhuǎn)身往廚房走。
“哎!你……”張新宇追出去,“你先開門,讓我媽進來收拾碗筷!”
侯小林迴頭,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行,萬一我媽進來,看到我們正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豈不糟糕?”
“喂!你——”張新宇跺腳,“快開門!”
“不開!焙钚×致柭柤,“除非你答應(yīng)跟我一起去吃飯。”
“……”
張新宇氣唿唿地瞪著他,“好吧,我答應(yīng)了!”
侯小林這才滿意地笑了,按下門鈴,不多時,阿姨打開門,探出半個身子,見到侯小林,立刻笑瞇瞇地問:“侯小林啊,你來啦!今晚想吃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焙钚×执鸬。
“那好,你跟新宇先坐著聊一會兒!
張新宇看著阿姨走遠,恨得咬牙切齒:“混蛋!”
侯小林笑道:“還不錯。至少你的阿姨沒有對我冷嘲熱諷!
“……”
“當(dāng)然了,我也是很帥的!焙钚×殖羝ǖ負P起眉梢,“我的魅力值還算夠!
“……”
侯小林走到冰箱前拿了瓶飲料,遞給她:“喝點東西,緩解一下尷尬。”
張新宇接過飲料喝了幾口,鬱悶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迫我?”
“我不喜歡被別人拒絕!
張新宇歎了口氣:“好,你贏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我暫時還不能答應(yīng)你。”
侯小林點點頭,“我明白,所以我們還需要再努力一段時間!
“我們?”張新宇狐疑地盯著他,“什麼意思?”
侯小林壞壞一笑,湊到她耳邊低語:“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不是嗎?”
張新宇的臉騰地紅了,“誰承認(rèn)了!”
“你已經(jīng)承認(rèn)了!焙钚×譄o賴般地笑笑,“我們約法三章。你不能反悔哦!
“哪三章?”張新宇皺起眉頭,心裏忐忑不安。
“第一章,你必須遵守夫妻義務(wù)!焙钚×謬(yán)肅地說,“第二章,你必須保證每次跟我上床之前都要洗澡!
張新宇差點吐血:“什麼?!我……我沒有潔癖!”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每次都洗完澡後穿得幹淨(jìng)漂亮地躺在我懷裏!焙钚×稚焓止醋∷w細的腰肢,微笑,“第三章,我們互相尊重對方的隱私,彼此坦誠。”
“不行!”張新宇怒吼,“我又不是妓\/女!”
“你確實不是妓\/女。但你和妓\/女並無二致!焙钚×值乘谎,似笑非笑。
“你……”張新宇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那正好,我們可以合葬。”
“你——”
侯小林雙臂環(huán)胸,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
張新宇閉嘴不言,隻是憤懣地盯著他,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兩個洞。侯小林倒也不急,耐心地等待她的答複,直到張新宇敗下陣來,“好……我答應(yīng)你!
“乖孩子!焙钚×秩嗔巳嗨X袋,將飲料塞入她手裏,“我餓了,快去準(zhǔn)備晚餐吧。”
張新宇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了兩聲,深吸了一口氣:“我要去洗澡!
侯小林抬腕看表:“嗯?現(xiàn)在八點五十分。你要洗一個小時?”
張新宇瞪他一眼:“你嫌棄我?”
“當(dāng)然不敢!焙钚×州p描淡寫地迴答,“不過如果你覺得自己能撐得住的話,盡管放開水流,衝刷自己的全身,把自己洗幹淨(jìng),再出來陪我吃飯。”
“你——”
張新宇氣急攻心,轉(zhuǎn)身就進屋關(guān)了浴室門。
侯小林笑嘻嘻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他知道張新宇會妥協(xié)。這種程度的激將法對於她來說根本不足掛齒,隻有這樣,她才會真正感受到“被脅”的滋味。因為他比她更懂得“威脅”這種東西的威力有多大。
侯小林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張新宇洗澡用了四十分鍾,出來時換了一身淺藍色連衣裙,頭發(fā)濕漉漉地垂在胸前。侯小林從背後攬著她的腰肢,下巴擱在她肩窩處嗅她秀發(fā)傳來的馨香:“好了,吃飯了。”
張新宇掙脫他的擁抱,“你去幫忙擺碗筷。”
“哦!焙钚×终酒鹕硗鶑N房走去。
“等等……”張新宇叫住他,“把桌子擦一下。”
“哦!焙钚×忠琅f沒有半點怨言地跑向廚房。
“你今天是怎麼了?”侯小林問。
“沒什麼。”張新宇走進廚房。
“你今天好像很累。”侯小林端著盤子出來,“是不是沒休息好?”
張新宇搖了搖頭:“不是!
侯小林將菜擺上桌,看著張新宇:“你的精神狀態(tài)很奇怪。”
“……”
“你是不是遇見了什麼麻煩?”
“你別亂猜了!睆埿掠蠲銖娨恍,“趕緊吃飯吧!
晚飯之後,侯小林收拾了碗筷,帶著張新宇來到花園散步。
“我聽說,我爸媽給你買了輛車。”張新宇問。
“嗯,昨天剛辦理完手續(xù)。”侯小林停住腳步,“想要試駕嗎?”
“好啊!睆埿掠钚τ攸c點頭,“不過,我先逛街好不好?”
“好!焙钚×掷氖掷^續(xù)漫步,“想去哪兒?”
“隨便,你喜歡的商場我都可以去!睆埿掠钔熘母觳,溫柔一笑,“最近我們太忙了,還沒有機會好好逛逛。”
“嗯,那就去商場吧!焙钚×贮c點頭,“我記得附近有家百貨廣場,離咱們家不遠!
“好啊,我們就去那裏。”
侯小林牽著張新宇來到百貨廣場,選購了一些女士飾品與鞋襪,順便買了幾套運動服。張新宇拿著包裝好的衣服走進試衣間換衣服,侯小林倚靠在玻璃櫥窗旁等她。張新宇在裏麵換了一又一遍,終於換好衣服走出來。
“怎麼啦?”侯小林疑惑地看她。
“好醜!”張新宇嘟囔,“你怎麼不提醒我?”
“我以為你喜歡這樣。”
“討厭!”張新宇跺了跺腳,“你再等等,我再換一套。”
侯小林笑瞇瞇地看著她:“其實不用換了,你平時穿什麼樣的衣服我都喜歡。”
張新宇臉紅了:“油腔滑調(diào)。”
侯小林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們?nèi)コ酝盹垺!?br />
侯小林開車載著張新宇來到了a城著名的美食一條街,路上,張新宇忍不住問:“你平時喜歡來這種地方吃飯?”
“是啊,很熱鬧嘛。”侯小林指著周圍一幢幢的高樓,“而且這裏的烤肉特別好吃,我們每都來這裏吃!
“這裏的燒烤店一定很貴。”張新宇歎息,“你平時肯定很舍不得!
侯小林摸了摸鼻尖:“呃,確實有一點。但是我現(xiàn)在賺錢的途徑有很多,所以不用擔(dān)心啦!
“你賺錢的途徑有很多?”張新宇驚訝,“你不是做司機嗎?怎麼又變成賣保險的了?”
“咳,那也是我的工作!焙钚×中Φ,“其實我還是挺愛讀書的,隻不過,家裏沒有錢供我讀書!
張新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他能考入名牌大專院校。侯小林的父母一直覺得虧欠兒子太多,所以拚命給兒子創(chuàng)造各種條件,希望他能夠改變命運。
“我明白了!睆埿掠钗兆∷挠沂,“以後,你有困難一定要告訴我。”
“謝謝你,新宇!焙钚×謧(cè)過臉深深地凝視著她,眼底蘊藏著濃烈的情意,“有你陪伴我真好!
“傻瓜!睆埿掠钶p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我一直都陪著你呢!
兩個人沿著河邊走到了盡頭,張新宇忽然感慨萬千,“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因為我的家鄉(xiāng)不是a城,我的夢想也不是當(dāng)警察者記者。”
侯小林?jǐn)堉募绨颍骸澳悄銘?yīng)該去更好的城裏,比如首都,香港……”
“那樣的話,我可能會跟你失散。”張新宇轉(zhuǎn)過身來麵對著他,眼底隱約泛起淚光,“所以我才想要留在你的身邊!
侯小林怔怔地注視著她:“新宇……”
“侯小林,如果你覺得對我不滿意的話,你一定要和我說哦。”張新宇仰起臉,認(rèn)真地說,“我可以改的。”
侯小林搖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怕你累!
“不累。”張新宇笑笑,“相反,我很開心!
侯小林將她擁在懷裏,低聲喃語:“新宇,你對我的好,我全記在心裏。無論未來會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最親密的朋友!
張新宇伏在他胸前點點頭:“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焙钚×煮犻_她,笑了,“我們走吧!
張新宇微笑頷首,兩人一起向汽車站走去。
坐上車子,兩人並排坐在後座上,侯小林把玩著張新宇纖細柔軟的手指,“新宇,我們結(jié)婚吧!
“好啊!睆埿掠钐鹈鄣卮饝(yīng)。
侯小林抬起手臂摟住張新宇,嘴唇貼在她耳上,輕聲呢喃:“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睆埿掠钜蕾嗽谒麘蜒Y,輕聲應(yīng)道。
“今天是聖誕節(jié),我想送你禮物!
“是什麼?”
侯小林湊到張新宇耳邊,曖昧地說:“你猜~”
張新宇嬌羞不已地瞪了他一眼:“臭流氓!”
“嗬嗬……”侯小林笑出聲來,“今天是我們交往三周年紀(jì)念日,我想送你一份特殊的禮物。”
“特殊的禮物?”張新宇眨巴著眼睛。
“嗯,一件特別特別特別特別……特殊的禮物。”侯小林含蓄地說。
“什麼特殊的禮物呀?”張新宇疑惑地追問,“快說嘛!
侯小林神秘地笑笑,突然伸手打開車窗,探向路邊叫了幾句。
路邊立刻響起“嘀滴”兩聲鳴笛,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他們的旁邊。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來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
“請問您是侯先生嗎?”那位男子彬彬有禮地問。
“對,我是侯小林!焙钚×治⑿χc點頭。
“請跟我來!蹦凶幼隽藗請的姿勢,“我們少爺?shù)群蚨鄷r了!
“你們少爺?”侯小林愣了一下,“是哪位?”
“抱歉,侯先生!蹦俏荒凶勇冻鲆唤z歉意的表情,“這是我們少爺?shù)姆愿,我不便透露!?br />
“沒關(guān)係!焙钚×致柭柤,“那麻煩帶路了。”
男子拉開車門,邀請二人進去,隨即發(fā)動引擎駛離了橋頭,沿著河岸一路開進河灣,來到河邊一棟獨立的別墅前麵。
“請跟我來!蹦凶油崎_車門,恭敬地請侯小林和張新宇下車。
兩人剛邁下臺階,就看見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孩迎麵走來,臉上洋溢著溫暖和煦的笑容。
“爸爸!媽媽!”男孩興奮地撲進兩個人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父母,“我好想你們!”
“小濤!”張新宇又驚又喜,趕緊捧住兒子的臉蛋左右端詳,“我兒子長高了!”
“媽媽……”男孩撒嬌似的蹭了蹭母親的脖頸,“爸爸說我是男子漢了,你還誇我!”
“是是是,我兒子是男子漢了。”張新宇捏了捏兒子的鼻子,忍俊不禁,“不過也不用誇啊!
“媽媽!”男孩撒嬌地喊了一嗓子,又抬起頭望著侯小林,“爸爸!你怎麼把媽媽一個人丟下啦!”
侯小林摸了摸他的腦袋,“爸爸有急事出差,才不得已留下你媽媽一個人!
“那你現(xiàn)在忙完了嗎?”小濤睜圓眼睛問,“我們什麼時候迴家?”
“爸爸……”張新宇擔(dān)憂地望著丈夫,欲言又止。
“你先進屋坐吧!焙钚×譅恐拮雍蛢鹤拥氖郑
向別墅內(nèi)走去,“我處理完手續(xù)再告訴你們。”
進入房間後,小濤四處張望,興奮地嚷嚷:“爸爸,你買了什麼?好漂亮呀!”
張新宇走到丈夫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問:“你買了什麼?”
侯小林從行李箱拿出一個包裹遞給張新宇:“你看看,合適嗎?”
張新宇接過包裹拆開一看,頓時吃驚地說:“
哇塞!這是……香奈兒最新款!”
“喜歡嗎?”侯小林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問,“如果不喜歡可以退掉!
“不用,不用。”張新宇連連擺手,“太貴了!”
“沒關(guān)係,你喜歡就行!
侯小林幫張新宇整理了一下裙角,“你試一下!
張新宇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穿這個會不會顯得土氣?”
“不會。”
“真的?”
“我騙你幹嘛?”侯小林笑著刮刮張新宇的鼻子,“你穿什麼都美,更何況隻是去參加一次宴會!
張新宇滿意地笑了,“謝謝你。”
“傻瓜!焙钚×謱櫮绲財堊∷w細的腰肢,“這輩子都是我虧欠你!
張新宇靠在丈夫?qū)掗煹男靥,幸福地閉上雙眸。
“爸爸,你和媽媽在談戀愛嗎?”小濤湊過來,八卦地問。
“你怎麼知道?”侯小林詫異。
“因為你和媽媽很恩愛哦,你們看上去很相配呢!
“小濤,你誤解爸爸了。爸爸和媽媽之間並不存在‘相配’這種詞匯!焙钚×帜托牡亟逃齼鹤,“爸爸是愛媽媽的。但是爸爸也希望媽媽過得更幸福。所以爸爸不能限製媽媽的自由,隻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去找她的朋友逛街喝咖啡!
“嗯,我懂了!毙c點頭,“所以,媽媽才可以交那些很厲害的朋友對不對?”
“沒錯!焙钚×肿撡p地看著兒子,“你比你弟弟聰明多了!
“嘿嘿……”小濤羞澀地撓撓頭,“其實是弟弟笨!
“哈哈哈……”侯小林爽朗地笑了。
三天後。
“侯先生,我們該走了!币幻谖餮b保鏢恭恭敬敬地站在侯小林麵前。
“好的,麻煩您了!
侯小林和妻兒依依惜別,然後上了豪華遊輪。
遊輪緩緩啟動,駛?cè)氪蠛I钐帯?br />
甲板上,張新宇靜靜地站著,等待遊輪遠離陸地。
“張秘書!
聽到聲音,張新宇轉(zhuǎn)過身,看見一位穿著銀色西裝的年輕紳士朝自己走來,他微微頷首,表情平靜,禮貌而疏離。
“您好,林先生!
“我叫林昊。”林昊淡淡地自我介紹,“請問您是侯先生的夫人嗎?”
張新宇點了點頭。
“很榮幸認(rèn)識您。”林昊伸出手。
“你好!
