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的步戰(zhàn)車車廂裏,從射擊孔透進來的硝煙味在隨著寒意鑽進鼻腔裏的時候,也讓已經(jīng)繃緊了神經(jīng)的衛(wèi)燃越發(fā)清醒。
但相比車廂外時而消沉時而激烈的交火聲,車廂裏的眾人卻在做好了交火準備之後,繼續(xù)開始了他們的閑聊。
「同誌們,我們已經(jīng)有差不多三四年的時間沒這麼聚在一起了,你們都有誰結婚了?」機槍手塞爾吉扯著嗓子問道。
「我!我也結婚了。」
大胡子費申克一邊用膠帶將兩個ak彈匣反向綁在一起一邊得意的說道,「而且我已經(jīng)有一個兒子了。」「你的兒子叫什麼名字?」衛(wèi)燃大聲問道,同時也做好了再次遇到熟人的準備。
「尼涅爾,當然叫尼涅爾。」費申克大聲答道,「你們還記得尼涅爾嗎?」「當然記得」
負責駕駛步戰(zhàn)車的那圓士兵大聲第一個說道,「尼涅爾少校是個真正的愛國者,如果他還活著,這個時候說不定他也在車裏指揮我們戰(zhàn)鬥呢。」
「他如果沒有因為蘇聯(lián)解體自殺,肯定不同意我們參戰(zhàn)的。」
狙擊手列瓦抱著他的svd近乎肯定的說道,他這話剛一出口,除了衛(wèi)燃之外的所有人都跟著點了點頭。
「但我們有必須出來戰(zhàn)鬥的理由」
卡爾普隊長緊跟著說道,心思各異的眾人,也再次不由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有必須戰(zhàn)鬥的理由,他們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裏了。
「還是迴到剛剛的話題吧」
坐在車長位置的軍人說道,「我也結婚了,92年結婚的,去年夏天,我和我的妻子有了第一個孩子,等到明年春天,我們的第二個孩子也要出生了。「「魯斯蘭隊長,你都有兩個孩子了?」
醫(yī)療兵伊萬詫異的問道,「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還在追求那個烏可爛的歌手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
車長魯斯蘭得意的說道,「而且就和費申克一樣,我們也有一個兒子了,他叫索恩,用的是我妻子父親的名字,那個小家夥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會走路了。「
「索恩?」
衛(wèi)燃晃了晃神,他如果沒記錯的話,瑪雅的一個哥哥好像就叫索恩,上次去哈薩做客的時候,他們還見過麵呢。
「魯斯蘭隊長,你的另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負責駕駛步戰(zhàn)車的士兵問出了衛(wèi)燃想問的問題。「我怎麼知道?那個小家夥還沒出生呢。」似乎是這個小隊副隊長的魯斯蘭攤攤手一臉得意的說道,「我可不像卡爾普隊長那麼在乎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最好是個女孩兒。
這樣的話,等索恩長大一些,我就早早的把他送到蘇沃洛夫少年軍校去上學,然後好好寵我的女兒。」
「真羨慕你們」
負責駕駛步戰(zhàn)車的士兵說道,「我還沒結婚呢,連女朋友都沒有。」
「歐普亞,我記得你有女朋友的,你們沒在一起嘛?」卡爾普隊長好奇的問道。
「沒有」
負責駕車的歐普亞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她想移民美國,但我可不想去,我怎麼可能去美國,所以我們分開了。」
