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你怎麼來了?”
顧嫿詫異。
顧宛如忽然出現在雅韻閣。
顧宛如親熱的拉住她的手:“姐姐看你整天在府裏悶得慌,今晚姐姐出去赴宴,特意來帶你出去見見世麵。”
顧嫿不動聲色:“姐姐今晚赴誰的宴?”
顧宛如哪裏敢說在場的有薑家世子和慕安,她肯定不會去。
“是裴姨娘的大侄女,你們是正經親戚,卻沒見過,所以,我就想你們也熟絡下。”
顧嫿哦了一聲。
用錢佩琴做借口?
今晚這個鴻門宴有誰參加,她清楚得很。
除了慕安夫婦外,還有一位就是平安王府的世子爺。
哦,對,慕安,薑世子和那個畜生皆有龍陽之好,他們最近共同迷上了怡春院新來的嬖人。
三人經常鬼混到徹夜不歸。
上一世,她被帶去時,並沒見到傳聞中驚豔汴京豪門的嬖人。
“冬花準備下,隨我出……”
顧宛如忙道:“不必帶人了,我帶了金葵和碧玉,人多了馬車坐不下。”
顧宛如不會蠢到將碧玉和自己都送給哪位變態吧?
她不怕慕君衍找她算賬?
“好。”顧嫿乖順的應著。
她是不怕的。
赤焰已暗暗安排人埋伏在怡春院,準備找機會救下碧玉。
倒是很想看看顧宛如想要搞什麼鬼。
“姑娘,奴婢得跟著您去。”冬花擔心的拉住她。
“沒事的,我跟姐姐出去能有什麼事?安心。”顧嫿拍拍她的手。
“好了,快走吧,免得讓人等急了。”顧宛如拉著顧嫿就走。
顧宛如不敢用國公府的馬車,而是用了自己的和顧家陪嫁來的馬車夫。
四人上了馬車,顧宛如緊抿著嘴,有些緊張。
她不知道薑世子忽然差人來要她一定要帶顧嫿去是何意。
郎君說定是因顧嫿擋了薑若曦的路,薑世子要辦她。
夫妻兩一合計,公爹肯定不會為了小小妾室與薑世子為難。但對他們來說,見到入內內侍省都都知的幹兒子更重要,兩人便顧不上慕君衍生氣了。
雅韻閣二樓雅間。
慕安、薑世子與一位錦衣公子斜靠著大迎枕,一人懷裏抱著位美人兒,一邊喝酒,一邊嬉笑聊天。
對麵一位美豔男子正低頭彈著古琴。
男子年若十八九,眉目舒朗,姿容秀美。
穿一襲雪白寬袍,毫不顧忌的袒露旖旎風光,十指如蝶翻飛,琴音繞梁悅耳。
他臉上帶著病態陰鬱的白,更顯得有一種別樣的動人。
“今晚,給你多送一位美人兒,讓你雙美入懷。”
錦衣公子一手摸著懷中美人大腿:“誰能讓薑世子如此鄭重其事的送我啊?”
薑世子看一眼慕安:“慕安忍痛割愛,親手將他那位還未許人家的妻妹送給你啊。一會她與慕安夫人一同前來,慕安的這位妻妹生得千嬌百媚,玲瓏有致,怡春院裏都找不出比她美的來。”
錦衣公子笑道:“慕安,你是真舍得……”
嘭!
琴弦斷了。
兩人齊齊抬頭。
彈琴的嬖人站起來,嬌柔道:“三位爺,奴去換把琴。”
“不必了,爺更喜歡看你跳舞。”錦衣公子一臉猥瑣。
嬖人嫣然一笑:“那奴去換舞衣來。”
“不必,不穿跳舞更迷人。”
三人對視一眼,頓時爆發狂笑。
嬖人也不腦,千嬌百媚的掩唇輕笑:“奴剛製了一套雪芙紗的廣袖舞袍,朦朧的美豈不更有趣?”
錦衣公子微瞇色眸:“哎,妙,妙,快去換來。”
嬖人飄然轉身,剛出門,臉色頓寒。
疾步奔下樓,一邊攏好白袍,一邊鑽進樓梯下的暗巷,在裏麵拐了幾個彎,推開扇暗門。
裏麵坐著幾名彪形大漢。
幾人見他進來,立刻站起來恭敬行禮:“少主。”
男子寒著臉:“計劃有變,不必等到他們商談後再抓人。你們馬上出發,在來的路上劫人。記住,隻劫持顧家大娘子顧宛如,她是雍國公府的少夫人。另外一位……其他女子不要動,綁了丟在一邊,免得目標太大。”
“現在就去?時間很緊啊,萬一來不及怎麼辦?打草驚蛇,以後想再抓就難了。”
為首的大漢擰著眉。
男人臉色一沉:“必須劫住!否則,你們全部不用迴去了!”
“是,我們馬上去。”
看著他們離去,男子鬆了口氣。
獨自怔愣了好一會。
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
他本想偷偷帶著顧嫿逃走的前一天,被裴姨娘派人推下山崖。
所幸被人救下,撿迴一條命,但幾乎全身骨斷,足足養了一年,才能行走。
但他身體脆弱加上饑寒交迫,幾次都差點活不成了,後在南疆遇到幹爹,為了複仇,他毅然成了幹爹手中利刃。
他趕迴京城,查到顧宛如竟然嫁給慕安,成了尊貴的雍國公府的少夫人。
而他想極力保護的嫿妹妹,卻被顧宛如和裴姨娘逼進了國公府。
如今他已不是嫿妹妹眼中溫婉如玉,很會讀書的紀哥哥了。
他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全,暫時不能帶她走,保護她。
很快,他查到慕安常與薑世子混在一起,並想通過他做軍需生意。
讓人告訴薑世子,手中有顧宛如和慕安賣官的罪證,可以借此要挾他們大出血,並助薑世子將裴家所有為軍需準備的儲藏全部奪過來。
他不僅要除掉差點害死他的顧宛如,還要將欺辱顧嫿的顧家人和裴家人全部鏟除!
到時候,他會如那天對她做出的許諾,會帶她遠走高飛。
他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彌補自己對她的私信和愧疚。
到時,他紀玄諭定將心愛的嫿妹妹捧在手心裏,讓她過上最甜美,最幸福的生活。
他為了更接近慕安,不惜親自化身怡春院的嬖人,成了薑世子的男寵。
沒想到薑世子忽然通知他的人在宴席過後劫持顧宛如和隨她來的女子,要毀掉她們的清白。
紀玄諭應允做這樁買賣,但他萬萬沒想到隨顧宛如來的竟然是顧嫿。
……
天色已晚。
路上行人稀少。
顧宛如小產後沒有好好養,一直血流不止,吩咐車夫要慢點,穩點。
免得一顛簸,血流太多,身上的味道腥臭難聞,讓薑世子和貴人不悅就麻煩了。
她看了一眼不知在想啥的顧嫿,又看看眼睛長到腦瓜定的碧玉。
本來還有些害怕的,可一想到這兩個眼中釘可以再一夜之間全部拔掉,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馬車在街道慢慢行駛極滿,悠悠的駛進一處僻靜的窄巷。
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一群人,為首的人飛快的朝著馬脖子就是一刀。
下手犀利,馬都來不及嘶鳴就倒在血泊之中。
連帶馬車傾倒,車裏的傳來陣陣女子尖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