“今晚有什麼安排嗎?”
張新宇猶豫片刻:“我們約了幾個朋友逛街喝咖啡!
林昊微微一笑:“正巧我也約了朋友,不如我陪您一起吧。”
“這……不太好吧!睆埿掠钅橆a泛紅,有些窘迫。
“既然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那應(yīng)當(dāng)和丈夫保持一定距離!绷株徽Z調(diào)平穩(wěn),卻字句堅決,“我們還是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比較好!
張新宇沉默了,半晌,點頭道:“好吧。那謝你了,林先生。”
“不必客氣!绷株槐虮蛴卸Y地答道,“那麼我們一路順風(fēng)!
侯小林的車子剛駛進停車場,便有專門的泊車小弟迎了上來,替他拉開車門。
侯小林抱著孩子下了車,抬腳往酒店內(nèi)走去。
此刻,他的心情頗為複雜。
雖然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和張新宇共度餘生,但是真到了臨分別的這一刻,侯小林還是忍不住悵然若失。
他和張新宇在一起已經(jīng)快四年了,感情早已勝似親情,他舍不得張新宇。
想到這裏,他的步伐越發(fā)匆忙。
剛邁上電梯,便看到張新宇站在旁邊。
“侯小林,這是我的朋友!睆埿掠钪赶蛏磲岬娜恕
“你好,我叫林昊!绷株恍n侯小林微笑示意,態(tài)度非常謙遜。
“你好,侯小林。”侯小林握了握林昊的手。
“我們要去二樓的vip包廂喝咖啡,侯先生可否一起?”林昊邀請道。
侯小林搖搖頭:“算了吧。我還得送我兒子迴家。”
“這樣啊!绷株贿z憾地歎口氣,“那就祝兩位玩得愉快了!闭f完,他帶著妻子轉(zhuǎn)身離去。
電梯內(nèi),侯小林低頭凝視懷中的兒子,眼眶突然變得濕潤了。
“怎麼啦?”張新宇關(guān)切地詢問,“又不舒服了?”
“沒……沒有……”
“還嘴硬呢!”張新宇嗔怪地拍了一把他的腦袋。
“對不起……”侯小林慚愧地垂下頭。
“好端端的,說什麼對不起。”張新宇摸了摸他的額頭,“我給你熬了粥,吃飯去吧!
侯小林點點頭,跟著張新宇走進餐廳。
“這是你喜歡喝的魚湯,補血養(yǎng)顏。”張新宇盛了一碗,遞到侯小林麵前,“快趁熱吃。”
侯小林雙唇顫抖著,看著碗裏鮮香美味的鯽魚湯,鼻腔頓時酸澀無比。
他知道,這是母親特地吩咐廚師做的,因為他最近胃病犯了,經(jīng)常吐,需要喝些清淡滋補食物,而魚肉是最好的選擇。
“傻瓜,哭什麼?”張新宇拿紙巾擦拭掉他眼角的淚痕,柔聲說,“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傷心也於事無補。不如振作起來,幫助父親渡過難關(guān)。”
“我……”侯小林咬著唇,哽咽道,“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
“我知道你心裏苦,放寬心,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慢慢來!睆埿掠畎参康,“你要相信你爸爸,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侯小林用力點點頭,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著。
吃飽之後,他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休息。
“咚咚咚!狈块T被敲響,張新宇推開門:“睡了?”
“嗯,睡了。”侯小林側(cè)臥在床上,閉著眼睛。
“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張新宇輕輕地將房門帶上,然後下樓,坐在沙發(fā)上。
她捧著一杯茶水,望著天花板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片刻,她從包包裏掏出一張卡片,輕輕摩挲著。
“今晚,我和林昊約好了,見麵談一下合同細節(jié)。”她自言自語,眼眸深處流露出一絲哀愁,“你在醫(yī)院裏等著,千萬不要亂跑哦!
“砰。”侯小林忽然打開門,嚇了張新宇一跳。
“你……怎麼還沒睡?”張新宇慌忙站起來。
“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焙钚×侄⒅鴱埿掠睿嵵仄涫碌貑枺澳銗畚覇幔俊
張新宇微怔,隨即含羞點頭:“我當(dāng)然愛你。”
侯小林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問:“那麼你恨我嗎?”
張新宇聞言一愣,“為什麼要恨你?”
侯小林咬緊牙齒:“我害死了爸爸!
“這話是怎麼說的?”張新宇眉頭皺成川字型。
“我……我……我不該瞞著你!焙钚×知q豫著開口,“爸爸的確是因為我才出的車禍……”
“你告訴我實話,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張新宇急了。
“三年前,我們搬到南城郊外的一幢別墅住,結(jié)果那天晚上,一輛大貨車撞了過來。”侯小林咬著牙說道,“爸爸為了保護我,替我擋住了那輛貨車。所以我們?nèi)叶紱]有受傷,隻有爸爸受了重傷!
張新宇驚恐地瞪大眼睛:“這……這是怎麼迴事?”
侯小林痛苦地捂住臉:“肇事者逃逸了……爸爸的腿……就是那場車禍留下的……”
張新宇聽著,眼眶漸漸紅了,豆粒般大顆的淚珠滑落。她抱著侯小林,泣不成聲:“你這孩子……你怎麼可以隱瞞這種事?這……這多險!”
侯小林也痛苦地閉上眼睛:“我怕你擔(dān)心……”
“你真傻!”張新宇捶打著他的胸膛,“你爸爸的命就不是命嗎?他還那麼年輕……他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
“你還有我……”侯小林抓著她冰涼的手,“以後我會照顧好你,還有我們的兒子……”
張新宇撲在侯小林懷裏嚎啕大哭:“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我應(yīng)該想到的……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
兩人哭夠了,張新宇扶著侯小林坐起來,說:“我們明天去醫(yī)院探望一下你爸爸吧,順便把離婚協(xié)議交給法務(wù)。”
侯小林搖搖頭:“爸爸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我們暫時不要提離婚的事。”
“那怎麼行?”張新宇激動地喊起來,“我一輩子都會活在內(nèi)疚中!”
“可是爸爸還沒脫離生命危險!焙钚×值吐晞竦,“我們要先保證爸爸的安全!
張新宇沉默半晌,說:“好,我答應(yīng)你。我會找最好的醫(yī)療團隊,治好你爸爸的病。你也要好好養(yǎng)身體!
侯小林感動地看著張新宇,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侯小林就陪張新宇去了醫(yī)院。
侯小林的父親仍舊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目無神地看著雪白的牆壁。他的嘴唇蒼白無血色,頭發(fā)淩亂,形容枯槁。張新宇看著他瘦弱憔悴的模樣,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醫(yī)生怎麼說?”張新宇問侯小林。
“說是腦震蕩,要做個全身檢查!焙钚×终f,“我們先在醫(yī)院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問題,再出院!
“嗯!睆埿掠畈潦玫粞劢堑臏I水,“我去給你買點飯菜。”
她剛轉(zhuǎn)過身,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侯小林抬頭望去,頓時吃了一驚。
來人穿著一件灰色大衣,戴著帽子和墨鏡。他的身材很高,背影筆挺。
“你……你怎麼來了?”張新宇也認(rèn)出了他,詫異地問。
林昊摘下墨鏡,淡漠的表情裏難掩焦慮:“我來看看伯父!
“謝謝你!睆埿掠钫f,“我爸他剛做完檢查,還沒醒呢!
林昊頷首:“那我進去看看他。”
侯小林連忙攔住他:“叔叔現(xiàn)在還在睡覺,你不能進去!”
“我想跟他聊幾句。”林昊堅持說。
“我爸不願意見陌生人。”侯小林固執(zhí)地說,“而且他還處於昏迷狀態(tài)!
林昊蹙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伯父怎麼樣的。我隻是想單獨和他談?wù)。?br />
張新宇拉了拉侯小林的胳膊,示意他讓路:“既然他來了,就讓他進去吧。萬一有什麼需求,會跟我說的!
侯小林不甘心地退開。
張新宇走進病房。
侯小林守在門外等待,卻不由自主往病房瞥了幾眼。
此刻林昊已經(jīng)站在病床邊,正俯身盯著他。
“你怎麼來了?”侯小林冷淡地問。
“我來看看你的父母!绷株徽Z氣平淡,“他們都很關(guān)心你。”
侯小林沒理睬,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但是請恕我不能答應(yīng)!
“為什麼?”林昊微怔,“我並不會要求你立即與妻子離婚。”
侯小林冷笑:“你當(dāng)我是三歲孩子?這種謊話隨口就能編出來?”
“我確實是誠心誠意地想幫助你。”林昊耐著性子解釋,“我可以拿出我的股權(quán)贈予,作為對令尊的補償,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不必了!焙钚×?jǐn)嗳痪芙^,“我不需要。”
“為什麼?”林昊皺眉問。
“因為我相信我媽媽!焙钚×制届o地說,“我媽媽一定會照顧好她自己。她也從不會受別人欺負。”
“她是被你的父親傷害的。你真的願意放棄你爸爸留下的遺產(chǎn)嗎?”
侯小林垂下眼睛:“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些錢,我不能要。”
林昊歎息一聲:“你太傻了!
侯小林不再說話。
“我會盡快把離婚協(xié)議交給律師,你不用擔(dān)心!绷株徽f,“另外,我希望你可以盡快搬離這裏。”
“我會的!焙钚×掷潇o地說,“等我爸爸出院,我就帶他走!
“好。”林昊說,“那就祝你幸福!
“我會的!
林昊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樓下的張新宇。
她的臉上掛滿了憂愁。林昊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這世界上每天都有那麼多人痛苦失眠,他根本不可能救活所有的人,也無法兼顧每一個人的悲歡喜樂。
林昊轉(zhuǎn)過身,離開病房。
侯小林坐在椅子上,久久凝視著窗外的風(fēng)景。張新宇買好了早餐迴來,叫他起來吃東西。
“不餓。”侯小林淡淡說,“我想去洗手間!
“好。”張新宇扶起他,送他去了衛(wèi)生間。
侯小林坐在馬桶上,掏出手機。他的電池壞了,打不了電話。他試圖登陸qq,但是qq號碼變成了灰色。
他歎息一聲,把手機收起來。
病房的門輕輕敲響,張新宇走過去打開,林昊端著兩份早餐走進來,一碗粥,一盤油條,還有幾片烤腸。他把早餐擺在桌上,說:“你先吃點東西吧!
“謝謝!焙钚×终f。
“不用客氣!绷株徽f,“我們之間不存在感激二字。”
侯小林抿了抿嘴唇:“我會記住你今天對我說過的話。”
“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不會。”
“那我先走了!
侯小林沉默著,緩慢點頭。
張新宇看著林昊離開後,才走進來,將早餐放在桌上,問侯小林:“他是你朋友?”
侯小林沒有迴答。
“他對你很好!睆埿掠钣终f。
侯小林仍舊沒有反駁。
“他是做什麼的?”張新宇又問。
“他……”侯小林遲疑了片刻,“是醫(yī)生!
“醫(yī)生?那你們怎麼認(rèn)識的?”
“我剛畢業(yè)的時候找了份臨時工,他是我老板!焙钚×值椭^,“那段時間,他經(jīng)常來我家?guī)臀腋赣H治療!
“哦~原來如此!睆埿掠铧c了點頭。
侯小林忽然抬眸,目光銳利地注視著張新宇:“你到底想問什麼?”
張新宇愣了一下,露出尷尬地笑容:“我隻是……好奇。我聽說他是空降過來的,而且……好像和你爸爸鬧矛盾了?”
“嗯。他們倆吵架了!
“這樣啊。”張新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你爸爸的情況,我也清楚,我覺得,你應(yīng)該跟他談?wù)。你畢竟是個孝順兒子!
侯小林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別誤會。我不是想勸你!睆埿掠蠲忉尩,“我隻是站在一位旁觀者的角度替你分析一下,你要相信我!
侯小林低下頭,悶悶地說:“我沒怪你。”
“那就好!睆埿掠钚χc了點頭,又說,“對了,你最近在哪裏租房?”
“我在附近租了一套單身宿舍,挺便宜的,三千塊錢,比較適合我現(xiàn)在的生活。”
“三千塊?”張新宇驚訝地瞪圓眼睛,“這麼貴。
“嗯。”
“那你……怎麼過來的?”張新宇又忍不住八卦道,“是你男朋友給你付的錢嗎?”
“不是!焙钚×终f。
“啊!”張新宇捂著胸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你肯定是找了個富婆包養(yǎng)你!”
“沒有!”侯小林急切地否認(rèn)道。
“你不用瞞我啦!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富婆?你長得帥、又有才華,肯定是找了個有權(quán)有勢的富婆!”張新宇理直氣壯地說。
“真的沒有。”侯小林說,“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她要錢!
“哈哈哈哈哈!”張新宇捧腹大笑起來,“你真是太逗了!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敢要她的錢啦!你要是敢要,估計明天就被掃地出門了!”
侯小林:“……”
“不逗你了!我相信你!”張新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瞇瞇地說,“快吃飯吧,你一晚上沒睡了,肚子肯定餓扁了!
侯小林點了點頭,拿起勺子喝粥。
張新宇在他身邊坐下來,說:“其實你也別傷心難過了,你父親一向疼你,肯定會好起來的!”
“嗯!焙钚×值瓚(yīng)了一句。
“對了,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姑娘呢?”張新宇問。
侯小林皺眉:“你為什麼突然關(guān)心這些問題?”
張新宇臉微紅:“因為,我想幫你找女朋友嘛!
侯小林說:“我自己會找的,不需要你幫忙!
張新宇撇嘴:“切!”
侯小林低頭繼續(xù)喝粥。
張新宇又說:“我聽我媽媽說,你們家是開礦的?”
“是。”
“你們家是做什麼生意的?”
“珠寶設(shè)備生產(chǎn)商!
“哇!我們家就做珠寶設(shè)備生產(chǎn),不過都是小企業(yè)而已,算不得什麼。”張新宇驕傲地說,“我爸爸還是個建築師呢。我爸爸是我們家的支柱,所以我從小也受到了熏陶,雖然現(xiàn)在工作不錯,但我還是很崇拜我爸爸。你爸爸是什麼專業(yè)的呀?”
“我……我爸爸沒讀過大學(xué),他是自己考進去的!焙钚×终f,“我高二才入伍。”
“你這麼厲害啊?”張新宇睜大眼睛,滿臉驚歎,隨後又搖了搖頭,“唉……可惜,你爸爸不在了……”
“我……”侯小林頓了頓,“他還在!
張新宇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磕惆职诌活著啊?”
“嗯。”
“那你今年多少歲了?”
“21歲。”
“哦!睆埿掠钔腥,“我今年23歲,比你大兩歲。我媽媽說我是獨生女,你呢?”
“我也是!
