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一愣，轉身看向另外一個方向，那裏是廣華新城的方向，新城裏的高層建築已經基本全部倒塌了，一片廢墟後麵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臨近。


    “把無人機調過去看看，我需要具體情況。”莫白對著加油站屋頂的士兵下令。


    很快一隻小巧的四翼無人機就飛出了屋頂，雖然在附近電磁輻射的影響下這架小無人機飛不出一千米，但是作為戰術偵察也是夠用了。


    無人機的攝像頭視野被同步到了莫白悍馬車裏的數據終端上，於是莫白又鑽進了車內，打開了屏幕。


    鏡頭逐漸升高，然後到了兩百米的空中然後向南邊飛去。攝像畫麵再次調整，然後聚焦在了一公裏之外的廢墟中。


    那是一片黑色，一片麵積差不多數千平方米的黑色浪潮。如同一席巨大的黑色毯子一般覆蓋了整個地表。


    還沒等莫白張大得嘴合上，無人機的自動聚焦鏡頭拉近了距離，這才看清楚地麵的究竟是什麼.


    “那是變異蟑螂，全部都是變異蟑螂，隻是這數量，太多了吧？”一個顫抖的聲音來自無線電，那是無人機操縱員。


    莫白粗略以估計，大約五千平方大小麵積的變異蟑螂，按一隻蟑螂占了半平方算，那就是近萬隻變異蟑螂啊。


    雖然以往碰到變異蟑螂的次數不少，但是最多也就幾十隻而已，頭一次看到蟑螂這種東西能多到這個地步的。


    無線電裏還是無人機操縱員的聲音：“距離九百米，預計八分鍾後接觸。”


    莫白終於反應過來了，媽的一萬隻蟑螂有啥可怕的。


    “所有外圍人員迴防，緊縮防線，加強火力，迫擊炮準備好開火。”莫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穩定。原神不在，莫白暫時擁有這些部隊的指揮權，至於趙慧子，她會監督，但是作為技術人員她很清楚這時候是不能插手的。


    從四周崗哨迴撤的還有在加油站裏休息的士兵紛紛武裝起自己，然後在按照各自的預先安排進入防禦工事內，除了加油站屋頂和用裝甲車圍起來的車輛工事意外，外圍還有一道圍著加油站矮牆和隔離帶使用廢棄的路墩和建築物碎塊堆積起來的簡單防線。


    現在這條防線後已經蹲滿了士兵。有著豐富經驗的士兵們並沒有慌張，所有人都在檢查自己的武器和彈藥，從加油站裏麵不時有士兵抱著彈藥箱從彈藥庫裏拿著彈藥跑出來，他們把一個個已經裝填好的彈匣和彈鼓遞給有需要的士兵。


    莫白想了想對身邊的親衛說道：“讓裏麵把手雷多送點出來，蟑螂防禦力不強，手雷可以對它們造成足夠的傷害。”


    一道帶著些許哨音的聲音從頭頂劃過，那是迫擊炮的發射的聲音，然後一秒之後，遠處傳來了炮彈爆炸的聲音。


    從屏幕的無人機視角可以看到，三發迫擊炮彈落在黑色的變異蟑螂潮水一般的地麵上，就像石子在湖麵上打起的水漂一般沒有什麼效果，而後續的迫擊炮彈已經來了，沒有什麼彈藥修正，有的隻是加快的急速射。


    然後就是樓頂的報告：“變異蟑螂進入四百米範圍，機槍手開火。”


    緊接著，防線上的中口徑機槍和全部的大口徑機槍開始射擊，一個小小的加油站，三道防線上的機槍加起來至少有三十多挺，很快就連5.8毫米的小口徑班用機槍也陸續開始開火了。


    從鏡頭裏看出來，曳光彈劃出的彈道密集的砸在黑色潮水的邊沿，變異蟑螂的防禦力很弱，即使三級變異蟑螂也無法抵禦小口徑步槍彈的攻擊，所以子彈輕鬆的穿過了它們的身體，打碎它們的內髒，在廢墟的地上留下一片黑色的血水。


    但是這些變異蟑螂同樣也是絲毫不知道畏懼死亡，它們隻是沉默著朝著這邊衝來，然後被機槍和步槍打成無數的碎片。


    莫白並不認為僅僅靠著一萬多變異蟑螂就可以突破自己的火力防線，不要說裝甲車上的25毫米機關炮還沒有開炮，就連火焰噴射器都沒有動用，這些蟑螂注定會全滅在自己的陣地前。


