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聽著慕容複的話,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穩(wěn)操勝券。
他當(dāng)下微微冷笑,提槍邁步走出閣樓。
李青蘿,王語嫣,四大劍侍,吳長風(fēng),崔百泉,包不同,風(fēng)波惡……這些人也走出閣樓,來到一處開闊地。
這是一座水上長廊,水底打樁,樁上建廊,九曲迴廊,兩側(cè)欄桿是大理石,欄桿每隔三步,其上雕獅子頭。
在長廊的不遠(yuǎn)處,就是太湖湖麵,湖麵立著一座水車。
眾所周知,風(fēng)車借助風(fēng)力,水車借助水勢。
水勢奔騰之下,風(fēng)車緩緩旋轉(zhuǎn)。
慕容複站在水廊上,左手負(fù)於身後,長身玉立,長劍斜指地麵,看著林洛問道:
“兄臺,在下自從習(xí)武以來,大大小小的戰(zhàn)鬥,總計三百餘場,從未輸過一陣,我不和無名小卒打,還請兄臺自報家門。”
他這番話雖然禮貌,但卻十分狂傲。
“自報家門?你先接我一槍再說吧。”
手裏握著貪狼,林洛走到慕容複三步外,站定,那望著慕容複的眼睛,裏麵有鬥誌在燃燒。
“好,請兄臺出槍吧。”
慕容複知道林洛是高手,因此不敢托大。
他徐徐提起長劍,劍上真氣飛旋,周身浮現(xiàn)護(hù)體罡氣,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把他整個人保護(hù)起來。
“嗯?八品後期?”
瞧見慕容複的護(hù)體罡氣,隻是普通的八品後期罡氣,連九品都不是,林洛忽然搖了搖頭。
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沒有進(jìn)行的必要。
因為根本沒有資格,讓他施展聖撰槍法。
“慕容複,我沒有必要和你打了,勝負(fù)已分。”
林洛興致缺缺,眼中戰(zhàn)意冷卻下去,與其在垃圾身上浪費(fèi)時間,還不如去還施水閣,早點(diǎn)拿到鬥轉(zhuǎn)星移。
“不想打了?勝負(fù)已分?”
慕容複剛剛施展護(hù)體罡氣,便見林洛神色黯然,心說原來是繡花枕頭,我還以為他多厲害,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閣下害怕了?”瞧出林洛不想出手,慕容複收斂護(hù)體罡氣,略帶譏諷地道。
見狀,旁邊的包不同和風(fēng)波惡,心說公子爺當(dāng)真了得,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這小子被鎮(zhèn)住了。
“害怕?”
興致缺缺的林洛,百無聊賴的林洛,聽見慕容複這句話,騰地一下,眼中氣勢陡然飆升,一下子變得淩厲無雙。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別怪我了。”
林洛雙手握著槍桿,目光淩厲如刀,與剛才的懶散相比,仿佛換了個人。
一股股澎湃而又精純的真氣,洪水一般湧進(jìn)中。
長槍嗡嗡震動,槍尖徐徐舉起,指向蒼天,槍芒兇然吐出,居然直插雲(yún)霄。
“吃我一槍!”
口中爆發(fā)響亮的話音,林洛手中那桿直指蒼天的長槍,仿佛變成一座火山,噴發(fā)出一股股槍芒。
他並沒有動用槍意,僅是槍威爆發(fā),便讓水廊劇烈搖晃,水麵砰砰爆炸,整個世界都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
“這這這,這是什麼槍法!”
感受到槍法起手式的可怕氣場,包不同嚇傻了,風(fēng)波惡嚇傻了,他們瞪大眼珠,膽戰(zhàn)心驚,毛骨悚然,全都為慕容複捏了一把冷汗。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隻是起手式而已,李青蘿和王語嫣母女,同時目瞪口呆,齊齊花容失色。
李青蘿帶上女兒慌忙向後方飄退,唯恐被槍威波及。
“天啊,公子的實(shí)力又精進(jìn)了!”
四大劍侍震驚之餘,趕緊退到安全地帶。
其實(shí)她們已是林洛的女人,沒有必要躲避,槍芒是漫無目的在席卷,但林洛心底有分寸,他對槍的控製已到入微層次,每一縷槍芒,每一股真氣,他都可以精準(zhǔn)調(diào)控。
“慕容複,試試看你能不能接我這一招!”
林洛手裏握著貪狼槍,如同握著一座火山,槍芒噴發(fā),這時直指蒼天的槍尖,猛然向著前方的慕容複,重重地刺過去。
轟隆隆!