「其實去美國也是不錯的選擇」
魯斯蘭忍不住歎了口氣,「我的妻子也一直想去美國,她說等第二個孩子生下來就要為這件事做準備。「
「我也想去美國了」
似乎是彈藥兵的光頭軍人說道,「我工作的礦山已經(jīng)整整半年沒有發(fā)工資了,我們都會英語,甚至不止會英語,如果去美國,總比餓死要好的多。「
「艾格尼,你結婚了嗎?」卡爾普換了個話題問道。
「結婚了,91年的年底就結婚了,但我妻子死了。」
彈藥兵艾格尼用力搓了搓臉,「她是商店的收銀員,兩年前被搶劫商店的混蛋用霰彈槍打死了。「
「怎麼會這樣…」醫(yī)療兵伊萬翕動著嘴唇念叨著。「她被送去醫(yī)院的時候,我還在地下一百多米的礦井裏準備維修通風係統(tǒng)呢。」
艾格尼將通紅的雙眼湊到潛望鏡的邊上,一邊看著步戰(zhàn)車外麵空蕩蕩的城市一邊說道,「我甚至都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麵。」
「那個劫匪抓到了嘛?」一個背著電臺的士兵問道。
「抓到了」
艾格尼的眼睛沒有離開潛望鏡,「我在斯摩棱斯克抓到他的,那個混蛋隻是想給他的女兒弄到些麵包,他的女兒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飯了,那個可笑的家夥為了十公斤麵包和一條裙子,失手殺死了我的科柳日娜。」
「你沒殺了他嗎?」通訊兵下意識的問道。「我切掉了他的小拇指」
艾格尼露出一抹絕望的悲涼,「難道我要把他掛在路燈上嗎?他死了,他的女兒也會餓死的。「
「真是便宜他了」通訊兵憤憤的錘了錘艙壁,那語氣裏隻有憋屈和憤懣。
「是啊,真是便宜他了」艾格尼擦了擦眼角,主動問道,「你呢?瓦斯裏,你現(xiàn)在什麼情況?」
「我在電臺工作」
通訊兵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帶著的耳機,「不過我可不是播音員,我隻是個負責維修無線電的工人而已,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們了呢。」
「車裏雅賓斯克的電臺?「駕駛員歐普亞問道。「對」通訊兵瓦斯裏大聲迴應道。
「你沒有結婚嗎?」車長魯斯蘭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沒有」
瓦斯裏咧咧嘴,「我總是想著解散時卡爾普隊長說的那些話,擔心隨時會被叫迴來參加戰(zhàn)鬥,所以一直都沒有談戀愛,這樣萬一遇到什麼意外,也根本不用擔心會讓哪個姑娘難過。」
「我結婚了」
坐在衛(wèi)燃旁邊,一個似乎不太喜歡說話的士兵說道,他的個子恐怕連一米七都沒有,但長的卻頗為壯實。
最為古怪的是,他的腰間還掛著一臺電鑽,以及一根看起來恐怕能有半米長,大拇指粗細的鑽頭。而他的懷裏,則抱著一支火箭彈發(fā)射器。
「雷茲裏,你是什麼時候結婚的?」狙擊手列瓦和他的副射手雅科夫異口同聲的問道。
「出發(fā)前兩天」
雷茲裏露出一抹憨厚的傻笑,「是我在圖拉兵工廠的同事,她是個武器質(zhì)檢員。「
「抱歉,我不該叫你來的」卡爾普隊長歉意的呢喃了一句。
「沒關係,這樣也不錯。」
雷茲裏的臉上依舊帶著憨笑,「就像你在電話裏說的,如果能借著這次徹底抹掉我們的存在也不錯,這樣以後至少能過普通人的生活了。」
還不等卡爾普隊長說些什麼,車長魯斯蘭突兀的大聲提醒道,「同誌們,閑聊到此結束。」
他這邊話剛開口,剛剛還在閑聊的眾人立刻紛紛將眼睛湊到了各自座位的潛望鏡上。
「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14分」
