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煩人。”


    教堂。雙馬尾的少女伸直手臂，趴在桌子上，臉上堆滿了沮喪。


    沉思中，坐在對麵的少女迴過神，“又發生什麼了？”她很喜歡看見別人分外苦惱的模樣，當這個人是她的好友時，愉悅程度便成幾何倍數上漲。


    “我上次不是參加了第一位舉辦的年會。”


    卡蓮想了想，“你被調戲了？”


    “才沒有！”


    凜反應激烈。


    “真是的，”殘留紅暈，“不要打岔啊。”


    “是是是。”


    “啊啊啊～”凜想把頭磕在桌子上，一不小心力氣用重了。“好痛。”她摸著額頭，已經紅了。


    “我見到騎士王了。”雙馬尾無精打采，“但我沒有和她打好關係。”凜苦惱，“這樣的話，下次就不能憑借好運召喚出來saber了，可惡，明明是最強的職介。不要啊～”


    凜抱著頭，在桌上滾來滾去。


    她雙手按住桌子，撐起上半身，狐疑道，“卡蓮？”


    “你，怎麼了。”


    從夢中驚醒，卡蓮迴神，看見的是一張略微擔憂的臉。


    “還能有什麼呢？”她嘴角勾起，“我能有什麼煩惱，畢竟我可不想某個人一樣，窮得要為自己下一頓而操心。”


    凜的臉色臭臭的。


    “你真的……”


    “對了，我聽說。”卡蓮摸著下巴，“下一次聖杯戰爭就快要開始了，時間大概會在幾年後。”


    “！這不可能……”


    “那個可惡的魔術師和我說的。”


    凜接下來的話被卡在喉嚨裏。


    她張著嘴，表情分外可愛。


    卡蓮卻在心裏說，抱歉。凜。


    因為啊——


    銀白色長發的少女，獨自一人，來到了教堂後麵。


    教堂裏很安靜，可以聽到風吹過庭院的聲音。大氣裏浮動的塵埃，靴子落在地上，沙沙的摩擦聲。


    這裏很安靜。


    她推開了靠裏麵，一間房間的門。那是祖父修養的房間，現在呢？她也不知道。


    “您迴來了？”


    “是。”卡蓮停下腳步，就站在門口那。


    “辛苦了。”


    “不。您才是。”


    陽光從窗戶裏透進來，將房間分為兩個區域，他落在光裏，光為他灑上一層輝。


    “怎麼了？”


    他笑著，一如當時一般和藹慈祥。


    “不。”卡蓮低下頭。


    那麼現在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誰呢。明明幾天前還奄奄一息的祖父，突然在某一天，生龍活虎出現在自己麵前，那麼，他真的是自己祖父嗎。


    “……”卡蓮，不知道。


    她身體並沒有裂開縫，隻覺得格外溫暖。


    銀發少女站在門的陰暗裏，冷冷看著祖父感歎如今科技的發達。


    他，很開心？


    這樣想著。


    開心，過頭了。


    ……


    沿著道路，進入洋館後麵的庭院，那裏有一座小亭子。前麵帶路的人消失了，亭子那已經事先坐了人。


    一大一小。


    小小的姑娘打扮得很可愛，黑色的長發，乖巧坐在大人腿上。


    澤爾裏奇摸著下巴，不，這隻是錯覺。


    他已經看到未來小姑娘會有多難纏了，一想到這件事和自己扯不上關係，就非常開心。


    哎呀，老夫也變壞了。


    源頭是誰呢？大概就是正和自己打招唿的這個人吧。


    “呦。”


    “嗯，好久不見啊，老友。”澤爾裏奇在對麵坐下來。坐下來之前還特意看了眼杯子裏的液體，不是白開水，真是太好了。


    葉和拍了拍懷裏小姑娘的肩膀，小姑娘很乖巧的說，“老爺爺，您好。”然後就那樣看著他。


    澤爾裏奇摸著下巴，目光移向葉和。


    未那也抬起頭。


    葉和目移。


    澤爾裏奇吹胡子，“有話直說。”


    “見麵禮啊，你以為還能有什麼。”


    “話是這樣說，但老夫的確事先沒想過，而且來的是隻是一部分，本體並不在此處。”澤爾裏奇歎氣，“抱歉。”


    “所以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


    “……菜。”


    澤爾裏奇好氣又好笑。


    懷裏未那也皺了皺小鼻子。


    葉和摸摸未那的頭，“你來得正好，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澤爾裏奇建議，“如果可以的話，等真正的老夫過來吧。”


    “分魂返迴的過程，有信息泄露的可能？”


    “萬事萬物執行都需要時間，那就必然有暴露的可能。”


    “那你什麼時候下來。”


    “快了，”老人凝重道，“不如說，太快了。”


    這是一處，奇異的空間。周圍黝黑的色彩夾帶著紫，反射出神秘的光彩。空間的對外，一塊塊棱鏡互相拚湊成一個球，將這個房間包裹住。無數透明的鏡片反射出另一個世界的光輝，於此絢爛的萬華鏡中，得以俯瞰諸天世界。


    空間的正中央是一張椅子，上麵坐著一個老人，麵前懸浮著一本書。


    在某一刻，無限反射的棱鏡失去了色彩，彩虹色的光從之間溜走。


    “我與各個世界之間的聯係，被截斷了。”


    書本嘩啦啦翻動，都是一片黑。


    然後——


    書頁立起，就停在那。


    老人皺眉，“空間在趨於唯一？”


    “這下真的麻煩了……”


    ……


    墜落，在不停墜落。


    空間沒有盡頭，時間無法計量。周身輕飄飄的，像是泡在溫水裏，很困。


    再次醒來，一片純白色的空間，唯一的不和諧之處，是一扇門。


    一扇孤零零立在那的門，沒有牆壁，隻是門。


    他手按在門把手上，將它推開。


    當再次擁有意識，自己已經坐在了座位上。一張長得過頭的長桌，桌子上擺好了食物。他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


    從房間裏建築的風格無法判斷出年代，但嘴裏剛吃下去的食物？很難吃，應該是古代，而且大概率不是老家。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在這之前的事，想不起來。


    陸陸續續有人就坐，都看不清臉，是夢，還是現實。


    葉和數了下，然後心裏咯噔一下。


    “11……”


    加上自己，12，然後再加上主位，那個還沒有到的主人。


    “13。”


    “不會吧。”


    他說。


    白色的餐桌布，一塵不染。虔誠而來的人們開始相互交談……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個長方形的框，一大二小。


    從框往外，看見蔚藍色的天空與綿綿不絕的山。


    拿著叉子，停止了進食。“問題來了，我是誰？”


    葉和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