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牛魔王悶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它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強大的肉身,依然在苦苦支撐。
隨後,牛魔王猛地發(fā)力,它那龐大的身軀中爆發(fā)出一股驚人的力量,用力掙脫了混天綾的束縛。
掙脫束縛後的牛魔王,仰天怒吼一聲,聲震九霄,仿佛要宣泄心中的憤怒。
接著,他施展出七十二變,搖身一變,化作一隻巨大的金雕。
金雕雙翅展開,遮天蔽日,尖喙如鉤,眼神犀利而兇狠,它迅速叼起一旁的紅孩兒,朝著遠方疾飛而去。
“休走!”
哪吒見狀正要去追,然而孫悟空念著舊情,攔住了哪吒的去路,說道:“小哪吒,且罷手吧!”
哪吒雖心有不甘,但看在孫悟空的麵子上,還是止住了身形。
其他人見孫悟空如此表態(tài),也都紛紛停了下來,沒有去追。
於是眾人都圍著唐僧站了過來,這時剛才跑出去找手臂豬八戒心急火燎地跑過來、對著孫悟空嚷嚷道:“猴哥啊,你們剛才打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山崩地裂,碎石跟下雨似的亂飛。老豬我這一通好找,在那廢墟裏翻了半天,連師父手臂的影子都沒瞅見。你火眼金睛厲害,快給瞧瞧。”
孫悟空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數(shù)落起豬八戒:“這點事都幹不了,要你何用!”
雖是埋怨著,可他還是凝神聚氣,雙眼金芒驟起,火眼金睛全力施為,目光如炬般掃過戰(zhàn)場的每一寸土地,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
然而,一番搜尋下來,依舊毫無所獲,那斷臂仿若憑空蒸發(fā),沒在場上留下一絲蹤跡。這怪異情形瞬間惹得眾人滿心好奇,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
熊悟天撓著腦袋,滿臉困惑:“這可邪了門,那般慘烈打鬥,手臂咋能說不見就不見?”
風悟巽也眉頭緊皺,附和道:“莫不是有啥邪祟趁亂搗鬼,悄摸把斷臂弄走咯?”眾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見,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連唐僧自己都在心裏暗自調(diào)侃:沒成想,我唐僧竟也有當楊過的一天,這遭劫數(shù)還真是tmd離奇!
正於眾人滿心好奇、疑惑不解之際,遠處驀地傳來一聲驚恐至極的牛叫。
那叫聲仿若洪鍾被猛然擊碎,尖銳又淒厲,透著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個時候,莫非是牛魔王?
眾人皆是瞠目結(jié)舌,心底掀起驚濤駭浪,紛紛揣測牛魔王究竟遇到了什麼狀況才會這般失態(tài)。
畢竟牛魔王在三界威名赫赫,神通廣大,肉身強橫,若不是遭遇極為恐怖的敵手,或者布下天羅地網(wǎng)那,這三界之中能讓他如此驚恐的人物,掰著手指頭都數(shù)得過來。
眾人正滿心狐疑,猶豫著要不要去一探究竟時,緊接著又是一聲飽含屈辱與不甘的牛叫傳來。
那聲音中的憤懣與憋屈,任誰都能聽出牛魔王此刻正遭受著莫大的折辱!
孫悟空本就心急如焚,這下再也按捺不住,當下便要騰身而起前往查看。可身形還未動,就瞧見一個身著黑衣的僧人打著把青紗透骨傘,優(yōu)哉遊哉地騎著一頭白牛,緩緩朝著他們踱步而來。
眾人目光齊刷刷聚焦過去,這才留意到那黑衣僧人旁邊還跟了個隨從。
待瞧清那隨從模樣,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隻因這隨從竟是一隻成精得道的猴類,身形神態(tài)與孫悟空竟有七八分相似,活脫脫一個翻版“大聖”!
再仔細打量,隻見那隨從左手穩(wěn)穩(wěn)提著一個被繩索五花大綁、動彈不得的小孩,不是紅孩兒還能是誰?
右手則拎著一根短棍模樣的物什,孫悟空與楊戩眼力超卓,瞬間認出那赫然便是唐僧方才斷掉的手臂!
見此情形,眾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那黑衣僧人胯下所騎,無疑便是牛魔王無疑!