車長魯斯蘭繼續(xù)說道,「剛剛一路上,我看到了賣花的姑娘,正在烤肉的飯店,還看到了兜售衣服的小攤販,但是我怎麼一個顧客都沒看到?」
「放慢車速」卡爾普隊長警惕的下達了命令。「前麵就是火車站了」
車長魯斯蘭語氣中的不安越發(fā)明顯了些,「隻要在那裏左轉進入奧爾忠尼啟則大街,我們甚至都能直接看到總統(tǒng)府了,但聽聽周圍的交火聲,這不對,太安靜了,那些車臣瘋子不可能把這座城市拱手讓人。「「火車站周圍的地形可不適合防守」機槍手塞爾吉說道。
「隊長,注意看路邊的建築!」
狙擊手列瓦大聲提醒道,「我這邊看到的建築外牆上都掏了射擊孔!你們那邊呢?」
「我們這邊也是!」通訊兵瓦斯裏立刻迴應道.「靠邊棄車!」
卡爾普隊長果斷了下達了命令,「微聲武器準備,我們?nèi)プ笫诌叺慕êB找個地方躲起來,順便看看裏麵有沒有藏著老鼠。」
隨著命令的下達,衛(wèi)燃立刻把突擊步槍的鋼製槍托折疊起來背在身上,隨後從手邊的帆布袋子裏抽出那支裝有pso-1瞄準鏡的vss微聲狙擊步槍,給它裝上了帶有托腮板的木質(zhì)槍托並且頂上子彈,和其餘人做好隨時衝出車廂的準備。
與此同時,駕駛員歐普亞也立刻調(diào)轉車頭靠近了路邊一棟殘破的建築,倒退著將步戰(zhàn)車的車尾粗暴的捅進了一個滿地狼藉的臨街店鋪裏。
「哐當!」
隨著車尾的兩扇裝甲門打開,眾人魚貫而下相互掩護著占據(jù)了這個並不算大的房間。
不等車子熄火停穩(wěn),機槍手塞爾吉已經(jīng)將他的pkm搭在車頭一側做好了隨時開火的準備,最先跳下來的費申克也招唿著衛(wèi)燃將本就綁在車身上的偽裝網(wǎng)展開蓋住了車頂?shù)呐谒?br />
等他們這邊草草蓋住步戰(zhàn)車的時候,卡爾普隊長和魯斯蘭已經(jīng)各自帶領一個小組,相互掩護著穿過了一道木門,走進了昏暗的樓道裏。
根本不用指揮,那個名叫雷茲裏的矮個子士兵便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布置了一個mon50定向雷,並且用一塊不起眼的破布將它們蓋了起來。
而魯斯蘭隊長,也趁機帶人將一樓僅有的幾個房間簡單的搜索了一番,等迴來的時候立刻朝著卡爾普隊長搖了搖頭,顯然是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
「上樓」
卡爾普隊長輕聲發(fā)布了命令,聞言,距離樓梯最近的衛(wèi)燃和大胡子費申克,立刻以完全一致的動作,往左傾斜45度舉起了手裏的vss狙擊步槍,交替掩護著開始往二樓的方向走。
「嗒嗒!」「嗒嗒!」
兩發(fā)一組的微弱槍聲分別從衛(wèi)燃和他身後的費申克手中響起,那兩個從樓上跑下來,穿著平民衣服,但手裏卻拎著ak步槍的男人,也在各自的鼻梁和眉心多出一小節(jié)鋼筋的瞬間,也直挺挺的摔了下來。
微微挪動身體讓過摔下來的屍體,近乎橫端著武器的衛(wèi)燃卻並沒有放鬆警惕甚至都沒有挪動位置,而在他身後的費申克,則越過屍體加快腳步衝向了二樓的樓梯口,貼著牆瞄準了三樓的方向。
「嗒嗒!嗒嗒!」
又是兩聲微弱的槍響,兩個正準備從二樓衝進樓梯間的敵人,也分別由衛(wèi)燃和身後同樣端著武器的卡爾普隊長擊斃。
等到卡爾普隊長輕輕拍動自己的肩膀,衛(wèi)燃立刻邁步衝向二樓的樓梯口另一邊,並且彎腰給正朝著三樓方向射擊的費申克讓出了射界的同時,貼著牆轉身下蹲轉了半圈,他手中的武器也瞄準了三樓的方向。
恰在此時,似乎是狙擊手列瓦的副射手雅科夫,也和卡爾普隊長相互配合著擊斃了三個從二樓衝進樓梯間的敵人。
等到醫(yī)療兵伊萬和車長魯斯蘭接替了他們二人的時候,卡爾普和雅科夫也相互交叉射界控製了二樓的樓梯口和外麵的樓道。
