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虞知意的迴答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仲夫人,我姓江,無意間闖入了仲家主的隕落之地,被仲家主留下的一絲殘魂委托,特意來府上送他的遺物!
這與意料之中完全不同的答案把仲夫人給震懵了,她過了半晌才啞聲問道:“她剛剛說,她是來做什麼的?”
她甚至不敢問那陌生的姑娘,而是問起了身邊的丫鬟仆婦。
丫鬟仆婦們其實也很懵很震撼,他們看看那個落落大方的姑娘,又看看自家無法接受的主子,誰也不敢說話。
還是虞知意看不下了,重複道:“我說,仲家主已經隕落了,臨死前留下了一絲殘魂,等待誤入山洞的人進入後托付遺願。而小女子因為一些原因闖入了他隕落之處,被他委以重任,特來送信和……遺物!
被她殘忍地打破了幻想,仲夫人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沉聲道:“江姑娘是吧,進來說!
說話間,目光在門口的長街上四處張望片刻。
好在,仲府的名聲不算好,鮮少有人敢在仲家門前走過,因此沒人聽到虞知意那重複了兩遍的話。
虞知意倒是沒反對,抬腳進了府。
兩扇厚重的大門在身後閉合,仲夫人甚至沒把虞知意帶到客廳裏。
她謔地轉身,惡狠狠地看向身前的女子:“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敢編排我家老爺已經死了!”
隨著她的話落下,十幾個護衛手持兵器衝了過來,將虞知意圍在了中間。
虞知意心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雖然兒子的品性不一定完全繼承了父母的特點,但不得不承認,有一部分就是會被潛移默化地影響到。
她好似沒看到那些兵器和虎視眈眈的護衛,手腕一翻拿出了一枚納戒:“仲夫人應該認識這枚納戒!
仲夫人當然認識。
那是她丈夫仲誌鴻的納戒。
虞知意也不管她迴不迴答,繼續道:“仲前輩為了請晚輩幫忙,送給了晚輩一些東西當做報酬。除去這一部分東西以外,剩下的遺物全部都在納戒裏了!
“哦對了……”
她手腕一翻,又拿出了一樣東西。
“這支火雲簪是仲前輩特意為您尋來的,他說前些年虧欠您良多,就連您的生辰他也從未放在心上過,而這火雲簪是他補償給您的生辰禮物,可惜,還沒到您的生辰,他就出了事!
“正是因為這隻火雲簪,他才在臨死前拚盡全力留下了一絲殘魂等待有緣人。”
如果說仲夫人一開始還懷疑虞知意是在撒謊的話,那麼看到火雲簪,她就徹底相信了虞知意真的是被丈夫委托著過來送遺物的。
丈夫已經身死的消息來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產生任何傷心的情緒。
她感受到的最多的,隻有震撼和不敢相信。
這會兒徹底相信了虞知意的說辭,她對丈夫已經身死的事情才有了實感。
傷心痛苦的感覺隨之而來。
她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夫人!”
現場亂成了一團。
虞知意略一遲疑,也跟著上前扶住了仲夫人,手掌抵住對方的後背,輸入了一絲靈力。
仲夫人很快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瞬間,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虞知意很同情這個女人人到中年突然喪夫,不過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仲夫人,送遺物和傳死訊是我此來的目的之一,我此來還有第二個目的!
丫鬟仆婦們立馬對她投來了厭惡的眼神。
沒看到夫人正傷心呢嗎?
你有目的就不能等到夫人心情好一點了再說?
虞知意等不了一點。
不等仲夫人詢問,她便沉聲道:“我的好友林清溪被仲公子抓了過來,我希望仲夫人能把我朋友放了。畢竟她雖然和你們仲家有婚約,但目前還沒有成親。而且,你們將人扣著,應該是違反了萬源城的律法的!
仲夫人的神情有些恍惚:“什麼?”
虞知意無奈,隻能又重複了一遍。
仲夫人看向了那兩個護衛。
兩個護衛一接觸到她的目光便低下了頭,心虛不言而喻。
仲夫人捏了捏眉心:“把人放了!
她再怎麼不滿那個已經落魄了的小丫頭,可既然這麼多年她為了仲家的顏麵都忍下來了,如今就更是不會為了她惹一身騷。
當家主母發話了,下麵的人自然不敢不聽。
不多時,林清溪就被帶了過來。
和分別的的時候相比,她這會兒看起來狼狽極了。
釵環散亂,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
不是被人撕扯的破爛,而是被鞭子抽在身上,將衣服抽出了痕跡的破爛。
鮮血淋漓。
仲夫人麵色一變:“這是怎麼迴事?”
林清溪看到虞知意,眸中頓時迸發出了亮光,同時染上了濕意:“江姑娘……”
她的聲音十分沙啞,可見沒少受折磨。
虞知意看向了仲夫人:“仲夫人,她犯了什麼錯,貴府要如此虐待她?我不記得萬源城的律法條令裏,有可以囚禁虐待他人的條款!
仲夫人麵色微沉,卻是沒有迴答虞知意,而是看向了林清溪:“溪兒,你這些傷,應該是在外麵受的吧?”
丫鬟仆婦們的腦子轉的很快,立馬就有人反應了過來,附和道:“一定是公子撞見林姑娘受傷了,才會把她給帶迴來。他們可是未婚夫妻呢,公子又對林姑娘情根深種,自然是不忍心看到林姑娘在外麵受苦的!
林清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情深深中,都是騙鬼的話!
這些人明明知道仲哲昊早已厭惡了她,甚至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表示不會和她成親,她們是怎麼說得出如此可笑的話來的?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見仲夫人冷冷看了過來,眼神裏滿是警告。
她明白了。
仲家是希望她能應下這謊言,保留住仲家的顏麵。
她突然就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隻是一介孤女,身後空無一人。
仲家一直覺得她高攀了仲家,雖然沒有退婚,卻也處處看不起她。
甚至就連她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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