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人事,七分天命,人事三分我已經做到了十分,還有七分天命未可知啊.....”
龍善眼神一陣恍惚。
父親...父親似乎從來不會這樣。
他一直都是以必勝之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怎麼會在還沒開始的時候便瞻前顧後呢。
“父親....”
龍善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想要安慰龍沽。
“父親......”
可惜龍善話還沒說完便被龍沽伸手製止了。
“善兒!!”
“我沒事。”
“隻是每次跟賈淩雲交手,為父心裏便會產生一種強烈的不安,覺得七分天命未在我啊....”
“不會的...”
龍善見龍沽狀態不對,連忙提醒道。
“盡人事,聽天命,父親如今布置周全,縱然天命在賈淩雲,他也無處可逃,必死無疑。”
“相比於父親所說虛無縹緲的天命,孩兒擔心的卻是典褚...”
“此人行為乖張,做事不拘一格,當初就連他的恩人林衛道都被他陷害至死,誅滅九族,父親,與這樣的人謀劃,無異於與虎謀皮啊。”
龍沽目光深邃,沉聲說道。
“繼續說下去。”
“父親此舉乃是驅狼吞虎之計,但若是將賈淩雲殺了,洛陽來了一個典褚,那無異於會成為第二個賈淩雲,並且賈淩雲做事倒有章法可言,典褚做事全憑喜好,還不得將洛陽搞的天翻地覆?”
“父親...父親可得好好想清楚,免得給別人做了嫁衣。”
“嗬嗬嗬.....”
龍沽聽見龍善的質疑後也不生氣,而是捋了捋胡須。
“你能想明白這點,為父很高興,你可知為父為什麼要安排拉攏藍德勇?”
龍善眉頭微皺。
“這個....禁軍和九門府兵也是一支不錯的軍隊,特別是禁軍,經過賈若象的一番訓練以後,實力隱隱能與州兵抗衡,咱們手中沒有兵權,沒有兵權就掌控不了政權....”
“那為父問你,讓你現在給藍德勇下令殺了賈淩雲,他會殺嗎?”
龍善思索良久,隨後搖了搖頭。
“應該...應該不會吧。”
“不是應該,而是肯定不會!!”
龍沽沉聲說道。
“禁軍和九門府兵永遠不會殺賈淩雲,他們與賈淩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即便如今主帥背叛賈淩雲,可效忠賈淩雲的想法早已經在禁軍和九門府兵裏麵根深蒂固!”
“父親的意思是....這場帝陵之變,我們用不上藍德勇?”
“用不上為父派蘭兒去做什麼?”
龍沽輕笑道。
“即便藍德勇殺了史必可,可我還是沒有將計劃告訴他,帝陵之變雖說藍德勇派不上用處,可卻能用他來對付典褚。”
什麼!!!
龍善雙眸微顫。
沒想到父親思慮周全,竟然連典褚都算進去了。
“那父親準備怎樣對付典褚?”
“如你所說,如果放任典褚做大,他會成為第二個賈淩雲,所以為父準備將藍德勇與典褚合編為一軍,待洛陽城破之後,典褚上下處在歡欣雀躍之中,藍德勇趁勢殺了典褚,如此洛陽無憂矣!”
“可....可典褚一死,典褚飛軍內亂,若是在洛陽失控,如何是好?”
“所以為父還有第三路奇兵,到時候洪嵩會帶著兩萬精銳來洛陽平叛鎮壓典褚飛軍,此人是個太監,此生最高位置也就是竹林海那樣了,太監總不能封王吧?也不可能造反吧?所以與他合作,為父非常放心。”
“恰好他欠了湘西五屍一個人情,正好將這個人情還了!”
“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各州節度使,父親準備怎麼安撫?”
“害——”
對於這些人,龍沽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是一些趨炎附勢的牆頭草而已,這些人不足為慮,賈淩雲強則投靠賈淩雲,老夫強則會效忠老夫,再說了,賈淩雲能給他們的,老夫一樣可以,賈淩雲死了之後,難不成他們還會來找老夫為賈淩雲報仇?”
“這個....自然是不會的,畢竟天下應該沒有這樣的傻子,就算有這樣的傻子,也不會成為節度使!!”
“哈哈哈哈!!!”
太師府內響起龍沽的笑聲。
“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片刻安寧吧,不久之後,這裏就要變成一片廢墟了!!”
夜色昏暗,一道人影如同鳥兒輕燕似的翻牆進入了皇宮。
少了上官婉兒在太後身邊護著,賈淩雲來壽康宮如入無人之境。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已經達到了宗師上等境界,距離神秘莫測的大宗師境隻有一步之遙,因此尋常禁軍護衛如何能發現賈淩雲呢?
來的次數多了,便沒有了第一次來時那種緊張刺激的感覺。
“不是說皇宮內有一位大宗師麼,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老子都來壽康宮多少次了,她居然都沒發現!!”
賈淩雲念叨著推開壽康宮的大門,裏麵傳出慕容卿青嬌嗔的聲音。
“大膽的小奸賊,居然敢闖入哀家寢宮,哀家要好好懲罰你!!”
“別鬧,怎麼一來就要懲罰,這不是給孩子造成壞的榜樣麼!!”
“人家不管~~人家想你了~~~”
“嚶嚶嚶——”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兩人郎情妾意時,殊不知不遠處的樹上,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望著這裏。
大宗師耳聰目明,所以兩人這番對話一字不差全都傳入小女孩的耳朵裏,啪嗒一聲折下一根樹枝。
“齷齪!!”
“混賬!!”
“有本事把白發魔女支開試試,看我不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