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鋒說完,看著一群人,還是眼巴巴看著自己。
他就有點牙酸了。
怎麼著?
非得盯著自己?要自己去解決?
端起茶來喝一口,陳揚鋒閉嘴不言。
他這模樣,那些人一看,這哪了得?
合著我們來一趟什麼目的都沒達成,你陳揚鋒這就要端茶送客?
“陳兄……我們也沒有辦法。”
“不是我們不願意去,隻是……”
“坦白講,做生意嘛,總有些不合規矩的地方。”
“我們去找項兄了,他那之前就收集好了,我們每家違規的證據。”
“按照那些東西來講,查封,抓人完全夠了。”
“所以,我們來找你,也是不得不為啊。”
洪孝勤麵露愧色,站起身來朝著陳揚鋒拱手說道。
“還請十九爺成全!”
其他人,看到洪孝勤站起身來,也都跟著站起來拱手說道。
槽!
陳揚鋒見此情形,也忍不住暗罵。
合著你們是來逼宮的?
你們被項不言抓到把柄,借機發揮抓人封店。
還真當是老子的原因?
就算有,也隻是一點點而已。
項不言那小子,這是把老子架到火上烤啊!
眼前這些人都覺得,自己是這次事件的起因。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的。
要是自己不去找項不言把事情解決。
從他們角度看,就是不仁不義。
勢必會得罪這麼多家的勢力。
遠的不說。
以後陳家在蒼東城的生意,肯定會受到這些人的排擠。
但要是自己去找項不言了,就又顯得自己落敗了一招。
這又涉及到麵子問題。
大家族,有的時候就是‘活要麵子死受罪’。
麵子有時候不單單是彰顯實力。
更是名譽問題。
甚至會影響一個家族的核心凝聚力。
哪個家族子弟願意看到,自己家族跟個烏龜一樣,動不動就縮頭?
他陳揚鋒也是陳家嫡係。
練骨大成境武者。
一定程度上,已經可以代表陳家顏麵了
而項不言呢,雖然也是項家嫡係,但很顯然,作為一個練武天賦不好,已經走上仕途的人。
在項家已經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說白了,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其實已經拉開了。
哪怕陳揚鋒個人不在乎這些,但他不能不考慮家族方麵。
更關鍵是,除了這些。
他不知道項不言葫蘆裏,還賣的有什麼藥。
但可以想到。
這背後必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畢竟,這個世界沒有足夠的好處,誰會下本錢得罪別人?
那項不言如此做,難道就不會得罪這十幾家勢力?
顯而易見,肯定得罪了。
其實說到底,項不言本人這次已經下場了。
“諸位你們先迴去,容我想一想如何?”
陳揚鋒掌握的信息不足,一時也分析不出來項不言的目的。
但又不好直接拒絕這些人。
隻能給一個模棱兩可的說法。
一幫人聽到陳揚鋒如此說,也知道,今天也隻能如此了。
“好,好。”
“多謝陳兄體諒。”
“那我等就不再打攪陳兄了。”
“告辭。”
說話的依舊是洪孝勤,由此可見,他在這蒼東城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其他人也隨同洪孝勤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一起離開了。
原本他們也不打算過度逼迫。
做事就像練武打人。
不到生死之時。
點到為止,留一步餘地。
一旦招式打老了,過度用力。
就會傷人傷己。
“諸位慢走。”
陳揚鋒也起身相送。
“嗒嗒嗒嗒……”
待送走了那些人,陳揚鋒閉上眼睛,一隻手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
腦子裏想著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良久之後。
突然有一股莫名的笑容,出現在陳揚鋒的臉上。
隻聽得他嘿嘿一笑後,起身背著手不緊不慢的走出屋子。
顯得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絲毫沒有了剛剛進退兩難的糟心。
“十九弟,剛剛……?”
陳揚林,陳揚海聯袂而來,他們也聽說項不言的行事。
又看到那剛剛十幾人出去。
自然也已經知道他們所來何事。
“海哥,你好好養傷,過幾天我們啟程迴去。”
“今天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嗬嗬,出不了什麼問題,放心。”
陳揚鋒笑嗬嗬的說話,顯得輕鬆愜意。
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
陳揚林,陳揚海聽到陳揚鋒如此說,彼此對望一眼。
也就不再多說。
點了點頭,又聊了幾句後,各自離開了。
洪孝勤一幫人光天化日之下到陳家駐地,自然被有心人瞧在眼裏。
縣衙裏,項乘站在項不言身後,靜靜聽著匯報。
“乘叔,你覺得陳揚鋒會不會來找我?”
聽完匯報,項不言先是問了項乘的想法。
“少爺,這個我還真說不好。”
“還請少爺指點。”
項不言聞言,看了項乘一眼。
知道他在藏拙。
能把今天的事辦的如此周全,又如此舉重若輕,瀟灑自如的人。
怎麼可能想不明白?
隻是……
想明白了又能有什麼辦法?
該做的還是要做。
該辦的還是要辦。
說到底,自己沒有練武天賦,還是處於劣勢了。
得不到家族的資源。
哪怕謀略過人,聰明不凡,但也就那樣罷了。
很多事情都隻能自己努力,自己爭取。
就像今天這事,其實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為了那一點機會,他不得不做。
沒有助力的人,隻能一步一個腳印。
哪怕犧牲一些東西,得罪很多勢力,但能往前走上一小步,他也要走。
自己的未來,就是這一小步一小步累積起來的。
一天。
兩天。
三天。
蒼東城這幾天異常平靜。
本來三天前縣太爺項不言,突然下令抄了周家滿門。
還封了十幾家勢力的生意。
抓的人縣衙大牢都快塞不下了。
這麼激烈的手段,簡直就是在蒼東城這池子水中,投下一塊巨石。
都以為接下來會有驚濤駭浪。
很多人甚至都準備好跑路了。
結果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別說驚濤駭浪了,居然連個水花都沒有冒。
牽涉其中的縣衙,陳家,還有那十幾家勢力,仿佛一夜之間得了健忘癥。
都忘記了那天發生的事一樣。
直到第四天。
陳揚鋒帶著人騎著馬,從陳家駐地依次而出,向城門口走的時候。
讓那些一直期待,陳揚鋒和項不言鬥法的人目瞪口呆。
還有一些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是。
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
這位如此行事簡直妙到毫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