一道巨大無匹的長槍虛影,水缸粗細(xì),數(shù)十米長,攜帶著可怕的問天槍勢,以毀滅一切的無上威能,無情地轟向慕容複。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慕容複口中大聲暴喝,果斷扔掉青霜劍,直接施展家傳絕學(xué)。
逃是不可能逃掉的,槍勢已然將他鎖定,逃跑等於把背後送給敵人攻擊。
嗡!
真氣凝結(jié)成一個巨大的圓盤,圓盤飛速旋轉(zhuǎn),如巨牆立在慕容複的身前,迎接那刺來的巨大銀槍虛影。
下一瞬間,那巨型的銀槍虛影,刺中了小型圓盤的圓心。
砰砰砰砰!!!!!
發(fā)生震耳欲聾的爆炸,腳下的水廊在爆炸,附近的湖麵在爆炸,身後的水車在爆炸,身邊空氣在爆炸……整個燕子塢仿佛都在爆炸!
慕容複竭力凝聚成的小型真氣圓盤,瘋狂地旋轉(zhuǎn)著,想要扭轉(zhuǎn)乾坤,想把這巨大槍芒反彈給林洛。
可惜,力量太渺小了,根本就做不到。
“鬥轉(zhuǎn)星移,給我移!”
慕容複本想反彈林洛,現(xiàn)在隻能退而求其次,把林洛的攻擊轉(zhuǎn)移給別人,他於百忙之中望向眾人,慌忙尋找著載體。
但見包不同和風(fēng)波惡距他最近,在這種生死存亡的瞬間,為了保命哪顧得上他人,動作稍慢死的就是他,於是,他直接把攻擊轉(zhuǎn)移給包不同和風(fēng)波惡。
“去……”
慕容複耗盡全身功力,口中哇哇吐血,衣裳被槍芒絞碎,眼看要被攪成肉泥,竟在最後關(guān)頭成功轉(zhuǎn)移,槍芒直接拐彎,向包不同等人轟殺而去。
砰!
槍芒轟在包不同那群人身上,發(fā)出毛骨悚然的悶響。
包不同,風(fēng)波惡,公治乾,還有本就帶傷的鄧百川,以及附近十步之內(nèi)的長廊,全部被槍芒轟成粉末,沉入湖底,成為太湖魚群的美食,湖水一片通紅。
林洛站在水廊上,手裏握著貪狼槍,雙眼看著慕容複,諷刺道:
“慕容世家,鬥轉(zhuǎn)星移。”
“為了自己能活命,把危機(jī)轉(zhuǎn)嫁他人,嘖嘖嘖,這門功法可真光彩。”
林洛雖未正兒八經(jīng)動手,但斬殺區(qū)區(qū)八品,又何須動用牛刀。
慕容複也就是身懷鬥轉(zhuǎn)星移這種絕學(xué),可以禍水東引,換做旁人絕對活不成。
吳長風(fēng),崔百泉,還有李青蘿等人,心說這個慕容複,平時謙謙君子,可是關(guān)鍵時刻,居然如此齷齪,為了活命不擇手段,連自己手下都?xì)ⅲ举|(zhì)就是一偽君子。
“表哥……”
親眼目睹這一切,王語嫣滿眼失望神色。
她心底那個高大、正義、光輝的英雄形象,支離破碎,瞬間崩塌,這讓她非常的失落,非常的難過。
對於林洛的譏諷,還有表妹的失望,慕容複並未放在心上。
他很小時父親就教導(dǎo)他,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與複興大燕相比,冷嘲熱諷算什麼?他人誤會算什麼?
再說了,包不同他們本就是家臣,今天為他而死,那是死得其所,應(yīng)該欣慰才是,犯得著自責(zé)和內(nèi)疚麼?沒必要!
隻要能夠複興大燕,隻要能夠完成家族使命,他慕容複,連命都可不要!禍水東引又算什麼!
“兄臺,您槍法之高,在下自愧不如,佩服至極……”
遍體鱗傷的慕容複,傷痕累累的慕容複,走到林洛的麵前,擠出一絲難看的微笑,言語之中滿是諂媚,擺明是想結(jié)交林洛。
然而他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喉頭一甜,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如被掏空,全身乏力,噗通一聲,跪在林洛的麵前。
“接我一槍,你居然還沒有死,鬥轉(zhuǎn)星移,果然有些鬼門道。”俯視著跪在麵前的慕容複,林洛略帶諷刺地誇讚道。
慕容氏的鬥轉(zhuǎn)星移,論防禦力,不是一般的強(qiáng),簡直是強(qiáng)的離譜,這讓林洛興趣大濃。
當(dāng)然了,林洛那一槍,也就是平平無奇的平a,而非聖撰級槍法。
否則鬥轉(zhuǎn)星移在強(qiáng),慕容複也得化作肉泥。
“能得到兄臺一句誇讚,我慕容複深感榮幸。”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慕容複雙手撐地,艱難地站起身來。
隨後扶著欄桿,嘴裏不停地咳血,額頭掛滿汗珠,仿佛蒼老了五十歲,連髒器都要衰竭,感覺隨時會死掉.. ..
