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寒風如棉,雖說不冷,但是風很大,刮的懸掛在帝陵的旗幟索索作響,
典褚早早便集結了人馬,這些人今天一天都在養(yǎng)精蓄銳,靜等午夜的到來,此時精神抖擻,殺意騰騰。
“老夫預祝將軍凱旋歸來,提前給賈淩雲(yún)準備慶功酒!!”
龍沽端著一碗酒遞給典褚,可惜典褚卻沒有喝下,而是將酒重新推給了龍沽。
“慶功宴就算了吧,本將軍之前說過,今夜破城之後便不迴帝陵了,直接在太後的鳳榻上安睡了。”
“哈哈哈....”
龍沽鼻翼輕顫,故作輕鬆。
“那這碗濁酒,將軍也當飲下啊!!”
“此酒....本將軍不當飲,要飲此酒也應該是太師飲下啊,一大把年紀了,還跟著本將軍出征洛陽,真是勞苦功高。”
龍沽聽得一頭霧水。
“將軍這是...什麼...什麼意思?”
“老夫沒說過要跟著將軍前往洛陽啊!!”
“嗬嗬嗬...”
典褚對著左右將士使了個眼色,鏘鏘鏘的一陣拔刀聲後,寒刃架在了龍沽的脖頸上。
“太師不去,隻怕本將軍心頭難安,所以還請?zhí)珟熞煌叭グ桑。 ?br />
“放肆!!!”
藍德勇和龍善幾乎同時嗬斥典褚,而藍德勇身後的禁軍與九門府兵也紛紛拔刀對著典褚,典褚對於這些人毫不放在眼中。
“你們手中的刀,對本將軍而言,不過是破銅爛鐵罷了,藍德勇,你殺不了本將軍,可本將軍隻需要一個眼神,太師便要人頭落地,你確定要賭一賭嗎?”
“藍德勇不敢賭,但是我們可以!!”
典褚循聲望去,說話的人是龍沽身邊的護衛(wèi),金峰和木月二人。
“你們是可以賭,但本將軍保證,在你們殺本將軍之前先殺了龍沽!!”
龍沽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微微涼意,伸手撥開左右刀刃。
“大將軍這是何意?”
“難道非要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現(xiàn)在洛陽城馬上便要攻破,將軍何故內(nèi)訌啊?”
典褚笑著擺了擺手,原本的刀劍紛紛撤下。
“本將軍不是要內(nèi)訌,隻是洛陽城內(nèi)情況複雜,若是太師不陪在本將軍身邊,本將軍終究是提心吊膽呀。”
龍沽將藍德勇推至典褚麵前。
“老夫早就說了,會派出藍德勇跟你一同前往,將軍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藍德勇?”
典褚斜眼一看,表情輕蔑。
“他算什麼東西,豈有太師性命這麼金貴,隻有太師跟著,本將軍才放心。”
龍沽表情忽明忽暗,畢竟他早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切,可現(xiàn)在典褚不咬勾,自己也隻能冒死涉險了。
“好!!”
“老夫陪著你去可以,隻是帝陵城總得有人守吧,將我兒龍善留下可好?”
典褚上下掃量了一眼龍善,隨即點了點頭。
“可以!!!”
兩人商議完畢,典褚隨即命令大軍出發(fā),臨行前,龍沽目光深邃望向龍善,雖有千言萬語想要叮囑,可奈何典褚等人就在身旁,有些事情也不好言明。
“善兒,一切就按我們說好的去做,不用怕,爹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一切了,你也確實應該要獨當一麵了。”
“爹....”
龍善心頭觸動,感覺這一次分別後便再也看不見龍沽了。
“典褚,我爹年事已高不能顛簸,不如我陪你去。”
典褚看都不看龍善,隨口說道。
“本將軍剛剛便說了,你算什麼東西!!”
“想跟著本將軍去,你也配?”
“你....你!!!”
龍善剛要動怒,卻被龍沽一把拉住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不能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嗎?”
“爹....”
龍沽雙眸慈愛地望著龍善,伸手摸了摸龍善鬢角的白發(fā)。
“時光荏苒,老夫白發(fā)不知,今朝見善兒也有白發(fā)了.....”
“如果老夫沒有記錯,善兒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這一切都怪爹,從小到大,都把你當成小孩了。”
“爹!!!”
龍善再也止不住淚水,一把將龍沽抱住,龍沽嗬嗬一笑,在龍善耳旁輕聲說道。
“如果這次真有什麼意外,那你隻能依靠藍德勇了.....”
“出發(fā)!!!”
龍沽說完後,將龍善推開,八九十歲的高齡,就在金峰和木月的攙扶下騎上了戰(zhàn)馬,幾人還未出帝陵,卻見一陣狂風襲來,典褚軍陣前方大纛被攔腰吹斷。
啪!!!!
未戰(zhàn)先有不祥的事情發(fā)生,眾將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辦,龍沽連忙說道。
“今晚的風太大了,諸位收拾一下這裏,快快出發(fā)!!”
“是...是!!出發(fā)!!!”
龍沽心裏想的是,吹倒的大纛肯定不是警示自己的,畢竟那大纛是典褚的大纛,上天肯定是在預示典褚今晚會被藍德勇斬殺。
典褚心裏想的是,吹倒的大纛肯定不是警示自己的,畢竟那大纛是從帝陵裏麵扛出來的,上天肯定是在預示龍沽年邁,今夜受不得顛簸,說不定會死在路上。
龍沽想殺典褚,典褚何嚐不想殺龍沽。
龍沽想坐賈淩雲(yún)的位置,典褚何嚐不想?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相互對視一眼,隨後各自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兩人的笑聲很大,很快淹沒了沿途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