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僅用一根看起來粗糙簡陋的麻繩係著變大之後的凝雪,將其穩(wěn)穩(wěn)地背在了後背。凝雪也被劉宏煞費苦心地精心偽裝了一番,原本潔白無瑕、晶瑩剔透宛如夢幻之物的凝雪,現(xiàn)在卻有著一個看起來陳舊不堪、曆經了無數(shù)歲月磨礪的包漿木質刀柄,刀身上也布滿了斑駁交錯、觸目驚心的血跡,不再如往常那樣純淨潔白、完美無瑕,令人心生向往。對此,凝雪的器靈自然是心有不滿,多有抱怨。畢竟,對於一件擁有著自我意識和靈性的法寶來說,這樣的偽裝無疑是對其尊嚴和美麗的一種肆意褻瀆和無情踐踏。麵對凝雪器靈的不滿和抱怨,劉宏也隻能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展現(xiàn)出無盡的耐心和溫柔,想盡辦法安撫凝雪器靈那躁動不安的情緒。
山南道向來就以眾多妖修的匯聚而聞名,襄陽城中的妖修數(shù)量更是達到了一個極其龐大、令人驚歎的規(guī)模。如今,在危機四伏、戰(zhàn)火紛飛的邊境,勇敢地對抗著擎天山脈威脅的人類修士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身具獨特妖力的妖修,靈修的身影則顯得寥寥無幾,如同稀有的珍寶般難以尋覓。由此不難看出,妖修們在這個充滿挑戰(zhàn)和競爭的世界中的生存之路充滿了艱辛和無法言說的困苦。他們?yōu)榱酥\求那一絲生存的希望和發(fā)展的機遇,往往不得不投身於一些極其危險、充滿血腥和殺戮的艱難勾當之中,隻能在那鋒利的刀口上舔血,以命相搏,艱難地謀求著那來之不易的生存空間和發(fā)展可能。
很多妖修都如同劉宏一樣的裝扮,身上沒有那些華麗珍貴、令人矚目的靈器法寶。他們所擁有的為數(shù)不多的靈器法寶,大多也是直接掛在身上或者背在身後,依靠自身獨特強大的妖力來進行艱苦的溫養(yǎng)。很少有妖修能夠像那些資源豐富、條件優(yōu)越的靈修那般,將靈器法寶收入丹田之中,運用更為精妙、溫和且高效的方式進行精心的溫養(yǎng)和嗬護。
此時的劉宏,毫無保留地釋放出金丹期那令人震撼的強大威壓,磅礴洶湧、如同滔滔江河般的妖力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形成了一個令人敬畏的氣場。這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引得眾多低階修士紛紛側目,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和羨慕的複雜情緒。若非劉宏是一名擁有著如此強大實力和威嚴的金丹期修士,憑借著他這般令人難以忽視的強大存在,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花費過多的精力去關注他。因為劉宏這樣平凡常見的造型和裝扮,在山南道這片妖修眾多、競爭激烈的土地上,實在是太過普通常見了,如同沙海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
“前輩萬福,這是前輩的令牌。”大泉帝國官方駐地中櫃臺後,一名築基期執(zhí)事的臉上堆滿了恭敬甚至帶著一絲諂媚的笑容。在劉宏的威勢震懾下,他那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雙手此刻卻因為緊張和敬畏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枚看起來普普通通、毫無特別之處的令牌和一枚蘊含著重要信息的玉簡,畢恭畢敬地遞向劉宏。
“玉簡中是換取積分的各種詳盡細則和一些專門為金丹期前輩精心準備的合適崗位。倘若前輩願意加入帝國官方,服從官方指派的一些重要任務安排,也會有不少令人心動的積分獎勵……”
還不等這名築基期執(zhí)事把話說完,劉宏便顯得極其不耐煩,他大大咧咧、毫無風度地一把奪過了令牌和玉簡。他的動作粗魯豪放,根本不把這名身份低微的執(zhí)事放在眼裏,視其如同空氣一般不存在。
劉宏甕聲甕氣地大聲喝罵一聲,那聲音如同沉悶的驚雷一般在房間中轟然響起,震得人耳膜生疼:“少囉嗦!”
隨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步伐堅定,不帶一絲留戀。一邊走,還一邊肆無忌憚地爽朗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不羈和豪放,直達雲霄:“老子以前也沒吃過皇糧,現(xiàn)在也沒打算吃皇糧!老子自由慣了,端自己的碗,吃自己的飯,必是不可能接受任何束縛的!”
