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霆叫了一聲。


    陸謙掉過頭來，他指著那架鋼琴，淡笑：“看著不錯！”


    水晶燈下，霍紹霆眉眼溫柔，帶著一絲對過去的懷念：“我跟溫蔓剛在一起時買的，之前放在公寓，現(xiàn)在霍西學(xué)琴就搬了過來！”


    他做了個手勢：“坐！”


    陸謙踱到沙發(fā)處坐下，輕輕放下一份文件。


    霍紹霆拿起，翻開看。


    那是一份內(nèi)部資料，約莫七八頁，裏麵羅列出xx的重大罪責(zé)，最後是檢方的建議量刑。


    深夜……


    陸謙嗓音低沉：“死刑！不出意外兩個月後執(zhí)行！”


    他說著的時候，目光深邃，心情也很複雜！


    他從內(nèi)部得知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也知道了當(dāng)時霍西失血那麼多為什麼能活下來！


    一秒記住https://m.


    他小看了霍紹霆！


    必要的時候，他是真狠！


    霍紹霆看完後，他將文件還給陸謙。


    他心裏知道，這個案子辦得這樣快，有陸謙的功勞在裏麵！陸謙雖然平時跟他不對盤，但是緊要關(guān)頭，關(guān)起門來他們是一家。


    霍紹霆起身，走到吧臺那兒取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含笑：“喝一杯？”


    他的意思是，喝了酒就在這裏過夜。


    陸謙擺擺手。


    他抬眼朝著樓上方向看看，隻見溫蔓站在那兒，他起身拍拍褲腿上的皺褶，笑笑：“不了！我明早還有個會要開！”


    霍紹霆也未勉強(qiáng)，但留他過夜。


    陸謙拍拍他的肩：“司機(jī)在等我！紹霆，跟溫蔓好好過！”


    說到最後三個字，他似乎是想到什麼，輕輕皺眉。


    總歸，放不下。


    霍紹霆心照不宣，並未提及霍明珠，他將陸謙送至車上。


    黑色奧迪緩緩開走。


    霍紹霆沒立即迴別墅，他獨自站在停車坪那兒，從衣袋內(nèi)摸出一支香煙低頭點著……


    煙霧彌漫，模糊了他的麵孔。


    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好的……不好的，但這些終將隨著喬安的伏法，而全部成為過去。


    他隻抽了一根煙，就轉(zhuǎn)身迴去。


    溫蔓站在別墅玄關(guān)，昏黃燈光映得她容顏柔和。霍紹霆快步過去，擁住她的肩：“怎麼出來了？外麵挺涼的！”


    溫蔓扣住他的手。


    她慢慢跟他十指相扣，然後輕輕依偎在他懷裏……


    霍紹霆低頭看她，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怎麼了？比霍西還要會撒嬌呢！……想要我抱你？”


    溫蔓收緊手，低喃：“霍紹霆別說話，我想抱你一會兒！”


    就這樣靜靜擁抱，什麼也不做！


    霍紹霆輕摟住她細(xì)腰。


    良久，他低頭親吻她：“以後都叫我紹霆，知道嗎？”


    她嗯了一聲，乖得不得了！


    霍紹霆有些血熱。


    溫蔓就是這樣，對他不滿有脾氣時是不讓他的，但是她願意順從的時候，就真的很軟很軟……無論怎麼擺弄她，她都不會反抗的樣子！


    若是平時，他可能就禽獸一迴了。


    可是今晚，他們需要彼此的體溫，來撫平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那些傷痛！


    ……


    那邊，陸謙坐在車內(nèi)。


    司機(jī)輕聲問：“陸先生，現(xiàn)在我們?nèi)ツ模俊?br />

    陸謙閉目養(yǎng)神。


    他的腦子裏一會兒是重大項目機(jī)密，一會兒又是……那個人！


    半晌，他才沙啞低語：“迴酒店吧！”


    次日開完會，他就該迴c市的，畢竟他是真的很忙。


    前幾年他接下那個任務(wù)。


    他陸謙繁忙之餘，更是如履薄冰，舉步維艱！


    人前，他是風(fēng)光無限、任誰見了都要尊稱一聲的陸先生，有誰知道，人後他想見一見喜歡的小姑娘，也得覓一處公寓，像是金屋藏嬌般養(yǎng)起來！


    到現(xiàn)在，他仍記得兩年前，跟她分了手。


    向來生活節(jié)製的他，一晚抽了兩包煙。


    他克製著不見她！


    不見她就不會失去理智，不會再像毛頭小夥子一樣陷進(jìn)情|愛。這麼久了，他以為他走出來了，但是……並沒有！


    陸謙還是沒忍住，他獨自開車去見她。


    但是當(dāng)他見了，她並不是一個人。


    她跟一個很年輕斯文的男人在一起，從電影院裏走出來，而電影院最近在放映一個挺出名的愛情電影《前任3》。


    她跟男人吃飯，約會！


    一直到了晚上九點，男人才把她送迴家！


    霍宅別墅門口，陸謙的車停在不遠(yuǎn)處。他靜靜看著那對郎才女貌，心情複雜，他想他是嫉妒的！


    如果他再年輕一些，如果他沒有這一身的束縛，他現(xiàn)在就可以下車，拎起那小子的衣領(lǐng)咆哮：離我女人遠(yuǎn)點兒！


    可是，他如今隻能待在黑暗處，靜靜看著！


    霍明珠下車，她目送男人離開。


    這次秦姨介紹的對象，其實是很不錯的，她也願意相處相處……她跟他吃飯看電影，感覺不好不壞。


    或許再處處，是能結(jié)婚的。


    暗夜裏，她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麼的眼裏蒙上一層晶瑩。


    陸謙走了過來，叫了她一聲：“明珠！”


