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兒,你一會好好和你表哥說說話。我也會幫你說話說的。你表哥喜歡你,但畢竟剛?cè)⑵蓿瑹岷鮿胚未過,自然不會太主動,你主動點抓住機會。”
裴姨娘滿臉關(guān)切,好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
顧嫿懶得應(yīng)付她,隨意嗯了聲,繼續(xù)趴在窗臺上,觀察外麵。
裴姨娘冷冷的看著她窈窕的身姿,瞧小賤人興奮得東張西望的樣子,得到這樣的機會欣喜若狂了吧?
裴毅一表人才,又坐擁萬貫家財。
當(dāng)他的外室,小賤人巴不得呢,總好過服侍雍國公那個一年不著幾日家的老男人。
至於裴毅,男人嘛……
她知道裴毅對驕橫跋扈的正妻不喜,若主動將顧嫿給他,美人在側(cè),紅袖添香,哪個男人不心動。
待顧嫿成為裴毅的外室,她就立刻將事情宣揚出去。
顧嫿定會被人戳脊梁骨,雍國公自然不會惦記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若是大姑爺還沒放下,尋機會送給大姑爺玩上一兩次,讓大姑爺心滿意足後,再將小賤人賣到遠遠的。
屆時,裴毅也看清小賤人的真麵目,自然也會將她丟到腦後。
裴姨娘覺得自己這個謀劃實在太妙了。
臉上笑意都快盛不下了。
王氏那個賤人,花著她裴家的銀子,騎在她頭上風(fēng)光當(dāng)主母,不把她和她的親生女兒踩扁,她不甘心。
待王氏快被毒死時,小賤人已經(jīng)爛透了,再告訴她真相,活活氣死她!
裴姨娘越想越高興。
顧嫿不知道裴姨娘腦補已飛到九霄雲(yún)外。
更不知道的是,她看不見對麵房間裏麵,但對麵看外麵倒是清清楚楚。
屋內(nèi),慕君衍端杯喝茶。
對麵一位緋袍玉麵公子哥,正嬉笑的和身邊的另一位藍袍公子說話。
忽然,緋袍玉麵公子眼睛一頓,身子倏然往前伸,透過竹簾往對麵看。
“你們瞧,對麵的小娘子那身段可真是妖嬈可人。”
慕君衍向來對小娘子三個字沒有反應(yīng),卻鬼使神差的放下茶盞,微微側(cè)目。
倏然,眸瞳一緊。
顧嫿?
她怎麼跑出來了?
少女一襲鵝黃襦裙,半個身子正倚在窗臺上,探出身子,歪著頭好奇的張望。
窗臺低,恰好露出一截楊柳細腰,往上瞧,與柔峰的比例簡直不要太玲瓏。
微風(fēng)吹起,拂麵落發(fā)飄逸,陽光落在巴掌大的小臉上,勾勒精致輪廓。
看到有趣之處,少女燦然一笑,仿若綻放出一道璀璨光芒。
另一位藍袍公子也湊過去看了看。
“咦,哪家的美嬌娘,沒印象啊。”
“京城美人兒我見過七七八八,的確沒見過這位。”
緋袍公子深以為然。
慕君衍眸色幽幽。
她身邊風(fēng)韻猶存的女子是裴姨娘?
她不是痛恨裴姨娘嗎?
為何此刻滿臉喜色?
不一會兒,一位身長玉立的男子進了房間,好似喚了一聲少女。
少女身姿輕盈轉(zhuǎn)身,很歡快的朝著男子走了過去。
慕君衍不自覺的身子前傾,目光幽暗的盯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男子遞給她一件什麼東西,少女興高采烈的抱著東西瞧。
慕君衍擰眉。
她不是苦大仇深嗎?
怎麼和裴姨娘這般好了?
這個男子又是誰?
不是說了要依附於他嗎?
怎敢公然與其他男人這般親近?
小騙子!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緋袍公子扭頭,就看到某位黑著臉,陰測測的盯著對麵。
他好奇的又扭迴去,看對麵屋子。
“你認識?”
