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澄麵上有些尷尬，畢竟自己當年可是敗在了朱楩手下，而且還輸得那麼慘。自那一戰之後，他迴去便因羞愧難當而主動辭官，在家中鬱鬱寡歡。不過，當他接到自己的弟弟派來的人讓他去做此次的使者時，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想著一定要完成這次出使任務，胡元澄心中暗暗發誓，仿佛這樣就能找迴失去的尊嚴和自信。於是，他帶著使團幾人一同來到朱楩麵前，鄭重地行禮。


    “拜見大明岷王殿下。”他們齊聲說道。


    朱楩見狀，微笑著迴應：“喲，胡元帥不必如此多禮，你們此行有什麼事，直接說就行。”


    朱楩這話說的頗有種此處就是自己地盤一般的感覺，胡元澄見朱楩這樣，想必是不願再推推攘攘的先客套一下，於是也就直奔主題


    “岷王殿下勿怪，我等是奉宰相大人之名，特來為此前種種向殿下與大明賠個不是的。”


    “哦？此前種種？如何種種？展開說說。”朱楩嘴角微笑的追問道。


    胡元澄頓時被這追問的架勢打了個手足無措，畢竟從沒遇到過這種有些無賴的追問方式，明明雙方心裏都知道是怎麼迴事兒，還非要他展開說說。


    “額…岷王殿下也知道，這邊境上雙方的摩擦那都是當地匪禍所致，而之所以會有這麼多山匪也是因為我們安南的昏聵皇帝，不體恤百姓，多征勞稅，施行苛政。這才導致了匪禍橫行。”


    “喔～，沒事兒，你接著說。”朱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但表麵上仍保持著微笑說道。


    “是，我朝宰相大人不惜調兵剿匪就是為了不再得罪大明，豈料此後這昏君不知悔改，竟然膽大妄為的寫了告天下書要出兵大明，這才有了我等於馬關城外與殿下的那些誤會，不過殿下放心，宰相大人頂著巨大的壓力，號召百官已經把這昏君給廢了，現在已經綁來交由殿下處理，望殿下能平息怒火。”胡元澄抱拳低頭說道。


    朱楩嗬嗬一笑，直接問到“說說吧，想要什麼？”


    胡元澄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他心中暗喜，同時對朱楩的態度感到意外，原本以為會受到刁難，卻不想朱楩如此好說話。他連忙迴答道“我等，隻希望能與大明重修舊好，隻要殿下能撤軍，待宰相大人登位之後，必定盡現安南能有之物與大明。”


    朱楩原本麵帶微笑，但此刻卻用手撫住額頭，撅起嘴說道“明白了，這是要我撤軍啊！還要我迴去跟你們的宰相解釋他登基的合理性，這樣才能結清我出兵的賠款對吧？”


    盡管胡元澄說話時委婉含蓄，但朱楩卻毫不掩飾地直接表達了出來。胡元澄也察覺到朱楩的不滿情緒，連忙補充道“哦，當然，給殿下的肯定不會少。從此以後，我們安南不僅會每年向大明朝廷進貢，還會專門為殿下準備一份厚禮，一定會讓殿下滿意的。”


    朱楩突然笑了起來，胡元澄見狀隻能接著追問道“殿下覺得可還滿意？”


    朱楩頓時止住笑聲，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透著寒意說道“我都到這兒了，你覺得我是等你給你納貢好，還是我直接在此收稅好？”


    胡元澄與使團眾人一聽，也頓時明白了朱楩的意思，那是根本沒有打算要撤軍的。使團之中有人本已打算要發怒離去，但是被胡元澄攔下，他還打算繼續再堅持一下


    “殿下，這昏君所做的錯事，罪不在百姓，如今我等已經將他帶來獻給殿下了，還望殿下看在安南百姓的麵上不要再添殺戮了。”


    胡元澄這話說的也極有水平，硬是把朱楩若繼續攻伐那就是侵略，那就是殺戮的反派角色給定下了。


    此時他揮揮手，讓人把已經剝光了上衣捆綁起來，此刻已經瘋癲了的陳日焜帶來朱楩麵前，將其摁住跪下。


    朱楩看了一眼這個從未見過的陳朝皇帝，此時披頭散發，呆若木雞的神態，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不過也並未發作，而是語氣中的殺伐味更加濃重幾分。


    “你說，一切都是他挑起的？罪責都在他一人之上？”


    “不錯。”胡元澄拱手。


    “嗬，胡元帥此前說的種種誤會，方才聽後我倒是覺出幾分問題，你說因為他的暴政和苛稅導致的匪禍，那我倒想問問，這匪都難道都專門在我大明邊境上當匪嗎？再者，你們宰相調兵剿匪數載無用，他卻能調二十萬大軍讓你來我馬關縣作亂，他若真有這權勢，此刻怎會被你們那宰相大人僅僅聯合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就給廢了綁到此處。到底是他昏庸自大，還是你們那宰相手眼通天啊？”


    朱楩言辭犀利，胡元澄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是支支吾吾的說道：“王爺，這……這，這怕是您誤會宰相了。”


    朱楩冷笑一聲，道“誤會？好大一個誤會！本王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你們宰相大人的手段了，先是派大軍來犯我邊關，如今又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還妄圖將髒水潑到這早就被架空了的皇帝一人頭上，真是可笑至極！”


    胡元澄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冷汗，他深知自己無法辯駁，隻能低頭不語。


    朱楩繼續說道“本王先前倒是不管你們陳朝內部有何紛爭，但你們卻想借我大明來改朝換代玩一手瞞天過海，先是派兵假扮匪禍侵擾我大明百姓，再是通聯麓川叛亂想要行刺於我，如今更是二十萬烏合之眾想要進犯我大明領土，既然你們的內部事務管不好，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氣了！”說完，他眼神淩厲地掃過使團眾人


    眾人皆感受到了朱楩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


    “迴去，告訴你們那宰相大人，感謝他把昏聵的陳朝皇帝廢了，既然已經廢了，那也不必新立了，這片土地你們自己管不好，那就由大明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