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中年人全身都被三名執法堂長老用實質般的靈力嚴嚴實實地束縛住之後,劉宏見時機已到,適時地撤掉了自己施加在中年人身上的靈力束縛。劉宏心中暗自思量,區區一個凡人,即便掙脫了自己的束縛,又怎能在五名金丹期修士的重重包圍下逃脫呢?若是這凡人真有這般通天徹地的本事,能在如此絕境中逃走,劉宏覺得放他一馬倒也無妨,這樣的人物,簡直堪稱絕世奇才。但劉宏心裏明白,這種可能性完全不存在,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執法堂長老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中年人,雙目能看穿他的內心,執法堂長老嚴肅地說道:“我問你問題,你需老老實實迴答。莫要心存任何僥幸,若是你膽敢說謊,我們自有手段知曉!”
此時,中年人身上散發著蒙蒙的藍光,這光芒在大殿中顯得神秘詭異,中年人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帶著一絲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說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執法堂長老微微皺眉,眼神愈發冷峻,沉聲問道:“我宗劉宏長老指控你的罪名,你可認罪?”
中年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說道:“我無罪,又有什麼可認的呢?”
中年人話音剛落,那原本籠罩在他身上蒙蒙的藍光,瞬間被鮮血侵染一般,轉變成了刺目的血紅色。執法堂長老見狀,麵容陡然一板,原本就濃密的劍眉倒豎起來似兩把鋒利的寶劍,執法堂長老怒聲嗬斥道:“呔!你這不知死活的凡人竟敢公然撒謊!”
執法堂長老的聲音猶如洪鍾般響徹整個大殿,震得周圍的空氣嗡嗡作響,連大殿的牆壁都似乎微微顫抖,讓人耳膜生疼。
可中年人卻絲毫沒有被這威嚴的嗬斥所震懾,反而大聲反駁道:“撒謊又如何?!反正落在你們這群高高在上的修士手裏,我也沒打算能有個什麼好下場。我就撒謊了,你們又能把我怎樣?!無非一死而已!我怕什麼?!”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懣與絕望,此時將心中所有的不滿都宣泄了出來。
中年人話音剛落,身上那血紅色的光芒又潮水般迅速退去,變迴了之前的藍色。很顯然,中年人承認自己剛才是在撒謊,此刻說的是實話。看到這一幕,劉宏心中暗自驚歎,瞬間推測出三名金丹期長老聯手施展的神通,竟然如此精妙絕倫,能在不傷及凡人那極其脆弱靈魂的情況下,精準地測出其是否說謊。此神通之強大與玄妙,著實令人大開眼界。
中年人這般極其挑釁的話語,並未讓執法堂長老亂了分寸。相反,他很快便恢複了剛才那嚴肅刻板的麵容。對於他們這些神通廣大、實力超凡的修士來說,捏死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凡人,確實和碾死一隻螻蟻沒什麼區別,都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然而此刻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直截了當地欺淩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凡人,這樣的做法不僅有失公允,顯得過於蠻橫無理,而且也會讓他這個執法堂管事長老在眾人麵前顏麵無光,落下一個恃強淩弱、欺軟怕硬的惡名。
執法堂長老神色愈發冷峻,臉上都快蓋上寒冬的冰霜了,執法堂長老嚴肅地說道:“說吧,你和我宗哪些人有勾結?想來你這區區凡人,平日哪裏能結交到什麼手握實權的人物?勸你老老實實交代,省得先遭受皮肉之苦,之後還要再承受抽魂煉魄之痛!”執法堂長老的話語中,帶著赤裸裸的威脅意味。
聽到執法堂長老這話,中年人突然仰頭哈哈笑了起來。這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迴蕩,聲音尖銳刺耳,其中既有願賭服輸的坦然,對自己即將麵臨的悲慘命運的不在意,又完全沒有絲毫覺得自己做錯事的愧疚感。與此同時,這笑聲中還夾雜著濃濃的嘲諷,似乎在無情地嘲笑執法堂長老的自以為是和高高在上。
中年人不屑地說道:“區區凡人結交不到實權人物?別看你是金丹期修士,但你也是一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我告訴你,我身後站著的正是你們宗門內真正的實權人物……”
中年人話還沒說完,劉宏敏銳地通過胸前的空間弦振探測器探測到從石飛那裏傳來一道極其細微、蛛絲般的精神波動,這波動幽靈一般,徑直悄無聲息地傳給了執法堂長老。執法堂長老在接收到石飛的精神力傳音後,眼睛中寒芒一閃,瞬間即逝。幾乎就在同時,中年人突然間七竅流血,身體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軟綿綿地倒地身亡。劉宏看得真切,中年人死前身上散發的光芒正是蒙蒙的藍光,由此可見,中年人所言非虛,其背後確實站著宗門內位高權重的實權人物。
