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正好,陽光明媚,當上官婉兒從囚車下來時,菜市口周圍已經圍滿了百姓。
當年林衛道血案發生時,鮮血染紅了整條渭河。
百姓們都以為林家絕後了,沒想到今天才發現,原來太後身邊的近臣上官婉兒居然是林衛道的女兒,紛紛等在菜市口翹首以盼。
“喲!!這小姑娘長得真不賴呀!!”
“殺了可惜了,如果能給我當媳婦,那該多好啊!!”
“戚——就你這樣的人,人家能看上你麼!!”
男人之間的玩笑從來離不開女人,可上官婉兒不喜歡這種玩笑,特別還是油膩男人對她開的這種玩笑。
唰——
當她眼神望向人群時,宗師境界的威壓迅速籠罩,人群中原本開玩笑最歡的男人瞬間沉默了,當上官婉兒從他們身邊走過時,隻覺得後背發涼,卻是冷汗已經將內衫浸透了。
“這姑娘....好可怕....”
“要不說是太後身邊的人呢....”
今日處斬上官婉兒,原本屬於皇家內部的事,奈何又牽扯到了多年前林衛道案,所以龍沽協同六部尚書皆在菜市口監斬,當龍沽見到上官婉兒的那一刻,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唿了。
“想不到婉兒姑娘居然是故人之女,真是讓老夫意外啊!”
上官婉兒莞爾一笑。
“想不到一直生病的太師,今天會親自監斬,這才讓婉兒意外。”
“嗬嗬嗬.....”
龍沽捋了捋胡須,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衛道未曾謀逆之時,老夫與他友情深厚,今日監斬故人之女,真是令人蹉跎啊!!”
上官婉兒不再搭話,而是緩步走到行刑臺前,反觀臺上諸人,唯獨少了她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一刻。
“他...沒有來嗎?”
“其實就算不能救婉兒,婉兒...也不會怪你的...”
“隻是想在臨死前,再見你一麵罷了!!”
咚咚咚——
一通鼓響,代表已經午時一刻了。
龍沽登上監斬臺,手持赤色判官筆,在上官婉兒的監斬令牌上圈去了上官婉兒的名字。
“犯人已經驗明正身,宣讀判詞!!”
慕容重身為刑部尚書,宣讀判詞這事兒交給了他,隻是...婉兒畢竟是他救出來的,這判詞在手,卻遲遲沒有念出來。
“婉兒....”
“老爺。”
上官婉兒對慕容重唯有感激之情,隻是千言萬語在心頭,此刻人多耳雜,有些話終究不能說出口。
“謝謝老爺!!”
上官婉兒朝著慕容重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也算是全了當初慕容重救她的這份恩情。
慕容重嘴唇顫動,最後也隻是點了點頭。
“安心的去吧!!”
“犯人上官婉兒,乃罪臣林衛道之女,隱匿身份潛伏皇宮,圖謀不軌,今奉太後旨意,判起斬立決!!”
咚咚咚——
咚咚咚——
二通鼓響,上官婉兒緩步走到刀斧手麵前,慢慢將頭依靠在木墩上麵,雙眸垂落,靜待三通鼓響。
壽康宮內,太後慕容卿青睡意正濃,隱約聽見值守宮女在說什麼,頓時黛眉微蹙。
“怎麼迴事?”
宮女們知道自己擾了太後休息,關鍵是太後最近心情反複無常,所以連忙跪倒在地請罪。
“太後,我們在壽康宮門檻下麵發現一塊帛布!!”
“帛布???”
“什麼帛布?”
帷幕內伸出一隻玉手,宮女連忙將帛布奉上,當慕容卿青見到帛布的那一刻,雙眸駭然。
這竟然是自己寫給上官婉兒免死詔書!!
這丫頭,肯定是怕旁人非議哀家出爾反爾,所以才將免死詔書留在了壽康宮。
既然如此,哀家又豈能讓你死!!
“你們速速將此帛布帶去刑場,傳旨,哀家要寬宥赦免上官婉兒!!”
遲來的赦詔讓宮女們滿心歡喜,隻是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太後...已經午時二刻了,從這兒到刑場...來不及了....”
“什麼!!!”
此刻的慕容卿青哪還有心睡眠,將帛布從帷幕內甩出。
“讓你去你就去,救不迴上官婉兒,全體問罪!!”
