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山說的錚錚有聲,字字鏗鏘。
每一個字都能讓人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殺氣。
每一句話都能聽出,他心中的驚濤拍岸,以及一往無前的決斷。
“元山,我們心中也同樣憤恨!
“但……牽一發而動全身,這樣激烈的手段,其實對我們陳家來說並沒有好處。”
“就比如那些暗監,他們一個個都在我們掌控之中!
“其實他們的存在對我們是有利。”
“某些事情,我們完全可以給他們一個錯誤的引導,讓他們帶給唐家。”
“我們是可以牽著他唐家鼻子走的!
堂中又有一個人說道。
“嗬嗬,揚遜叔,你想的這些,唐家能想不到?”
“唐家難道不知道,那些暗監被我們所知,所引導?”
“很多事情,人家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說到這裏,陳元山四顧,“諸位叔伯,你們有沒有想過,家主為什麼把這個事情交給我?”
“?”
其他人聽得一愣,這個事情他們還真沒有深思。
隻是在考慮如何應對事情,從而忽略了人的問題。
“我年輕,又死了兄弟。”
“所以我衝動一點不過分吧?”
“衝動了,我多動了一點幹戈不過分吧?”
“諸位叔伯,唐家殺‘元’或許真有其事,或許是在試探我們!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任何的試探,都要用最強烈的反擊打迴去,否則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的試探!
“我們陳家又會死多少人?”
此時陳元山說完,便沒有人再提出其他意見。
剛剛那一句,‘你們有沒有想過,家主為什麼把這個事情交給我’的話。
他們已經徹底意識到了,陳元山的如此作為,其實就是家主的意思。
隻是通過陳元山執行,實施出來了而已。
對於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就像富家翁一樣的家主。
他們每個人都有一樣的認知……老謀深算,深不可測。
“好,我們這就去安排!
既然是家主的意思,那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執行就是了。
至於會引起什麼樣的反應,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家主必定已經有了計劃。
長久的影響下,他們對於這位家主,無比的信任。
道府的效率很高。
很快便從山上飛出十幾隻鷂鷹,向不同方向飛去。
同時從山上下來數十人,向著道府各處行去。
數個時辰後,整個碩大的道府,同一時間盡起殺戮。
又很快結束。
如同一個老屠夫殺雞一般。
手起刀落,一刀斃命。
開始,便已經結束。
等某些有心人反應過來時,陳家的人,已經將一個個死人裝到馬車上。
一路招搖過市,向道府的朝廷官府行去。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殺人……殺人了!”
一個小吏從外麵跌跌撞撞跑進府衙,高聲喊道。
“混蛋,何事如此慌張!
一個穿著捕頭衣服的人,聽到小吏喊叫,出聲訓斥。
“大……大人,陳家殺了好多人,一車一車拉到府……”
小吏聽到嗬斥,聲音小了許多,哆哆嗦嗦的匯報。
還沒有等他說完,那位捕頭就閃身向府衙外麵而去。
等捕頭到了府衙外一看,頓時也是臉色煞白,心髒砰砰狂跳,眼角不自主的抽動。
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隻見此時府衙門外大街上,一車車屍體隨意堆放其上。
屍體打扮不一,有的是商人打扮,有的是農夫,漁夫打扮。
還有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穿的花枝招展的青樓窯姐……
吳疆作為朝廷派遣到陳家道府的捕頭。
知府大人的心腹助手。
他知道的事情,自然是很多的。
就是因為知道的多,看到那些屍體時,他才會心驚肉跳。
幾個麵朝上的,他都認識!
“唿~”
“魁兄,不知拉這許多屍體,來府衙何事?”
吳疆深唿一口氣,稍稍壓下心中悸動說道。
車隊前麵站著的領頭人他自然認識,陳家揚字輩,陳揚魁。
雖然沒有打過多少交道,但他對這個人並不陌生。
“吳大人,朝廷發布海捕文書,捉拿千秋樓殺手。”
“我陳氏作為大炎國十二柱石,自是全力響應!
“這些人……”
陳揚魁說著,手向馬車上一指。
“這些人都是千秋樓的殺手!
“我們在他們的住處,搜到了諸多沒有發出去的信息。”
“其中有我陳氏的人員信息,也有我陳氏的產業信息!
“看來‘千秋樓’對我陳氏仇恨很大。
放屁!
睜眼說瞎話!
這些人分明是我朝廷的暗監!
暗監收集你陳家的信息,那就是他們主要的任務。
怎麼就成了千秋樓的殺手了?
吳疆心中咆哮,真想上去給陳法魁幾個大逼兜。
可是他不能,暗監本身就是無法拿到臺麵上說的。
朝廷用暗監監視十二柱石,這話誰敢說?
“哦?是嗎?”
“還是魁兄厲害,一出手就擊殺如此多的千秋樓殺手。”
吳疆心中咬牙切齒,但臉上絲毫沒有流露。
“嗬嗬,千秋樓這些畜生,毫無人性,為非作歹,殺人越貨,人人得而誅之!
“這是他們每個人收集的信息物證。”
“還請吳大人一一驗收,之後按照朝廷海捕文書,發下賞銀。”
陳揚魁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馬車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欺人太甚……”
聽到陳揚魁之言,吳疆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
太無恥了!
這是赤裸裸的侮辱!
明明知道這些人是朝廷的暗監,卻誣陷他們是千秋樓殺手。
殺了他們也就罷了,居然還來領賞銀!
不僅如此,居然還罵暗監是畜生!
這就差指名道姓罵朝廷是畜生,罵朝廷為非作歹了!
“吳大人,請吧!
見吳疆不動,臉色陰沉,陳揚魁伸手提醒。
他心裏自然清楚吳疆想些什麼。
但清楚又如何?
他陳家這次的行動,就是要羞辱唐家。
不但要羞辱,而且羞辱之後,還要再吐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