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嫿有些為難了,好像真的救了個麻煩。
但,她又看不得被男人欺騙淩辱的女人走投無路。
“那你如何打算?”
袁潔櫻咬唇,低聲問:“可否與你們一起?”
顧嫿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笑笑:“你是當(dāng)家主母,你拿主意!
顧嫿感激,卻忐忑,想了想:“我去矩州。矩州生活可不比汴京奢華精致,你去能適應(yīng)嗎?再說了,你打算與我們一起多久呢?”
袁潔櫻見她們沒有拒絕,有些激動:“你們準(zhǔn)我留多久就多久!
怕她們嫌麻煩,趕緊補(bǔ)充:“我能自食其力的,我可以想辦法賺銀子養(yǎng)活自己的。還有……我姑母會想辦法給我銀子的!
顧嫿好奇:“你姑母?賢妃娘娘?”
袁潔櫻點頭:“出事那日,我姑母本想留我在宮裏,奈何母親非要帶我迴家。她對我說,如果家裏不準(zhǔn)我和離,若我想逃可以助我!
顧嫿倒是沒想到。
那日金明池兒子趙宇辰是幫著大皇子的。
袁潔櫻怕她們不信,忙解釋:“老夫人,慕夫人,我姑母是個善良的,她本無意太子之爭,奈何兩家逼她。當(dāng)年,她本就不同意我嫁給薑景川的,她說薑景川非良人。而且……”
她頓了頓,似怕什麼。
續(xù)而一咬牙:“而且薑家野心勃勃,姑母擔(dān)心他們沒好下場會連累我。”
顧嫿微挑眉。
沒想到賢妃倒是個明白人。
“好,你暫且跟我們一道吧。若你想到了其他出路與我說一聲便是。”
袁潔櫻激動得又想跪下,被周芷蘭一把拉。骸拔覀兡礁慌d跪來跪去!
袁潔櫻哭成淚人:“多謝老夫人,多謝慕夫人。要不是您二位,恐怕我會被他們抓迴去活活折磨死。”
顧嫿安慰她:“要謝你自己,若不是你下決定逃離魔窟,誰也救不了你!
袁潔櫻微怔,細(xì)細(xì)琢磨顧嫿的話,緩緩點頭:“是,我不甘心!
……
顧嫿有孕在身,車隊走得不快。
才一天,汴京就傳來的消息,朝中大臣紛紛上奏,參薑家放火殺人,期望皇上嚴(yán)懲薑家。
皇上聞言盛怒,命三司共查。
又過了一天傳來消息,慕家起火原因已查明。
乃薑景川因嬖人逃到雍國公府,因此懷恨在心,授意潛火隊統(tǒng)領(lǐng)與天武軍校尉,並勾結(jié)慕安裏應(yīng)外合,放火燒毀雍國公府搶人。
誰知慕安意圖借機(jī)加害穆老夫人與顧嫿,想要對雍國公慕家趕盡殺絕。
三司還查明,楚淮並非嬖人,乃薑景川認(rèn)錯人。
最終薑景川因縱火燒毀雍國公府下獄,他獨(dú)自承擔(dān)了所有的追責(zé),等待聖上最後定罪。
反而變成縱火殺人的首罪慕安,卻自知罪孽深重,自縊身亡。
楚淮準(zhǔn)許繼續(xù)參加春闈。
顧嫿她們看到這個結(jié)果,一個個都?xì)獾恼f不出話來。
袁潔櫻第一個不信:“懷疑嬖人逃到國公府?這定是薑家用了手段欲蓋彌彰,否則,怎麼可能得出這麼荒謬的結(jié)論?”