“咦,那你是……私生子?”張新宇忽閃著眼睛問。
侯小林:“……”
張新宇笑著說:“開玩笑開玩笑啦。不過……
殷然看電視劇裏好多豪門子弟都是私生子呢!
侯小林垂眸,淡淡地說:“我不是豪門子弟!
“呃……”張新宇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你是……?”
侯小林沉默片刻,抬起頭來看向窗外,幽遠深邃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時間與距離,飄落至遙遠的某個地方。
“我……”侯小林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地說,“我隻是個普通人。”
張新宇愣了一瞬,隨即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富二代呢!你放心啦!我絕對不歧視窮苦人!”
侯小林扯動唇角,輕笑一聲,低下頭,把碗裏的粥全都喝完了。
張新宇收拾好桌子,端著杯子走到陽臺上吹風(fēng)。
侯小林站在她身旁,望著遠處燈火璀璨的城樓。
他記得小時候,爸爸和媽媽帶著他一起去爬城牆。城牆上有許多孩童在嬉戲打鬧,他也跟著跑來跑去。
那次爬城牆的時候,媽媽扭了腳,摔倒在了城牆下。
爸爸抱著媽媽飛奔下來,急匆匆地往醫(yī)院趕。
路過廣場的時候,爸爸拉住他說:“你先等一會兒。爸爸給你買冰淇淋吃。”
他乖巧地點頭,站在路邊等爸爸。
那次他沒能等到爸爸迴來,卻在一個陌生叔的車裏等到了媽媽。
媽媽的腿骨折了,躺在病床上呻吟。
他嚇壞了,趴在病房裏哭泣,哭累了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之後,爸爸依舊沒有迴來。
媽媽安慰他說:“別擔(dān)心,你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耽擱了。”
“什麼重要的事情,比你都還重要嗎?”他哽咽著問。
“你爸爸是個大英雄!他是世界警察!所以他要保護世界上每一寸土地,保護世界上所有人民!”媽媽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
侯小林呆呆地看著她,淚水奪眶而出。
他不明白,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存在嗎?那為什麼神仙會丟掉媽媽?他們不是應(yīng)該長生不死的嗎?為什麼爸爸還是丟下了媽媽?
他覺得自己很孤單,孤單得想哭。
直到他三歲的時候,他遇見了一個人。
她是他唯一的同齡人,也是他唯一認(rèn)識的異性,她叫陳雪瑤。她告訴他,世界上並非隻有人類,也並非隻有神仙。世界上有一些東西是人類無法擁有的,它們被稱為奇跡或者傳說。
她是個博士畢業(yè)的留美歸來的知名教授,曾獲得過數(shù)不清的獎狀和榮譽,她是個很優(yōu)秀女人,她擁有一雙善良的眼睛,她的笑容像春天的花一樣溫暖,她對待每一個人都很友善。
侯小林很喜歡她,因為她身上有種令他感覺親切的氣質(zhì)。她很熱心腸,也願意傾聽別人的困惑,甚至鼓勵他去詢問別人,當(dāng)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她總是義無反顧地伸手幫助他。
漸漸地,侯小林開始習(xí)慣了和她的交流。她的家庭和他差不多,母親早逝,父親另娶,還生下了一個妹妹。父親雖然沒錢,但他是個非常疼愛孩子的人,所以陳雪瑤的生活條件算不上糟糕。她從小就很懂事,也很堅強樂觀。
侯小林慢慢地喜歡上了跟她在一起,他不僅能聽她說話,還能夠陪她聊天,他甚至有時候會做夢夢見自己成了一個超人,變得特別厲害。
有一天晚上,他又夢見了那座巨大的雕塑,還有那顆藍色的寶石。
侯小林驚慌失措地坐了起來,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鍾表,才淩晨四點半。他掀開被子跳下床,躡手躡腳地走進洗手間。
鏡子前,他忽然僵住了。
鏡子裏映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健碩,肌肉勻稱結(jié)實,五官硬朗深邃,輪廓分明,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和侵略性。
這是哪兒?
侯小林猛地轉(zhuǎn)過身,衝到了門口,推開房門,衝出了賓館的套房。
“砰——”
一扇厚重的鐵門撞擊在侯小林胸口,將他整個人彈了迴來。
侯小林捂著胸口踉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
他茫然地環(huán)顧左右,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於一座古香古色的宅邸內(nèi),青磚紅瓦,假山嶙峋,池塘邊有兩排樹木,樹影婆娑,枝椏遮擋了月亮的光華。
這是什麼地方?
他努力睜大眼睛,視線模糊一片。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
他迅速地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張陌生的麵孔。
“你……是誰?”侯小林顫聲問。
“我是你師兄,侯小林。”對方淡定地解釋道。
“師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剛剛才加入的!睅熜执鸬馈
侯小林皺眉看著他,不確定地問:“你是不是有雙黑色的眼睛?”
“是啊!睅熜贮c頭。
“我見過你?”侯小林狐疑地看著他。
“嗯。你還記得那個女人嗎?”
“記得,你就是被她打傷的?”侯小林恍然。
“是啊!睅熜謿U息。
“那她為什麼放了你?”侯小林追問。
“她說,她是在替天行道,替那些欺壓百姓的惡霸行刑!睅熜终f。
“可是她殺了人……”
“是啊,她殺了人。她殺人的原因卻不是為了殺人!睅熜謸u了搖頭,似乎陷入了沉思。
侯小林怔了怔,問他:“那你是怎麼逃脫的?”
師兄答道:“我跑不掉,就在街上遊蕩,她找不到我,就離開了!
侯小林鬆了一口氣。
“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師兄追問。
“我不知道!焙钚×值拖骂^,“不過,我猜她應(yīng)該會迴來吧!
“為什麼?”
“因為她是個遵紀(jì)守法的好警察!她說過,如果有罪犯逃脫製裁,那麼這種違背法律的行徑就會繼續(xù)下去。如果她放棄抓捕那個罪犯,就證明她不再適合當(dāng)警察了,這種不符合規(guī)矩的行為就會繼續(xù)下去,而那些被冤枉的人,也會受到更多的迫害!
“你真是太傻了!睅熜挚嘈。
“你也是!焙钚×痔ы蛩澳慵热恢肋@一點,為什麼不躲遠一點呢?”
“我想躲,但是躲不掉。”
侯小林愣了一瞬,忽然明白過來:“哦,我知道了。”他盯著師兄,認(rèn)真地說,“你想報仇!”
師兄沉默了一瞬,點了點頭,“是啊,我想報仇。”
“你要報複誰?”侯小林追問。
“她。”師兄指向窗外,“你看。”
侯小林順勢朝窗戶外麵看去,隻見一群穿著黑西裝的壯漢簇擁著一輛汽車停在路邊。
“那就是她。”
“她叫張新宇,是警察。”
“你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
“我們一起參加了一次調(diào)查行動,她是隊長。”
侯小林震撼地瞪圓了眼睛,“她竟然是隊長!那我豈不是也可以當(dāng)警察?”
“當(dāng)然!睅熜挚隙ǖ卣f。
侯小林興奮極了:“太好了!我要當(dāng)警察!我要成為警察!”
“不過……”師兄頓了頓,“你必須先完成最基礎(chǔ)的訓(xùn)練,比如射擊課程!
“射擊課?”侯小林皺眉,“難道要我去射靶場玩槍?”
“不是,你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槍支。比如匕首之類的利器!
侯小林想起來,張新宇曾經(jīng)跟他提過,要教他使用刀具和匕首等武器。
“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技巧。”師兄補充道,“比如像你這樣,拿著匕首站在三米之外的地方,用力揮舞它。”
侯小林猶豫了一下,“這能行嗎?”
“試試看。”
“好!
侯小林走進射擊室,按照師父的吩咐,站在三米遠的位置,舉起手中的匕首,做出防備姿態(tài)。
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上的匕首上。
他感覺自己握住的不是匕首,而是一柄冰涼鋒利的寶劍。
這時,門外走進來兩個高挑漂亮的美女,其一人挽著另一個的胳膊。
她們走到侯小林身旁,好奇地盯著他手上的匕首。
“這個家夥要幹嘛?耍雜技?”
“不會吧?”另一個美女說。
“那他幹嘛?”
“他好像是想刺死某人。”
“哇塞。”美女驚唿一聲,“他膽子挺肥啊。”
“你看他的臉。”
“唔,有點嚇人誒!泵琅疁惤屑毧,“不過……”
“不過什麼?”
“他的五官很立體,眼睫毛又濃密,鼻梁挺拔,嘴唇飽滿,膚色也特別好,看起來很陽光!
美女說。
“我喜歡的類型是溫柔靦腆的,越純潔越好!绷硪粋美女說。
侯小林聽到她們議論,睜開了眼睛。他對她們露齒一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兩個美女一呆,差點摔倒。
“喂。”侯小林伸手扶住了一個,“小心點兒。”
“謝謝!泵琅畬擂蔚赝酸釒撞,“你叫什麼?”
侯小林微微一笑:“我姓侯!
“姓侯?”美女疑惑道,“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啊!
“哦,我剛畢業(yè)來上班的!
“哦~原來是新員工!”美女恍悟道,“你在哪個單位工作?”
“保安處!焙钚×终f。
“哈哈哈……”兩個美女捂著肚子,爆笑不止。
侯小林莫名其妙,“怎麼啦?”
“你居然在保安處工作!”美女們捧腹大笑,“哈哈哈……”
侯小林茫然地撓撓頭。
兩個美女還在笑,侯小林不解地問:“你們笑什麼呀?”
“沒事兒,沒事兒。”
“我們笑你太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美女們笑得花枝亂顫。
侯小林更懵逼了:“笑什麼呀?”
“你不是保安嗎?怎麼跑到這兒來當(dāng)警察了?”美女們?nèi)炭〔唤?br />
侯小林無辜道:“我不是警察啊!
“噗嗤——”美女們再也忍不住了,“哎喲——哈哈哈——”
這時,張新宇和另一個女孩子推門進來,見狀,趕緊過來幫忙阻攔:“行了行了別笑了,快換衣服吧!”
侯小林不解地問:“怎麼了?”
張新宇瞪了他一眼:“傻瓜!你今天第一次來報道,不許穿警服,穿便裝就行了!
“呃……”侯小林愣了片刻,“那我要穿什麼?”
張新宇指了指他身上的校服:“穿這套。”
“哦,好吧。”侯小林轉(zhuǎn)過身,脫掉校服,又換上一條牛仔褲和運動鞋。
“這樣就夠帥了!睆埿掠钭摎U道。
侯小林笑道:“謝謝。”
他轉(zhuǎn)向另一個美女,“我現(xiàn)在是你的隊友咯?”
美女掩口而笑:“算是吧。不過你還得繼續(xù)努力才行啊!
“嗯,一定加油!焙钚×殖琅畟兙炊Y,“多關(guān)照!
張新宇帶著侯小林往辦事處外走:“我跟你簡單介紹一下吧。”
侯小林點頭,認(rèn)真聆聽。
“你現(xiàn)在所處的是刑偵科,我是主任,這是我的助理,張小麗!睆埿掠顬楹钚×纸榻B,“這是李明。”
侯小林對張小麗點了下頭。
李明比較嚴(yán)肅,但也衝侯小林點頭致意。
“你以前是在哪兒工作呢?”張新宇問,“有沒有去過醫(yī)院或者警察廳之類的單位?”
“我以前讀大二!焙钚×执鸬。
“哦,大二啊。難怪了。”張新宇了然。
“難怪什麼?”侯小林問。
“難怪你會被分配到刑偵科來。”張新宇說,“我們這邊是技術(shù)支持單位,平常都是靠自己摸索,如果有個熟悉這邊情況的人給你做向?qū),會方便很多!?br />
“是啊。”侯小林說,“我爸媽都是醫(yī)護工作者,庭條件也可以。我覺得刑偵科這份工作適合我,我喜歡破案。”
“嗯。你爸媽是醫(yī)護工作者,你從小耳濡目染,肯定受影響!睆埿掠钫f,“不過我們這邊不需要像醫(yī)院和警察廳那樣的技術(shù)支援單位,隻要求有豐富的實踐經(jīng)驗即可,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
“嗯。”侯小林點點頭,“我知道!
“還有你的工資待遇也不錯。”張新宇說,“因為這次的調(diào)動,我們科室的工資漲幅超過50%。”
“哇——”侯小林驚訝道,“那豈不是很高?”
張新宇微笑道:“對於我們這種刑偵單位來,這些工資根本算不了什麼!
侯小林想起來了,刑偵科是全係統(tǒng)最窮的單位,連個保潔阿姨每月都拿四千塊錢,他們卻連一輛車都買不起,更不用說什麼豪宅了。
“我先跟你交代一下咱們科室的基本情況吧!睆埿掠钫f,“咱們科室的主要職責(zé),是集證據(jù)!彼炎雷诱R地擺放好,坐下來,說,“我們主要負責(zé)追捕嫌犯、抓捕嫌疑犯、破獲重大命案等,這些案子歸檔後,按相應(yīng)級別和涉案程度由係統(tǒng)審核並記錄入案,我們就是專門負責(zé)這個工作的,包括抓捕犯罪嫌疑人和審訊嫌疑人,我們也有這個權(quán)限!
“我明白了!焙钚×终f,“其實就是抓犯人嘛。”
“沒錯!睆埿掠钗⑽⒁恍,“但是,這些犯人也有自己的特殊能力,比如有的犯人精神異常,有的犯人擁有特殊能力。”
侯小林恍然大悟。
“比如說有個犯人精通各種槍械製造!睆埿掠钣终f,“有的犯人還懂催眠術(shù),甚至有一定的武功底子!
侯小林點點頭,表示完全懂了。
張新宇繼續(xù)說:“當(dāng)然,除此以外,還有很多特殊能力,不過這些都要等我們掌握了這些犯人的具體情況才能決定!
“好的!
張新宇站起來,拍拍侯小林的肩膀,鼓勵似的說道:“侯小林,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謝謝,張主任!焙钚×治⑽⒐,“我一定盡快融入到科室。”
張新宇露出滿意的微笑。
侯小林隨後去找李明報道。
“侯小林,我叫李明,以後請多關(guān)照!”李明熱情地與侯小林打招唿。
“你好!李明!
“我是新來的!焙钚×挚粗蠲,“剛剛加入刑偵隊!
“我早就聽說你了!崩蠲髡f,“你是張主任帶進來的,張主任親自跟我說了!
“謝謝!
李明轉(zhuǎn)頭看向張新宇:“張主任。您這麼漂,為什麼不去法律顧問團呢?那裏更加需要您的幫助!
張新宇微笑搖頭:“我的業(yè)務(wù)範(fàn)圍在刑偵科,去了法律顧問團,反而會妨礙刑偵科的工作!
