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李逍遙從西北之地,來到這富饒的江南,當時真的算是窮困潦倒了。
盜聖-司馬空空,是他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
他們從一場賭局開始,彼此惺惺相惜,最後成為生死一交。
司馬空空給了他很多,以前從沒有過的東西。
李逍遙盤坐在床上,雙掌抵在司馬空空的後背,一絲絲內(nèi)力渡入他的體內(nèi)。
他的腦中浮現(xiàn)出往日的一切,雙目慢慢變得陰冷。
大力金剛掌!
他會將那人找出來,然後割斷他的咽喉。
一個時辰慢慢過去。
李逍遙撤迴了雙掌,慢慢扶著他躺下,仔細觀看著前胸的黑色掌印。
掌印又變淡了不少,卻是沒有消失。
這大力金剛掌,是有毒性的!
“我沒事,好多了。”
司馬空空輕聲說道。
“你在這裏安心躺著,我去找柳如煙。”
李逍遙將被子蓋在他身上,急忙開門走了出去。
“無定神針應該,能逼出他體內(nèi)的餘毒”
他不敢遲疑,快速奔走在大街上。
那家老鋪裏。
慕容雲(yún)跟柳如煙,焦急地等待著。
這人已經(jīng)去了兩個時辰了,還不見迴轉(zhuǎn)。
他們有些擔心了!
“怎麼了?”
慕容雲(yún)看著急衝衝,走進來的李逍遙,急忙站起來問道。
“小偷受傷了,你帶龍伯在這裏住下,煙兒要跟我去一趟!
李逍遙低聲說道。
柳如煙急忙站了起來,一臉的驚恐之色。
“受得什麼傷?”
她跟著李逍遙快步走在大街上,神情無比的擔憂。
“大力金剛掌!”
“大力……”
柳如煙急忙捂住了小口,沒說完的話硬生生給捂了迴去,眼中一片驚恐。
這大力金剛掌,是少林的七十二絕技之一,與金剛指齊名,很是剛猛霸道!
“我用內(nèi)力試過,始終逼出那最後的餘毒,隻能靠你的定定神針了!
“我,我不懂療傷!”
柳如煙急忙說道。
“我教你,你負責下針即可!
兩人快步來到那家客棧,司馬空空躺在床上,臉色依然很是煞白。
“你要忍住,煙兒要用無定神針!
李逍遙緩緩說道,慢慢將司馬空空扶了起來。
“有勞柳大小姐了!
司馬空空勉強一笑,悠悠地說道。
柳如煙微微一笑,眉間卻是一片愁容。
她知道這小偷與李逍遙之間的情義,不然當初也不會用小偷,將他卷入其中。
可她真不知道,現(xiàn)在該如何去做。
“煙兒,你不要怕,按我說的出針就好!
李逍遙微笑著說道,盤膝坐在小偷的後背。
柳如煙輕輕地點了點。
“膻中,氣海,入針三分!
李逍遙輕聲說道,雙掌抵在小偷的後背,幫他護住心脈。
柳如煙不敢遲疑,右手一翻,指間兩道寒光急射而出。
嗚嗚!
司馬空空一聲悶哼,額頭緊緊擰在一起。
“玉堂,紫宮,入針六分!
柳如煙右手一翻,兩枚銀針急射而出。
“借我兩針!
李逍遙急切地說道。
柳如煙右手一翻,兩枚銀針射向李逍遙。
他的右手猛然伸出,雙指接住射過來的兩枚銀針。
一針刺入小偷的頭頂,一針刺入小偷的手背。
隨後雙指並攏,凝聚內(nèi)力,連連點在小偷的後背。
哇!
司馬空空的身體猛然前傾,張口噴出一口黑血,臉上的神情慢慢舒展開來。
李逍遙的嘴臉露出微笑,輕輕拭了拭額頭的汗珠。
柳如煙急忙跑過去,將小偷身上的銀針慢慢取出,攙扶著他躺下。
李逍遙從床上下來,臉色已經(jīng)有些煞白。
這一天的內(nèi)力消耗,確實有點大了。
“怎麼樣?”
柳如煙急忙攙扶他坐下,用衣袖擦拭著他額頭的汗珠。
李逍遙微微一笑,輕輕拉過她的玉手。
司馬空空躺在床上,臉上已經(jīng)有了紅暈,胸口的黑色掌印也已消失,隻是還有些虛弱。
“你什麼時候還懂得醫(yī)術(shù)?”
小偷沙啞地問道。
“我不懂你就死了!
李逍遙沒好氣地說道。
“煙兒,還要辛苦你一趟,幫這小偷去抓點藥。”
李逍遙一邊說著,在紙上寫下一道藥方。
“嗯,我這就去!
柳如煙抓起藥方,急忙出門而去。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燭光將房間照的一片明亮。
司馬空空服了藥,已經(jīng)沉沉睡去。
柳如煙坐在桌椅上,靠在他的懷裏。
李逍遙的雙目一片淩厲,臉色也是冰冷一片。
兩天前。
越氏國進貢的一批珍寶,抵達了蘇州府,準備運入京城。
這小偷得到了消息,準備半夜盜出,分給窮苦之人。
他的確也是得手了。
不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不但將珍寶掠走,還將他打傷。
也虧是他輕功極好,不然那一掌,必然讓他當場命喪黃泉。
這是李逍遙問出的,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連小偷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為。
大力金剛掌是少林絕學,而精通此功力的惡頭陀已經(jīng)死了。
李逍遙是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如今江湖上,不知何人還能用出,這大力金剛掌呢?
