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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貴妃去世後,宋徽宗悶悶不樂,張明遠和費無極放心不下,便留在東京,陪伴宋徽宗左右。三人時常在延福宮談笑風生,種溪時常帶著畫學(xué)生前來,將畫作呈上,讓宋徽宗當麵指教,張明遠和費無極聽著宋徽宗的頭頭是道,佩服不已。如此一來,宋徽宗便少了許多傷心難過。


    宋徽宗引眾在睿思殿看畫,費無極盯著那瘦金體字帖出了神。宋徽宗想起與劉貴妃一起握筆寫字的點點滴滴,不由黯然神傷。


    張明遠道:“貴妃娘娘在天之靈,看到陛下如此,恐怕也不會開心。”費無極道:“不錯,還望陛下寬心。”


    種溪道:“昨日那幅畫,陛下指點一番,自然更上一層樓。”宋徽宗道:“你們不必如此,我好了許多,休提此事。”


    張明遠道:“好,那就說些愉快之事。”宋徽宗道:“可有笑話,講講看,可好?”費無極道:“我倒有一個。”


    宋徽宗道:“快說,不必吞吞吐吐。”費無極道:“陛下自創(chuàng)字體,叫做‘瘦金體’。”使個眼色給張明遠和種溪。


    種溪道:“如若推廣在全國各地,又當如何?”張明遠道:“這一年下來,可是不得了。”宋徽宗道:“又當如何?”


    種溪道:“這要問無極哥哥。”費無極道:“一年下來可省下多少墨水呢?”張明遠道:“可見陛下的高明之處,佩服佩服。”眾人哈哈大笑。


    這日,文德殿朝議,宋徽宗無精打采,群臣也以為相安無事,皆一言不發(fā)。殿頭官高唿道:“有本早奏,無事卷簾退朝了!”


    見眾人無話可說,宋徽宗本欲起身離去,突然有人急匆匆跑了進來,跪地疾唿道:“陛下大事不妙,江南方臘犯上作亂,賊寇勢大,杭州淪陷,知府被方臘斬首示眾,點燈熬油。方臘濫殺無辜,要造反。如若不派大軍剿滅,恐怕方臘要打到東京來了。方臘口口聲聲說,要來東京殺朱勔!”此言一出,群臣大驚失色,宋徽宗聳了聳肩,麵無人色。


    宰相王黼為了保住官帽,一直沒有稟報方臘之事,雖也做了一些迎戰(zhàn)的準備,可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這讓方臘的勢力越來越大。朱勔與王黼時常往來,今早朱勔和王黼給宋徽宗告假不上朝,梁師成與二人多有往來,見眾人看向自己,梁師成欲言又止,低下頭去。宋徽宗瞪了一眼梁師成,梁師成毛骨悚然,嚇得一聲不吭,戰(zhàn)戰(zhàn)兢兢。


    徽猷閣待製陳遴道:“陛下,方臘起兵之初,人數(shù)不多,剿滅起來易如反掌。如今勢力大增,又有蘇州的石生、歸安的陸行兒等賊寇響應(yīng),已非同小可。但朝廷在東南的兵力極少,並非方臘對手。朝廷應(yīng)緊急調(diào)派準備北伐遼國的西軍和鼎、澧二州的槍牌手,快速趕到那裏,以便掌控局麵。如若不然,後果不堪設(shè)想。還望陛下明鑒!”宋徽宗聽了這話,點了點頭。


    童貫怕西軍都去剿滅方臘,會搶了自己的風頭,便啟奏道:“陛下,鎮(zhèn)守邊關(guān),防範西夏,西軍不可輕動,北上伐遼乃頭等大事。南下征討方臘可派大將即可。”


    宋徽宗道:“愛卿所言極是,何人可派?但說無妨。”


