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東林學院的首席大學士,被一群‘匹夫’當眾嘲諷,這讓楊超倍感羞辱。
更重要的是,對方用的還是他最引以為傲的‘詩辭’。懟得他是啞口無言!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這一刻,哪怕是東林學院的學子,都下意識與楊超拉開了距離。
生怕自己也被列為‘醜陋’一類。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就在眾人下意識‘孤立’楊超之際,緩緩登上閣樓的許山,道出了第三句。
“‘驪山’句:用的唐明皇與楊玉環的愛情典故。”
“‘淚雨’句:安史亂起,唐玄宗入蜀,於馬嵬坡賜死楊玉環,相傳途中因在雨中聞鈴聲而思念楊貴妃,故作《雨霖鈴》曲。”
“句句都在引經據典,字字都有考究。”
“誰能想到,這是許大人,在幾十息內創作出來的?”
莫說下麵的學儒、名流,哪怕是妲己,都站起了身。
雖隔著屏風,可目光卻盯著那,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的高大身影。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啪。’
當走到屏風前的許山,一邊撥開了屏風,一邊詠頌著這最後一句話時,再次四目相對下,眉目傳情的妲己,輕聲問道。
“許大人,這‘比翼’句,是引用唐白居易《長恨歌》嗎?”
沒有過多贅言的許山,佯裝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
開什麼玩笑,他默背的這首詩是清朝納蘭性德的。
前世,之所以背,是為了在文藝女麵前裝筆。
至於什麼引經據典,裏麵又包含了什麼樣的異樣情愫……
他自己特麼的都一知半解。
但這個時候,他得裝啊!
越是深沉,越是予以他人一種牛筆克裏斯的錯覺。
“這首小辭,還能入妲己姑娘的耳嗎?”
聽到這話,妲己有些羞澀,但又媚眼如絲的點了點頭。
‘唰。’
對方剛表完態,許山當即橫抱起了對方。
“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亦使得妲己驚唿出聲,更讓閣樓大廳內的眾學儒、名流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跟我對賭?我許山,就沒輸過!”
細嗅著處子幽香的許山,霸氣側漏的對妲己說道。
雙腮羞紅的她,有些局促,但眼眸宛如勾芡般瞥向了對方。
側過身的許大官人,把她抱向房間的同時,不忘挑釁般掃視著臺下的眾人。
最終他的目光,停滯在了豬頭臉——楊超那裏。
“楊大學士呢?心服口服了嗎?”
“如果沒有,你也可以賦辭一首嗎。但是,做不到‘仿古樂府、闋決絕詞、引經據典’的話……”
“就給老子從楊柳心,爬著出去。”
美人在懷,又揮斥方遒的許山,別提有多霸氣了。
而聽到這話的楊超,冷汗淋漓。目光驚慌的他,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東林學院的同僚、學子及交好的士族名流。
可是,他們一個個在與其對視後,都把頭勾得跟豆芽似的。
全特麼裝作不認識。
內心拔涼、拔涼的他,嘶吼道:“士可殺不可辱!”
“你們錦衣衛有種,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我。”
‘啪。’
聽到他這厚顏無恥的一番話後,都不需要李元芳出手,揚起右臂的賴明成,一巴掌扇在了他側臉之上。
“就你?出爾反爾,也配也配為人師表?”
“之前,可是你咄咄逼人,讓許大人賦辭的。更是你,當眾誇下海口定下的賭約。”
“人家一個清倌人,都履行賭約了。你堂堂東林學院的大學士,竟在此耍起了無賴?”
“爬出去。”
伴隨著賴明成的開口,先是錦衣衛齊聲附和,緊接著,亦有看楊超不順眼的士族名流及學儒們緊隨其後。
“爬出去。”
此起彼伏的共鳴聲,響徹整個楊柳心內外。
手足無措的楊超,還準備裝死。可一點都不慣著他的張廉崧,直接拔出了匕首。
“我這一刀,絕對讓他生龍活虎。”
“別動手……”
“我爬,我爬。”
看到張廉崧動真格的了,徹底慫了的楊超,在眾錦衣衛敲鑼打鼓的歡送中,爬出了楊柳心。
當他出門之際,便看到烏壓壓一片的人群,直勾勾的盯著他。
“哈哈。”
“他就是東林學院的大學士楊超啊?”
“跟許大人對賭,輸了?”
“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許大人,牛逼。”
“用東林學院的最擅長的詩詞歌賦,狠狠的羞辱了他們的大學士。”
“解氣啊。”
眾人此起彼伏的議論聲,讓蹣跚起身的楊超,連忙捂住了臉,逃離此地。
可就在他剛遠離是非之地,即將抵達府邸之際……
幾名事先埋伏在這裏的大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衝了出去。
‘喝,呸!’
“你嗎類比,你嗎類比……”
“你,你們……”
“楊大學士可不能動手啊,不然就有辱斯文嘍。”
當楊超看到幾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專門堵在自家門口時,他幡然醒悟。
這些人,就是許山麾下最為精銳的‘水軍大媽’。
在此,專門堵他罵街呢!
‘噗。’
想到這,一口老血噴湧而出。
氣急攻心的楊大學士,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哪怕在昏厥期間,他腦海裏仍舊縈繞著,那幾名大媽的盛世容顏及口吐芬芳。
“你嗎類比,你嗎類比……”
長眠吧,就這樣別醒來!
今晚的秦淮河,乃至京圈內,討論最多的話題,便是許山抱得美人歸,活活氣死了楊大學士!
就在他們津津樂道之際……
‘嗖。’
‘砰!’
秦淮河上,突然燃起了煙花秀!
奪目、絢爛的煙花,吸引著大部人的目光。
當眾人一窩蜂的朝著,煙花施放地跑去之際。夾雜在人群中,負責率部緊盯著許山及錦衣衛的萬喻樓,罵罵咧咧道:“別擠,別擠老子。”
之前被許山踩斷一隻腳的他,行動起來極為不方便。如今的擠兌,更讓其搖擺不定。
“老子是不是說,別擠了。你們是在找死嗎?”
‘噗嗤,噗嗤。’
正當其欲要發飆之際,與他擦肩而過的兩道身影,一左一右的持刃,刺入其胸口、劃破其脖頸。
霎時間被刺穿肺葉的他,隻能咿咿呀呀的捂著脖頸,倒在黑暗之中。
至死,都被眾人踩踏著屍體,一哄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