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說的很輕，也很溫暖。


    甚至能在它的話中聽出笑意。


    那是一種心滿意足的味道。


    也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似乎這樣的死亡，就是它最想要的結果。


    或許這千年以來，它過的也不比靈相王好。


    陳午看著那邊，心情不知道怎麼迴事，變得很沉重。


    無論哪個世界，生靈生下來，似乎就是為了受苦而來。


    所以才有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與人言者不足一二。’


    才有了‘每個成功的背後，都是苦難。’


    似乎無論平庸的，還是成功的，都過得很痛苦。


    億萬生靈誰會想到，高高在上的妖王，唿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妖王。


    居然會如此痛苦與煎熬。


    甚至活著，對它們來說都是一種痛苦。


    這，也是之前陳午不曾想象的。


    比如錦繡王，流光域之主的大夫人，誰能想到它如此煎熬？


    一個逐道的妖王，道途卻是盡毀，毫無前途可言。


    而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在自己宮中苦苦等待一個人？


    一個自己愛入骨髓的人。


    可那個人，卻早已將它的愛，遺忘在了九霄雲外。


    道毀了，愛去了。


    它錦繡王還剩下什麼？


    比如說靈相王，外界傳說蛟龍王最寵愛的小夫人。


    陳午在這之前，也都是這樣認為的。


    可事實呢？


    恰恰相反。


    靈相王過得生不如死。


    不僅如此。


    它等待千年的那個人，千年都沒有出現。


    很難想象，它被蛟龍王吸的垂死之時，這種心理和生理的痛苦是多麼令人絕望。


    這讓它從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


    這樣的它，就算最後修成了大尊，修成了仙。


    它還是原來的那個它嗎？


    這何嚐不是一種悲劇？


    再說這個大樹。


    雖然千年以來，不曾受過身體上的痛苦，但心理的折磨估計也是比殺了它都難受。


    否則它不會對靈相王殺它，表現的那麼滿足，那麼如釋重負。


    它的結局，道消命隕。


    陳午又看了看另外五個軟趴趴，此時都很沉默的妖王。


    它們是不是也有類似的經曆？


    所有成仙做祖的大能，是不是都經曆了太多的苦難。


    所以導致他們已經再難動情，所以最後才成為了一個‘無情’的修道者？


    自己以後，也會走上這條路嗎？


    一條悲情之路！


    “唿~唿~……”


    陳午心裏就如一塊千斤大石壓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最後，不得不深吸了幾口氣，搖了搖腦袋。


    努力將自己從那種，莫名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槽，老子一個武夫，一個修真的野驢，上輩子也他媽的一個屁民，怎麼還矯情上了呢？”


    “狗屁的感情，狗屁的女人。”


    “都他娘的是‘子種’。”


    “老子管‘種’，不管人。”


    “什麼錦繡王，什麼大樹，什麼靈相王，該死死，該亡亡。”


    “幹自己屌事？”


    “一會全給他狗日的幹了！”


    “幹！幹！幹！”


    意識到自己情緒出了問題後，陳午狠狠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統統拋出腦外。


    不去想，不深入，不理解，就幹他娘的。


    就像十九叔說的，做一個莽夫。


    這樣的想法迅速在心裏紮根之後，陳午又莫名的，多了一股煩躁和暴虐感。


    有一種什麼也不想，逮著什麼，幹就完了的感覺。


    或許是連續受到神魂攻擊導致的。


    或許是這個空間中，人的情緒受到了某些未知的影響，被無限放大了。


    所以讓陳午的思想起落很大，非常反常。


    但似乎包括陳午在內，誰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木哥？”


    “木哥，你，你……”


    “嗬嗬哈哈哈……”


    “也好，也好！！”


    “你去陪阿靈吧，她很寂寞，她很不甘，她也很想你。”


    “她終於見到你了！”


    靈相王此時似乎發現了大樹的情況。


    查看了一番後，又神經質的大笑著說道。


    “這是……精神分裂？”


    “神經病了？”


    陳午看到靈相王這模樣，禁不住喃喃自語。


    這老妖婆怕是早就得了神經病了。


    “我的仇人死了，我的木哥也死了。”


    “真好，真好啊！”


    “既然它們都死了，你們這些蠢貨，也應該死~”


    突然，獨自低語的靈相王突然抬頭，看著陳午和那邊的五個妖怪，恨恨的說道。


    “靈相王我不與你爭奪虛空之蓮了，你煉化，我退出。”


    可能是聽到之前靈相王，錦繡王，還有大樹的對話原因。


    那條蛟龍看到靈相王向那邊看過去，立馬認慫。


    縮了縮身子，表示退出爭奪虛空之蓮，讓給靈相王。


    “蛟龍？”


    “嗬嗬嗬，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什麼嗎？”


    “就是你們這種雜種。”


    “你想怎麼死？”


    “要我將你鱗片一片一片扣下來，將你的皮一點一點撕下來。”


    “將你的筋一根一根抽下來，將你的骨頭一點一點碾碎嗎？”


    那蛟龍不說話還好。


    一說話，直接引得靈相王這個神經病，一步一步走過去。


    關鍵它走的時候，還一句一句的問。


    直將那蛟龍問的，嘴邊龍須直抖


    “我……”


    蛟龍欲哭無淚，它覺得自己很無辜。


    這個惡婆娘，受那什麼‘蛟龍王’的罪，現在要發泄到它身上了。


    這與它何幹？


    這哪說理去？


    可惜，自己的寶貝都是需要借助妖力才能驅使。


    就算剛剛得到了兩件，也都同樣需要妖力。


    否則的話，以自己的修為，一定會將這狐貍打成渣。


    還有那個錦繡王也真該死，好好的你使什麼神魂攻擊？


    要不是這狐貍利用錦繡王的神魂攻擊，進行疊加。


    蛟龍相信，這狐貍一定不是它的對手。


    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它就是這樣發生了。


    時也命也呀！


    “唉，靈相王我在神兵天土生土長，沒有去過修行界。”


    “與修行界的一切毫無因果。”


    “還請放我一條生路，今後龍……我願意唯你馬首是瞻。”


    “傳說修行界廣大，我想去見識見識。”


    “還請靈相大王容情！”


    沒有辦法的蛟龍，隻能‘龍在狐貍下，不得不低頭’，又是說理，又是說情。


    甚至願意放棄自由，歸附靈相王。


    隻求能夠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