“你在做什麼?!他怎麼死了?!”看到中年人七竅流血,直挺挺地倒地身亡,石飛臉色驟變,原本淡定的麵容瞬間被憤怒和震驚所取代。他猛地一拍麵前的桌子,石飛對著執法堂長老就大聲嗬斥了起來,那聲音中滿是憤怒與質問,洶湧的怒潮般要將執法堂長老淹沒。
執法堂長老趕忙對石飛一拱手,神色惶恐,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說道:“還請宗主恕罪,此人畢竟隻是一名區區凡人,其靈魂和肉體相較於我們修士來說,太過脆弱不堪,實在承受不住金丹期強大神通的衝擊,這般結果也是情有可原。現在此人已然靈魂破碎,魂飛魄散,徹底消逝在了天地之間。屬下著實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了,甘願認罰!”他的話語中,雖帶著一絲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奈,一種迫不得已的無奈。
石飛冷哼了一聲,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劉宏看的還以為是擰緊的麻花貼在了石飛額頭,說道:“我還等著揪出宗門內的蛀蟲呢!你這樣一搞,讓我接下來的事情變得無比棘手啊!算了,看在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為宗門盡心盡力,也沒出過什麼差錯的份上,便不追究你的責任了!隻是可惜了此次大好的機會,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你們執法堂去調查吧!能查多少查多少,莫要辜負宗門的期待!”說完,石飛無奈地揮了揮手,示意執法堂長老退下。
劉宏則在一旁,看似神遊天外,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對兩人的交談毫不在意。看到劉宏這個樣子,石飛心裏“咯噔”一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剛才他也憑借自己強大的精神力,仔細探測了中年人的靈魂,確實是在瞬間便破碎成了粉末,而後輕煙一般瞬間消失在了天地之間。石飛暗自思忖,覺得可能隻是自己過於敏感,多想了,便漸漸將心放迴了肚子裏。
石飛轉頭看向劉宏,輕聲喚道:“劉宏長老?”
聽到石飛的聲音,劉宏這才迴過神來,臉上迅速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似春日的微風,看似溫和卻又帶著一絲疏離。劉宏輕輕拱了拱手,說道:“既然此人已死,我便告辭了,剩下的事情,也就隻能由宗門再另行妥善處理了。”
石飛對劉宏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說道:“唉!也是天意如此,白白損失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最重要的是,辜負了劉宏長老這一片為宗門的拳拳之心。”
劉宏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宗主說的是哪裏的話,為宗門效力,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就這樣,劉宏和石飛又寒暄了一陣之後,劉宏便轉身離開了主峰。劉宏剛一離開主峰,原本滿臉的微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寒。此刻的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意。劉宏心裏清楚,無論是宗主還是執法堂長老,都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已經洞悉了宗主給執法堂長老傳音的秘密。同時,他們也都不知道,劉宏早已憑借空間弦振探測器在中年人的靈魂破碎前,就已經成功且完整地竊取到了對方的記憶。劉宏剛才發呆就是在查看記憶。
其實對於修士而言,其靈魂被靈力、精神力、靈魂之力化作的堅固堡壘緊緊保護著,極為堅韌,想要破碎其靈魂、窺探其記憶,談何容易,必須得要先將其斬殺才可以。劉宏即便擁有空間弦振探測器這等神奇的寶物,也沒有辦法直接粉碎掉對方的靈魂,隻能先施展抽魂煉魄之術之後,才能探索其記憶。但這中年人隻是區區一個凡人,其靈魂毫無防護之力,完全就是不設防沒關門的倉庫,劉宏想要探測他的記憶,那簡直就是探囊取物,輕而易舉。劉宏本想通過正常途徑來解決此事,期望能為宗門揪出隱藏在暗處的內奸,還宗門一片朗朗乾坤。但是很顯然,從剛才的種種跡象來看,宗主是有意要袒護背後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