在接連響起的微弱槍聲中,這支12人的小隊以接龍一樣交替掩護的方式,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幾乎被破壞成了毛坯房的二層。
而在隊尾的矮個子士兵雷茲裏,卻並不急著上樓,反而踩著樓梯扶手,操縱著電鑽將一個又重又累整的mon100型大鐵餅用膨脹螺絲固定在了樓梯的正上方,並且給它套上了一個髒兮兮的灰布罩。
等他布置好了絆線,並且在
通往二樓和三樓的樓梯下麵全都安裝好了爆破炸藥的時候,二樓的樓道裏,已經(jīng)輪到自己打頭陣的衛(wèi)燃也將大半個上半身以及手中的武器探進了正對著外麵大街的房間。
「嗒嗒!」
被外麵斷斷繼續(xù)的交火聲完美掩蓋的微弱槍聲中,這個房間裏一個頭盔下麵戴著紅白格子阿拉伯方巾,身穿土黃色迷彩服,此時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舉著望遠鏡,透過射擊孔往外觀察的背影,也被衛(wèi)燃準確的擊中了後心和後腦勺。
不等這人摔倒在地,衛(wèi)燃身旁舉著pss微聲手槍的醫(yī)療兵伊萬也不分先後的開了兩槍,擊中了這個房間裏另一個穿著平民衣服,肩膀上卻背著火箭彈發(fā)射器的男人的後心和後腦勺。
幾乎就在他們二人相互掩護著進入房間補槍的同時,他們後麵的隊伍也根本不帶停頓的繼續(xù)前進,悄無聲息的清掃下一個房間。
「阿富汗人和車臣人」
醫(yī)療兵伊萬一邊做出判斷的同時,從那個阿富汗士兵屍體的身上揪下三顆手榴彈,將其中一顆分給衛(wèi)燃之後,順手拔掉剩下那兩顆的保險銷,將其分別塞進了那具尚且溫熱的士兵身下,以及他旁邊那挺德什卡機槍三腳架的一條腿下麵。
幾乎在他站起來的同時,衛(wèi)燃也同樣已經(jīng)將拔掉保險銷的手雷塞到了那具車臣人屍體的毛衣裏麵。
等他們二人匆匆出去補到隊尾的時候,前麵的人已經(jīng)又清理出了兩個房間,這棟的二層,也基本上被清理到頭了。
「上三樓」
卡爾普隊長發(fā)布命令的同時,拆下清空的彈匣換了個新的,隨後將僅剩兩顆子彈的彈匣丟進了彈匣袋裏。
接到命令,已經(jīng)找準自身定位的衛(wèi)燃立刻和大胡孑弗中古細則,故姑甫臨的共叫坩上了二樓子貧甲兌組隊,故反裏他的市隊撰上了二樓。
這棟建築的三樓僅僅隻剩下了一半的房間,剩下的那一半似乎遭到了炮擊所以坍塌了老大一片。
相比稍稍費了些心思的二樓,這棟樓的三樓頂層卻要安靜多了,不多的幾個完好房間裏,唯一還活著的除了一隻也就比巴掌大點有限的小貓之外便再沒有別的了。
反倒是那幾個近乎露天的房間裏,不但藏著好幾箱火箭彈和好幾個火箭筒,而且竟然還有一套架在牆角缺口處,幾乎正對著樓下大街的「烈焰」榴彈發(fā)射器!
「下麵的那些菜鳥有麻煩了!」
幾乎就在魯斯蘭副隊長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周圍卻突然槍聲大作!一時間,剛剛還淅淅瀝瀝的交火竟然一下子激烈起來!
「咻!」
在獨特的哨音中,對麵那棟建築的樓頂,幾個穿著迷彩服的人影,齊刷刷的朝著下麵的坦克步戰(zhàn)車車隊首尾打出了一發(fā)發(fā)的火箭彈!
而與此同時,他們身後樓梯間的方向,也傳來了一沉獨特的爆鳴聲!和宛如成千上萬個鋼柱同時砸在水泥地板上的詭異聲音!
沒有慘叫,沒有反擊,但衛(wèi)燃卻知道,剛剛肯定是雷茲裏安裝在樓道牆壁上的那個大鐵盤子中的一個發(fā)揮了作用!
「看外麵」狙擊手列瓦低聲提醒道。
聞言,衛(wèi)燃和費申克立刻湊到了一個射擊孔旁向外看去,此時,在另一條街的拐角處,竟然猛的衝出來幾輛噴塗了部分白色的步戰(zhàn)車,朝著下麵正在街頭巷尾布置防禦陣地的131旅士兵打出了一發(fā)發(fā)的炮彈和密集的機槍掃射!