這件事是個偶然嗎?
李逍遙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煙兒,你去隔壁休息吧!”
他望著懷裏的佳人,心疼地說道。
“我不困,在陪你一會!
柳如煙輕聲說道。
她知道他在想著事情,也幫不上什麼,隻想這樣靜靜地陪在他身邊就好。
李逍遙抱緊了懷中的佳人,聞著秀發(fā)的清香,陷入沉思之中。
窗外的月光。
將兩人的身影,照的越來越長。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房間,也照醒了附在茶桌上的少年。
李逍遙睜開朦朧的雙眼,抬頭望了望窗外。
他在房間守了一夜。
他不放心這個小偷。
“你這樣讓我覺得欠你很多!
司馬空空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已經(jīng)紅潤,神情也是大好。
“嗯!”
李逍遙懶羊羊地迴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哎!
小偷輕輕地一歎。
“怎麼樣?那小偷死了沒?”
三人正在房間用著早飯。
一道白色的人影推門而入,口中還急切地問道。
“我沒死,你快死了。”
司馬空空沒好氣地說道。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慕容雲(yún)坐在茶桌旁,端起茶碗狠狠灌了一口。
他是一路跑著上來的。
“馬車在門口?”
李逍遙輕聲問道。
“嗯,龍伯在車內(nèi)!
“我們吃完,馬上迴嶽陽!
李逍遙悠悠地說道。
這蘇州府,讓他有一絲不好的感覺,嶽陽起碼還有賭坊可以庇護。
“我不迴嶽陽!”
司馬空空慢慢地說道。
“為什麼?”
慕容雲(yún)疑惑地問道。
“你還想追查那批珍寶?”
李逍遙開口問道。
他太了解,這個小偷的脾氣了!
“我已無大礙,你們先迴嶽陽,完事我會去嶽陽找你們。”
司馬空空微笑著說道。
哎!
李逍遙長長的一聲歎息!
馬車重新奔上了官道,兩匹駿馬緊緊跟隨在後麵。
本來昨天傍晚,就可以到達嶽陽城的,不想偶遇了一個快死的小偷。
“又是一個和尚?看來有必要去少林山一趟了!
李逍遙心中想著,甩動了手中的馬韁。
正午時分。
前麵的一座小城,已經(jīng)依稀可見,城門上兩個古樸的大字-嶽陽!
李逍遙望著城門的大字,心中感歎萬千,依稀記得第一次來這小城的情景。
“我們先迴賭坊嗎?”
柳如煙從馬窗探出頭來,輕聲問道。
李逍遙猛然勒住了馬韁,眼中露出一片精光。
現(xiàn)在的嶽陽城,怕是暗流湧動,他有必要先做點什麼了。
慕容雲(yún)看見他勒住了駿馬,急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緩緩奔了過來。
“怎麼了?”
“你們先迴賭坊,暫時不要露麵!
“你呢?”
“我要探一探李家大院!”
一輛豪華的馬車,慢慢駛?cè)霂[陽城中,直奔西城的宏通賭坊,兩匹駿馬緊緊跟在後麵。
“公子,您迴來了!”
賭坊的夥計急忙上去攬住駿馬,攙扶著馬車上的走了下來。
從少莊主離開嶽陽城的那天,宏通賭坊就已經(jīng)宣布關(guān)門,夥計們都守著賭坊整天無所事事。
“賭坊最近可好?”
慕容雲(yún)從馬上下來,輕聲開口問道。
“迴少莊主,先開始常有賭鬼迴來鬧事,最近沒有了,一切都好。”
一名夥計急忙迴道。
“好,將二樓收拾出來,供大小姐居住!
“好的,少爺!
夥計們急忙跑了進去。
“逍遙呢?”
柳如煙小聲地問道。
“他有事,我們進去說。”
慕容雲(yún)輕聲迴道,攙扶著龍伯走了進去。
雖然迴到了嶽陽。
可他們都知道,這座小城,一點也不比京城安全啊!
賭坊內(nèi)一切如舊,夥計們整天無所事事,賭坊依然收拾的井井有序。
慕容雲(yún)攙扶著龍伯上了二樓,夥計們已將房間收拾妥當。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依然關(guān)閉賭坊,不可多生事端!
慕容雲(yún)輕聲吩咐著。
“是!”
夥計們點頭答應了,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少莊主已經(jīng)迴來了,為何賭坊還要閉門呢?
他們的心中,都是一片狐疑。
“龍伯,還要辛苦你一段時間!
慕容雲(yún)輕輕說道,眼中露出一絲不忍。
“少莊主客氣了,老奴一切聽您吩咐!
龍伯微微張開了雙目,眼中露出感激之情。
慕容雲(yún)微微一笑,走到裏麵的雅間,打開了密室的機關(guān)。
這是李逍遙在城門囑咐他的,龍伯現(xiàn)在還不能暴露。
慕容雲(yún)點起燭臺,率先走了下來,龍安跟柳如煙後麵跟著。
“您先在這裏委屈一下,吃喝我親自送來。”
“多謝少莊主了。”
龍伯跪在了地上,雙目已是熱淚盈眶。
“您快起來!”
密室的燭光一閃一閃的。
顯得有些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