孫悟空當下如臨大敵,一個箭步越眾而出,金箍棒瞬間入手,橫在身前,渾身肌肉緊繃,戒備森嚴。
楊戩亦是神色冷峻,伸手一招,那三尖兩刃刀仿若有靈,瞬間落入他的掌心,被他緊緊握住,刃尖斜指地麵,鋒芒畢露,隨時準備出擊。
孫悟空和楊戩這般如臨大敵的陣仗,看得眾人一頭霧水,熊悟天扯著嗓子問道:“大師兄、二郎神,你們這是咋了?啥情況啊,咋跟見了要命的仇家似的。”
豬八戒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快跟咱說說,別光繃著個臉唄。”
可孫悟空與楊戩仿若未聞,隻是死死盯著前方漸近的黑衣僧人,一絲一毫都不敢放鬆。
哪吒被兩人這副模樣撩撥得好奇心大起,加之性子本就急躁,腳下風火輪瞬間火光升騰,作勢便要朝著黑衣僧人衝將過去,卻冷不丁被孫悟空和楊戩一左一右伸手攔下。
哪吒剛要發(fā)作,孫悟空低喝道:“別莽撞,此人來路詭異,絕非善茬!”
楊戩也微微頷首,淡淡的道:“他騎著的是牛魔王。”
哪吒聽了這話,這才默默的站了迴來,心道不過才眨個眼睛眼睛的功夫,牛魔王就成坐騎了,這人的實力當真恐怖如斯!
唐僧眼力遠不及眾人,起初隻能瞧見一團模糊黑點緩緩靠近,又不好意思開口問,顯得自己既沒本事也沒眼力,還沉不住氣,於是隻好幹等!
直至對方走近了些,他才看清是個打著傘的和尚。
孫悟空正要開口問話,那位隨從卻一把將紅孩兒丟在地上,對著唐僧行了一個佛禮道,雙手托著斷臂對著唐僧:“聖僧,這應(yīng)當是你的斷臂,六耳僥幸撿到,特來歸還。”豬八戒急忙一把將斷臂接了過來,對著唐僧道:“師父,你的手迴來了!”
唐僧對著豬八戒點了點頭,隨後定睛細瞧了對麵這兩個人,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強自鎮(zhèn)定問道:“閣下莫非是六耳獼猴?”
那隨從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坦然承認道:“正是小可,聖僧好眼力。”
至於那黑衣僧人,唐僧瞧著對方周身散發(fā)的神秘氣息以及那獨特裝扮,心底暗忖,十有八九便是傳說中的無天了,隻是心中尚有一絲疑慮,不敢篤定。
猶豫再三,他還是試探著問道:“可是緊那羅菩薩當麵?”
黑衣僧人微微仰頭,那被青紗遮擋的麵容看不清神色,隻聽他聲音低沉卻又透著股莫名的壓迫感,緩緩說道:“你知道我,那也不枉我來找你一趟了。”
一時間,氣氛仿若凝滯,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三大反骨仔齊聚,無天也來湊熱鬧,這西遊的事兒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眾人聽到唐僧稱唿對方為菩薩,而對方也承認了,於是這才暫時放下了戒備,手中兵器雖未完全歸鞘,但也稍稍垂下幾分,氣氛看似緩和了些許。
唐僧對著無天合十一禮,儀態(tài)端莊,不卑不亢地問道:“不知菩薩找我何事?”無天輕盈躍下牛背,那動作仿若行雲(yún)流水,不帶絲毫拖遝。
落地瞬間,衣袂飄飄,他直麵唐僧,緩緩開口道:“本座對你做的事兒很感興趣,所以特地過來見見你。”
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在場眾人皆聽得真切。唐僧眉頭微微一皺,臉上卻仍裝作不解的模樣,輕聲說道:“莫非菩薩也要取經(jīng)?”
別說,無天和六耳、唐僧和孫悟空,這四人站在一起,還真有幾分奇異的對稱意味在裏頭。
無天對著唐僧嗤笑了一聲,那笑聲中似有諸多不屑與玩味,旋即迴道:“本座還需要取經(jīng)?哪本經(jīng)文本座不知道,哪種佛法本座不精通?即便是真要取經(jīng),本座自己胡亂寫一本也比你去靈山求來的強!倒是玄奘你,何必辛辛苦苦的去西天走這一遭,你要什麼經(jīng)文,本座傳給你就是了。”
眾人聽了這話,心底皆是一驚,麵麵相覷,心道這位究竟是誰啊,緊那羅貧僧?口氣這般狂妄,在這三界之中卻好似沒怎麼聽聞過這人的名號。
孫悟空緊攥著金箍棒,火眼金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無天和六耳獼猴,心中暗自思忖:這無天究竟是何來路?這般神秘兮兮地現(xiàn)身,還騎著牛魔王,言語間盡是對佛門的輕蔑與狂傲,莫不是要攪亂這三界的風雲(yún)?俺老孫縱橫天地,可從未聽聞這般張狂人物!
