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


    “老祖，您是發現了什麼？”


    陳午有些疑惑，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人在沉入水中的時候，是會帶起漩渦的。


    這是虹吸效應，自然規則罷了。


    但既然老祖專門提出來說，陳午相信，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否則，狗老祖不會這麼說。


    “嗬嗬，據說這裏有神獸黑龍啊。”


    狗老祖沒有迴答陳午問題。


    而是說起了不相幹的話。


    “嗯？”


    “臥槽……”


    陳午聞言頓時一驚，轉頭迴望那個神聖無比，湖天一色的水麵。


    這他麼的，是這麼個升天法……？


    “老祖，你確定不？”


    如果真如心裏所想，人是被那個‘神獸’吃掉了，這裏的人還能沒有發現？


    誰也不是傻子，對於自己的生命，誰不珍惜？


    因此沉入湖底這種事，肯定被人驗證過許多次。


    肯定也是得到過確切的答案，才會受到所有人的認可。


    所以陳午才會有此一問。


    “嗬嗬，我給你一塊糖吃，你心裏會防備著我。”


    “給你兩塊的時候，你還是會防備著我。”


    “我連續給你一年，你還會防備我嗎？”


    “十年呢？二十年呢？”


    “而且還是給所有人糖吃。”


    “你作為他們之中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你還會覺得有危險嗎？”


    “這個時候，就算有人死掉，我告訴你那人是吃糖卡死的。”


    “你會怎麼想？”


    “是會想我害死的他，還是會想他不小心？”


    狗老祖依舊沒有迴答陳午是或者不是。


    而是又舉一個例子，然後問陳午。


    很明顯，這是他有意在引導陳午。


    “思維慣性？”


    陳午聞言，頓時張口說道。


    這不就是上輩子所謂的思維慣性嗎？


    24小時是一天，365天是一年。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道德與法律等等等等。


    人從出生開始，就被灌輸這些概念。


    然後每個人就形成了，這種思維慣性和認知。


    當某一個人提出不同意見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這個人是錯誤的。


    狗老祖剛才說的例子，也是一樣。


    當所有人認為吃糖沒有壞處的時候，某一個人死掉了，也不會有人覺得是糖的問題。


    所以……


    當所有人都覺得，沉入湖裏是升天的時候，哪一個還敢說剛剛那老者被吃掉了。


    就算看見被吃掉了，估計也會在心裏對自己說一句‘神獸把他接走了’。


    有神獸迎接，豈不是更加凸顯了，老者神民的事實？


    “唉……”


    想到這些，陳午歎了口氣。


    真相更多的時候，是殘酷的，血淋淋的，讓人難以接受。


    所以很多人都更願意相信，那些看似很美好的東西。


    給自己找一個，自己能夠接受的借口。


    “老祖，我們再走走看看？”


    陳午將剛剛這件事情，默默的記在心裏。


    並不打算做什麼。


    這裏人心甘情願‘升天’，去告訴他們真相。


    不單單會得罪這裏的主人摩迦族。


    就算那些信徒，都會群起撕碎自己。


    信仰，是神聖的，不可質疑的。


    誰質疑，誰就是異端。


    必須死！！


    當然，這個世界上有白就有黑，有正就有反。


    上帝的對立麵還有路西法，黃帝的對立麵還有蚩尤呢。


    陳午相信，雨神山如果真的把信徒喂了‘神獸’，肯定有人發現，有人反對。


    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操作，被人發現是正常的。


    隻是不知道那些發現了的人，是怎麼處理的？


    是默默將秘密封死在心裏，還是用行動抗爭這種殘忍？


    ……


    一行人，在雨神山走走停停，一直到夜幕降臨時分，才走完了三座山頭。


    夜裏，人群依舊熙熙攘攘。


    很多和陳午他們一樣的人，在夜裏依舊到處遊逛，四處跪拜。


    似乎他們都想趁著十天有限的時間裏，將雨神各處的都祭拜完。


    “嗷嗚嗷嗚！”


    正行走在山上的幾人，突然聽到山林深處，有老虎的吼叫聲。


    而且還正在快速的接近。


    “走，趕緊下山。”


    “估計那畜生嗅到我的氣息了，這裏地方比較敏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虎老祖往山林裏看了一眼後，迅速的對著陳午他們說道。


    老虎的領地意識非常強，如果這個地方屬於山林裏那隻老虎。


    那麼它很可能認為，有另一隻老虎入侵到它的領地。


    對動物來說，入侵領地，就是最大的挑釁。


    這樣的情況，通常隻有一種，那就是‘幹’。


    必須有一隻老虎死掉，或者逃離為止。


    虎老祖退，就是給那老虎釋放一種信號。


    他逃離了。


    “是，老祖。”


    “走。”


    陳午還有其他幾位老祖聞言，立刻轉身快速下山。


    “是靈虎，靈虎出來了。”


    “靈虎出來了，我們能見到神子嗎？”


    “恭迎靈虎，恭迎神子。”


    “……”


    與陳午幾人不同，山道上眾多的行人，聽到老虎的吼叫，紛紛跪伏在地。


    口中無不喊著迎接靈虎，神子什麼的。


    那些人不動，陳午他們則是快速在其中穿梭。


    立刻顯得十分突兀，另類、不協調。


    陳午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他現在就想著和光同塵，隱入塵煙，現在這麼一搞，很容易出事。


    什麼靈虎，神子，一聽就不是好玩意兒。


    別人尊敬都來不及，他們逃離，這還得了！！


    “那幾位信眾還請留步。”


    突地，一個聲音在陳午他們身後響起。


    “拜見神子，拜見靈虎。”


    “拜見神子，拜見靈虎”


    那聲音響起之後，所有跪在山道上的人，異口同聲恭敬的喊了起來。


    “……槽！”


    陳午心裏一個臥槽。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不但來了一隻老虎，還來了一個神子。


    這個時候他們再繼續向山下急行，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們這些人有問題。


    “老虎，你看著處理。”


    狗老祖聞聲，率先停了下來，輕輕的對著虎老祖說道。


    “嗯。”


    虎老祖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陳午也跟著站住身形，轉身望去。


    隻見上方的山道上，一個穿著色彩斑斕的衣服，額頭鑲嵌著一枚彩色水晶模樣的青年男子。


    正端坐在一隻碩大的白虎上，神色不善的注視過來。


    在他的身後，無聲無息的站著六個穿著綠衣，麵無表情的男人。


    看樣子應該是護衛之類的。


    “你們是什麼人？”


    “為何聽到靈虎的叫聲，轉身逃跑？”


    那青年男子，打量一遍陳午幾人，喝問道。


    他說的是‘逃跑’，而不是離開。


    這就表明，他的敵意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