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裏兒不斷地謝恩,剛剛退出軍帳,杜杲便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來大活了,善巨郡的使者到了,將軍見不見?”
趙明亮一攤手,輕聲說道:“見啊,為什麼不見,還怕他翻了天不成?客氣點。”
過了不多時,隻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杜杲帶著一位中年人緩緩走進了屋內。
中年人一進門,便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身姿沉穩而謙卑,口中說道:“善巨郡王繚拜見大王!”
王繚的聲音不高,但在這安靜的室內卻清晰可聞。
趙明亮點點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擺了擺手說道:“坐吧,我可不是什麼王,你無需如此多禮,叫我趙明亮即可。
我看你大老遠跑過來,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不妨就直述來意吧,不必有什麼顧慮。”
王繚聽聞此言,微微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便沉思了一下。
王繚的麵容嚴肅而莊重,再次恭敬地說道:“趙大人,那建昌府花裏兒帶人在我們部族搶人的事,您可否知曉?
這事兒在我們部族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啊。那些人就這麼突然闖進我們的地方,二話不說就抓人,搞得族裏人心惶惶的!
趙明亮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說的那些被搶的人,現在俘虜在我這裏。
但具體是怎麼迴事,我還得聽你細細說來!
王繚一下站起,強壓怒火:“趙大人何意?難道是看我族弱小想欺辱我等?”
趙明亮擺擺手:“王先生誤會了,這事是建昌府幹的,我事先不知道。
他們把俘虜帶過來給我,我好吃好喝的招待未成怠慢,怎麼可以說是欺辱你們呢?”
王繚沉思片刻說道:“大人此話當真?“
趙明亮點點頭,沉聲說道:“真!千真萬確!我有碾壓你們部族的實力,為什麼要拐那麼大彎子?
我的主公興王者之師,從不做雞鳴狗盜之事,來滇地也是花重金幫助滇地建設,不曾妄殺一人。
建昌府花裏兒也是為了討好我,才去你們那劫人,好像也沒有傷害你們族人吧!
王繚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了半天問道:“那段智廉的親屬中有我的侄女,我們想贖迴她,趙大人您開個價吧!
趙明亮一擺手,一名侍衛轉身出門,很快帶著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王繚大喜激動地說道:“文婷,你沒事吧!”
女子看到王繚一下就破防了,清淚直流,輕聲說道:“文婷沒事,讓叔父擔心了!
王繚的神情已經緩和很多,恭敬說道:“趙大人請明示,多少代價可以帶迴我的侄女?”
趙明亮微微一笑:“不需要代價,我家主公想要的是滇地的和平,人民的幸福安康,和段氏動手也是被迫還擊,實屬無奈。
我家主公說:敕封“三朵”為“大聖雪石定國安邦景帝”,歸還屬於你們納西部落的財物,希望你們從此能過上幸福寧靜的生活!
王繚被一下弄不會了,整理一下思路追問道:“天上掉餡餅的事小人沒見過,小人不相信無緣無故的恩賜!
趙明亮點點頭:“納西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羌人,古羌人的後代通過多次遷移和融合,最終形成了現在的納西族。
說白了,你們也曾是華夏民族的一個分支,大家都是自己人,非要分出高低,拚個你死我活嗎?
我家主公一直以振興華夏民族為己任,隻想過大一統,沒想過剝削壓迫。
如果非要說條件的話,也有,那就是配合其他部落一起搭橋修路,早日讓百姓連通外界,過上富足安康的生活,畢竟要想富,先修路嘛!
王繚抱拳行禮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王繚雖處蠻夷之地,但也讀過聖賢之書,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
迴去後小的會盡量促成善巨郡歸降事宜,以後善巨郡會按時繳納歲貢,聽從主公號令。
還有一件事,據小人所知,段智廉一眾人躲進雲嶺,往怒江那邊去了,應該就在瀾滄江與怒江之間的某個部落裏!
趙明亮內心驚喜不已,這可是個意外收獲,但表麵趙明亮卻異常平靜,輕聲迴複道:“謝謝王大人的消息,那邊我定會派人留意的。”
送走王繚,趙明亮攤開地圖,在王繚指出的位置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東西來。
跟站在一旁的刀初陽說道:“初陽,你去找幾個對怒江和瀾滄江流域熟悉的人過來,特別是以前走這條線的趕馬人!
刀初陽恭敬行禮:“是!將軍!”
約莫半個時辰後,刀初陽帶著兩個人走進軍帳。
刀初陽輕聲說道:“將軍,這個人是牛二,是怒族。這個人叫歹朱,是獨龍族。對您指的那塊區域有一定的了解。”
趙明亮點點頭笑著說道:“坐吧,別拘束!
歹朱抱拳行禮說道:“將軍,小的從小在怒江邊長大,對那裏還是比較熟悉的。
那裏有兩個大的部落群,其中有一個部落群叫羅裒間,裏麵大概有小寨十七八個。另一個叫你那,屬於吐蕃勢力範圍!
趙明亮一臉黑線,試圖確認道:“你那?”
歹朱恭敬說道:“是的,將軍!您沒有聽錯。
在吐蕃史中,記載赤都德讚奪取薑域和赤德祖讚與南詔王結為兄弟的曆史的同時,反複提到了烏蠻和白蠻。
稱烏蠻為你那博,稱白蠻稱為你格博。
那博和格博意分別為黑色和白色,在吐蕃口語中常把黑和白簡稱為那和格。
你指的則是蠻地族人或蠻地。
因此,“你那”之含意為“烏蠻”或“烏蠻地區”!
趙明亮點點頭:“南邊的叫你那博,北邊的叫你格博?”
歹朱恭敬說道:“是的,大人!”
趙明亮想了想:“那部落裏是什麼族人?”
歹朱恭敬說道:“獨龍族為主,有少量其他民族,第二大族是怒族,有幾個小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