    梁師成道:“折家軍曆來駐守府州,讓西夏聞風喪膽。何不派他們跟隨童大人南下。種家軍和姚家軍不可輕動,畢竟關(guān)中防守,不可輕視。種師道年老多病,姚古剛愎自用,唯有折可求堪當大用。隻要朝廷恩威並施,他們必定感恩戴德,竭盡全力。不愁方臘不破,江南不平。”宋徽宗聽了這話,心悅誠服。


    高俅道:“陛下,折家軍讓西夏聞風喪膽,此番南下征討方臘,自然馬到成功。”童貫道:“折可求武藝超群,堪當大用。”


    宋徽宗道:“既然如此,童愛卿可精選大將,調(diào)派人馬,等候聽用。”童貫領(lǐng)命。


    禦史中丞陳過庭道:“陛下,聽說引起方臘造反的人是蔡京,隱瞞情勢的人是王黼。朝廷隻要將這兩人降職流放,盜賊流寇就會自然平息。朱勔父子隻是卑下的小官,竟敢與有權(quán)勢者勾結(jié)來取得大權(quán)。他們還用花石來討好聖上,並借此魚肉黎民百姓,引得怨聲載道,望陛下處死他們,來為黎民百姓出氣。”


    宋徽宗聽了臉色煞白,雖沒有按他說的去做,但對於東南之亂的原由已是心知肚明,頓時一臉不悅,歎了口氣。隨即下令讓準備北伐遼國的十五萬官軍,在童貫帶領(lǐng)下前去征討方臘。還把殿前副都指揮使劉延慶任命為宣撫司都統(tǒng)製,負責指揮大軍。


    朝議後,宋徽宗叫來童貫、高俅,又再三叮囑,二人自然謹小慎微,一一照辦。臨出發(fā)時,宋徽宗對童貫諄諄告誡,吩咐道:“童愛卿,你可全權(quán)處理此事,必要時,就以朕的名義發(fā)布命令。火速剿滅方臘,不得有誤!”童貫拜謝而去。


    這日,童貫以宋徽宗的名義提高捕獲起義軍將領(lǐng)的獎賞,並親自對文臣武將說道:“陛下有旨,能抓住方臘者,是平民,就升為橫行防禦使,另賞銀、絹各一萬匹,錢一萬貫,金五百兩。生擒或殺掉其他起義軍頭領(lǐng)者,尋常士兵可以升為武翼大夫,並獎銀、絹五千匹兩,錢五千貫,金三百兩。抓住一名義軍小頭目者,尋常上兵就升為教武郎,另賞銀、絹一千匹兩,錢三千貫,金一百兩。以上人等有願作文官的,也可以。如本來就是官員,也可得到升遷。‘盜賊’等有罪之人取得同樣的功勞,可以免死,仍可得到同樣獎賞。”眾人聽了瞠目結(jié)舌,議論紛紛。


    蔡京和高俅聽說皇上給童貫如此特權(quán),皆羨慕嫉妒恨開來。梁師成更是恨得咬牙切齒,茶不思飯不想,寢食難安。同一日,童貫到達鎮(zhèn)江,便以宋徽宗的名義下令停止收買花石,立馬關(guān)閉設(shè)在蘇州及其他地方的造作局,限十日內(nèi)將工人的銀子錢發(fā)放到位,並遣返他們迴故鄉(xiāng)去。童貫背著宋徽宗又下旨,發(fā)布《罪己詔》昭告天下,凡江南官員再有言及花石綱者,嚴懲不貸。江南官員勸說童貫不可如此,童貫卻笑了笑告訴他們,皇上不會生氣。


    不幾日,朱勔父子拿出家財,交給朝廷,以充獎賞之資。宋徽宗雖說一臉不悅,但並不責備他們,隻是告誡,等方臘被剿滅,再做計較。又罷免朱勔父子的官,讓他們賦閑。他們嚇得魂不附體,以為方臘被擒之際,便是自己人頭落地之時。


    七日後的一個夜晚,延福宮中,宋徽宗獨留下張明遠和費無極二人,段和譽與種浩、種溪、張叔夜、種師道,盡皆退了出去。蔡京、王黼、高俅、李邦彥、梁師成等人,本欲留下來,但宋徽宗大手一揮,也讓他們退了出去。張明遠和費無極麵麵相覷不知所謂何事,以至於要讓所有人迴避。