慕君衍倏然收迴目光,捏著茶杯的手鬆了鬆:“不認識。”
“真的?”緋袍公子一臉狐疑。
慕君衍冷冷睨了一眼。
“也是,這種女人你怎會認識。”
緋袍公子嬉笑岔開話題:“哎,對了。皇祖母宣你明日進宮,是要給你指婚啊,母後可和我說了,皇祖母一心惦記著給你指婚呢。”
慕君衍上一段賜婚就是皇太後死活要皇帝賜下的,誰讓那頭是皇太後的娘家薑家呢。
緋袍公子便是皇後的嫡出第二子,深受帝後寵愛的六皇子,趙宇文。
宮裏各種大臣貴女間賜婚,他最清楚不過。
慕君衍睨他一眼:“八卦。”
“嘿。你的八卦必須聽啊。”
趙宇文身子前傾:“別人就算了,你那小姨子對你也一往深情,這可是真的大八卦。人長得比你先夫人還美上幾分,你真不心動?人家如今被皇太後封為縣主呢,身份也配得上你啊。”
藍袍公子也湊近打趣:“啊?姐妹都愛上你?姐姐過世了,妹妹縣主頂上,還真是一段值得頌揚的佳話。”
他是趙宇文的親表哥,皇後母家的敬國公孫家嫡長子、孫重陽。
慕君衍臉一沉:“吃飽了撐的?讓人拎你們掛樹上曬曬,去去濕氣?”
趙宇文才不怕他,嬉皮笑臉:“你也別談虎色變。女人有時候啊,是一道潤滑劑,男人繃得太久,對身體不好。大表哥,你說是不是?”
被稱為大表哥的孫重陽深以為然:“本世子雖不貪念女色,但端莊正妻,美顏小妾還是要有的。
男女那點事雖小,但美人在下的感覺,嘖嘖嘖。你隻要試過一次,定叫你體會銷魂美妙之感,日日忍不住想做……”
見某人的臉徹底黑了,孫重陽趕緊閉嘴。
平時開開玩笑可以,過了頭,這位真會翻臉的。
慕君衍手指摩挲著骨瓷茶杯,身下女人柔嫩的肌膚,比這手感好得太多。
試過一次,便知其美妙……
不知是不是,但他腦海莫名其妙的就有時候飄出旖旎場景。
他倏然收迴心思。
如今,發(fā)現(xiàn)柔弱求保護裝腔作勢的小女人,麵對其他男人笑得如此燦爛,他還能美妙嗎?
慕君衍黑著臉忍不住眼睛瞥過去。
那女人和男人似乎相談甚歡。
裝可憐求他庇護是假,攀高枝才是真的!
顧嫿完全不知道對麵發(fā)生的事情。
裴姨娘不是想讓她成為裴毅的外室嘛,那就讓裴毅自己心裏放不下她好了。
顧嫿看著精致的木匣子躺著一根全透明的玉簪子,滿臉欣喜。
“太漂亮了。但是,這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
“隻有二表妹配得上這隻簪子。”
裴毅盯著顧嫿,心跳飛快,脫口而出。
這隻簪子出自琳瑯樓,是他陪夫人逛街的時候她一眼看中的,裴毅答應(yīng)在她生辰時送給她。
今天剛從琳瑯樓取迴,可他一眼看到顧嫿,雪白肌膚染上一層緋紅,就覺得唯有她才配得上這樣的玉簪。
至於夫人……
大不了撒謊說玉簪被人搶先一步買了,再換一支就行了。
“你及笄的時候,表哥沒有給你賀禮,這是補的。你若不收,就是瞧不上表哥的禮物了。”
顧嫿聞言,甜甜一笑:“既然是及笄的禮物,那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大表哥。”
裴姨娘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及笄禮,毅兒不如親自給嫿兒簪上。這可是大表哥對你的疼愛。”
顧嫿羞紅了臉:“那怎麼可以?”
裴毅也覺得不妥,可裴姨娘都這樣說了,他的心又蠢蠢欲動。
嘴上說,“的確不好。”
“有什麼不好,這裏又沒有別人,都是自家人。”裴姨娘加把火。
顧嫿嬌羞得粉麵緋紅,低著頭沒吭聲。
裴毅內(nèi)心湧出一股衝動,伸手取了玉簪,走近一步,一陣侵入心肺的香氣撲鼻而來。
一時間,竟有點意亂情迷。
見表妹沒有拒絕,他握著玉簪的手微顫,深吸一口香氣,將玉簪插入雲(yún)鬢。
立刻後退一步,欣喜的看著她,忍不住讚道:“真好看。”
裴姨娘笑得勉強。
還真是賤坯子,見到裴毅這樣好又想勾人了。
裴毅也是個沒有定力的,就一會兒就沒魂了。
等成了事,她就得趕緊處置掉小賤人,免得真讓裴毅放不下,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