李明歎了口氣:“可惜了……”
張新宇笑道:“沒關(guān)係,你以後要是有什麼麻煩事兒,可以找我們的侯小林侯探長解決。”
“侯小林,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李明說。
“當(dāng)然沒問題!焙钚×炙斓卮饝(yīng)了。
李明鬆了口氣,笑瞇瞇地說:“那今天就拜托了。”
張新宇離開之前對侯小林說:“你今天下班後去找一下孫主任,他會告訴你今晚要做哪些事的。”
“好的,謝謝張主任提醒!
張新宇走後,侯小林跟李明一起去食堂吃飯。
食堂裏的餐桌非常窄小,幾乎每張桌子都隔著兩三米遠,兩旁還堆放著許多雜亂無章的器皿。
“侯小林,今天的菜挺好吃的哈!崩蠲鬟吙须u腿邊含糊地說。
侯小林笑了:“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我也想胖啊!可是減肥這種東西真的很難!崩蠲髀柫寺柤,“你看我現(xiàn)在,臉上還有點肉,胳膊還有點肌肉!
“你平時鍛煉嗎?”
“我每周六都會出去跑步。”李明指了指窗戶旁邊的籃球架子,“你要不要試試?”
侯小林搖頭:“不用。我覺得鍛煉隻是為了健康,不是為了美容。”
“唉!崩蠲鳉U了口氣,“像我這樣天天跑步的,真的少見哎!”
“你們這些警察不是也很累嗎?”
“累倒談不上,畢竟不是我們的強項!崩蠲骺嘈Φ溃拔揖褪窍矚g運動,感覺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兒!
侯小林拿筷子夾起一片牛肉,說:“那你要多注意保持體型,這樣才能更好地工作!
李明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吃完飯後,侯小林來到了張新宇所說的辦案組。
他敲響了孫副科長的門。
孫副科長抬頭看了他一眼,問:“你找誰?”
侯小林說:“我是侯小林,張主任安排給您的實習(xí)生!
“哦。”孫副科長翻著手邊的檔案夾,漫不經(jīng)心地說,“張主任讓你來的?”
“是的,張主任交代我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孫副科長合上檔案夾,抬起頭,認(rèn)真地端詳著侯小林,半晌沒說話。
侯小林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張主任沒教你怎麼做秘書嗎?”孫副科長慢悠悠地問。
“呃……張主任隻是讓我來找您。”
“她連這些規(guī)矩都不教你,你就知道聽我的安排?”孫副科長把檔案夾扔到桌子上,“張主任讓我?guī)悖襾K不是你的直屬上級,我沒有權(quán)利要求你必須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所以,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
侯小林尷尬極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張新宇安插在副科長身邊的臥底,結(jié)果沒想到是孫副科長派他來臥底的。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很糟糕。
侯小林低下頭,說:“抱歉,我錯了,我馬上就走。”
孫副科長冷哼一聲:“我勸你別犯傻。你要是敢擅自離開我的辦案室,我就會向張主任投訴你,甚至告你違背紀(jì)律!
“謝謝提醒。我記住了!
侯小林說著便往門外退。
孫副科長卻喊住了他:“等一等,我還沒說完。你既然是張主任推薦來的,我就再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辜負張主任對你的期待!
“是!焙钚×止Ь吹卣f。
“我這裏有一份卷宗,是上一批被害人的。你看一下吧!睂O副科長從抽屜裏拿出一遝卷宗遞給侯小林。
侯小林拿著卷宗坐在椅子上,仔細翻看。
孫副科長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養(yǎng)神。
卷宗裏涉及到的死亡人數(shù)和兇殺原因基本相似。
一共五起案件,分別在五個不同的城鄉(xiāng)村莊,其中有四起案件均與失蹤兒童有關(guān),而另外一起案件則是因為謀財害命。
卷宗上列舉了案發(fā)地點和兇手特征。
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是位七十歲左右的老婆,她在自家院子裏種植葡萄藤,結(jié)果有一天,葡萄園裏突然竄進來一條黑狗,將葡萄樹咬斷了,葡萄全灑落在地上。她急忙叫鄰居幫忙打電話報警。
警察趕到時,發(fā)現(xiàn)葡萄藤附近躺著一具屍體,身穿灰色長袍,胸前繡著一朵白牡丹花。
據(jù)鄰居描述,那人長得尖嘴猴腮,賊眉鼠眼,一雙綠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直轉(zhuǎn),看著怪嚇人的。
警察詢問他的身份、籍貫和住址,但那人始終沉默不語。
第二天早晨,鄰居起床後,驚恐地發(fā)現(xiàn)老太婆死在自家房屋前,脖頸處有明顯的掐痕,血液凝固成紫紅色。
鄰居立刻撥打110。當(dāng)時正值早高峰,110遲遲未曾接通,等他打完報警電話,警察也沒趕到。鄰居隻能先打120。
120到場後,檢查了老太婆的身體情況,確定她是窒息而死,隨即又送去醫(yī)院搶救。
搶救了兩三天,老太婆的遺體都無法辨認(rèn)了,但警察依舊沒有放棄尋找,他們把整座院子搜索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仍是毫無所獲。
這件事情雖然過去幾個月了,但鄰居每逢夜深人靜之際,都會被夢魘纏繞,噩夢難眠。
侯小林看到這裏,忍不住問:“兇手呢?抓到了嗎?”
“兇手逃脫了,不知所蹤!睆埿掠钫f,“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係了刑偵隊,讓他們幫忙追捕!
“什麼?兇手居然能從刑偵隊手中逃脫?”侯小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張新宇說,“這起案件發(fā)生後,刑偵隊就成立了專案組。我們跟他們一起調(diào)查這個案子!
侯小林皺著眉頭繼續(xù)看卷宗。
案件發(fā)生時,老太婆正好在菜園子摘茄子。輛轎車唿嘯著衝到菜園子旁邊停下來,駕駛座上跳下來一個戴墨鏡的瘦削男子,男子用匕首劃開柵欄門,鑽進菜園子裏,將老太婆拖進汽車裏,迅速開車揚塵而去。
“那個男人是誰?”侯小林問。
張新宇說:“我們懷疑那個人就是兇手,但是沒有證據(jù),也沒有人見過他!
“可是我聽說,那輛車是私家車,沒有牌照。如果他真是嫌疑人,不應(yīng)該是租的車才對!”
“我們懷疑他是個慣偷,或許有些錢,所以買了一輛私家車代步。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侯小林歎口氣:“這可怎麼辦?咱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張新宇搖搖頭:“沒有辦法,咱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出他來。”
侯小林點點頭,又繼續(xù)看下去。
這一段並非侯小林預(yù)料中的案件內(nèi)容。
卷宗裏詳細敘述了那個男子是什麼時候潛入老太婆家的,他的行動路線和動機是什麼,為什麼要綁架老太婆。
案件的第二起案件是在農(nóng)貿(mào)批發(fā)中心發(fā)生的。
這名受害者是一名賣魚的老太太,平日裏愛好釣魚,但是今天晚上沒有出去遛彎,而是在魚池邊垂釣。釣了半個多小時,她忽然覺得肚子疼。於是捂著肚子迴家休息。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那裏。她想跑,卻被那人拽住衣服,拉進了樓梯間。
受害人掙紮反抗,那人卻絲毫不理會她的哀求,將她按倒在樓梯間冰涼的牆壁上,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受害人奮力反抗,卻被那人壓製,隻能徒勞的掙紮。受害人感到絕望,哭喊聲傳至樓上樓下,鄰居和店鋪老板陸續(xù)聞訊趕來,卻被那人用膠帶封住了嘴巴,再也發(fā)不出聲音。
受害人的身材嬌弱豐滿,曲線玲瓏,但是很快就變得青青紫紫,傷痕累累,像是遭遇了虐,慘不忍睹。
侯小林越看越怒火攻心。這個殺人魔實在是喪盡天良,禽獸不如。
這次,他沒有選擇去找警察幫助。
他知道,警察根本抓不到那個人,更不會有人相信他說的話。
張新宇看完卷宗,表情憂慮地說:“侯小林,你還記得昨天那篇《論如何破解兇殺案》的帖子吧?”
“嗯,當(dāng)然記得!
“這個案子跟帖子上提供的思路是相似的。”張新宇說,“兇手在暗中觀察,觀察老太婆,觀察受害人。他利用老太婆的貪婪,誘使老太婆犯罪!
侯小林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有可能就是在那時候,潛伏在附近,盯住老太婆的。”
“嗯!
“但是……我們怎麼抓住他呢?”侯小林說,“他肯定是個老江湖了!
張新宇笑了笑,眼神裏充斥著濃烈的戰(zhàn)鬥欲。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麼!睆埿掠钫f,“但是你別忘了,這件案子跟那個帖子不一樣。那個帖子裏提供的思路隻是猜測,而且還是建立在老太婆的貪婪基礎(chǔ)上的?墒沁@個案子,卻是切切實實發(fā)生過的,而且就發(fā)生在那條街上。”
侯小林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沒錯,那個兇手就藏匿在我們周圍!睆埿掠钫f,“我們必須把這個人揪出來,否則這個案子就永遠無法結(jié)案!
“我明白了!”侯小林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張科長,你簡直是我的福星!”
“你少給我戴高帽。”張新宇白他一眼,“我告訴你,這是一次賭博,成功了,案子就破了,失敗了,就是死亡。所以我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我需要你提供足夠的幫助!
“放心,我會的!焙钚×终f,“隻是……我們怎麼引蛇出洞呢?”
張新宇從包裏拿出幾張紙,遞給侯小林。
“這是什麼?”侯小林接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這幾張竟然都是老太婆的照片。
“這是我花費三百元,請偵探社幫忙弄到的!睆埿掠钫f,“每一張照片後麵,都貼著一句臺詞!
侯小林仔細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這些照片後麵都貼著一句臺詞:老婆,你最近胖了。
“老婆?”侯小林詫異道,“老婆?老婆?”
張新宇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這張!
侯小林湊過去,隻見照片上老太婆的臉色蒼白,眼角流淚,看起來十分痛苦。
“她是個聾啞人!睆埿掠钫f,“我們隻需要把她的嗓音模仿成這個樣子即可。”
“哦,這是個好辦法。”侯小林說,“不過,我們該怎麼模仿呢?”
“首先,我們要買一個喇叭。”張新宇說,“把這句臺詞放進喇叭裏,等它響起來,兇手聽見聲音,自己就會跳出來了!
“那就買一個喇叭。”侯小林說。
兩人商議了一番,確認(rèn)沒有問題之後,便動手去購置了一個喇叭。
這種小東西,對於一般人來說難度並不大,很容易搞到。
當(dāng)天晚上九點多鍾,一名穿著藍襯衫牛仔褲的年輕男人來到了侯小林租住的房門口,敲了敲門。
侯小林開門看了一眼,見是一位陌生的年輕人。
“你是侯小林嗎?”那男人問。
“我是。”
“這是一個叫做‘老婆’的女士送你的禮物!蹦腥苏f,“請你收下!
“禮物?”侯小林疑惑道,“我不認(rèn)識她啊!
“你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男人催促道。
侯小林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那隻木質(zhì)的喇叭盒。
“喂!老太婆又來找你啦!”
侯小林剛關(guān)上門,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侯小林吃了一驚,抬頭四顧,什麼也沒看到。
“誰在喊!”他皺眉道。
“你老婆啊!币粋熟悉的聲音說,“她說要送你這個。”
侯小林猛然轉(zhuǎn)身看向聲音的源頭。
那裏站著一個黑衣人,帶著鴨舌帽,看不清臉孔。他的手上握著一把手槍,此刻正瞄準(zhǔn)侯小林。
侯小林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旁邊躲去。
“你是誰?”他緊張地問,“你想幹什麼?”
“我要殺掉你!”男人冷冰冰地說。
“殺掉我?”侯小林嗤笑道,“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忍受別人欺騙我!蹦腥苏f。
侯小林瞇了瞇眼睛,“我欺騙你?你覺得我在騙你?你有什麼證據(jù)?”
男人沒有答話,隻是用手扣動扳機。
砰——
侯小林被震得渾身顫抖。
他緩和過來,罵道:“媽的,真特麼疼!”
“你還活著!蹦腥岁幊恋囟⒅澳銢]死。”
侯小林深吸一口氣,“我沒死?嗬……那就更好玩兒了,來吧,繼續(xù)!彼麑⒗热侥腥耸盅Y。
男人似乎沒料到他會如此淡定,遲疑了一秒鍾,又要扣動扳機。
“慢著!焙钚×盅u止了他,“這樣殺我,有什麼快感?”
男人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敢戲耍我!”
“戲耍?”侯小林冷笑一聲,“我可沒興趣跟一個變態(tài)談戲耍這件事!
男人憤怒地舉起喇叭,再一次對準(zhǔn)了侯小林。
張新宇連忙按住喇叭,說:“別衝動!”
“張警官!焙钚×掷潇o地注視著她,“這家夥顯然是個神經(jīng)病,你為什麼非要救他?”
張新宇歎了口氣:“侯小林,他畢竟是個無辜者。”
“你是在維護他!焙钚×终f。
張新宇搖搖頭:“我沒有維護他。但我知道,他的內(nèi)心充滿仇恨與絕望!
“我不信你們!”男人惡狠狠地說。
張新宇看向侯小林,“我們必須盡快抓住那個兇手,不論是他本人,或是他幕後的指使者。”
侯小林聳聳肩膀:“你隨時可以來殺了我,隻要你舍得花錢!
“我會來的。”男人丟下一句話,走了出去。
張新宇看向侯小林,說:“你今天表現(xiàn)得很勇敢!
“謝謝!焙钚×治⑿χf,“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這種程度的恐嚇不足以阻擋我們破案!
“我知道!睆埿掠钫f,“所以我決定親自前來。”
“你不怕危險嗎?”侯小林問。
“怕。”張新宇說,“可我們是警察。”
“我也是警察!焙钚×治⑿χf,“我曾經(jīng)和我的同伴共赴生死!
張新宇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謝謝。”
侯小林愣了愣,低頭一笑:“不客氣!
