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驚訝道：“還有另一個雅典娜？”


    莫思說道：“當然。”


    “——！”


    雅典娜默默地喝了一口熱可可，雖然表麵上波瀾不驚，但內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短短一句話，如晴天霹靂！


    因為這句話消解了神的唯一性。


    在這個世界裏，從古到今，乃至未來，都隻有一個蓋亞，一個宙斯，一個赫拉……


    同理，也隻有她這麼一個雅典娜。


    每一個神都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是那些三姐妹類型的神，姐姐妹妹也是各有不同。


    然而如果存在另一個世界，那就存在另一個蓋亞、另一個宙斯、另一個赫拉、另一個雅典娜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嗬嗬嗬……哈哈哈——！”


    雅典娜啞然失笑，先是低聲輕笑，然後是放聲大笑。


    她不禁感慨世界之大，感歎自身的渺小。


    宙斯算什麼？


    眾神又算什麼？


    不過都是一群被困在這個果殼（世界）裏的螻蟻罷了。


    雅典娜長歎一聲，心想：“難怪普羅米修斯想改變，看來他是在遨遊萬界時看到了不止一個的奧林匹斯山。”


    也許每一個奧林匹斯山都大差不差，因此普羅米修斯想做出改變。


    也許已經存在不一樣的奧林匹斯山，讓普羅米修斯心生羨慕，比如……其中就有雅典娜成為神王的奧林匹斯山！


    雅典娜智慧超群，短短幾句話就讓她腦補出了一大堆信息。


    原本她對所謂的造反並不看重，不是她不想，而是覺得沒可能，畢竟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打得過宙斯。


    如果打不過，軍隊再多也沒用。


    可現在，想到存在著一個雅典娜是神王的世界，她便多了一份信心。


    “那個雅典娜可以，我這個雅典娜又憑什麼不行？”


    這麼想著，雅典娜看向麵前的莫思，又想：“不愧是來自異世界的，果然不簡單！”


    就好比宙斯，固然是個色筆，但同時也是神王。


    同樣的道理，眼前這個莫思哪怕滿腦子廢料，可也絕對不容小覷，剛才隨口一句話就差點讓她信念崩潰。


    畢竟不是所有人在目睹世界之大後，還能保持上進心，也有可能陷入虛無，覺得一切都無所謂。


    雅典娜是有上進心的，哪怕知道世界之大，她仍舊想當神王。


    因為擁有這個信念，所以她才能在世界觀的衝擊下保持自我。


    普羅米修斯也是同理。


    一個掌握了世界命運的先知之神，在通過錨點產生的觀察者視角看到了世界之外的世界，看到了超出自己掌握的一切，發覺自己也不過是無數沙粒中的一點塵埃，受到的衝擊大概比雅典娜此刻受到的還要大上千百倍。


    如今普羅米修斯的思維，說不定已經深邃到比深淵還要不可知的程度。


    造反真的是普羅米修斯的真心想法嗎？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雅典娜腦海裏浮現了許多猜想，沉默良久，終於平複心情，淡淡地問道：“再給我說說聖衣吧。”


    莫思見她的表情大起大落，又是大笑，又是歎氣，又變得如此平靜，讓人捉摸不透。


    她心中感慨：“不愧是要造反的人。”


    正如曹操所言，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萬物之誌。


    莫思有大胸無大誌，理解不了雅典娜也很正常。


    她無意理解這些，畢竟她隻是一個路過的天女獸。


    莫思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那個世界的雅典娜麾下有八十八位聖鬥士，他們的拳可以劃破天空，他們的腳可以踢裂大地……”


    雅典娜擺手打斷了一下，好奇道：“他們是什麼神？”


    泰坦嗎？


    莫思說道：“事實上，他們是凡人。”


    “這怎麼可能？”雅典娜詫異不已。


    這迴她倒是不懷疑莫思所言了，因為說的是異世界的事，沒有欺騙的必要，那樣的世界肯定是存在的。


    可雅典娜驚訝之處就在這裏。


    凡人……哪怕是擁有一半神之血脈的半神英雄，再怎麼勇武過人，距離劃破天空、踢碎大地還是相差甚遠。


    莫思說道：“那個世界有一種名為‘小宇宙’的力量，凡人也可以修煉出小宇宙，神的力量也是小宇宙。”


    “原來如此！”


    雅典娜恍然大悟，心想：“小宇宙就是那個世界的神力，讓凡人通過修煉取得掌握神力的技巧……這需要先解構神力。”


    她不由想到這些年自己都在用自己智慧做些什麼啊？


    戲耍阿瑞斯？


    那固然有趣，但並不能給自己帶來真正的提升。


    解構神力——這才是智慧女神該幹的事！


    “能達到這一步，我才能成為真正的神王，否則哪怕登上神王寶座，也隻不過是個女版宙斯而已。”