    問題在於，蟑螂雖然沒有腦子，但是忽然聚集這麼多蟑螂然後衝擊防線和陣地，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離開悍馬車，莫白抬頭看著屋頂上的大口徑機槍火力點在噴射著鋼鐵彈雨，把遠處湧來的蟑螂潮狠狠的打成一波波的碎片。


    身後傳來趙慧子的聲音：“莫先生，這些變異蟑螂忽然對我們發起進攻，會不會是因為前幾天我們剿滅的蟑螂巢穴中有大量的奇怪變異母蟑螂？”


    莫白想了想說：“有可能，被殺死後肚子裏會爬出上百隻小蟑螂的母性變異蟑螂，真的罕見，而且那個巢穴裏除了母蟑螂之外，公蟑螂的確格外的少，不排除它們是公母分開不同的巢穴居住的。”莫白不解的問：“隻是，蟑螂也會有報複心嗎？”


    “單個蜜蜂隻會對危及到自身的行為產生反應，但是蜂巢收到威脅時所有蜜蜂都會攻擊襲擊者，即使對方跑出很遠，這種複仇往往是致死方休的。所以蟑螂忽然有了這樣的行為，也並不稀奇。”慧子作為生物研究者的見識還是很廣的。


    過了兩天才來襲擊？這麼遲鈍的複仇？雖然趙慧子的解釋沒有問題，但是莫白依然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十五分鍾後，隨著最後一發炮擊炮彈在蟑螂群中爆炸，變異蟑螂的數量已經稀薄到不需要炮火支援的地步了。同時大口徑機槍的聲音也慢慢減弱了下來，很快，最後一隻蟑螂被殺死在了距離防線前不到二十米的廢墟之上。


    所有士兵都鬆了一口氣，即使知道這些蟑螂是不可能衝破他們的火力網的，但是能在麵對幾乎看起來無窮無盡的變異生物麵前還能保持冷靜的開火，這種戰鬥體驗同樣讓這些士兵印象深刻。


    莫白還在指揮後續工作：“讓白區盡快派出清理隊伍，這些變異蟑螂的屍體不能留著過夜，出動鏟車，天黑之前必須清理幹淨。”


    看著手中剛剛由下麵各部隊送上的來的報告，部隊倒是沒有陣亡的，隻有一名機槍手因為連續開火時間太長，導致槍管過熱導致炸膛，還好士兵隻是輕傷。最大的問題是彈藥消耗過大，為了這次行動，莫白從白區帶了五個基數的彈藥，原以為一個星期左右的作戰行動是足夠了，結果剛才一場戰鬥打下來，直接就打沒了兩個基數的彈藥。


    哎，再來這麼一場的話，彈藥就要見底了，隻能從白區的彈藥庫裏抽調了，先讓四惠東的補給站把他們的庫存用卡車送來，起碼會有一個基數的彈藥，再讓白區的運輸隊跟著清理隊一起過來再送兩個基數的彈藥補給過來。


    聯係完白區之後，莫白還準備去吃個飯休息一下，接著就是無線裏又傳來無人機操控員的尖叫：“南方，發現喪屍群，數量一千，準備戰鬥，準備戰鬥！”


    我槽，還讓不讓人休息了，莫白一臉的便秘，自己的部隊剛剛清點完彈藥和傷亡情況，休息的士兵坐下來估計屁股都沒坐熱，這就又來了？


    莫白的心裏隱隱的覺得這樣攻擊很可能不會輕易停下了。他揮揮手，示意士兵們返迴防線準備接敵。而自己卻再次聯係白區，讓增援的運輸隊攜帶的彈藥數量增加到五個基數，同時攜帶機槍的備用槍管以及新的機槍過來，同時機動步兵連一連的剩下兩個排也需要隨車趕來支援。


    剛做完安排，防線上再次槍聲大作，這次來的喪屍群數量雖然隻有一千多，但是半數以上都是三級喪屍，行動迅速而且會在地形複雜的廢墟支架能快速移動甚至還會作出基本的閃避動作，使得士兵們的射擊效率大為境地，而且輕武器沒有擊中它們頭部的話，很難做到擊殺，即使身體中了十幾發子彈也難以殺死。