老夫人倒是麵色如常,似乎見慣不怪。
顧嫿好似明白慕君衍為何要她們離開。
汴京實在不安全。
聖上未必站在慕家一邊,他是想隔岸觀虎鬥,最好兩隻虎都重傷才好。
一場大火,慕君衍將計就計,抓了薑氏這麼多人,還有楚淮作證人,薑景川都可以逃脫罪責(zé),說明薑氏一族的確勢力龐大,非一一兩件事可撼動。
顧嫿如今最擔(dān)心的就是慕君衍。
萬一,聖上覺得慕君衍無用了,大可直接讓薑家將欺君之罪安在慕君衍的頭上。
如今慕君衍在暗,是福是禍很難說。
皇上因為他還活著,不敢輕易用虎符動慕家軍,但不代表他不忌憚慕君衍。
說不定皇上會因空有慕家軍的虎符,卻用不了而惱怒呢。
赤羽見顧嫿臉色不好看,忙解釋道:“主君一定是與聖上做了交換,方各退一步的。”
顧嫿想了想,點頭:“難怪,我們能順順利利出城。”
五天後,再得到消息,薑景川剝奪一切官職,永不得入仕。
薑貴妃褫奪貴妃封號,降為妃。
平安王免去首輔之職,其他官職保留。
又是輕飄飄的處罰。
薑家根本沒有傷筋動骨。
至於首輔之位終於落到了敬國公頭上。
如此一來,二皇子冊封太子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br />
……
不知道是慕家軍護(hù)衛(wèi)的威名還是什麼原因,慕家的車隊一路暢通無阻,官道路過江陵府時,幾輛馬車停在官道必經(jīng)的亭子邊。
為首的正是裴敬磊。
裴敬磊對老夫人行禮:“老夫人與慕夫人辛苦了,我特意備下薄酒和江陵特色美食,請二位品嚐!
他帶來的人已經(jīng)有條不紊的在亭內(nèi)擺下一臺席麵。
顧嫿意外又欣喜。
“裴二叔,您怎麼在此?”
“家父和家母收到二位迴矩州的消息,便同時裴家商鋪一路傳遞信息,知道今日路過此地,便在此等候了。你們辛苦了。”
顧嫿扶著老夫人,笑吟吟道:“裴二叔說啥話呢?我們還真沒好好的吃一頓,一路吃的都是幹糧。您這可是及時雨啊,我們感謝都來不及呢!
裴敬磊抱拳:“請用吧,都溫著的!
顧嫿看到滿滿一大桌:“這麼多啊?宜娘、芷蘭都來吃!
她迴頭看到袁潔櫻不知所措的站在車邊:“袁姐姐,過來一起吃!
袁潔櫻剛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周芷蘭奔過去拉著她:“袁小姐,走吧!
袁潔櫻才反應(yīng)叫的是她。
裴敬磊做得特別到位,安排了四大桌給慕家隨從們,雖然不如主桌那麼豐盛,但有魚有肉,大家吃得非常開心。
用完飯,裴敬磊捧上一個匣子:“老夫人,慕夫人,這是裴家一點心意。其他的路上不方便攜帶,我等就俗氣一會。”
匣子裏是厚厚一疊銀票。
肉眼一看,起碼好幾萬兩。
老夫人笑道:“不用!
裴敬磊還要說話,顧嫿笑著將匣子合上。
“裴二叔,銀子真不用。但,矩州地處南疆,南疆外好東西可多了,我們矩州也有名貴的木材和香料,還有各類貢品山珍呢,您不想做做兩邊生意?”
裴敬磊一愣,霍然大喜:“真的?真的可以讓裴家去矩州做南疆生意嗎?”
顧嫿笑吟吟:“當(dāng)然,除了裴家,我不信其他人呢。我們好好合作,哪裏就少了這些銀子的盈利?”
裴敬磊站起來,對她拱手作揖:“就這麼說定了,夫人分潤五成!
顧嫿樂了:“那倒不必要,該得的我不會少要!
她扶著老夫人起來:“裴二叔,我們要啟程了。盡快趕到矩州,好等候裴二叔來一起合作做生意啊!
裴敬磊身子後側(cè):“請!
自從得到聖上懲治薑家的消息後,顧嫿一路都在想。
她和老夫人不能僅僅是避到矩州,而是要想辦法建立最堅實的大後方。
待慕君衍迴來,南疆一片要有實力進(jìn)可攻,退可守!
她好像忽然悟到了慕君衍向慕家人說的話,所謂還一個和平的天下,並不一定指整個大梁。
若是大梁非明君,那他們也可以將南疆變成聖地。
但這話她不敢宣之於口。
她隻需要努力讓南疆富裕起來,讓南疆的百姓安居樂業(yè)。
所以,見到裴敬磊時,她立刻就想到聯(lián)合薑家來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