    雅典娜躍躍欲試，心中的造反底氣越來越足了。


    昨天普羅米修斯的那番話也隻是在她心底種下一顆造反的種子，可能要經曆幾百年、幾千年才能發芽。


    可現在經由莫思這麼一說，種子當場生根發芽。


    雅典娜的智慧極速運轉，讓種子演變成具體的想法——“隻要自己解構了神力，就可以開創新時代，開創了新時代的神，當然就是新神王”。


    耶！


    造反念頭有了，指導方案也有了。


    接下來就是實施，具體的實施……


    莫思繼續道：“掌握了小宇宙的人，其中的精英才能穿上名為聖衣的鎧甲，成為聖鬥士。”


    雅典娜問道：“你真能做出聖衣？”


    莫思笑了一下：“不要小看我，我可是蛋糕女神！”


    “……”


    雅典娜微怔，蛋糕女神和製作聖衣有什麼必然聯係嗎？聖衣又不是蛋糕，而是鎧甲啊。


    按理來說，製造這種東西應該去找赫菲斯托斯，因為他是火神、鍛造之神。


    “全身接收·武爾坎努斯獸之魂！”


    莫思身上出現一套紅色鎧甲，它的特點是有八條手臂。


    雅典娜詫異道：“這是……聖衣？”


    莫思解釋道：“不，這是與赫菲斯托斯同類型的能力，鍛造的力量……哈！”


    用虛空能力將數碼裝甲具現化，然後再用武爾坎努斯獸之魂的力量對其進行改造，製造出數碼獸風格的聖衣。


    畢竟她沒去過聖鬥士世界，沒有原版聖衣的具體資料，隻能照貓畫虎，製造具有數碼獸風格的聖衣。


    唰！


    一個奇跡數碼裝甲在虛空能力的作用下具現出來了。


    “——！”


    雅典娜望著這塊金光四射的金屬塊，一眼就瞧出了它的不同凡響。


    來真的啊！


    莫思微笑道：“就用這個奇跡裝甲為材料，來製造你的聖衣吧。”


    雅典娜記住奇跡裝甲的名字，沉吟片刻，隨即變化出一根長矛和一麵盾牌，說道：“那這兩個也結合進去吧。”


    “沒問題，看我的。”


    莫思先拿起盾牌。


    盾牌上有個蛇發的女人頭，美杜莎之首。


    莫思看了一眼，正好與上麵的美杜莎眼睛四目相對，然後就瞬間變成了石頭，仿佛一個八條機械臂的美女雕刻。


    “啊？”


    雅典娜呆了呆，你連異界的雅典娜都知道，不知道不能看美杜莎的眼睛嗎？


    “莫思……”


    如果是今天之前，雅典娜頂多感歎一聲，可現在，她感到無比悲痛，就像是一把刀子戳進她的心髒。


    痛！


    好痛！


    “什麼事？”


    石像莫思轉頭問道。


    “——！”雅典娜嚇得退後半步。


    什麼情況？


    變成石頭還能動？


    要知道，連擎天巨人——阿斯特拉被美杜莎的眼睛變成石頭之後，就是再也不能動了。


    【礦石獸：100%！】


    莫思變成石頭後，並沒有死去，反倒是得到了礦石獸之魂。


    再雙重接收了礦石獸之魂後，即便是身處石頭狀態，她也能自由行動，而且身體還硬邦邦的。


    解除礦石獸之魂後，她的身體恢複石像狀態。


    雅典娜見她一動不動，問道：“莫思？”


    莫思還以為能通過解除礦石獸之魂，順便把石化狀態也解除了，沒想到不行。


    她隻好消耗一條固化生命，才強製消除石像狀態。


    “你給她下的石化詛咒真厲害，讓我不得不消耗一條生命。”


    莫思感歎道。


    雅典娜驚訝於“消耗一條生命”這種說法，也就是說，莫思不止一條生命……果然不簡單。


    看來世界比她想象得更加廣闊！


    不過，她此刻更在意另一個問題：“為什麼說美杜莎的石化詛咒是我下的？”


    誹謗，這是誹謗！


    莫思解釋道：“我聽說，美杜莎在雅典娜神廟被波塞冬玷汙之後，雅典娜下了詛咒，將其變成一個蛇發女妖。”


    雅典娜氣得頭皮發麻。


    她早該想到，既然別的世界有別的雅典娜，那麼其中有功成名就的，就必然也有身敗名裂的。


    想到那些墮落的雅典娜，她就渾身不自在，趕緊正義的切割：“那個雅典娜不是我！”


    還補充了一句：“如果是我，倒黴的應該是波塞冬。”


    美杜莎有兩個起源傳說，一個是被雅典娜詛咒的可憐少女，一個生來就是蛇發女妖。


    雅典娜指著盾牌上的美杜莎，強調道：“她是福耳庫斯與刻托之女，石化是她生來就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