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五家銀行的總行大樓,同時安裝了炸彈?!北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聽到的話。他真的低估了江裏子的瘋狂程度。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超乎北原的事前估計。當初在京都的那種感覺又重新迴來了。
北原開口道,“在這麼多個地方同時裝上了炸彈,是什麼時候。”
江裏子笑了一下,“我說過,是托你的福。你還記得你帶領金融廳的人馬,對東京中央銀行進行第二次現場檢查嗎。當時,你們準備進入行長辦公室搜查。在東京中央銀行的炸彈,就是在那個時候,安裝的。”
“後來,金融廳對銀行違規行為開展了普遍性的隨機執法稽查活動。其餘銀行被安上炸彈,就是借著這個機會。沒有你,北原律師,我們還找不到這種千載難逢的時機。”
原來是在那個時候!北原沒想到金融廳的人員竟然被滲透得這麼深。到底有多少名極端分子已經混了進來了?!在絕對的信息差麵前,再怎樣努力地謀劃,也是無用。當你自以為是在算無遺策,使出了絕妙的招數,但在掌握充分情報的對手麵前,仍是稚童出棋。
“所以,你是想把五家銀行的總行大樓都炸了嗎。你的理由是什麼。”
“這不是爆炸,這是神諭。”江裏子說道,“這人間要用璀璨的綻放,迎接天國的到來。”
北原可以確定麵前的女人一定是瘋了。同時,在東京的五家大銀行的總部引爆炸彈。可想而知,這會是一個怎樣的場麵。這已是對一個國家的宣戰行為。
金融是一個國家的命脈。銀行就是最重要的血管。試想,如果同一天之內,東洋的五家銀行均遭到炸彈襲擊,這會對國民情緒,證券市場,造成何等的影響!
之前在京都見到江藤的時候,江藤就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當時,江藤口中總是念著什麼大災難、諾亞方舟。現在,這個江裏子則在振振有詞的說著什麼地上天國。神經病!真的是一群神經病!!
此時,北原仍在思考。腦中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調動起來。
哪怕江藤是瘋子、江裏子也是瘋子,但是,藏在他們背後的那位國會議員一定不是瘋子。在東京的銀行安裝炸彈,企圖引爆。這背後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北原律師,你到底願不願意加入我們。”江裏子催促道。
這個女人轉過身來。身後就是落地窗的東京景色,那升騰的滾滾黑煙,好似衝天而降的黑色巨瀑,要將整座大樓給吞噬一般。在這惡魔般的景象之下,江裏子的臉上仍然保持著看起來溫柔和詭異的微笑。
北原仍然在打量四周環境。
他在觀察江裏子到底有沒有在這邊埋伏人手。
江裏子的腰間像是有綁著一個類似對講機的裝置。
北原不確定那是不是就是遙控炸彈的機關。
“你還有選擇嗎。”江裏子說道,“你是在等什麼。”
“我沒等什麼。”
“你不是還想拿材料來威脅我嗎。”江裏子笑道,“很遺憾,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證據,恐怕金融廳、警察都無法對我進行指控。今天,你應該是獨自前來。既然你已經選擇獨自前來,你覺得沒有一個交待,能輕易迴去嗎。”
江裏子的聲音依舊恬靜。
然而,話中的威脅卻依舊冰冷無比。
看來江裏子還不知道自己有京都的警員幫助,北原想道。也許,這能夠成為絕地翻盤的一點。
“你想讓我加入,總該給我講講你們組織的身份、願景。”北原開口道,“你們組織到底是誰,到底想做什麼。”
“也許你能猜到呢。”江裏子的笑容越發陰冷,仿佛在逗弄受困於陷阱的獵物,“目前,國會一共有兩大派。正在執政的是團結盟,反對派則是自新會。目前,兩派在議會的席位差距不到20席。你覺得我們是隸屬哪一邊?是屬於在朝的團結盟,還是屬於在野的自新會。”
“謎語遊戲可不好玩。也就是說,策動你這樣做的,真的是一名國會議員?”北原道。
“人是自由的。”江裏子說道,“人有自由意誌。我不是被其他人驅動這樣做,而是我自身選擇了這樣做。”
北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已經過去13分鍾了。
之前,他和京都的警員商談的是,如果他發出信號,那麼警員大概能在10分鍾內準備好進行抓捕。
現在10分鍾過去,警員們應該準備妥當。
北原決定動手了。
不能再給麵前這個女人任何時間反應。
既然,她沒有料到今天有人來幫助自己,這就是絕佳的機會。
“北原律師,你已經超過5分鍾,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了。”江裏子開口道,“那我會當作你拒絕了我的提議。”
這位女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這時候,北原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六個男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後麵的。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正是植野,江裏子的得力幹將。另外五人的麵龐則看起來兇神惡煞,像是地下暴力團的成員。其中,一人還拿著一個黑色布袋,似乎用作套在人的頭上。
至於一開始還在入口處的吧臺侍員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江裏子道,“所以,必須得對你如此。”
“我恐怕比不上你危險,起碼我不會亂裝炸彈。”
“很遺憾,你沒有加入我們。接下來,恐怕不得不對你稍微粗暴些。”
“是想直接把我殺了,還是囚禁起來。”
江裏子沒有開口說話。
“江藤是不是知道今天的炸彈襲擊計劃。”北原追問道。
女人依然沉默。
在兩人的交談之間,北原裝作漫不經心般地靠近了江裏子幾步。他感覺到身後的幾人隨時就要衝上來。這位年輕男律師,將手伸向了口袋中的特製耳機,用手輕敲了兩下,向京都警員發出了信號。
“江裏子,你覺不覺得,你在其他地方裝了炸彈,卻沒在這裏裝上,是一個失策的行為。”北原的眼中閃過寒光。
一瞬間,這位年輕男律師突然暴起,猛地衝向江裏子。不過,三、四步的距離,僅在一秒的時間就衝到了這位女人的身旁。北原瞄準了她的脖頸要害,不說一招製服,至少要讓她非死即重傷!身後的六名男子見狀,猛地大喝一聲,立刻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