    宋徽宗見二人並不坐下,便親自拉著二人的手,一同圍著圓桌坐了下來,笑道:“朕貴為天子,可也渴望親朋好友陪伴左右。與你二人如此情投意合,也算天意如此,自然相見恨晚。明遠好似左膀,無極如同右臂。你二人能文能武,實在難能可貴。你們出使西夏,又出使遼國,兩件事都是功不可沒,如若朕忘卻,便差強人意了。”說話間,輕輕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出聲來。


    張明遠聽了這話,有些為之動容,曆曆往事浮現(xiàn)眼前,又想起那些年,頓時神情肅穆,拱手道:“陛下不必如此,這些事微不足道,為大宋江山社稷奔走效勞,我等心甘情願,萬死不辭。”


    費無極也很有感觸,便點了點頭,噓唏不已,隨即笑道:“不錯,此等事,我們絕不會袖手旁觀,必當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宋徽宗又伸手拉著張明遠和費無極的手,笑道:“朕本想讓你們進入皇城司任職,就怕你們不願意。朕對你們有非同一般的情誼,也不願你們被世人指指點點,故而作罷。”


    費無極好奇道:“皇城司是什麼官職,我們不願做官,陛下是知道的。”宋徽宗笑道:“你們就不願時刻陪伴朕左右麼?”


    張明遠一怔,笑了笑,問道:“莫非皇城司就可以陪伴陛下左右?”


    宋徽宗見二人如此,不知是明知故問,還是裝傻充愣,便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再問,心灰意冷的喝起酒來。張明遠和費無極二人隻好尷尬一笑。


    宋徽宗舉起酒杯,看向二人,深情道:“還記得你們出使西夏之前,朕就有言在先,要論功行賞,眼下你們不隻出使西夏,還出使遼國,張叔夜早已匯報於寡人了。朕知你二人不辱使命,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是忠臣良將。朕本想賞賜官職給你們,但朕何嚐不知你們,就怕你們推辭。至於蔡京、童貫、高俅、李邦彥,皆是如此進京為官的。你們與眾不同,朕不想你們也隨波逐流。朕想讓你們逍遙自在一些,雖說你們不在朝廷為官,但朕會給你們金牌令箭,讓你們出入皇宮大殿,隨意自如,你們意下如何?”二人誠惶誠恐,堅辭不受。


    宋徽宗納悶道:“這可是世人夢寐以求,你們?yōu)楹稳绱耍侩奕缛舨欢銈兊男模悴慌渑c你們成為故交摯友了。既然如此,你們師父在終南山設(shè)立太平書院一事,朕就吩咐下去了,你們不可推辭,好也不好?”二人欣然領(lǐng)命。


    三人舉杯把盞,吃些宮女端上來的菜蔬和肉食,一個紅色陶罐裏麵,湯水沸騰,宋徽宗用筷子夾些兔肉和羊肉,又放些菠菜、冬瓜、山藥、香芹、韭菜、白蘿卜、豆芽、生菜。


    宋徽宗看向張明遠和費無極,推心置腹,道:“眼下朕本想派童貫北上伐遼,偏偏有賊寇犯上作亂,就為‘花石綱’一事,朕那幾日為此和愛妃爭吵了幾句。不滿你們說,如今方臘在江南造反,朕派童貫前往征討,你二人可願一同前去,替朕分憂啊?你們素知朕信得過童貫,故而讓他帶兵打仗。但朕更信得過你二人,想讓你們同去,好將童貫的一舉一動,傳送到東京來,讓朕心明眼亮,了然不惑。朕心知肚明,你們很想跟隨你們幹爹種師道去打仗,可他要鎮(zhèn)守邊關(guān)防範西夏,不可輕動,再說他大病初愈,你們也不想他去江南受罪。”陶罐中飄出撲鼻的肉香味,宋徽宗吃上一口張明遠替他夾起來的兔肉,笑容滿麵。