“你拍馬屁的功夫不錯。”
林洛冷冷一哼,悠悠地道:“慕容複,還施水閣在哪裏,帶我進(jìn)去看看。”
這句話語氣十分威嚴(yán),並不是請求,而是上位者的命令。
“兄臺想去還施水閣,也不是不可以。”
“隻要你答應(yīng)做慕容家的客卿,平時什麼都不用做,隻是存亡時刻,出手幫慕容家一把。”
“兄臺若能答應(yīng)這個請求,還施水閣的大門,永遠(yuǎn)為您敞開……”
慕容複有氣無力,不停咳血,非常艱難地說道。
複國之路漫漫無期,艱難險阻,層出不窮,若能得到林洛這個幫手,那麼,慕容世家的勝算就多了一分。
“客卿?”
林洛忍不住笑出了聲,重新打量著慕容複。
這慕容複被自己傷成這樣,不但沒有記恨,反而邀請自己去做客卿,真不知道該說他城府深還是太天真。
“我家裏有兩個丫鬟,一個叫阿朱,一個叫阿碧,多才多藝,嬌俏可人,兄臺成為客卿以後,我就把他們送給你。”慕容複給林洛好處,引誘林洛接受條件。
“表哥……”王語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慕容複。
這還是她認(rèn)識的表哥麼?剛才為了活命,他害死了包三哥他們,現(xiàn)在為了討好林洛,他竟要把阿朱阿碧當(dāng)成貨物送人。
“把阿朱阿碧送給我?”
林洛嗬嗬一笑,用槍尖指著慕容複,冷聲道。
“慕容複,你隻剩下半條命了,林某若要什麼東西,何須你來送,我自己不會取麼?”
林洛天下無敵,若是貪婪美女,直接掠奪便是。
聽了林洛的話,慕容複才知他姓林,開口道:
“林兄,你想要金銀和美女,當(dāng)然可以自己去取,不過,還施水閣乃是絕密,就算你找到水閣,你也打不開門,因為,方法隻有我知曉。”
還施水閣就在燕子塢,想找到已然很難,更難的是開門機(jī)關(guān)。林洛想得到水閣裏的秘籍,必須要慕容複幫他開門。
“敢威脅我?”
林洛用槍尖指著慕容複,冷冷地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開門辦法隻有我知道,我不信你敢殺我。”慕容複有恃無恐,清楚林洛投鼠忌器。
林洛持槍冷笑:“一扇破門而已,真以為能擋住我?嗬嗬,等會我就讓你明白。”
便在這個時候,水廊下麵忽然冒出一串串氣泡,聲音雖然輕微,但是林洛何許人也,立刻知道水麵下方有人。
“誰在水裏?給我出來!”
右手驀然成爪,恐怖的內(nèi)力瞬間爆發(fā),隔空抓向水麵。
嘩啦啦!
湖麵水花翻騰,水花四濺,一位紫衣少女,被掌力吸上來,脖子被林洛掐著。
“阿紫!”
林洛看著手中少女,手上力氣放鬆。
“阿紫姑娘,你怎麼來了?還藏在水下?”
四大劍侍同時驚詫,真是沒有想到,這才過去幾天,竟然再見阿紫。
“公子,想我了麼?”
阿紫嬉皮笑臉,對林洛道:“自從你那天不辭而別,把我一個人丟在客棧,我就一直在找你,打聽到你來燕子塢,所以我就跟過來啦。”
林洛知道她人小鬼大,說的話不可信,直接揭穿她的來意。
“小阿紫,我看你是怕丁春秋追殺,所以才到我這避難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林洛也放開了手中的阿紫,收迴了自身內(nèi)力。
阿紫被林洛揭穿謊言,吐了吐舌頭,這時忽然瞧見慕容複,見他傷痕累累,笑嘻嘻地道:
“哎呀哎呀,原來你就是南慕容呀?居然被我林厲哥哥傷成這樣,武功如此不濟(jì),為什麼這麼給慕容氏丟人?”
這幾句話嘻嘻哈哈,但卻直戳慕容複的心窩,慕容複惱羞成怒,抬起一掌,拍向阿紫的肩膀,要她知道他的厲害。
然而,此時慕容複真氣十不存一,就算憤而出手,也也不過五六品的水準(zhǔn)。
他手掌剛一接觸阿紫的衣服,忽然一陣鑽心刺痛,慕容複啊地大叫,摔倒在地,低頭去看自己掌心,竟被紮出一個圓孔,孔邊滲出黑血,赫然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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