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密室裏,四處昏暗,看不見一絲光暗,出來抓捕奸細的士兵變成了俘虜,說出去也是夠丟人了。
俞世昌坐在板凳上,看著對麵的士兵一擺手,方長上前,薅著這個士兵的頭發(fā)一把按進冷水中,士兵瞬間驚醒。
因為有致幻劑的影響,一個漸漸清醒的士兵,看到眼前迷迷糊糊的一個陰森之地。
士兵一個激靈,發(fā)現(xiàn)這裏好像是傳說中的地獄閻羅殿。
正中央的高臺上,一位判官正襟危坐。
他身著黑袍,臉色鐵青,目光冷峻如冰,透著洞察一切罪惡的犀利。
兩旁的牛頭馬麵甚是嚇人,牛頭人的家夥手持鋼叉,銅鈴大的牛眼散發(fā)著紅光;
馬麵則長著長長的馬臉,露出森然的獠牙,手裏的鐵鏈嘩嘩作響。
閻羅殿的牆壁仿佛是用巨大的黑色巖石堆砌而成,透著無盡的寒意。
角落裏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跳躍閃爍,卻驅(qū)不散那濃重的黑暗。
上方的穹頂看不真切,似有雲(yún)霧繚繞,又似隱藏著無數(shù)雙窺視的眼睛。
陣陣陰風吹過,帶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仿佛是那些有罪之魂的悲泣。
自己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滿心都是恐懼,隻盼著自己做的是個夢,趕快從這噩夢中驚醒。
隻見俞世昌頭戴惡鬼麵具,一身判官衣服,手拿一支判官筆,平靜地說道:“歡迎來到拔舌地獄!”
小兵嚇得“媽呀”一聲。汗水順著腦門就流了下來。
俞世昌沉聲說道:“看你陽壽未盡,怎麼被抓到我這裏來了?
說說吧,生前都說了什麼謊話?我這都有紀錄,誤要再吐濁言。”
士兵早已經(jīng)嚇尿,牙齒打顫,言語不能自已。
俞世昌沉聲道:“姓名。”
“狗…狗蛋。”士兵條件反射般迴答。
“職務。”俞世昌再次問道
“左軍三營普通士兵。”狗蛋的狗蛋都要嚇裂了。
“為什麼要做漢奸?”俞世昌玩味得說道。
狗蛋膽都要被嚇爆了:“大老爺啊!冤枉啊,小民是被逼的啊,小人是出生在金地的漢人,真不想和金人幹。
但沒辦法啊,沒人帶頭,我們不敢反抗啊。”
俞世昌翻著“生死簿”淺淺地說道:“對於你這樣的人,轉(zhuǎn)世想變成哪種牲畜?
看你還算誠實,自己選一樣吧,豬?馬?還是羊?”
狗蛋淚流滿麵,哭著說道:“小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小民還不想死。
家裏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幾歲的孩子,他們都等著小民迴家團聚呢。
大老爺開恩,小民願意做任何事,隻求能活下去。”
俞世昌一身正氣,大聲說道:“看你陽壽未盡,可以返你迴人間,不過你迴去要辦件事。”
狗蛋哐哐哐得磕頭,哀求道:“小民一定辦,而且一定辦好!”
俞世昌沉聲說:“梁王乃天神公轉(zhuǎn)世,一並掌管十八層地獄,他不僅可以收了你的性命,還可以把你變成牲畜。
讓你這樣的漢奸不再轉(zhuǎn)世為人,不過如果你可以助天神公收複鄂州,可保你以後的生活平安順遂。”
狗蛋以麵伏地:“狗蛋願為天神公做任何事。”
俞世昌點點頭:“你要這樣做……”
一個個士兵被分開審訊,然後迷暈,再次集中到剛才昏迷的房間中。
過了一陣子,昏迷的士兵也都逐一清醒,看著周圍的情景,腦子一片混沌,士兵們叫醒身邊昏睡的同伴,相互攙扶離開了房間。
幾個人很默契地沒有相互打聽,也什麼都沒有說。
……
夜幕降臨,出來搜索奸細的士兵毛都沒抓到,悻悻離去,迴營複命。
俞世昌翻著一摞資料淡淡地說道:“埋了多少線板子?”
方長恭敬說道:“三百七十二人,涉及到四十七個營的士兵。
先生,他們會不會複叛?”
俞世昌一笑:“複叛?迴去告密啊?你覺得完顏陳和尚聽到這些鬼神之說會信嗎?
他們肯定知道,告密死得更慘,還不如殊死一搏,有活下來的希望。”
方長恭敬說道:“那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俞世昌一臉神秘:“搞完顏陳和尚!”
……
翌日,更炸裂地消息來了,一夜之間,鄂州城大街小巷牆壁上貼滿了傳單。
傳單是以一個金軍將領的視角匿名揭發(fā)完顏陳和尚的罪狀。
“完顏陳和尚關閉城門是怕士兵嘩變,因為完顏陳和尚已經(jīng)和梁峰談好了條件答應了投誠。
正在以捉拿奸細之名,秘密處決反對投降的將領和士卒。”
此消息如一枚深水炸彈,引起了滔天巨浪,消息很快被傳進軍營,士兵們私下議論紛紛,緊張的不是士兵,而是百夫長以上的軍官。
軍官們?nèi)巳俗晕#恢雷约簯撌峭督颠是不投降,一旦選錯邊,必然萬劫不複。
軍營中的完顏陳和尚已經(jīng)被整不會了,再傻他也明白有人在給他挖坑,還是連環(huán)大坑。
不管自己做什麼,都好像在對方的算計之中,甚至不敢輕易相信周邊的將領。
同樣,很多將領也不敢再完全相信完顏陳和尚,生怕自己選錯邊被找理由砍死。
就在進退兩難,騎虎難下之際,命運審判來臨了。
阿努兒繞過隨州閃擊德安府(湖北安陸),而和他一同發(fā)起攻擊的是木生大軍,木生隻用了三個多時辰就攻破隨州。
鄂州城北兩處重要據(jù)點被拔除,鄂州城就和被扒光衣服的小姑娘一樣,赤裸地呈現(xiàn)在大梁軍隊麵前。
第三第四艦隊也已經(jīng)沿長江逆流而上到達了鄂州城外。
鄂州城,完顏陳和尚看著雪片一樣的戰(zhàn)報有點發(fā)懵,閃擊德安府是讓自己沒想到的。
本來打算可以依靠武勝關北屏中原,南鎖鄂州,扼控南北交通咽喉。
武勝關是大別山脈與桐柏山脈之間重要隘口,有效控製大梁騎兵。
而大梁鐵騎敢繞過堅城直接深入敵後這樣的打法太過大膽,而且非常規(guī)。
而有萬人駐守的隨州居然和紙糊的一樣,被木生按在地上各種摩擦。
現(xiàn)在武勝關變成了飛地,鄂州已經(jīng)無險可守。
完顏陳和尚有點想撤退了,但自己突然發(fā)現(xiàn),對手底下很多將領失去了一定的控製力。
手下的統(tǒng)領們變得搖擺不定,對他的命令拖字為主。
“急報!”一名傳令兵飛一樣衝進了鄂州府衙。
傳令兵玩命地喊道:“敵軍數(shù)萬騎兵在閃擊德安府後未做停留,直接殺向複州,複州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