    張明遠尋思道:“在童貫手下,必會被江湖中人恥笑,說我是朝廷的鷹犬和爪牙,再說那童貫坑害過劉法將軍,便是前車之鑒,我等如何會再上圈套,但又不好駁了皇上的麵子,便是心煩意亂之事。幹爹其實也不想在童貫手下帶兵打仗,我們早聽幹爹說過。”想到這裏,歎道:“皇上,明遠本想替陛下分憂,奈何我?guī)煾改晔乱迅撸瑤熓逵至Σ粡男模麄冞要人照顧,還望陛下體諒。”聽了這話,宋徽宗麵露難色,停下了往陶罐加水的手,又看向費無極,問道:“無極,你去如何?”


    費無極尋思道:“劉法將軍一事刻骨銘心,童貫此賊隻想邀功請賞,不管他人死活。我不屑於屈尊在他手下,再說,如若大功告成,童貫會從中作梗,把功勞一人獨占。如若功虧一簣,童貫會栽贓陷害,百般刁難。如此左右為難,令人哭笑不得。既然進退兩難,莫如加以拒絕,以免惹禍上身,自取其辱。”想到這裏,歎道:“我?guī)值w弱多病,幹娘身體也不好。我和我爹還沒有相認,我爹常去京兆府叨擾,防不勝防,心煩意亂。就怕到了江南,心不在焉,誤了大事,如若得罪童大人,想必皇上會左右為難,我看還是不惹麻煩為好。”


    宋徽宗大失所望,心中一怔,放下給費無極夾菜的筷子,尋思道:“也怪朕糊塗,明遠和無極不願在童貫手下,怕別人說三道四。畢竟童貫的名聲不好,寡人如何不知,但念及童貫?zāi)险鞅睉?zhàn),功不可沒,故而也不必追究這些。莫如送個順水人情,讓他們?nèi)ズV輲椭鷱埵逡瓜谓菘芪礊椴豢伞!毕氲竭@裏,歎道:“你們不願跟著童貫,那去幫助張叔夜,意下如何?”


    張明遠納悶道:“張大人不是在東京麼,需要什麼幫助?”


    宋徽宗道:“他早已去了海州,就是從遼國出使迴來以後,朕便派他出京的。此事莫非你們並不知曉?張叔夜迴京,也是朕特意召他進京。”


    張明遠一怔,問道:“張叔夜大人出使西夏和遼國,功不可沒。即便不加官進爵,也不該貶出東京,不知何故,以至於此,還望陛下言明,學(xué)生就了然不惑了。”


    宋徽宗尋思道:“這件事,朕也於心不忍,但蔡太師和童愛卿說,張叔夜在西夏為乾順歌功頌德,到了遼國又諂媚天祚帝,不管是真是假,文武大臣也如此說,朕隻好將張叔夜貶黜了。這心煩意亂之事,朕又當如何?自然不可把實情告知明遠和無極。”想到此處,歎道:“明遠、無極,你們聽朕細細道來。這件事也是出於無奈,張叔夜出使,還帶著你們,朕如何不知。他勞苦功高,朕當褒獎。可惜張叔夜自告奮勇說,想去海州幫助朕收繳船稅,以作東京延福宮擴建之資。他的良苦用心,朕心知肚明。執(zhí)拗不過,便讓他去了海州。他心甘情願,朕便不好多說什麼了。如若你們不信,去問張叔夜便一清二楚。”話已出口,又想,幸好朕早已叮囑張叔夜,如若張明遠和費無極要問去海州的緣由,便說心甘情願,自告奮勇。