“遵命!!!”
這些宮女不敢遲疑,捧起詔書後馬不停蹄朝著刑場趕去。
“算了,你們做事哀家不放心!!”
“來人,備攆,哀家要親自去刑場!!”
“遵旨!!”
慕容卿青雙眸濕紅,心中滿是懊悔,若是上官婉兒真這麼死了,那她這輩子都會活在內疚和自責當中。
“不對...還有希望!!!”
“賈淩雲說過他會救婉兒....對...一定可以救的!!!”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三通鼓響,示意要將令牌擲下,代表上官婉兒要人頭落地。
慕容重拿起令牌卻遲遲沒有擲下,一旁的龍沽不由得打趣道。
“怎麼?尚書大人對這犯人有感情?”
“還是說...一開始你就知道她是林衛道之女,所以特意設法保全?”
慕容重沒好氣的迴懟道。
“要你管!!!”
“本官是刑部尚書,本官說什麼時候斬就什麼時候斬!!!”
“嗬喲!!!”
龍沽臉色陰沉。
賈淩雲懟他他認了,現在連一個從前的小垃圾都敢懟自己了。
“慕容重!!老夫再怎麼樣也是當朝太師,就算落魄了,那也是山中老虎,你一個小小的螻蟻,竟敢對老夫不敬!!”
“你...你可認得老夫手中的蟠龍杖!!”
“嗬嗬嗬....”
慕容重輕蔑笑道。
“太師,省點力氣吧,就你這一把年紀了,捧著蟠龍杖能打死人不?別一個不小心把自己摔著了。”
“我...我踏馬打死你!!”
“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龍沽作勢便要揮打慕容重,慕容重還想躲避,龍沽身後走出金峰和木月兩位宗師,一左一右鉗製慕容重,慕容重大驚失色,眼看蟠龍杖便要落下,一隻大手從天而降,一把將蟠龍杖攥住。
“太師,怎麼這般生氣,提起棍子就要打人呢?”
龍沽循聲望去,此人不是旁人,赫然便是賈淩雲。
“賈!!淩!!雲!!!”
“老夫要砸慕容重,你敢阻攔,這可是先帝所賜蟠龍杖,上打昏君,下打饞臣!!”
“你說這玩意兒?我也有啊!!”
鏘——
賈淩雲拔出尚方寶劍立在蟠龍杖下頭。
“要不咱倆碰一碰,看看是你的蟠龍杖厲害,還是我的尚方寶劍厲害?”
龍沽表情忽明忽暗。
一根木頭和一柄寶劍,自然木頭會斬斷,迴首望去,金峰和木月已經被墨衛團團圍住。
龍沽明白這個時候不是與賈淩雲翻臉的時機,隨即冷哼一聲。
“老夫知道你跟慕容重關係不一般,不跟你一般見識!!!”
慕容重此時完全沒有避嫌的意思,湊到賈淩雲身旁挑了挑眉毛。
“賢婿,還好你來的及時,不然我就要被龍沽一棒子打死了!!”
這聲賢婿氣的龍沽差點血氣上湧昏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當初是慕容重死乞白賴求著讓慕容嫣然嫁給龍狙,現在狙兒才去世多久,便一口一句賢婿喊上了賈淩雲。
“慕容重,你還真是一條老狗,誰有骨頭誰當爹!!”
慕容重也不慣著龍沽,沒女婿在旁邊他都敢懟龍沽,現在女婿來了,還怕個錘子!!
“嘿!!老東西,你罵誰呢!!!”
賈淩雲一臉黑線。
自從慕容重說出賢婿二字後,幾乎整個洛陽百姓都知道慕容嫣然是自己的媳婦,慕容重這家夥徹底飄了,走到哪都說是漢王的嶽父,得意洋洋,現在懟天懟地懟龍沽,誰都不放在眼裏了。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賈淩雲隻能當起了和事佬。
“行了行了,給本王個麵子,別吵了!!”
不待龍沽說話,慕容重冷哼一聲。
“行!!”
“今天看在女婿的份上,饒你一命,不然非得錘死你!!”
龍沽咬牙切齒地對慕容重說道。
“好好好,有本事待會斬完上官婉兒你別走!!”
“喲喲喲——本官不走,你還要打我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