劉宏那豪邁奔放的話語在房間中久久迴蕩,如同餘音繞梁,遲遲不肯消散。他那堅決的毫不妥協(xié)的態(tài)度和言辭,充分展現(xiàn)了他對帝國官方那深深的不屑和對自由那無比執(zhí)著的熱烈追求。
絕大多數(shù)沒有強大背景和堅實靠山的金丹期妖修,都和劉宏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如出一轍。他們對看似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帝國官方懷著深深的不信任和高度的警惕。他們在漫長艱辛的修行道路上,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強大勢力作為支撐,一切的成就和進步都隻能依靠自己頑強的意誌和不懈的努力去拚搏爭取。自然而然,那些最為危險、最有可能讓他們成為無辜炮灰的艱巨任務,往往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指派給他們。再加上他們向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慣了,既然能夠曆經千辛萬苦修煉到金丹期這樣令人矚目的境界,必然也都在漫長充滿磨難的修行過程中形成了自己獨特堅定的修行之道和不可動搖的道心。倘若讓他們屈心抑誌,去接受那些不合理且違背他們原則的任務和安排,很有可能會導致他們陷入走火入魔的危險境地,從而嚴重損壞自己多年來辛苦修煉所積累的深厚根基。所以絕大多數(shù)的金丹期妖修都是堅定地追求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束縛和限製的生活。想要真正地束縛住他們,讓他們乖乖聽從擺布,那實在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對於帝國官方而言,想要讓散修心甘情願地為帝國效力,那麼最為明智和有效的辦法就是通過公平合理、互利共贏的交易方式,用這些金丹期妖修所急需和極度渴望的珍貴資源,去換取他們強大且令人畏懼的戰(zhàn)鬥力量。而且在這些金丹期妖修的內心深處,都極其的唾棄那些表麵上道貌岸然、實則虛偽至極的帝國官方修士。在他們還處於煉氣期和築基期,最為脆弱、最需要幫助和扶持的時候,帝國官方的那些人表現(xiàn)得冷漠無情、高高在上,根本沒有人看得起他們,對他們所麵臨的困境和迫切的需求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帝國官方就像是以一種殘酷無情的方式養(yǎng)蠱一樣,任由他們在充滿艱難險阻、弱肉強食的殘酷環(huán)境中野蠻生長,自生自滅。現(xiàn)在,當他們憑借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和不屈的精神,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成長起來,擁有了強大的實力和令人敬畏的地位,帝國官方卻癡心妄想著不費吹灰之力來摘取這勝利的甜美果實,試圖將他們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為自己的利益服務。
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這種極度自私、虛偽且不公平的行為,實在是令人感到無比的惡心和憤怒,如同吞下了一隻令人作嘔的蒼蠅!
劉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帝國官方在十九號坊市的駐點當中。隻有劉宏那充滿諷刺和不羈的暢快大笑,還在駐點的房間中久久迴蕩著,對帝國官方無情嘲笑和堅決抗議。這肆無忌憚的笑聲,引得前來辦事的其他煉氣期和築基期妖修,都用極其諷刺和不屑的目光看著駐點當中的那些看似威風凜凜、實則虛偽做作的帝國官方修士。
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充滿了對帝國官方的深深不滿和強烈不屑。可是懾於帝國那看似強大且不可抗拒的威勢和潛在的嚴厲懲罰,這些處於底層、力量相對弱小的妖修們雖然眼中燃燒著憤怒和譏諷的火焰,但表麵上,他們的態(tài)度依舊是不得不表現(xiàn)出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樣子,生怕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引來滅頂之災。
凝雪此刻的氣息被深深地收斂至極致,將其所有的鋒芒與銳利都隱匿在了那看似埋汰的外表之下。它原本應有的淩厲氣息蕩然無存,呈現(xiàn)出的是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在旁人的眼中,凝雪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與神韻,隻被當作是劉宏背著的一把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大砍刀。此刻的劉宏,滿心焦急地渴望著能夠盡快獲取積分以兌換急需的藥材,對於周圍的其他種種情況,他根本無心關注,就這樣毫不猶豫地直接背著凝雪,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著北方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堅定地走去。
根據(jù)那些由灰色蟲子不辭辛勞傳遞迴來的詳盡且關鍵的情報,劉宏無比震驚地發(fā)現(xiàn),就在自己離開擎天山脈,前往十九號坊市辦理身份令牌的這短短一段時間裏,原本看似相對穩(wěn)定的戰(zhàn)場形勢,竟然發(fā)生了極其詭異且令人意想不到的巨大變化。不知究竟是出於何種神秘莫測的原因,妖獸一方突然間毫無預兆地采取了大規(guī)模的行動,急劇地擴大了整個戰(zhàn)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