    張明遠聽了這話,半信半疑,默然不語。宋徽宗將那肉菜夾出,遞到張明遠、費無極手中,二人接過,張嘴去吃,羊肉膻味消失殆盡,隻有肉香襲卷舌苔,直通味蕾,果然妙不可言。那兔肉發(fā)紅,吃在嘴裏有些生硬卻是滋味甚美,細嫩脆香而又爽滑,但有點腥味,卻是張明遠不可適應(yīng)之處,而費無極看宋徽宗卻吃得過癮,笑容滿麵,也嚐試一番,如若不是蘸著宮女調(diào)製的汁水,恐怕難以下咽。宋徽宗見狀,笑而不語,示意二人隨意。


    費無極聽了這話,愣了愣,裝傻充愣之際,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張叔夜大人,他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海州靠海,海船往來,不過收些船稅,做官收稅這件事,我一竅不通,實在愛莫能助。”


    宋徽宗看向張明遠,又瞟了一眼費無極,道:“你們就不必裝傻充愣了,盜賊宋江一夥滋擾州府,搶奪官船,民不聊生,你們武藝高強,去海州幫助張叔夜對付盜賊,有何不可?”


    費無極道:“江南方臘之事,也傳得沸沸揚揚,他為帝圖皇實乃大逆不道。”宋徽宗點了點頭,歎了口氣。


    張明遠接著冷笑道:“可是也怪朱勔父子為非作歹,大搞‘花石綱’。”


    宋徽宗把筷子緩緩的放在桌子上,不由慢慢站起身來,麵如土色,兩手微微顫抖,心不在焉的捋了捋胡須,迅疾揚起袖子,厲聲大怒道:“一派胡言,莫非還要指責朕的不是了?”


    二人頓時一怔,魂不附體,隻聽咣嘰兩聲,張明遠丟下手中的筷子,費無極離開座位,二人趕忙一同跪拜於地。


    宋徽宗緩過神來,示意他們起來說話,二人跪地不起。宋徽宗也無可奈何,搖搖頭仰天長歎。那罐中咕嘟咕嘟,湯水冒泡,肉菜煮熟,卻無人動筷子去夾,隻升騰起徐徐白氣。


    張明遠道:“我們師父有言在先,不可對大宋子民大打出手,宋江和方臘即便罪大惡極也是大宋子民,我們不忍心對他們痛下殺手。除非保家衛(wèi)國,對付遼國契丹人,西夏黨項人,金國女真人。”


    宋徽宗愣了愣,一言不發(fā),長歎一聲,唏噓不已。片刻,迴過神來,讓二人重迴座位,又為二人夾菜,隨即歎道:“你們?nèi)绱讼耄扌牢恐痢k藓螄煵幌胩煜绿剑傩瞻簿訕窐I(yè),隻是江南方臘和山東宋江犯上作亂,如之奈何?你們既然不願征討賊寇,朕不強求。等那收複幽雲(yún)十六州之時,想必你們想推脫也不成了,這可是一件大事,乃列祖列宗夢寐以求之事。你們意下如何?”張明遠、費無極對視一歎,又離開座位,跪拜於地,答應(yīng)下來。


    宋徽宗扶起二人,三人麵麵相覷,坐了下來,吃些罐中肉菜,品茶聊天,夜色漸深。那罐中隻剩湯水冒著白色熱氣,宮女撤去剩餘肉菜,端走陶罐,又上瓜果桃李,和蜜餞果子。


    張明遠和費無極留在延福宮,和宋徽宗徹夜長談,不知不覺,延福宮中的公雞飛上假山打鳴,天色露出東方魚肚白。宋徽宗和張明遠、費無極一同用早膳,也不覺疲倦。


    三日後,黃昏時分,宋徽宗在延福宮西邊麗澤門外送別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宋徽宗神情肅穆,不茍言笑,往日歡樂全無,喃喃道:“明遠,你們還是要走,朕也知道,你們下山有些時日了,迴去看望你們師父,也是很好,迴去代朕向你們師父問好。”


    張明遠安慰宋徽宗道:“陛下,節(jié)哀順變,不必傷心難過,貴妃娘娘在天有靈,也會為陛下祈福,祝願我大宋洪福齊天,祝願皇上萬壽無疆。”不由淚光點點起來。


    費無極尋思,劉貴妃之死頗為蹊蹺,不過人已去,疑惑有何用,隨即安慰宋徽宗道:“皇上多加保重,貴妃娘娘如若看到皇上傷心難過,心裏也不好受。”