    霍明珠退後一步。


    她麵上神情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防備。


    陸謙下巴輕抬，示意自己的車：“上車說話！”


    霍明珠不肯。


    她走了兩步想叫門衛(wèi)開門，但是陸謙速度很快，捉住她的手臂，半強(qiáng)迫地將她拖上車子。


    車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


    很快他跟著上了車，側(cè)頭看她：“相親對象？”


    霍明珠沒有否認(rèn)，她語氣很淡：“是！人挺好的！也見過爍爍了，他能接受爍爍的存在！”


    陸謙喉結(jié)滾了兩下。


    他身份如斯，若是從前有人告訴他，他的兒子要叫旁人爸爸，那簡直就是個笑話，可是如今這事兒真的可能發(fā)生。


    他占有過的小姑娘，要跟旁人睡覺。


    他的兒子，要叫別人爸爸！


    陸謙點了支香煙，微仰著下巴淺淺抽著……


    他生得好看。


    就是抽煙，也比尋常男人賞心悅目許多。


    曾經(jīng)有那麼多次，他把她困在身子底下，狠狠疼愛過後，他就靠在床頭吸煙，那時候他的心情其實是複雜的，有一絲罪惡感。


    畢竟她比他小了16歲，他做的事兒，禽獸不如。


    有一次，她湊過來就著他指尖香煙，輕輕吸了一口。


    他險些燙了手！


    許是被刺激到了，整晚他都沒放過她，他自覺自己跟畜生沒有區(qū)別……


    車內(nèi)，煙霧慢慢蕩開。


    霍明珠忍不住咳嗽，她聲音軟糯無力：“放我下車！”


    陸謙將煙掐了。


    他目光深邃，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你呢？喜歡他嗎？”


    霍明珠眼圈發(fā)紅。


    她很輕地說：“還可以！”


    陸謙是能理解她的心態(tài)的，她沒有賭氣跟他說喜歡，她隻說還可以，但是這一聲還可以比賭氣更可怕。


    她在認(rèn)命、在將就！


    她是真的會願意跟別人結(jié)婚，隻要那個人條件過得去，能對爍爍好！


    他傷了她，而她磨掉了棱角！


    陸謙有些心痛，心情更是複雜，他甚至不知道該怪誰。


    他注視她良久，將自己手機(jī)給她，聲音恢複了冷靜還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打個電話給你媽媽，告訴他們你暫時不迴家。”


    霍明珠身體僵住：“我不會跟你出去！”


    陸謙輕聲說：“我有事情跟你談！你不願意的話，我親自打這個電話！明珠，你要不要這樣？”


    霍明珠眼裏含淚、有些屈辱！


    但她還是打了這個電話，因為是陸謙的手機(jī)她根本無法說謊，隻能實話實說，說是跟陸謙有些孩子的事情要商量，可能要晚點迴去。


    那頭，霍夫人靜默半晌：“讓陸謙說話！”


    霍明珠把手機(jī)交給他。


    陸謙接過手機(jī)，那邊霍夫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陸謙低聲說：“我知道，不會失了分寸的！”


    講了幾句，他掛了電話，把手機(jī)扔進(jìn)置物櫃裏。


    車子緩緩啟動。


    霍明珠靠在椅背上，低喃：“陸謙，你不是很忙嗎？”


    他握著方向盤，淡笑：“你知道我的行程？”


    她有些諷刺地說：“新聞到處都是！風(fēng)流倜儻的陸先生，到哪裏都是焦點，我不想知道也難！”


    陸謙沒有說話。


    他在暗夜裏靜靜開車，身邊坐著他曾經(jīng)寵愛過的小姑娘。


    這一刻，他想時間就此定格。


    那麼，他們就是真正在一起了……


    半個小時後，他將車駛進(jìn)一條幽靜道路，兩旁的街景是那樣熟悉。


    霍明珠認(rèn)出來。


    她反應(yīng)有些激烈，拚命地拍著車窗玻璃：“我不去！陸謙，我不去！”


    這算什麼？


    他們已經(jīng)分開快三年了，他現(xiàn)在竟然要將她帶到當(dāng)初纏綿過的公寓，他想做什麼？他把她當(dāng)什麼！


    她自然無法下車。


    她的手掌拍紅了，眼角全是眼淚。


    無論這些天她麵對他時有多平靜、冷淡，這一刻她又像是迴到了過去，那個在陸謙麵前無措的女孩子，麵對他的索求，無法抗拒的霍明珠。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陸謙把車停下。


    他側(cè)過臉，看著她眼裏的淚水，心髒密密地疼。


    他是個成熟精明的男人，怎會看不出她心裏仍有他，若不是，她反應(yīng)不會這樣大！


    陸謙憐惜地輕碰她的臉，像哄孩子一樣安撫她：“不會做什麼！隻是有些事情談一下，明珠，難道我們這點兒信任也沒有了嗎？你不信我，總該信任你媽媽，她都同意了的！”


    他巧舌如簧。


    她根本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