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思想成熟的男人，陳午很清楚的知道，他與齊天川之間的‘和諧’，隻不過是彼此故意做出‘讓步’和克製的結果。


    而這個‘讓步’，是在一種‘肉爛在鍋裏’的前提之下，相互默契達成的。


    這其中，能者彼此保持平衡的最重要條件有兩個。


    一個是，他抓住齊天霸這小子的命。


    第二個，就是答應交出去的異力三色天。


    同時他也是身在齊天國，在齊天川家族的眼皮子底下，跑不掉。


    齊天川不動他，顧及他兒子性命是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是有把握將陳午抓住。


    視他為鍋裏的肉。


    隻要還在齊天國這口‘大鍋’裏，肉在怎麼樣，也是爛在鍋裏，齊天川就不怕。


    將心比心的來說。


    換做是他陳午，也會這樣做決定。


    因為已經有這樣的‘平衡’在。


    所以在早上的飯桌上，陳午拒絕了齊天川提議，讓齊天霸拜他為師的事後。


    他們的關係，在表麵上看來，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小霸你過來一下。”


    陳午騎著馬向前走，對著一邊的齊天霸說道。


    “唐叔，您吩咐。”


    齊天霸打馬緊走一步，到陳午近前說道。


    “和我說說你的武功境界，別隱瞞，這樣對你有危險。”


    “還有，你的身體與普通人的身體，有沒有不同之處。”


    “我要根據你的具體情況，教你三色天，因材施教這一點很重要。”


    陳午又問道。


    “唐叔，我現在是練骨大成階段，不過才練14根胸骨，剛過一半。”


    “身體方麵，除了因為武功特殊，可以快速煉化食物增加氣血之外，與普通人也沒有什麼不同。”


    “身材高大威猛，遺傳原因多一點吧。”


    齊天霸將自己情況簡單說了一下，但沒有涉及到任何隱私的信息。


    “14根胸骨……”


    陳午聞言點了點頭。


    這小子也是個滑頭，他本來想著借機了解一些他們家信息的。


    比如齊天一族的武功，有什麼特性。


    關於他們的武功，陳午還是非常好奇的，齊天霸不止一次說過，他們吃東西就能幫助修煉。


    這絕對是一門非常了不得的武功。


    結果這家夥是一點都沒有說。


    見到這樣的情況，陳午也就不再問，點到即止就好了，人家有防備也問不出什麼。


    “唐叔，我們接下來怎麼走？”


    齊天霸這是第一次，主動問陳午去哪裏。


    “向西。”


    “沒有具體的目標，往前走就是了。”


    陳午也懶得迴答他。


    實際上，答與不答也沒有差異。


    就算他再怎麼換花樣，拐著彎走，隻要他的大方向是向西的。


    別人也就不難猜出，他是要出關。


    該布置的，一定會布置。


    該攔截的，一定會攔截。


    “侄兒明白了。”


    齊天霸沒有再多問，點頭應道。


    ……


    十數日後。


    浩雲城。


    齊天川拿著一個細小的紙條，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才將小紙條遞給身邊的人。


    那書生模樣的中年人接過紙條，看了其中內容，又抬頭看了看齊天川的表情。


    斟酌了一番之後說道，“城主，十幾天來，那人一路向西，路過紅巖城也沒有絲毫逗留。”


    “由此可以看出來，他此行的目的性很強。”


    “所以，屬下斷定那人根本不是遊曆，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出關。”


    說到這裏，那書生模樣的中年人停頓了一下，略作思考之後接著說道。


    “按照信中所言，這十幾天裏，姓唐的沒有絲毫動作，既沒有給少城主解了禁製，也沒有開始傳授三色天。”


    “屬下以為，姓唐的應該是在擔心自身安全問題，才這樣做的。”


    “畢竟，少城主身中的禁製就是三色天。”


    “無論是解了禁製，還是教會少城主三色天武功。”


    “都會讓少城主脫離他的控製。”


    “如此，那人‘不作為’，也就能理解了。”


    “屬下這裏有兩條不成熟的計策，還請城主定奪。”


    “你說。”齊天川聞言點頭說道。


    “第一計，打草驚蛇，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路經海子城，到時候‘請’那位小朋友見見少城主就是了。”


    “通過這個動作，‘提醒’那姓唐的一下，我們的忍耐是有限的。”


    “第二計，關門執戈，據勢以待。”


    “那姓唐的也是個明白人，必然知道他的行蹤無法保密。”


    “他也必然知道，如果不能讓城主您滿意，武門關，他過不去。”


    “在齊天國之內，可以將少城主交給他，但要出齊天國，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城主，還請您做好犧牲少城主的態度，以逼迫那姓唐的。”


    “武門關前，他要是做的好，便也罷了。”


    “如果他不識時務，不知進退，那就讓他給少城主……‘陪葬’。”


    說到這裏，那書生模樣的中年人，眼神閃了閃，不再出聲。


    “行，你去安排吧。”


    “鷂鷹傳書海子城的人，做好前期準備。”


    “然後你帶著我的信物和手書，快馬加鞭提前趕到武門關，在那裏等著他們。”


    “如果姓唐的真想魚死網破，那就請鎮關之大將成全他。”


    齊天川說話的聲音很平靜。


    就好像齊天霸的生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是，城主。”


    中年書生施禮應是，然後轉身出去。


    對於這個結果，他早有所料，並不意外。


    作為心腹之人，他對眼前這位城主的心性和決斷，知之甚深。


    城主是不可能無限度受人製約的，哪怕他自己的兒子也不行。


    ……


    大道上。


    陳午正在趕路，並不知道他的‘不作為’，已經引起了浩雲城的動作。


    這麼多天以來，他確實沒有對齊天霸有任何的動作。


    既沒有解他的禁製，也沒有教他三色天。


    不是他不想解，不想教。


    解除禁製很容易，也就是揮揮手的事。


    但是這種平衡一旦打破，他就找不到更好的平衡關係。


    那樣的話他就會很被動，甚至有性命之憂。


    之前他在浩雲城，就是打算等到了武門關之後，再兌現給齊天霸這小子的承諾。


    要知道，武門關一側的武關山之中，可是還有大爺爺陳法全，給他準備的‘死士’呢。


    在陳午想來，能讓陳法全特意給他安排的人。


    對付身邊這4個，齊天川派過來的練髒境高手，應該不成問題的。


    到時候，有那些‘死士’在身邊，再麵對一些複雜的局麵，他也就能進退有據了。


    所以，在武門關之前，陳午的策略是‘靜’。


    一動不如一靜，保持現在的平衡狀態，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同時在他心裏，也不免對武關山上的‘死士’有些好奇，不知道大爺爺會派些什麼樣的人。


    陳午不知道，他的策略，正好與齊天川的計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靜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