    種浩見宋徽宗傷心難過之狀,也勸道:“皇上日理萬機,且不可傷心過度,龍體要緊。貴妃娘娘在天有知也會安息。”


    段和譽拱手道:“皇上,本王帶的幻戲樂人頗為有趣,如若皇上悶了就招唿他們好了,自會為陛下解憂去煩。”勉強微微一笑。


    宋徽宗一怔,立馬想起來了,的確是段和譽此番帶來的禮物,隨即點了點頭,深情道:“段王這般深情厚意,朕沒齒難忘。大理國與我大宋世代友好,朕不會忘了你。”


    段和譽拜道:“還望皇上多加保重,貴妃娘娘撒手人寰也是猝不及防,本王也是傷心難過,感同身受。”頓時熱淚盈眶。


    種浩見宋徽宗依然這般傷心難過,自然不可無動於衷,馬上拜道:“皇上節(jié)哀順變。”拱手見拜。


    張明遠道:“皇上還記得‘孔雀杯’麼?”看向宋徽宗,突然想起那孔雀杯,就微微一笑。


    費無極也想起了孔雀杯,就問道:“那孔雀杯,皇上一定會倍加珍藏了。”


    宋徽宗也突然想起來這個孔雀杯,就心領(lǐng)神會,神情恍惚道:“當然記得,那德壽宮裏,朕曆曆在目。那奉華堂中,朕難以忘懷。愛妃她還活著,沒走,她隻不過有些累了,歇息幾日就好了。”不覺淚如泉湧,唉聲歎氣。


    張明遠尋思,皇上不會瘋了吧,就勸道:“皇上,貴妃娘娘的確駕鶴西去了。還望節(jié)哀順變,不可胡思亂想。”


    費無極尋思,這宋徽宗根本沒瘋,他隻是受不了這劉貴妃離去的情景,居然是曆曆在目,想到這裏,馬上搖搖頭,勸道:“對,貴妃娘娘沒走,就是有些倦乏。”


    宋徽宗點了點頭,擦幹眼淚,微微一笑道:“無極果然聰明過人,所言極是。”種浩撓了撓後腦勺,倍覺模棱兩可,不過也有些會意,就勸道:“陛下多加保重。”


    段和譽尋思,如今劉貴妃去世,鄭皇後就得勢了,以後來東京,還要去這鄭皇後跟前多走動走動,想到這裏,馬上拱手道:“皇上,貴妃娘娘仙逝,令人悲痛欲絕。還望皇上節(jié)哀順變,不可憂思勞神。皇後娘娘,想必也不願看到皇上如此傷心難過。”


    宋徽宗想起劉貴妃的一顰一笑,仿佛近在眼前,頓時又是淚眼迷蒙,就自言自語道:“愛妃,都是朕不好,如若知道這般,那晚朕就與你促膝長談,如何黎明時分就與你睡著了。”


    段和譽驚道:“莫非貴妃娘娘與皇上,後半夜才睡覺?”


    宋徽宗神情恍惚,淚光點點道:“一晚上都在說話,朕也感覺不對頭,朕都瞌睡了,可她總是喋喋不休。”


    張明遠勸道:“皇上,事已至此,還要節(jié)哀順變,不可傷心過度。”費無極隨聲附和道:“畢竟陛下乃萬乘之尊,不可太也兒女情長。”


    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又與宋徽宗攀談許久,走了幾步,轉(zhuǎn)過頭揮了揮手,慢慢離去。


    宋徽宗道:“你們也多加保重,以後有空記得常來東京看朕。”點了點頭,也揮了揮手,頓時目光呆滯,轉(zhuǎn)過身去,不覺依然淚流滿麵。


    片刻,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辭別宋徽宗,來到東京客棧,扁頭、阿長早已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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