豬八戒抱著剛接過來的唐僧斷臂,眼睛卻滴溜溜地在無天身上打轉(zhuǎn),心裏直犯嘀咕:這主兒口氣大得能吞天,說啥經(jīng)文都懂,還能隨手就寫,真有這麼邪乎?咱老豬雖說平日裏懶散貪吃,可也知道這天底下能人不少,可像他這麼囂張的還真少見!
師父咋就認得他呢?不會是被啥迷了心竅吧?可別被忽悠著跟他走咯,不然這西天還去不去啦,俺老豬的功果可咋撈喲!
楊戩手撫三尖兩刃刀,眉頭微皺,神色冷峻。他心中暗覺蹊蹺,這無天看似隨性而來,話語卻句句暗藏機鋒,步步緊逼唐僧。
聽他那意思,是想把唐僧拉入夥?
唐僧向來意誌堅定,應(yīng)不至於動搖,隻是這天庭與佛門之間本就糾葛複雜,如今又冒出這神秘的黑衣僧人,究竟懷揣著怎樣驚世駭俗的圖謀,且看他後續(xù)如何動作。
熊悟天撓著腦袋,滿臉困惑,心裏一個勁兒琢磨:這都啥事兒啊!剛打完紅孩兒那茬,又冒出個更厲害的主兒。聽他們嘮這半天,啥通行證、墓誌銘的,雲(yún)裏霧裏,俺是半句都沒聽明白。但瞅?qū)O悟空和二郎神那緊張模樣,指定是個不好惹的家夥!
隻盼著這場風波趕緊過去,好接著趕路,早日修成正果。
風悟巽瞇著眼,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詭異氣息,暗自警惕。他心想,這無天出現(xiàn)得太過突兀,周身氣場神秘莫測,絕非善類。唐僧取經(jīng)之路本就劫難重重,眼下這變數(shù),無疑是雪上加霜。那六耳獼猴也在旁虎視眈眈,瞧著就心煩,跟大聖長得那般相像,定沒安啥好心。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這黃風雖有威力,可麵對這等強敵,能否派上用場還兩說,但願大聖他們能應(yīng)付得來。
哪吒腳踩風火輪,憋著一肚子火,心道無天看著就來氣,不過剛才才不顧別人的勸阻上去和那麼幹了一架,現(xiàn)在也不好再次一意孤行,隻好待會兒再衝上去會會他了。
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在小爺麵前大放厥詞,管他什麼佛門不佛門的身份,惹惱了小爺,一並收拾咯!
其他人心思各異,唐僧這邊也是心中暗忖,無天這是要拉我入夥?
此刻的他在天庭和佛門之間周旋遊走,已然身心俱疲,現(xiàn)下又來了個無天橫插一杠,局勢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唐僧多少有些頭皮發(fā)麻,無奈之下,隻好開口道:“多謝菩薩,不過貧僧此去非隻為了取那大乘佛法的經(jīng)文書籍,所以請恕貧僧辜負菩薩的好意了。”
無天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神色依舊淡然:“無妨,你無須在意。”
頓了頓,他目光灼灼,再度開口問道:“既然不是為了佛法,那莫非你取經(jīng)是為了佛法東傳,做那南瞻部洲的一宗之主?”
唐僧緩緩搖了搖頭,神色平靜,言語間卻透著幾分通透:“卑鄙自私的目的,往往要以一個高尚的形象示人,東傳佛法那是靈山定下的計策,同時也是為了佛門香火的延續(xù),貧僧不過隻是一個執(zhí)行者罷了,菩薩就不必來取笑我了。”
無天這才收起了手上那把神秘的青紗透骨傘,雙手負於身後,對著唐僧笑著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不知道你唐僧此去靈山,求的是一張通行證?還是後人給你的墓誌銘?”
這一番話出口,仿若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不愧是西遊潛在的最大boss,一句話就兼具了蠱惑、挑撥、離間、嘲諷等多重效果,直擊人心。
唐僧也有點招架不住這犀利言辭,隻好似是而非地開口敷衍道:“貧僧取經(jīng)乃是奉了唐皇陛下的旨意,也是為了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