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麵子有等於無,龍沽自恃自己是太師,放眼整個大魏,誰敢這麼戲弄自己,即便是當初風頭正盛的賈淩雲(yún),雖說知道自己參與了清君側,可最後還不是要給自己一個臺階嗎?
“要不這二十兩留給你們?nèi)蠹易宓募抑髻I棺材吧?”
龍沽話音剛落,將手中的酒杯怒摔在地上。
啪嗒——
“殺!!!”
酒杯落地的一瞬間,周圍喊殺聲四起。
三位門頭掌櫃臉色一變,卻是整個靜心亭圍滿了手持鋼刀的刀斧手,這些人身穿黑色夜行衣,目露兇光,臉色不善,迅速將三人包圍起來,不僅如此,那泛著寒意的鋼刀還架在了他們?nèi)说牟鳖i上,大有一言不合便動手殺人的趨勢。
龍沽拂袖怒斥道。
“既然你們?nèi)蠹易宀唤o老夫麵子,那老夫也沒必要再給你們麵子了!!”
氣氛在此時變得沉悶,一改之前的輕鬆氛圍。
三位門頭掌櫃麵麵相覷,其中一位沉聲說道。
“太師,看來白玉家主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此宴無好宴,你果然安排了刀斧手欲行不義之事!”
龍沽也急了,表情猙獰。
“老夫不義?”
“真是可笑,若非你們欺人太甚,今天你們何至於刀劍加身?”
門頭掌櫃在短暫的緊張後迅速恢複平靜,麵不改色,風輕雲(yún)淡地對龍沽說道。
“堂堂太師居然使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那又如何!!!”
龍沽言語泛著寒意。
“實話告訴你,這些人原本是要殺你們家主的,可恰巧碰見你們?nèi)齻來送死,識相的話乖乖將你們家主躲在哪裏告訴老夫,不然頃刻間讓你們?nèi)齻人頭落地!!”
“哈哈哈哈!!!”
沒想到龍沽略帶威脅的話語非但沒有讓三人屈服,反而讓三人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略帶些許不屑,這一下卻是把龍沽看傻了。
“你們...你們笑什麼?”
“太師!!”
門頭掌櫃非但不懼,反而還用手彈了彈刀斧手的鋼刀。
“此刀鋒利否?”
“千萬別砍不動我們的脖頸,反而還濺您一身血。”
龍沽見門頭掌櫃意有所指,餘光輕瞥,又見三人一身正氣,不由得狐疑起來。
“你們?nèi)齻不怕死?”
“怕!!”
“既然怕死為何還敢來?”
門頭掌櫃緩緩說道。
“我們?nèi)耸苋患抑髦鲋鳎缃窦抑饔辛睿绻粊肀闶遣恢遥珟熡H下拜帖相邀,若是三大家族置之不理,那便是不義,不忠不義之名,我們家主擔待不起,因此才讓我們來送死。”
“太師請好好想想,既然我們白玉家主都料到你會動手,自然也知道此行命在旦夕,可我們既然明知有危險還敢來這裏,那必然是有所依仗!!”
“依仗??”
龍沽冷笑道。
“你們的依仗是什麼?”
“若是太師敢殺我們,那十日之內(nèi),糧價非但不會下降,還會繼續(xù)上漲到五十兩銀子一鬥,太師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威望來跟我們這些區(qū)區(qū)的草民一般見識吧?”
“五十兩銀子....一鬥....”
龍沽說的咬牙切齒,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你們這些混賬,還真是要錢不要命啊,五十兩銀子一鬥,這糧皮是金子做的,還是糧心是金子做的?”
“太師言重了,這隻是我們?nèi)巳羰窃庥霾粶y,那麼家主便會用這種方式懲戒太師。”
懲戒二字,讓龍沽有些不爽,可他臉上的不悅直接被三位門頭掌櫃無視了。
“若是太師想對我們嚴刑逼供,問出三位家主的下落,那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家主的蹤跡無人知曉,畢竟他們?nèi)齻可是老狐貍,怎麼可能會讓我們知曉他的下落,所以就算你派人將我們?nèi)舜蛩溃覀円舱f不出個位置!!”
龍沽臉色鐵青。
“這麼說,殺也殺不得,抓也抓不得,老夫還真拿你們沒有法子了?”
三位門頭掌櫃起身,衝著龍沽施禮。
“太師先別急著動怒,我們?nèi)蠹易迮c您並沒有任何利益矛盾,此行無非是想撈一筆錢而已,剛剛之所以說看在您的麵子,朝廷賣糧隻需二十兩一鬥,是因為糧價在三天之內(nèi),會上漲到三十兩一鬥,太師買與別人買,少了整整十兩銀子,那豈不是給足了太師麵子?”
龍沽皮笑肉不笑,強行壓製心中的殺意,這個時候殺他們?nèi)齻嘍囉,對大局非但沒有影響,反而還會讓自己處在更加被動的局麵。
“那老夫就多謝你們的好意了,這十兩銀子的麵子,老夫記住了。”
三人也不敢再用言語激怒龍沽,衝著龍沽拱手說道。
“此行赴宴,感謝太師邀請,我們?nèi)司痛烁孓o了!!”
三人想走,可周圍的刀斧手沒有龍沽的命令誰敢放行?
見周圍的刀斧手巍然不動,三人又將目光望向龍沽,龍沽不甘心地怒拂衣袖。
“送客!!!”
刀斧手們這才讓出一條路,看著三人堂而皇之的從龍府離開,龍沽猶如失去全身力氣般癱軟在地,好在旁邊的刀斧手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龍沽。
“太師,您沒事吧?”
龍沽在刀斧手的攙扶下坐在了石凳上,衝著幾人擺了擺手。
“老夫沒事....隻是...現(xiàn)在老夫也沒有法子對付他們了。”
“實在不行...不如太師讓藍將軍帶著禁軍和九門府兵的人端了三大家族的糧鋪,查抄他們放在糧鋪裏麵的糧食?”
龍沽搖了搖頭。
“這個辦法老夫早想過了,隻是三大家族放在糧鋪中的糧食非常少,貿(mào)然端了糧鋪,得到的不過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糧食而已。”
“每當糧鋪沒有糧食的時候,他們就會從隱秘的倉庫裏麵運出糧食,隻可惜...老夫絞盡腦汁,派出了好幾撥探子都沒有找到他們囤積糧食的糧倉。”
龍善不知何時來到了靜心亭,見龍沽為了大魏操心費力,不由得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爹...孩兒有個好主意。”
龍沽眼前一亮。
“什麼主意,快說!!”
龍善長歎一口氣,隨後緩緩跟龍沽說道。
“爹...糧價暴漲的問題我們已經(jīng)解決不了了,不如把它甩給賈淩雲(yún),讓賈淩雲(yún)去解決吧?”
“賈...淩....雲(yún)......”
龍沽提到這個名字就恨的牙洋洋,布滿皺紋的手重重砸在了石桌上。
“可惡!!!”
“每次都是在收拾了賈淩雲(yún)後,又有突發(fā)情況!!”
“這次咱們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讓賈淩雲(yún)守孝去了,若是奪情起複,不知下次扳倒他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可....”
龍善麵露擔憂之色,不由得出言提醒龍沽。
“爹,可您隻有十天的時間,您真的有把握十天之內(nèi)控製糧價嗎?”
龍沽滿眼不甘心,衝著眾人揮了揮手。
“再等等...再等等吧...”
“爹!!!”
“別說了...老夫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給賈淩雲(yún)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