一時間,建築外的街道上頓時槍聲大做,而雷茲裏則迴到了樓梯間的位置,借著外麵的爆炸聲掩護按下了起爆器。
「轟——」
一連串並不算起眼的爆炸過後,樓梯間從一樓通往三樓的樓梯被盡數(shù)炸斷,宛若泥石流一般,劈頭蓋臉的掩埋了剛剛那些進來
偷襲卻被一個鐵盤子錘成了菜的敵人,也掩埋了這座建築地下室的入口。
「我們要不要幫他們一把?」魯斯蘭撕開一顆卡班湖糖果公司生產(chǎn)的水果糖塞進了嘴裏問道。
「那些菜鳥應該還應付的了」
卡爾普隊長尋了個牆角坐下,「保持隱蔽,我們等天黑之後摸到總統(tǒng)府那邊優(yōu)先完成我們的任務,如果能殺了那三個混蛋,這場戰(zhàn)爭很快就能結束了。「
聞言,眾人迴到相對更加安全隱蔽的樓道靠牆坐了下來,一邊靜靜的熬著時間,一邊默默的各自找事情做,但卻根本沒有一個人,像之前在步戰(zhàn)車裏一樣閑聊各自的私事,甚至可以,這支小隊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斜對著樓梯口,衛(wèi)燃坐在一個倒扣的破臉盆上,從包裏翻出一盒昂貴的sp6穿甲彈,將固定在彈夾上的子彈壓進了剛剛打空的幾個彈匣裏,同時,他的腦子裏也在默默猜測著卡爾普隊長帶領的這支隊伍的隸屬。
能在捉襟見肘的第一次車臣戰(zhàn)爭裏裝備這樣的武器,能得到如此充沛的彈藥,這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甚至,尤其當初在登上步戰(zhàn)車之前,卡爾普隊長那句「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隸屬於131旅」更是讓他無比在意。
現(xiàn)在開始隸屬於131旅,那麼以前呢?這些明顯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見麵過的人,以前曾隸屬於什麼?那句所謂的「沒有番號」是真的沒有番號嗎?既然沒有番號,雷茲裏那句「徹底抹掉我們的存在也不錯」又是為什麼?
他自然能明白這裏麵暗示的意思,但為什麼要抹掉這支小隊?而且看樣子他們好像都很心甘情願來這座血肉磨盤裏冒險,心甘情願自己的存在被抹掉一樣。
尤其這裏的每個人,甚至包括衛(wèi)燃都不是外麵已經(jīng)被殺的哭爹喊娘的新兵菜鳥。
這樣一支人員精幹裝備齊全的小隊被丟到這樣一個特種作戰(zhàn)其實根本發(fā)揮不了多少作用的戰(zhàn)場裏,到底是指揮官太蠢,還是某種程度上的鋪張浪費?又或者……殺人滅口?
隨著心頭的疑惑和不解越來越多,衛(wèi)燃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無奈之色。
如今身在局中想這些實在是沒用,先活下來,活到這場戰(zhàn)爭結束顯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這樣的一支小隊丟到這裏是否浪費…
蘇聯(lián)也好,俄羅斯也好,哪怕二毛烏可爛,如此浪費的事情難道還少做了怎麼著?
搖搖頭驅散了心頭的胡思亂想,衛(wèi)燃鬼使神差的又從雜物包裏摸出了那臺小巧的基輔30相機,湊到每個人的身前,趁著他們還沒有受傷的時候,給他們各自拍下了一張懷抱武器的照片。
最後湊到了卡爾普隊長的身邊坐下,衛(wèi)燃將撿來的一個落滿了灰塵的塑料皮本子在腿上擦了擦,隨後連同提前從金屬本子裏取出的鋼筆一起遞給了前者。
「做什麼?」卡爾普隊長低聲問道。
「現(xiàn)在你對你即將出生的女兒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衛(wèi)燃頓了頓,繼續(xù)低聲說道,「當然,還有你的妻子達麗婭女士,如果有的話就寫下來怎麼樣?」
卡爾普隊長用這個塑料皮本子輕輕拍了拍衛(wèi)燃的臉頰,壓低了聲音提醒道,「給你三秒鍾把你的文具盒收起來,再讓我看到你這種時候做這麼不專業(yè)的事情,我就把你扒光了掛在路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