    而夾在它們中的四級喪屍更是麻煩，輕武器對他們的傷害已經不大，隻有大口徑機槍可以直接把它們的身軀打成碎塊來消滅它們。


    不多時，這些喪屍們就把新戰線壓到了距離防線不到二百米處的地方，而它們僅僅損失了不到二百個喪屍，大多數還是二級和三級的喪屍。


    而此時防線上開始響起了山貓狙擊槍的聲音，剛才是因為地形複雜，廢墟中難以發揮狙擊槍的射程優勢，但是隨著距離的接近，射界也逐漸清晰，尤其是南邊的廣渠路主路，寬度近百米，上麵除了一些廢車之外沒有大規模的廢墟，所以現在這種大口徑狙擊槍才開始發揮作用。


    一發大口徑狙擊彈穿過一具三級喪屍的頭部直接把整個頭顱打成了一個爆開的血袋子一樣，子彈甚至還穿過之後把後麵的一具喪屍的肩膀直接削了半邊。


    同時開火的還有武衛部隊的35毫米半自動榴彈發射器，這種榴彈發射器雖然威力比起美國的四十毫米榴彈略差一點，但是也是實打實的家夥，一發命中就連四級喪屍也是白炸的四分五裂的，兩米之內基本上就是事故不存。而且這些武衛隊的射手使用榴彈發射器準頭出奇的好，往往一發過去就是一隻四級喪屍被爆掉，或者直接三四隻密集的三級喪屍被一起爆掉。


    半個小時後，戰鬥不僅沒有結束，還有著擴大化的趨勢。


    李深和李晨兩兄弟剛剛返迴陣地，他們脫下唿吸麵罩，用布擦了擦滿是汗水的臉和脖子，順便用清水清洗了一下唿吸麵罩，然後對著莫白說道：


    “這些喪屍不簡單，他們不僅是進攻正麵，居然還會繞道側麵，還都是四級的，我們砍倒五隻四級喪屍和一打的三級喪屍，不過估計一會還會從另外一邊繞過來的。”


    “另外一邊數量更多，我讓紅依帶剩下的親衛去了，”莫白扣動扳機，一發二十毫米破甲榴彈跨過一百米的距離，在一支四級喪屍猙獰的麵孔上爆開，定向爆破的金屬熱流直接從物理上抹掉了喪屍的上半身的存在。


    放下手中paw-20，身旁的親衛接過開始給它換上一個新的彈鼓。


    這次的戰鬥意外的漫長，一千多具喪屍並沒有向以往那樣全部直接衝擊防線，而是不斷地向左右分出襲擾的小隊喪屍，這些喪屍大多由四級喪屍和一部分三級的喪屍組成，利用複雜的地形接近加油站。


    莫白也不得不把手頭的精銳分成兩部分，逐個投入兩翼的戰場，定點清除掉那些滲透過來的喪屍，同時正麵戰線上依然有數百的喪屍在持續對防線構成壓力。在這麼複雜的地形之下，除了少出真正的神射手，大部分的步槍甚至機槍都難以對靈活靠近的高級喪屍們構成足夠的威脅。


    莫白看著眼前的戰局，有些難以接受，原本膽小的蟑螂傾巢而出來對付他們就算了，喪屍群居然有著戰術指揮一般的進攻節奏，這著實讓他有些難以接受。雖然隻是兩翼襲擾這一種手段，但是卻已經側麵證明了在末日之後的現在，一旦喪屍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不僅質量會上升，那種“族群智慧”也會加速產生。這種類似於蜂巢智慧的族群思維方式實在是危險。


    要知道僅僅一年多前，被血手掠奪者引來的兩千多喪屍群進攻白區，但是被莫白的引誘裝置的幹擾下最後被徹底消滅，那時的喪屍群中的整體智慧還遠遠未到現在的地步。


    莫白開始也覺得是不是喪屍群中也會誕生類似喪屍之王的角色，但是前世中的科學家經過數量的研究，發現喪屍群中的高階喪屍本身的腦神經係統雖然比一般喪屍要強一些，但是依然不足以產生足夠的智慧，所以采用“族群智慧”來形容這種現象。


    現在莫白需要麵對的，已經不僅僅是原本的一千多隻喪屍了，原來根據無人機的偵查，發現周圍的廢墟中，正在源源不斷的湧出新的喪屍，他們仿佛被某種力量召喚而來，正在源源不斷的補充進這次的攻擊中來。


    莫白不知道周圍這幾公裏的範圍內到底是有多少的喪屍，但是數量絕對遠在這一千多之上，很快他們將會麵對更多的變異生物和更加持續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