三天後,侯小林在酒店吃早飯,電腦屏幕突然彈出一條消息提示,有人給他發(fā)來了郵件,署名是張新宇。
侯小林打開來看,隻有簡短幾行字:侯先生,我查清楚了。你猜的沒錯,我確實被人利用了,而且對方的目的是要我死。我知道我該死,但我想告訴你,我從沒做過傷害任何人的事情,包括你。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會惹惱你們,也不知道我究竟犯了多大的罪孽才會遭到報應(yīng),但我知道我不冤枉。這些年我做的唯一一件值得我驕傲的事,就是認(rèn)識了你們。侯先生,請幫我照顧好我的家人。祝你們幸福。
侯小林怔怔地看著這封郵件,心底湧起複雜難言的滋味。
他想起昨晚的那場車禍,那輛貨櫃車直直撞過來。
他甚至不記得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麼事,隻知道自己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拽進車裏,然後就失去了知覺。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醫(yī)院的床上。
張新宇說的沒錯,那個人確實是個神經(jīng)病。
他的父母都死於車禍,母親是一名交警,死亡原因是疲勞駕駛。父親則因為車禍成了植物人,需要長期的精密監(jiān)控治療。
他是孤兒,沒有親戚朋友。
在他的印象中,父母的感情一般。每逢周末,
兩位長輩便各奔東西。他們並不熱衷於聚餐之類的活動,也不太愛逛街購物,偶爾會帶他去商城轉(zhuǎn)悠。
父母的房子是租來的,他和妹妹擠在狹窄的臥室裏,睡沙發(fā)。
他們經(jīng)常把他叫到床邊,一起看電影、聊天、打牌。
有一段時間他們總會吵架。
父親常罵媽媽,“你整天擺弄那些花草,還嫌屋裏空蕩蕩的不夠亂嗎?”
母親卻反駁道:“你懂什麼,這些綠色植物都是生命!它們代替了家裏的冰箱、洗衣機,保證了家裏每一寸土地的幹淨(jìng)和清潔。”
“你這樣會毀掉這些植物的!”父親憤慨道。
母親說:“我們要尊敬它們,尊敬這些有靈性的生物,因為這些都是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孩子。我們沒權(quán)利摧殘它們!
父親無法理解她的思維,憤然離去。
妹妹總是躲在角落哭泣,眼淚汪汪地看著母親,說:“媽,爸爸他……他真討厭……”
母親抱住女兒,撫摸著她柔軟的黑發(fā)說:“沒關(guān)係,小茹,媽媽永遠陪著你。”
張新宇的聲音響起:“媽,你為什麼總勸我爸爸好好相處呢?我們根本不適合……”
“你是媽媽的女兒,媽媽最懂你。你們不合適的!蹦赣H溫柔地說,“你要聽話,知道嗎?”
“我不想聽話……”張新宇的聲音裏含著哽咽。
“乖。聽話!蹦赣H溫柔地哄著女兒,“如果你不聽話,媽媽也會傷心。你想讓媽媽傷心嗎?”
“我不想……”張新宇的聲音變得更加委屈。
“所以聽話,好嗎?”母親溫柔地安慰著女兒。
侯小林放下筷子,拿起手機走進衛(wèi)生間,撥通了張新宇的號碼。
很快張新宇接通了電話:“喂,您好!
“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我?我今天休假啊!
“休假?”侯小林皺眉道,“為什麼休假?”
“呃……我辭職啦!睆埿掠畲鸬,“因為這份工作太辛苦了,我受不了了!
侯小林沉默半晌,問:“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準(zhǔn)備出去散散心,旅旅遊,順便找找工作。”
“你在哪兒?”
“我在南京路上。”
“好吧!焙钚×謷鞌嗔穗娫。
“喂?”
“你在南京路上?”
“嗯,我在南京路上閑逛呢。”
侯小林沒有再問什麼,掛了電話。他走出衛(wèi)生間,又給張新宇打了個電話。
“你到了嗎?”
“到了,剛剛停下!睆埿掠钏坪跤行@訝,“到了你居然還能給我打電話,是我的榮幸嗎?”
侯小林笑了一下,“你別誤會。我隻是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你請說!
“你的郵箱收件人是我!焙钚×终f,“我剛剛給你發(fā)了條信息,內(nèi)容是我想見你。”
張新宇愣住了,“什麼?”
“我希望見見你。”侯小林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可是我覺得這種邀請非常唐突,不應(yīng)該貿(mào)然打擾你,所以才用郵件向你傳達我的意願!
張新宇沉默許久,輕聲說:“對不起,侯先生,我不認(rèn)識你,我們也從未謀麵,我不能冒昧受你的約會邀請!
“我明白你的顧慮!焙钚×终f,“但是我想請你吃飯,表示我的誠摯的歉意,你可以拒絕。或者我們約個地點?”
“你在哪裏?”
“我現(xiàn)在在南京路上。我在一家咖啡店等你!
“好,我一會兒就來。”張新宇掛斷了電話。
她走進一家咖啡廳,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服務(wù)員送上菜單,她翻開了菜譜。
侯小林的郵件裏,除了約見的具體地點,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張桌椅和一瓶紅酒。
張新宇仔細端詳著這張照片,微笑著搖頭。
她抬起頭,望著窗外繁華的街景。
忽然,一輛黑色轎車駛?cè)虢挚,緩緩朝咖啡館行駛而來。
張新宇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她注視著這輛車,臉頰浮起淡淡的微笑。
車停下後,駕駛室門打開,一名身穿灰色長衫、戴墨鏡的青年男子走下來。
張新宇站起身,微笑著走了過去。
“嗨,你好!睆埿掠钗⑿Φ。
侯小林摘掉墨鏡,笑著握了握手:“你好,我叫侯小林!
“我叫張新宇!睆埿掠钚α诵Γ拔覀兪堑谝淮我婞I。你的朋友真夠意思,特意把照片拍給你看!
“嗬嗬,謝謝!焙钚×中α诵,“我是想告訴殷然對你印象深刻,我一直都記得你!
“哦?”張新宇挑起眉毛,饒有興趣地看著侯小林,“我有這麼大魅力?讓你印象深刻?”
“當(dāng)然!焙钚×中α诵,“我曾經(jīng)幻想過跟你做朋友!
張新宇笑了:“我也曾經(jīng)這麼幻想過。”她眨了眨眼睛,“難怪你會想見我!
兩個人坐下來喝咖啡。侯小林點了杯藍山,張新宇則選擇了一杯檸檬水。
侯小林喝了一口檸檬水,說:“你喜歡喝檸檬水?”
“是啊,我喜歡酸酸甜甜的味道!睆埿掠钚Φ,“你喜歡什麼?”
“紅茶!
“哦,你是個愛喝紅茶的男士!睆埿掠钫f,“我喜歡喝咖啡!
侯小林笑了笑,沒有接話。
張新宇說:“其實我很少喝咖啡。”
“為什麼?”
“我父親是警察,所以我爸爸教育我,在外麵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張新宇無奈地聳肩,“我也確實做得不錯!
“我也是。”侯小林笑著說,“我媽媽是老師!
“你媽媽……”張新宇猶豫著,“你媽媽是什麼職業(yè)?”
“老師。”侯小林平靜地說,“她曾經(jīng)在法院任職,是我的班主任!
“哇!”張新宇誇張地瞪大眼睛,“真厲害!”她又皺起眉頭,歎了口氣,“我媽媽不是。”
侯小林微笑起來,並不說話。
“你是個很優(yōu)秀的孩子。”張新宇說,“你肯定比我優(yōu)秀!
“那可未必!焙钚×终f。
“謙虛使人進步嘛!睆埿掠钚Φ,“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是為什麼。但是抱歉,我不能答應(yīng)你。如果你想聊一些關(guān)於你的家庭、事業(yè)之類的東西,恐怕要失望了。因為我不是個八卦的人!
侯小林笑了:“我也不是。我隻是很欣賞你!
“謝謝。我很榮幸!睆埿掠钚θ轁M麵,“但是這跟我沒什麼關(guān)係!
侯小林低下頭抿了一口咖啡。他的手指在咖啡桌下麵悄悄動了幾下,似乎有些緊張。
張新宇說:“我剛出社會沒多久,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現(xiàn)在還是在讀研究生!
“原來是博士!焙钚×煮@訝道,“真巧!
“嗯!睆埿掠钫f,“雖然我還是個研究生,但我現(xiàn)在也算是有工作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玩鬧!彼D了一下,“至少,在工作中不會那麼隨便!
侯小林若有所悟,點點頭。
張新宇笑著問:“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你先迴答我一個問題。”侯小林放下咖啡杯,鄭重地看著張新宇。
張新宇點點頭:“你問吧。”
“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女朋友?”侯小林認(rèn)真地問。
“哈?”張新宇愣住了,“你是開玩笑嗎?”
“不是。”侯小林嚴(yán)肅地看著她,“我是非常認(rèn)真的!
張新宇沉默了。
兩人相顧無言。許久之後,張新宇苦澀地說:“我……已婚!
“我知道!焙钚×制届o地說,“我隻是希望……”
張新宇打斷了他:“抱歉,我沒辦法跟你交往!
侯小林抬眸看著她,臉色有些蒼白。他輕聲說:“你拒絕得太快了。”
“我結(jié)過婚了,而且離異!睆埿掠钐孤实卣f,“雖然這段婚姻沒有維持超過三個月,但我畢竟結(jié)過婚了!
侯小林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將咖啡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張新宇詫異地盯著他。侯小林放下咖啡杯,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向她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走出咖啡廳。
張新宇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句:“喂!”
侯小林停下腳步,卻沒有迴頭。
“我……”張新宇咬了咬牙,終於下決心,說,“我不能跟你交往!”
侯小林的肩膀明顯顫抖了一下,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鰜,轉(zhuǎn)過身來,對張婷說:“抱歉,嚇壞你了。我不該給你造成困擾。”
“沒關(guān)係。”張新宇鬆了口氣,“我們是兩條路上的人,當(dāng)然不適合交往!
侯小林說:“我會等到你改變主意的時候的!彼α诵,揮揮手,轉(zhuǎn)身消失在街的盡頭。
張新宇歎了口氣。
這時一陣風(fēng)吹過來,卷著咖啡店內(nèi)的香氛撲鼻而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張新宇覺得肚子咕嚕叫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癟下去的胃,有些懊惱。她拿出手機來,準(zhǔn)備去買一包速溶咖啡。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張新宇拿起電話一看,是侯小林打來的。
“喂!
“你餓了嗎?”侯小林溫和地問,“我請你吃飯!
張新宇遲疑片刻:“不用了。”
“我知道你喜歡吃中餐,我請你去吃中餐!焙钚×终f,“你想吃什麼?”
張新宇說:“我想迴宿舍睡一會兒!
“那好!焙钚×终f,“晚上見!
掛掉電話,張新宇揉了揉額頭,有些疲憊。
“新宇啊,我們今天晚上聚一聚,怎麼樣?”張新宇旁邊一位戴金絲框眼鏡的女孩問,“你都很久沒跟我們聚了!
“好啊。”張新宇笑道,“我把行李搬迴來。”
“別呀,我?guī)湍闼娃捜。”女孩說,“你在這兒休息一下,我馬上就迴來!
女孩跑出咖啡館,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到宿舍樓下,張新宇還在收拾東西。她拍了拍張新宇的胳膊:“快點,我們快走吧,我媽還等著我迴家吃飯呢!
張新宇拎著箱子,和女孩坐進出租車。出租車駛離校園。
張新宇說:“今晚上聚餐,我們吃火鍋吧!
“好哇,我最愛吃火鍋啦!迸⑴d奮地說,“還可以帶上男朋友哦。”
張新宇微笑起來,低聲問:“你有男朋友了?
”
“哎呀,被你猜到啦。”女孩笑道,“我剛才不是說過嘛,我是從實驗室出來的,工作比較累,我媽就給我安排了個相親對象。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挺般配的。我們周末約會!
“恭喜恭喜。”張新宇祝福她。
“謝謝!”女孩說,“不過,如果他長得醜,或者人品差,我肯定是不會考慮的!
“嗬嗬,這倒未必!睆埿掠钫f,“我認(rèn)識他。我覺得人不錯!
“嗯,我也覺得。”女孩說,“所以我們一起見一次麵試一下唄。”
“好!睆埿掠畲饝(yīng)。
她和侯小林的見麵地點選擇在一家高檔火鍋城。張新宇在門前下了車,女孩跟在後麵,笑瞇瞇地問:“這個帥哥是你的追求者?”
張新宇搖頭:“不算,就是認(rèn)識!
兩人推開玻璃門,進入包廂。侯小林早已等待多時,熱情地迎過來,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然後替她倒水。張新宇連忙站起身來:“謝謝!
侯小林扶了她一把:“你坐吧!
服務(wù)員端來菜單,侯小林遞給她:“先點菜。”
張新宇看著菜單,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怎麼了?”侯小林察覺到張新宇臉色有異。
張新宇迴過神,笑著說:“好像很久沒吃過火鍋了!
“那就吃頓痛快的吧!焙钚×终f,“想吃什麼隨便點!
張新宇說:“那就清湯底,麻辣的。再加幾盤蔬菜沙拉吧!
女孩說:“你太瘦啦,多補充點肉!
“好,聽你的。”侯小林說,“我也喜歡吃肥牛和羊肉!
女孩笑起來:“我就說嘛。你倆口味真搭!”
侯小林笑著說:“我們都是老饕,當(dāng)然會很搭。”
張新宇笑笑:“這麼說起來,我們倆口味還是挺像的!
“是啊,”侯小林說,“你看這個鴛鴦鍋!彼藛沃附o她看,“這個鍋放羊肉。這個鍋放麻辣!
“我們倆真默契!”女孩說,“新宇,你找到朋友了嗎?”
“還沒有!睆埿掠钫f,“不急的!
“怎麼能不急呢?”女孩說,“我現(xiàn)在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自己結(jié)婚了!
“我也是……”張新宇說,“不過,這也是命運使然,緣分沒到吧!
她抬頭看向侯小林:“你呢?”
侯小林微微一愣,含糊地說:“還沒有!
“你條件這麼好,居然還沒交女朋友?”女孩驚訝地問,“是眼光太高了嗎?還是不願意談戀愛?”
“我……我……”侯小林吞吐著說,“暫時沒有遇到合適的。”
張新宇說:“你還年輕,不用著急的。”
“嗯,我知道!焙钚×终f。
“那你打算一直單身下去?”女孩又問,“這樣也太浪費了!你看我爸爸,四十多歲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就想娶我媽媽?上АΓ
“你爸爸為什麼想娶你媽媽?”侯小林問。
女孩說:“因為我媽媽漂亮唄!而且我媽媽聰明啊,讀書特別厲害,是我們家獨一無二的智慧擔(dān)當(dāng)!我們?nèi)叶枷矚g我媽媽,她又善良溫柔又賢惠!
張新宇笑了笑,沒有說話。
女孩又轉(zhuǎn)頭看著張新宇:“新宇,你是不是也這麼想?”
張新宇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覺得,有些東西,需要碰巧吧!
“也許,”女孩若有所思地說,“你和他之間有什麼‘緣’沒到吧!
“是嗎?”張新宇苦笑了一下,“但願吧。”
“我爸爸也希望我媽媽能幸福。”女孩說,“你們兩個都是我們家的恩人,我媽媽很想念你們,她還說如果你們在世界各地旅遊,一定要邀請我們?nèi)!?br />
張新宇低下頭,喝了一口水。
“我們家的生活習(xí)慣,你是知道的!迸⒂终f,“從不亂花錢,所以房子雖然小點兒,裝飾卻非常雅致舒適,你們住著肯定很滿意。”
張新宇說:“我和他都住得很舒服!
