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鬥與水浣夾攻黑霧妖。


    實力不濟，被打得節節敗退。


    “你也是煞妖，怎麼成長速度沒它快？”魁鬥心下惶急，不禁吐槽水浣。


    “哼唧。”


    “原來是不擅長陽遁，那就用擅長的遁法。”魁鬥勉強接住黑霧妖的火拳。


    拳火中附帶腐蝕攻擊，比龍族天賦技能，還要兇煞數倍。


    胳臂護體鱗甲被黑霧腐蝕，從接觸麵開始潰爛。


    鮮血變成夜一般的黑，灼痛難忍。


    水浣化作一團離火，衝向黑虎掏心，意欲重創魁鬥的黑霧妖。


    妖邪感應到一股淩厲劍氣，猩紅眼眸訝異望向身化元素的水浣。


    “蘇先生，你若是有法子，就快些用出來，”魁鬥大喊道，


    “再遲慢些，我可就要歸西了！”


    蘇夜坐山觀虎鬥。


    倒是瞧出來不少門道。


    黑霧妖身為煞妖，模仿能力驚人。


    隨著與魁鬥廝打，逐漸融入了它的招式。


    初時魁鬥妖氣充盈，尚能勉力抵敵。


    千餘招過後，逐漸力竭。


    黑霧禁製術法，又不能禦風駕火，鎮壓妖力不減的黑霧妖。


    心生絕望，向靜立觀望的蘇夜求救。


    蘇夜雖則隻有歸元境，然靈智過人，許有對付煞妖的妙計。


    事出緊急，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魁鬥，靈氣化衣。”蘇夜聲音清朗，穿透濃鬱黑霧。


    “靈氣……化衣？”


    鬥牛城邪陣密布，專克體蘊靈氣之人。


    蘇夜之言，聽來如同請它赴死。


    “相信我。”蘇夜語氣堅定。


    黑霧妖打退水浣，笑道：


    “看來這模樣俊秀的小夥，被本妖威能嚇傻了。你不知這方天地，最是忌諱靈氣？”


    魁鬥不語，心中卻是忍不住讚同死對頭之言。


    蘇夜感應魁鬥心念，並不責怪。


    “相信我，還是它？”


    “哼唧。”水浣發出輕聲啼鳴，似是在為主人壯聲威。


    “若沒蘇先生，一行人都得被困死在魔神洞天。更何況我死了，對蘇先生無甚好處。”


    計較已定，魁鬥決定鋌而走險。


    黑霧妖拋出一炷香的誘餌，不過是想擾亂魁鬥道心，令它生出急迫心，從而攻乏取勝。


    眼見魁鬥欲依照蘇夜之言，釋放靈氣化衣，護住周身作戰。


    不禁放聲大笑。


    “瘋子敢言，傻子敢信。


    本妖的黑霧領域，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魁鬥雙臂交叉，氣脈猶如靈蛇，流轉奇經八脈。


    於體表化衣，發出微光。


    頃刻之間，生出一股吸力。


    黑霧妖語氣淩厲：


    “弱小不會葬送你，但是愚蠢……會令人死無葬身之地！”


    右手尖利長爪彎曲，虛空一握，似若要將空氣碾碎。


    細密裂痕，狀似蛛網。


    隱現的秩序之力，來自未辨其真的混沌。


    玉衣外表，湧現無數微型劍光，燃燒的火焰，頃刻將意欲侵體的黑霧焚為無形。


    蘇夜之所以能跨越數個層級，解決掉飛雲境的陳沐。


    僅憑十方夢域和慈悲引魂渡，決然無法做到。


    邪陣對靈氣的壓製……陳沐即將死亡的暗弱……以及，蘇夜不受鬥牛城束縛。


    缺一不可。


    劍氣無靈，卻可化靈。


    不受天地規則限製，沒有陰陽黑白之分。


    陣法難限，百無禁忌。


    ————


    “有趣！”黑霧妖發覺無法模仿魁鬥體表的火焰。


    凝神感應，發覺是億萬個微型小劍，編織成一件密不透風的劍衣。


    互相摩擦的熱能，取代尋常先天真火。


    魁鬥緊握雙拳，看向瑩白火焰，驚訝莫名道：


    “這是……”


    “我將與你並肩作戰。”蘇夜笑道，“此戰定能取勝。”


    本已乏累的魁鬥，聞聽蘇夜之言，生出無窮鬥誌。


    黑霧妖嘴角挑起一抹邪魅弧度：“可笑。”


    霎時融入黑霧。


    心中計較，恐林太玄冒死與它共赴黃泉，不敢前去尋找被困住的道人。


    紅眼一橫，看向此間實力最弱的蘇夜。


    “本妖還是小瞧了你！若是早點殺掉你，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


    驟然從黑霧中飄出，尖利長爪變作黑劍，刺向看似疏於防備的蘇夜。


    一柄五尺長的古銅劍，驟然刺出。


    叮的一聲脆響，彈開妖邪長爪。


    來不及使出第二招。


    魁鬥大聲喝道：


    “大膽妖邪，休要傷害蘇先生！”


    握緊右拳，曲肘拉弓，蓄滿了力道。


    蘇夜凝聚劍意。


    借魁鬥之勢，施展劍招。


    無劍。


    此乃劍招的最高境界。


    天地萬物，皆可作為載體。


    魁鬥隻覺這一拳格外沉重，怒吼聲中，發揮出全部力量，砸出砂鍋大小的拳頭。


    一條劍氣凝聚成的蒼龍，從拳風中應運而生。


    魁鬥睜大雙眼，心頭滿是震驚。


    “這是……”


    黑霧妖感應到劍氣蒼龍裏隱藏的佛力，意欲虛化躲避，卻是被一道清亮龍吟震懾住了心神。


    呆滯剎那，足以決定戰局。


    蒼龍張開血盆大口，叼住黑霧妖真實與虛幻並存的身體。


    小妖獸水浣化作陽遁，穿胸而過。


    黑霧妖的身體，呈漣漪狀激蕩。


    太初劍發出金光，融化彌漫在未知之地的黑霧。


    半月弧斬，帶出潑墨般的黑色血液。


    蘇夜召出鎮妖符，雙指將其貼於腔子之上。


    接著祭出大羅火罩，以防黑霧妖遁逃。


    劍氣蒼龍鬆開叼住黑霧妖的口，在未知之地中盤旋飛舞，匯聚出數道吐息。


    猶如日光融雪，將遮蔽識海和術法的妖霧，漸次消彌於無形。


    隨著劍氣消耗，蒼龍本該迅速消散。


    連發數道吐息，劍意卻是絲毫未減。


    反而有逐漸遞進之勢。


    “哼唧，哼唧！”小妖獸水浣的啼鳴，充滿了歡欣。


    魁鬥凝神感應，發覺在蘇夜印堂之中，竟有江河匯海的浩瀚場景。


    在方寸之間，給它帶來無比的震撼。


    見識過無數修仙之人。


    莫說此等動靜，就是歸元境到元靈境的大境界晉升，亦是隻能稱作稀鬆平常。


    哪如此刻的蘇夜，僅是最低層次的進階，已然現出完全不同於常人的異動。


    “蘇先生若是修到蒼穹境大圓滿，真不知會有多強。”魁鬥心中暗想道，


    “另辟蹊徑，竟能達到這般境地，真是恐怖如斯。”


    氣海中的天地異變，以百川歸海，龍嘯九天結束。


    眉心印堂，隱約浮現出淡金色龍紋印記。


    歸元境一層作古。


    晉升至二層境界。


    蘇夜緩慢吐出一口濁氣。


    神目似電，劍氣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