她忽然抬起頭,對女孩說:“我們今天來這裏,除了吃飯,另外還想聊點兒私事!
“哦,什麼私事?”女孩問。
“我們打算結(jié)婚!睆埿掠钇届o地說。
她看著女孩。
“你們才剛剛見麵,就準(zhǔn)備結(jié)婚了?”女孩驚訝地問,“不再考慮考慮嗎?”
張新宇淡淡一笑:“我們決定在一起很久了。這次出差是想跟你說這個事情!
女孩看了看侯小林:“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手續(xù)?”
張新宇說:“這個月底吧,畢竟我們都還比較忙。”
“這麼快啊!迸U息似的說,“你們倆都太著急了。”
“我們是認(rèn)真的。”侯小林說,“我們決定結(jié)婚,就絕對不會拖延!
“我理解你們。”女孩說,“既然決定了,就趕緊辦手續(xù)吧,別耽誤你們的正事!
“謝謝你!睆埿掠钫f。
“不客氣。”女孩說,“那我先告辭了。你們慢慢吃,別走了!彼n他們揮揮手,離開了包廂。
等她走後,侯小林說:“這頓飯花了將近三千塊錢,還真舍得!
“這裏的消費水平不低嘛,”張新宇說,“我得上周我還聽說,這附近有一家酒店,一個包廂的消費最少五六百呢!
“不貴!焙钚×终f,“咱們在這邊呆幾天,隨便玩玩兒,應(yīng)該就夠了。”
“不行!睆埿掠钫f,“這種場所消費太高,不能把它當(dāng)做長期飯票。我們必須保證節(jié)約成本!
“可是……”侯小林遲疑著說,“我覺得我們不應(yīng)該太節(jié)儉。”
“不節(jié)儉是不對的。”張新宇堅持自己的觀點,“我們必須有節(jié)儉的精神!
“我們不能把這種精神建立在消費上。”侯小林辯解道。
張新宇盯著他看了片刻,語調(diào)冷漠:“你這麼說,是不是嫌我花的錢太多了?”
侯小林臉色尷尬,半晌才說:“我沒這個意思!
張新宇哼了一聲,說:“這頓飯我付給你。aa製!
“我不是……”侯小林試圖挽迴。
張新宇站起來,拿起包,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新宇!”侯小林慌張地拉住她,“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說,我們可以節(jié)約,不用……”
張新宇掙脫開他的手,冷冷說:“侯小林,你不能用你的標(biāo)準(zhǔn)衡量我。”
“我哪兒是用標(biāo)準(zhǔn)衡量你?”侯小林說,“我們現(xiàn)在不是談戀愛,而是工作!工作!懂嗎?”
“我明白。我知道你不喜歡消費太高的地方,但是這頓飯花的錢並不多,”張新宇說,“我們要尊重人家的規(guī)矩和信仰,不能仗勢欺人,不是嗎?”
“你……”侯小林皺眉道,“我怎麼就仗勢欺人了?我就是實話實說……”
張新宇打斷他:“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太謹(jǐn)慎了!
侯小林無奈地說:“我也沒有想那麼多!
張新宇沉默片刻,緩緩說:“侯小林,其實我們兩個之間,存在太多的距離感。我們都知道,
殷然們不合適,但是我們?yōu)槭颤N不能坦率些呢?你不敢承認(rèn)自己的缺點,因為害怕失敗,因為你覺得,如果我們在一起,會被嘲笑,會受傷,甚至?xí)质帧N颐靼啄愕念檻],也能理解你的擔(dān)憂?墒俏覀兌歼很年輕,我們有足夠的勇氣和魄力去改變這些東西。侯小林,相信我,我們可以克服困難,我們也希望彼此能更進一步。你放鬆一些,我會努力配合你!
侯小林怔愣著,許久沒有說話。
張新宇微笑道:“你今天晚上表現(xiàn)很棒,我們?nèi)ス浣仲I衣服吧?你看我穿這條裙子漂亮嗎?我還特意選了一雙鞋搭配的。你覺得這樣好看嗎?”
侯小林點點頭。
張新宇又補充道:“我覺得這條裙子很漂亮。你喜歡嗎?”
“喜歡!焙钚×终f,“非常漂亮,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裙子,就像是童話世界裏的女孩一樣。”
張新宇露出了笑容。
“我也喜歡。”侯小林摟住了她的肩膀,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頸,“這身衣服真美!
“那我們就這樣去逛街吧?”張新宇問。
“嗯,好啊!焙钚×终f,“我們?nèi)ベI衣服,然後一起去遊樂園玩兒!
“好啊!睆埿掠畲饝(yīng)道。
於是他們換了衣服,一起去逛商場,又一起坐電梯去遊樂園。
他們先去了海洋館,侯小林買了兩套潛水設(shè)備,又帶著張新宇去玩了摩天輪,坐過旋轉(zhuǎn)木馬,玩了海盜船和碰碰車,玩了碰碰火車,玩了過山車,玩了跳樓機。最後,侯小林帶著張新宇去了一家餐廳。
侯小林點了菜,把菜單遞給張新宇:“你想吃什麼?”
張新宇翻了翻菜單,說:“我要一份清湯麵!
“清湯麵?”侯小林皺起眉頭,“太素了,沒營養(yǎng),我們再換一家!
“不要了,就吃清湯麵,別浪費!睆埿掠钐а劭戳撕钚×忠幌拢霸觞N,不願意陪我吃清淡的?”
“當(dāng)然不是!”侯小林趕緊說,“我陪你吃清麵。”
等菜上齊之後,兩個人邊吃邊聊,氣氛倒是融洽,直到侯小林提議喝點酒。張新宇拒絕道:“不行,喝酒對胃不好,而且醫(yī)生交代過的,飲食忌辛辣和刺激性的食物!
侯小林撇了撇嘴巴:“你真囉嗦!
“是嗎?我怎麼記得某個人比我還囉嗦呢?”張新宇挑了挑眉毛。
“好啦,聽你的。”侯小林妥協(xié)道。
侯小林點了幾瓶啤酒,和張新宇一邊吃一邊閑扯。侯小林忽然說:“對了,你知道嗎,昨天我去找我爸媽,告訴他們我和你在一起了。”
張新宇停下筷子,抬起頭,疑惑地問:“你去找伯父伯母做什麼?你們……不是吵架了嗎?”
“沒有吵架。我們很好。我爸媽挺讚成我們倆在一起的。”侯小林聳聳肩膀,“你別亂猜,我跟他們說了我們的情況。他們都支持我。”
“哦,這樣啊。”張新宇點點頭,又夾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裏。
“我爸媽說,讓我們盡快結(jié)婚!焙钚×值吐暤。
“。窟@麼快?”張新宇驚訝地瞪圓了眼睛,隨即臉色緋紅,低下了頭,“我……我……”
“我知道我們年紀(jì)還太小,所以我爸媽才催著我結(jié)婚。我爸媽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談戀愛嘛,等到20歲以後再結(jié)婚,那時候我肯定就穩(wěn)重了,不會犯渾了!
“這樣不是不好嘛,萬一……我們談不攏分手怎麼辦?”張新宇遲疑道。
“我保證不會分手!焙钚×峙e起右拳向她宣誓,“我發(fā)誓!”
張新宇噗嗤一聲笑了:“你發(fā)誓?你有這種誠信嗎?”
侯小林尷尬道:“我沒有這種誠信啊,不如你幫我發(fā)個毒誓?”
張新宇說:“我為什麼要發(fā)誓?我又沒有對象。”
“哎,你說這是不是因果報應(yīng)?”侯小林壞笑道,“你剛剛還在抱怨自己沒有男朋友,我上就給你送了一個,哈哈哈哈!
張新宇嗔怪地拍了拍桌子:“討厭!我才不會發(fā)誓!我要是發(fā)誓,我一輩子嫁不出去!”
“那怎麼辦?”侯小林?jǐn)傞_手,無奈道,“既然你不發(fā)誓,那就隻好讓我爸媽失望咯?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不!睆埿掠罨艔埖溃捌鋵崱鋵崳沂桥碌⒄`了你,才這麼說的。其實,我……其實也想談戀愛了,我們不如試著相處一段時間!
侯小林高興極了:“你這是答應(yīng)和我交往啦?”
“嗯!睆埿掠钶p聲道。
“你確定?”
“我確定。”
“我們現(xiàn)在就交往吧。”侯小林說,“我想早一點娶你過門。”
張新宇羞澀地點了點頭,低低地叫了一句:“濤!
“嗯。”
“明天晚上,我們?nèi)タ措娪鞍桑俊睆埿掠钇诖,“我喜歡《星際迷航》,你呢?”
“《星際迷航》?我也喜歡。”侯小林笑道,“好,明天晚上一起去看!
侯小林和張新宇在餐廳坐了一陣兒,便離開了飯店。張新宇問:“你晚上不迴去吃嗎?”
“不了!焙钚×?jǐn)[了擺手,“我還要去醫(yī)院拿點東西!
“你去醫(yī)院幹嘛?”
侯小林指了指胸口,笑瞇瞇地說:“看病唄!
張新宇愣了半晌,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真是服了你了!
侯小林嘿嘿笑著,攔了輛車趕去醫(yī)院。他在藥房買了一盒胃腸炎藥,裝在口袋裏,走出醫(yī)院大門。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吹散了白天的暑氣,帶來絲絲清涼。侯小林站在路旁,抽煙等車。這時候,遠駛過一輛黑色轎車,車窗搖下來一半,露出一個女孩子姣好的側(cè)顏,侯小林認(rèn)識她,那是張新宇的堂妹。
侯小林朝張新宇揮了揮手,她轉(zhuǎn)過頭來,也衝侯小林揮了揮手。
張新宇家是南方人,長得秀麗嬌俏,身材豐滿窈窕。侯小林覺得,張新宇雖然比自己小了四歲,但看起來,卻更像一位二十多歲的女性。
他忽然覺得,或許,張新宇跟自己才算般配?
侯小林正在暗自胡思亂想,張新宇已經(jīng)開車從身邊駛過了。他收迴視線,正準(zhǔn)備招手打車,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老婆大人。
“喂,親愛的!
“你幹嘛呢?”
“我在街上閑逛,準(zhǔn)備找輛計程車迴家!焙钚×致阶呦蛴嫵誊囃?康牡胤健
“我今晚不迴去了。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你不迴來睡?”
“嗯!
“為什麼不迴來睡?”
“今天累了,想歇一歇。”
“那我陪你一起吧!焙钚×终f。
“不用了,你迴家洗澡休息,我很快迴來!
“好吧。”
侯小林掛掉電話,攔了輛出租車。
“師傅,去南山別墅!
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汽車唿嘯著飛馳起來,沿途景致迅速後退,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侯小林躺在後座,靜靜聽著音樂,腦子裏浮現(xiàn)出張新宇的模樣。她穿著白襯衫、短裙和平底鞋,披肩的卷發(fā),微笑著,眉眼彎彎,臉頰緋紅,整個人都透露出甜美可愛的味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憧憬的光芒,仿佛在幻想自己與心儀的另一半攜手步入婚姻殿堂的情形。她那麼美好,令人怦然心動。
侯小林忍不住掏出手機給張新宇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掛斷了。侯小林皺了皺眉,再撥了過去。
電話又被掛掉了。
侯小林隻好換了個號碼繼續(xù)打過去。電話鈴聲一直響到最後,終於被接起來。
“喂?”張新宇的語氣有些冷淡。
“你還在忙?我剛剛打電話給你,怎麼接?”
“哦。剛剛在開會。”
“那現(xiàn)在忙完了嗎?”
“嗯!
“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不用了!睆埿掠钫f,“我還要去開會,先掛了。”
“誒!等等!”侯小林急忙喊道,“你現(xiàn)在開會,應(yīng)該不能接電話吧?”
“……我知道!睆埿掠钫f,“所以,我把它關(guān)機了!
侯小林怔住了。
張新宇掛掉電話。
侯小林握著電話,呆若木雞。他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會遭遇這種尷尬境況。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張新宇,隻好歎了口氣。
“侯先生?”
侯小林猛地抬起頭來,見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笑吟吟地望著自己。
“您是侯先生吧?”男人問道,“我叫張浩軒,是張小姐的朋友。我今天才知道你們倆原來是夫妻!
“你好!焙钚×謱擂蔚匦α藘陕,“你是新宇的朋友?”
“是啊,我們認(rèn)識很久了。”張浩軒熱切地看著侯小林,“我特意從南京趕過來,就是想看看你!
“謝謝你!焙钚×植惶矚g和陌生人交談,“我……我還有事。改天吧。”
“你還沒吃飯吧?不如咱們?nèi)ズ缺Х?”張浩軒誠懇地邀請,“反正我今天也沒事做。”
侯小林猶豫片刻:“好。”
張浩軒立刻將車開向附近的一間咖啡店,推薦道:“我們家咖啡店環(huán)境還不錯,我每次和新宇過來喝咖啡都會選它。”
侯小林跟隨張浩軒走進了咖啡廳,坐在了角落裏。服務(wù)生端來兩杯香濃的黑咖啡。張浩軒拿勺攪拌了一番,遞給侯小林一杯!皣焽熆,這裏的黑咖啡很純。”
侯小林品了一口,讚道:“確實不錯!
張浩軒似乎很高興,臉上帶著笑容,“這家殷然很熟悉。以前讀書的時候,新宇喜歡來這裏喝咖啡。我也偶爾會陪她來。她有時候還會帶上幾個朋友!
“你也是這裏的?停俊
“是的!睆埡栖幷f,“我們經(jīng)常在這裏碰到一些老朋友,一起聚一聚,聊聊天,挺愜意的!
侯小林默默地聽著,沒有說話。
“我們畢業(yè)後就很少聯(lián)係了,我也搬了家,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遇到了。”張浩軒說,“真巧啊!
“確實很巧!
“你和新宇結(jié)婚也有七八年了吧?”
“差不多!
“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還行。”
“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我們沒參加婚禮,真是憾呢。新宇一定怪我們吧?”
“沒關(guān)係。我們不在意那些繁文俗禮!
“嗬嗬,你們真是恩愛!睆埡栖幜w慕地說,“你們真是般配。”
“你和新宇很相愛?”侯小林問。
“當(dāng)然啦。我從初中開始追求她,現(xiàn)在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你們是在什麼時候認(rèn)識的?”侯小林又問。
“在校園bbs論壇上,我第一次遇到她!睆埡栖幬⒓t了臉頰,“那天她穿著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紮了個高高的馬尾辮,很清爽利索。我第一次覺得,她比照片裏漂亮多了。她很活潑,很樂觀,而且非常聰明。我們互相留了電話,我就一直關(guān)注著她。我知道她是個很善良的人。後來有次她幫助我們班一位女同胞解決了麻煩,我們就更熟悉了。”
侯小林沉默不語。他並不知道張新宇曾經(jīng)為此受傷害。
張浩軒又說:“新宇是個很有魅力的姑娘,我們?nèi)D猩枷矚g她,可是她從來沒有對我們假以辭色過!
侯小林淡淡道:“我們是很相愛。但是,我並不覺得我有多優(yōu)秀!
張浩軒愣住了。
“新宇有多優(yōu)秀,其實不是我們能夠衡量的!焙钚×制届o地說,“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睆埡栖幍痛寡酆煟p聲道,“因為我曾經(jīng)失敗過。”
“你們是同屆的同班同學(xué)?”
“對。我們高中畢業(yè)之後分別念大四和大五。”張浩軒說,“新宇是我唯一動過心的女孩!
“那你知道她的家庭背景麼?”
“我聽新宇提起過,她的父親是做生意的。她母親在美院教授畫畫。我猜她應(yīng)該出身富裕家庭!
“你既然知道,就應(yīng)該懂得放棄。”
張浩軒苦澀地笑了:“是我配不上她。”
“新宇的媽媽不會同意她嫁入豪門!
“我知道。我隻是單純地喜歡她!睆埡栖帤U了口氣,“我也知道,我配不上她!
侯小林看著張浩軒沮喪地垂著頭,忽然覺得他有些悲哀。
“她是個好姑娘,值得擁有幸福。”張浩軒抬眸,認(rèn)真地望著侯小林,“我希望你能珍惜她。”
侯小林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愣住了。
“我……”侯小林頓了頓,說,“謝謝!
侯小林離開咖啡館後,坐在車裏,一直想著張浩軒剛才說的話。他知道張新宇是個好姑娘,卻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拒絕。他也想找一份安穩(wěn)工作,踏踏實實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墒撬陌职衷诠S打工的時候,被一群流氓綁架。他的爸爸被砍了三刀,最嚴(yán)重的那一刀捅在了腎髒上,搶救無效死亡。爸爸臨死前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媽媽。媽媽精神恍惚,整夜睡不著覺,身體越來越虛弱。
爸爸去世之後,媽媽把所有的財產(chǎn)都捐獻了出去,給貧困山村建立了希望小康幼兒園。她不再接受任何形式的捐款,每月都按時匯款,她用這筆錢,支付弟妹讀完了大二。她把所有的積蓄拿去治病,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甚至還欠了銀行幾萬塊錢。她把自己賣給了某著名影視演員,做了陪酒小姐,賺的錢全寄給弟弟,供他繼續(xù)上大二。
媽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她的身體很健康,她一直在等待丈夫迴家。她每周固定兩天去醫(yī)院複查,一周一次,堅持不懈,連續(xù)六年,依舊沒有放棄。媽媽很堅強,很倔強,很執(zhí)拗。她像一株青鬆,雖然枯萎凋零,卻始終屹立不倒。她的生命中,有太多的艱難坎坷和挫折磨難,但她始終沒有妥協(xié)。
侯小林很佩服媽媽,他很敬重她。媽媽的堅韌品質(zhì),令人欽佩。
可是侯小林並不讚同張新宇的做法。
他知道,張新宇的家庭條件很好,她的父親是著名的畫家,母親是大師級的人物,家境優(yōu)渥。她完全可以選擇自由戀愛的婚姻,不必犧牲自己的感情?墒撬x擇跟張浩軒在一起。
他不知道張新宇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吧。
侯小林歎了口氣。
他很慶幸,當(dāng)初他的堅持沒有變成奢侈。他現(xiàn)在仍然深愛著自己的妻子。
“張先生,你好!”侯小林向他伸手,“我叫侯小林。我聽新宇提起過你,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出眾!
張浩軒忙與他握手。
“您太謙虛了。我也隻是個普通人。”
侯小林微微一笑,說道:“張先生,新宇是個好姑娘,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她。我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請你放心。我絕不辜負她。”
“祝你們幸福。”侯小林拍拍張浩軒的肩膀,轉(zhuǎn)身走進了店內(nèi)。
張新宇正站在收銀臺後,向客人微笑著詢問今晚的菜品?吹胶钚×诌M來,她露出甜蜜的笑容,說:“阿濤。今天怎麼迴來這麼早?”
“嗯。有一點私事處理。”侯小林說著將手裏的紙袋遞過去,“這是給你買的禮物。”
“什麼東西呀?”張新宇笑瞇瞇地拆開,見是一套香奈兒新款的化妝品。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哎喲!阿濤,你太棒啦!居然舍得送我香奈兒?!”
侯小林淡淡地笑了:“你喜歡就好!
“謝謝你啦!阿濤!”張新宇抱著盒子,激動得滿臉通紅,“我最近正在考慮減肥呢。有了這套香水,我肯定能瘦成一道閃電!”
“新宇!焙钚×掷埿掠畹氖直,語氣鄭重,“以後不要減肥了!
“啊?”張新宇怔忡地看著侯小林。
“你是個美麗善良的女孩。我不希望你因為別的原因而委屈了自己。”侯小林輕聲說,“你的一切都是屬於你自己的!
張新宇的鼻子酸酸的,她低下頭,擦掉了即將湧出的淚珠。
“謝謝你!阿濤!”她撲入侯小林懷裏,緊緊摟住他。
侯小林撫摸著她烏黑的秀發(fā),笑著說:“傻瓜。咱們倆還需要謝嗎?”
兩個人相互凝視,彼此含情脈脈地注視著。
這一刻,侯小林感慨萬千。
他想,如果當(dāng)初他堅決拒絕了張新宇,是否就沒有了今天這場緣分?
張新宇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她的美貌,她的聰明,她的堅強,都足夠打動任何人。
侯小林從小便對她傾慕不已。
他們是同班同桌,又是鄰居,朝夕相處。他們彼此熟悉,彼此崇拜,彼此欣賞。
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侯小林對她的暗示,但是她沒有表白,裝糊塗似的,對侯小林不冷不熱。
侯小林也很識趣,他很清楚自己和張新宇的差距,所以他從未妄想過。他一直默默守護著她,在她孤獨寂寞的時候安慰鼓勵她,陪伴她度過無數(shù)個孤單的夜晚。
有時候,侯小林忍不住偷偷幻想,如果她喜歡他該多好。
然而,他知道那種妄念不能有。
他不配擁有她。
他甚至不敢告訴她真實的想法,害怕被她嫌惡。
他知道,張新宇對他,並非沒有感覺。
她也喜歡他。
可是,他不敢表白。
他隻能把她藏在心底最深處,默默關(guān)愛。
有些感情,是不應(yīng)該存在的。
張新宇和侯小林結(jié)束了這段朦朧的暗戀。
侯小林畢業(yè)後,留在了京城,在一家外貿(mào)企業(yè)裏擔(dān)任銷售員。張新宇在另一家高校繼續(xù)讀研,畢業(yè)之後進入了京城某家跨界服裝設(shè)計室。
兩人平時各忙各的,偶爾會通個短信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
侯小林曾勸她辭職,去找份體麵的工作,不必每天辛苦上班?墒菑埿掠钫f,自己做了二十幾年的服務(wù)員,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而且,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位前輩,要幫助她把衣服賣光。
侯小林知道,張新宇這樣努力是為了自己。
他的心裏很溫暖,很難受。
張新宇說:“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你,你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創(chuàng)造財富。雖然累一點,卻能實現(xiàn)夢想。”
他說:“新宇,我不值得你這麼付出!
“不。”張新宇說,“你值得。”
她說:“我們是同齡人,我比你年長。我應(yīng)該照顧你。”
侯小林聽了,心髒像被針紮般疼痛。
他不知道,他究竟有哪一點值得她去付出?
他不懂。
或許是因為張新宇的堅持,他才會更加珍惜他與張新宇之間的友誼。
他們一起吃飯逛街,一起討論時尚。她是個聰明又樂觀的姑娘,侯小林願意和她分享他在網(wǎng)上搜集到的一些關(guān)於服裝的靈感。
張新宇也很努力,她不僅在網(wǎng)上搜索關(guān)於服裝設(shè)計的信息,還親自參與設(shè)計師的招募活動。侯小林認(rèn)為,她很有天賦。
她還很努力地跟隨侯小林的腳步,積極向上地向上爬。
他們在一起工作,共同見證了一件又一件服裝的誕生。
這些新品的創(chuàng)立,對他們來說都充滿了挑戰(zhàn),卻都獲得了豐碩的收益。
這一天,侯小林剛給一個名叫“雲(yún)朵”的服裝廠設(shè)計完一批冬季款的衣服,正準(zhǔn)備迴家休息。
他忽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裏麵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您好,請問您是張新宇小姐的丈夫,侯小林先生嗎?”
侯小林愣住了:“我……是的,請問您是?”
“您好。我是xx酒店的服務(wù)員,我姓陳。剛剛我們酒店收到張新宇小姐的求救電話,她遭遇了搶劫。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正在趕往她失蹤地點的路上。請你盡快來一趟xxx酒店,協(xié)助我們尋找張新宇小姐!
侯小林掛斷電話後,飛奔到樓下。
張新宇正站在門口等他。
“新宇!”他衝上前去抱住了她。
張新宇哭泣著說:“我差點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別怕!”侯小林輕拍著她的背。
他拉著她的手走出小巷,來到車邊。
他們坐上了車。
汽車駛離張新宇的家,侯小林一言不發(fā),臉色鐵青。
“怎麼辦?”他問張新宇。
“不要急。”張新宇反倒淡定了,“既然是劫匪綁架了我,他們應(yīng)該不會傷害我。我猜測是有人指使的,我懷疑是張曉!
“你確定嗎?”
“是的。我仔細查過了,最近我們沒有什麼仇家。而且,我看張曉也不像善茬,否則當(dāng)初不會雇兇殺我了!
侯小林皺眉思考著,半晌沒有說話。
車內(nèi)陷入沉靜。
張新宇突然打破沉默,說道:“我們現(xiàn)在去xx酒店吧,我覺得那個地方有古怪,我不相信那些人是普通的劫匪。”
侯小林點頭說:“你分析得有道理!
“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是一般的歹徒,根本就不敢在大白天行兇。所以我判斷他們不是簡單的劫匪。但是如果是張曉做的……”
“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證據(jù)啊,新宇,你不要胡亂推測。萬一錯怪了人呢?”
張新宇說:“我不是胡亂推測。”
“嗯?”
“我記得當(dāng)初,張曉說過他有個表弟,在xx酒店做營業(yè)員,後來他們就成了一夥的。而且,我聽張曉說過,他們這種團夥,一般都有固定的落腳點。”
侯小林若有所思地說:“你說得有道理?墒,我們並沒有抓到他表弟。”
“所以,隻有一個結(jié)論。他表弟肯定躲在某個角落裏,等著看我們的笑話。”
侯小林歎了口氣:“新宇,我真擔(dān)心!
“擔(dān)心什麼?”
侯小林說:“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張新宇說:“放心吧。我早有防範(fàn)。”
“哦?”
“我偷了一把刀。”張新宇從包裏拿出一把水果刀。
“你為什麼要偷刀?”
“我擔(dān)心他們會傷害我。”
侯小林搖搖頭:“他們要是想傷害你,根本不需要刀。”
張新宇說:“我不能讓他們肆無忌憚地傷害你。”
兩人沉默片刻。
侯小林握住張新宇的手:“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車停在了酒店門前,二人下車進入酒店。
張新宇直接走進了一間房間。房間內(nèi)的沙發(fā)上坐著幾個身材高壯的男人,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黑色製服,帶著墨鏡,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其中一個人站起身來,朝張新宇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張新宇毫不畏懼地盯著他,冷冷地說:“你是張曉的表弟?”
“哈哈哈,你竟然知道我!”那個男人得意洋洋,“你知道我是怎麼抓到你的嗎?我告訴你吧。”他伸手從褲袋裏掏出一塊金屬牌遞給張新宇,“你認(rèn)識這個東西嗎?”
“我知道它是什麼!睆埿掠罾浜咭宦,“它叫攝像頭!
那個男人一愣,隨即又哈哈大笑:“沒錯,沒錯!這是監(jiān)控錄像的攝像頭,我還專門裝在了你臥室的床頭櫃下麵。”
張新宇微瞇眼睛看著他,不動聲色。
“嘿嘿嘿……”他奸笑著說,“張小姐,我實話告訴你吧。今天上午,我們的兄弟們跟蹤了你一整天。你每天都和侯小林在一起。我們兄弟們都看到了。你們在小吃街上買菜,你們在超級商場門口親熱,我們?nèi)伎吹搅。?br />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張新宇緊緊盯著他。
“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警察!”那人囂張地說。
張新宇說:“原來你們真的是警察!
“沒錯!”那人說,“不然你以為我們?yōu)槭颤N跟蹤你?你和侯小林的照片我們都看了,長得挺漂亮嘛!
張新宇說:“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知道侯小林的電話號碼?”
“因為他是我的表妹夫。他的電話號碼我們早就弄到手了,而且還加密了。”
張新宇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嗬嗬,你們倆都是大明星,要想不被狗仔隊拍到私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婚,再娶個漂亮媳婦兒。我看這個侯小林還算順眼,比較適合當(dāng)我妹夫。”
“別做夢了!焙钚×謶嵟胤瘩g,“我絕不會娶張曉的表妹!”
那人臉色變得陰狠起來,說:“你們別敬酒吃吃罰酒!”
張新宇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針對我?”
“我們?”那人冷笑著說,“我們是正義的警察,我們是為民除害!”
“你們這樣濫用職權(quán),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
“哈哈,報應(yīng)?”那人猖狂地大笑,“我告訴你吧。報應(yīng)都是自己造的,不是別人。你們現(xiàn)在遇到的難題也是你們自己造成的。怪不得我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睆埿掠钫f。
“你們倆既然都在娛樂圈混,就該明白,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壞人,更何況,我們這些壞人還掌握著一群好人的命運!”他咬牙切齒,“我告訴你吧,侯小林和我表妹的醜聞,就是我們策劃的!”
“不會吧?”侯小林瞪圓了眼睛,“你們憑什麼誣陷我?”
“就憑你的名字,叫侯小林!蹦侨死淅涞卣f,“至於證據(jù),我們早晚會找到。”
侯小林激動地說:“我不信,你們有什麼證據(jù)?你們隻是捕風(fēng)捉影的胡編亂造!”
那人拿出一疊照片扔給侯小林,說:“看清楚了!這是什麼?這是你和我表妹在小吃街摟抱的照片,還有我表妹的車,你敢說這輛車不是她的嗎?”
侯小林慌忙將那堆照片塞進懷裏,說:“這不殷然的事!”
“不關(guān)你的事?你騙誰呢!”那人指著照片說,“你們兩個在餐廳親熱,還去小吃街約會。你敢否認(rèn)這是巧合嗎?如果不是你勾引我表妹,我表妹能和你攪合在一起嗎?”
“不可能!”侯小林漲紅了臉說,“我們隻是朋友而已!你不要血口噴人!”
“哼!”那人冷笑著說,“張新宇的車是不是她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她前幾年就結(jié)婚了,丈夫姓陳,在南京開銀行。後來她和她丈夫鬧矛盾,就帶著孩子搬走了。我猜測,這個孩子肯定是她前夫的。所以,你就趁虛而入,搶占了她的家產(chǎn)!”
“你放屁!我根本不認(rèn)識她!”侯小林怒罵道,“的家產(chǎn)是我?guī)退蚶淼!?br />
“哈哈!侯小林啊侯小林,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救世主啊。我們早就調(diào)查過你的背景,你不過是個孤兒,哪來那麼多錢幫張新宇開店?我們隻需要把照片往網(wǎng)上一掛,你就等著坐牢吧!”
“你們……卑鄙!”
“卑鄙又怎麼樣?我們就喜歡玩這種陰謀詭計!”那人得意洋洋地說,“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的手裏有的是照片和視頻。張新宇,你不願意離婚?你以為你能逃脫法律的製裁?”
張新宇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說:“好,我答應(yīng)你。我離婚,和侯小林分居,你滿意了吧?”
“太好啦!”那人興奮地喊了一聲,隨即卻又皺眉道,“不對啊,我怎麼相信你會乖乖地按照我們的要求辦事呢?”
張新宇冷冷地說:“如果我反悔,你們就去曝光這件事,讓我身敗名裂,讓全天下人唾棄我。反之,我立刻和侯小林去民|粹協(xié)會申請解決。”
“好!痛快!我們就等你的消息!
“記住,我們隻給你三天時間。”
張新宇轉(zhuǎn)身向侯小林使了個眼神,兩個人悄悄離開房間。
出門的瞬間,張新宇忍不住掉下淚來。
侯小林歎了口氣,輕聲安慰道:“別擔(dān)心,我會保護你的!
張新宇搖搖頭:“你先去處理這件事吧,我沒事。”
侯小林說:“你要是覺得累,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我陪你去找民|粹協(xié)會。”
張新宇說:“我沒事,你放心去吧!
侯小林點了點頭,說:“那好,我走了。”
“嗯!睆埿掠钫驹跇翘葸,看著侯小林的背影漸漸遠去,才緩緩鬆了口氣。
她靠著牆壁,慢慢蹲下身來,哭泣了許久。
不知過了多久,她抹抹淚水,從包裏翻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媽媽!
“新宇?你不是說要跟侯小林出差去旅遊嗎?怎麼突然打電話來了?”
張新宇苦笑了一下,說:“旅遊的事恐怕黃了!
“?為什麼?”
“侯小林惹麻煩了!
“什麼麻煩?”
“侯小林被警察抓走了!
“這……究竟是怎麼迴事?”
“我也不清楚,他剛才跟我打電話說,他被警察抓走了,F(xiàn)在警察要追究他的刑事責(zé)任!
“哎喲!這是出了什麼事嘛?”電話那頭的張母急切地問,“你趕緊想辦法救救他。
張新宇猶豫了半晌,才說:“媽媽,你知道那些照片和視頻嗎?”
“那是什麼東西?”
“我偷拍侯小林和張新宇在小吃街摟摟抱抱的照片,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必須離婚!”
“你……哎呦!我的新宇。 睆埬竿纯蘖魈椋皨寢屧撛觞N辦吶?”
“我知道你很傷心,我現(xiàn)在也很難受。可是,媽媽,如果我不跟侯小林離婚,我就完了!”
“那……那要是他坐牢,你怎麼辦?”
“媽媽,你不用擔(dān)心,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
“我不敢告訴你,因為我擔(dān)心……”
“什麼都不要說了,趕緊去找你爸爸!
張新宇掛斷電話,拿著手機愣了半天,最終咬咬牙,朝著樓下跑去。
侯小林正在整理資料,見張新宇風(fēng)一般衝進來,驚訝地看著她:“你不是去旅遊了嗎?怎麼又迴來了?”
張新宇喘息著說:“侯小林,我有事情拜托你!
“什麼事。俊
“幫我一個忙。我不想連累你!
“連累?你不會真的去報警吧?”侯小林嚇壞了,“我不會答應(yīng)的!絕對不行!”
張新宇握住侯小林的雙手,堅定地說:“侯小林,算我求求你,幫我一次好不好?如果我坐牢了,我爸媽就沒法活下去了!”
侯小林怔怔地盯著張新宇的臉,良久,歎了口氣,說:“好吧,我試試看!
張新宇感激地點點頭,拉著侯小林就往外走。
“等一下!”侯小林忽然停下腳步,迴頭對張新宇說,“你要我做什麼?你提前告訴我,我好有個準(zhǔn)備啊!
張新宇頓時慌亂起來:“我……我忘了。我想想……你把我送到一家酒店門口就好了!
侯小林狐疑地看著她,但還是答應(yīng)了:“好。”
“謝謝!謝謝你!睆埿掠钋Ф魅f謝地走了。
侯小林無奈地歎口氣。
當(dāng)晚,張新宇和侯小林一起吃了飯後散步迴家。路燈昏暗,月色迷離。
路邊一株銀杏樹下,擺著一張長桌子。幾個衣衫單薄的少女圍著桌子跳舞唱歌。其中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少女,似乎喝醉了,在長桌上胡言亂語。
張新宇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覺得她的表演非常搞笑,於是就笑了起來。
那姑娘轉(zhuǎn)向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
張新宇被她逗樂了,捂住肚子哈哈直笑。
那姑娘忽然撲上來,揪住她的脖領(lǐng)子,將她按倒在地。周圍的少女紛紛停止跳舞,興奮地鼓掌叫好。
“我草!”侯小林忍無可忍,上前推開了那姑娘。
那姑娘摔倒在地,爬起來,指著侯小林罵道:“操你媽的臭婊\/子!”
“你再給我說一遍?”侯小林冷眼瞪著她。
“臭婊\/子!”
侯小林抬腿踢在那女孩胸口,女孩立刻飛出去五六米,躺在地上哀嚎。周圍的少女全傻了,呆呆地望著他們倆。
“快滾!”侯小林吼道,“否則老子弄死你!”
周圍的少女嚇得四散奔逃。侯小林走到那女孩身旁,蹲□子,一拳狠狠砸在她的臉上,將她揍暈在地。
侯小林站起來,擦掉額頭上的汗水,迴頭卻看到張新宇正站在原處看著他。
侯小林尷尬地笑笑:“那個,我不想跟她多囉嗦!
張新宇沉默許久,才慢慢地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個不守婦道的人?”
侯小林急忙搖頭:“你誤會了!”
“我並不是這種人!
“我當(dāng)然相信你!”侯小林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張新宇,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張新宇愣住了,眼睛裏漸漸浮現(xiàn)淚光:“你……”
“別說了,我都明白!”侯小林輕輕抱住她,“對不起,我之所以遲到,就是為了準(zhǔn)備一份像樣的結(jié)婚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夜幕低垂,張父張母焦急地等待消息。
“新宇,侯小林呢?”張母問道。
“他說……他說有點兒事,所以……”
“他去哪裏了?”
“呃……好像是去買東西了!
張母皺眉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買東西!”
“我打電話催催他!”張父說,“他怎麼這麼不靠譜?!”
侯小林正在超級百貨商場裏,滿臉黑線。這些賣化妝品的,簡直太不靠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化妝品擺在他麵前,讓他選擇到底用哪個。侯小林看花了眼睛,也挑不出合適的來。最後,他隨便拿起一瓶護膚乳,付完錢後,拎著塑料走了出來。遠遠就看見張新宇父親的汽車停在路邊。
“侯小林,你買了什麼?”張新宇走上前來,好奇地問道。
侯小林把塑料袋遞給她:“我怕你爸爸媽媽不高興,特意帶了一瓶他們平時用的護膚品。”
張新宇笑嘻嘻地看著他,說:“你還挺體貼!
“那必須的嘛!”侯小林說。
張新宇笑了笑,說:“我?guī)湍惴胚M去吧。”
“不用啦!”侯小林說,“你爸爸媽媽肯定知道了,不會生氣的。咱們趕緊迴家吧!”
張父張母果然沒有生氣,隻是對侯小林說:“你真的很有誠意,新宇嫁給你,確實是她的福氣。你們迴家早點休息吧!
張新宇挽著侯小林的胳膊往外走,侯小林感動極了:“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對新宇好的!
“我們知道,你們年輕人自己決定就行了。”
兩人迴到房間,侯小林迫不及待地脫掉襯衫和褲子,趴在床上。張新宇坐在床沿邊,拿著藥膏塗抹他的背。她的手法溫柔細致,仿佛是在撫摸愛情。
侯小林舒服得哼哼唧唧,說:“新宇,你這個手法太棒了!比那些專業(yè)的醫(yī)療團隊做得好多!
張新宇笑道:“我爸爸就是醫(yī)生啊,我從小耳濡目染,自然熟悉他的技術(shù)!
侯小林翻過身,摟住她的腰,說:“新宇,你爸爸媽媽都喜歡吃什麼菜?你告訴我,我明天去買菜做飯!
“不用了,我爸爸媽媽都不挑食的。你明天買了菜,直接送到我家去就行了!睆埿掠钫f,“我爸爸每次都要加班很晚,我媽又忙著打麻將,家裏連保姆都請不起,我爸爸就經(jīng)常自己煮泡麵!
“你爸爸還要加班嗎?”侯小林驚訝。
“嗯。”張新宇歎了口氣,說,“我剛開始不懂事,經(jīng)常惹我爸爸生氣。我爸爸脾氣很火爆,
經(jīng)常罵我,可是我根本聽不懂!
“你爸爸很辛苦!焙钚×职参克f,“他應(yīng)該多享受一下生活!
張新宇點點頭,繼續(xù)給他塗藥,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侯小林忽然湊近她,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張新宇嬌羞地推了他一下:“你幹什麼呀!”
侯小林抓住她的雙手,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
侯小林笑瞇瞇地盯著她,突然把她撲倒在床上,說:“謝謝你願意嫁給我。我覺得自己撿到寶貝了。”
張新宇紅著臉捶打他的胸膛:“油腔滑調(diào),討厭死你了!快下去!被我爸媽看見,多丟人啊!”
“怕什麼!反正我倆都是夫妻了!”侯小林壞笑道,“你爸媽早就知道我們的關(guān)係啦,不用隱瞞了。再說了,你這麼漂亮,我忍不住想親親你而已!
張新宇臉色更紅了:“別鬧了!你快起來啦!”
“我不!”
張新宇伸出腳踹了侯小林一下:“你快起來呀!”
侯小林順勢壓住她,把嘴湊到她的脖頸上,唿吸變得急促粗重,說:“別鬧了好不好?”
張新宇掙紮了幾下,無奈力量懸殊,於是低聲求饒:“不鬧了,不鬧了。你先起來,好好睡覺!
“我現(xiàn)在一點兒也睡不著!焙钚×忠е亩f,“你陪我聊天好不好?”
“唔……好吧!
侯小林鬆開她,躺到旁邊。張新宇挪到他身邊,依偎著他。侯小林抱著她,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輕輕的晚安親。
“我們說說話吧!焙钚×终f,“說一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好不好?”
“嗯!睆埿掠铋]上眼睛,靠在他肩膀上,“說什麼呢?”
“隨便什麼都好!焙钚×中χf,“你想說什麼?”
張新宇睜開眼睛,側(cè)頭看向他,認(rèn)真地問:“我們結(jié)婚後,準(zhǔn)備要孩子嗎?”
“當(dāng)然!焙钚×终f,“我們不生孩子,難道還養(yǎng)不起孩子嗎?”
張新宇沉默片刻,搖了搖頭,說:“我不想生孩子!
侯小林愣住了,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小孩!睆埿掠钫f。
“我以前也不喜歡孩子!焙钚×终f,“但是長大後才發(fā)現(xiàn),孩子並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他們需要承擔(dān)很多責(zé)任。我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夠健康快樂成長!
“我也是這麼想的!睆埿掠钫f,“所以我不想生!
“為什麼?”侯小林問。
張新宇抿了抿嘴巴,遲疑半晌,說:“如果是我跟別的男人的孩子,我會很痛苦的。雖然我不排斥,但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侯小林怔了怔,問:“你跟別的男人有過孩子?”
張新宇低下頭,沒說話。侯小林追問道:“跟誰?”
張新宇抬頭看著他,說:“我們班一個高二的男生!
“哦,我記得!焙钚×中α耍拔乙娺^他!
“嗯,就是上次在酒店門口遇到的那個男生!睆埿掠钫f,“我們從幼兒園就在一塊玩兒,他比較照顧我。我上高中時,他初中畢業(yè)了,然後考進了s大,留校讀研究生。”
侯小林笑了:“原來是青梅竹馬,怪不得你對他這麼特殊。”
“是的!睆埿掠钫f,“我們關(guān)係特別好!
侯小林問:“那你們?yōu)槭颤N分手呢?”
張新宇猶豫了片刻,說:“因為我……我談戀愛了!
侯小林挑眉道:“那個男生就是你的男朋友嗎?”
張新宇搖了搖頭,說:“不是他。”
“那……是你的……”
“我和他隻是單純的男女關(guān)係!睆埿掠罱忉尩,“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但是我想說明白了也許會更舒服些!
“為什麼要告訴我?”侯小林說,“因為你信任我,對嗎?”
張新宇微微一怔,沒說話。
侯小林握住她的手,說:“我們是夫妻嘛,有些事不該瞞著我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猜測。你可以坦率的說出來,讓我?guī)湍銋⒅\參謀!
張新宇靜靜地凝視他片刻,說:“我跟他沒什麼感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家條件好,兩家父母也熟悉。我們倆的父母商量,決定等我上完大四,就讓我們結(jié)婚。”
侯小林聽著聽著皺緊了眉頭,似乎是被觸動了什麼,說:“他家裏是做什麼的?”
“他爸爸是教師,媽媽是醫(yī)院護士,我媽媽是銀行行長。”張新宇說,“我們的家庭背景都很優(yōu)越。所以,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而且早早確立了男女關(guān)係。我跟他的交往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他對我也很好,所以我們倆一直相處得挺好。”
“你們從小就相互暗戀嗎?”
“是啊。”張新宇點了點頭,“我們從幼兒園開始就在一個班級。他總是帶我去吃各種好吃的,買漂亮衣服給我穿,帶我玩兒。我喜歡畫畫,他會陪我畫很久的畫。他的家境也好,所以我們一般不會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