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沈清焰、萬俟琛和雲倚風的默契早在一次次的險境中被磨練出來,在雲倚風開口的下一刻,兩人已經條件反射地帶著小獸們後退。
萬俟琛在後退之時已看見唿嘯而來的刺眼白焰,隨之而來的是更高的溫度和再度加重的靈壓。
地動山搖,所幸熔崖之地地底還算結實。
“躲!”他提醒跑得比他快的沈清焰,夾著非白後退。
二!
“這邊!”
沈清焰注意到身後的狀況,一邊眼觀八方,迅速迴憶起來時走過的甬道,就在不遠處找到一個洞穴。
一!
她拎著多樂和祈安往裏一扔,立刻著手激活防禦靈器。
萬俟琛緊跟在沈清焰身後進入洞穴。
“瘋子!退!”
雲倚風強行抵住狂暴的白焰,在兩股力量相交的瞬間,她聽到沈清焰的聲音,毫不猶豫地往後退。
隻一瞬,雲倚風手上的皮膚開始出現灼燒的痕跡,她已判斷出這白焰的力量並非她能夠抵擋。
“快!”
轟——
雲倚風速度快到極致,幾乎在一息之內進入沈清焰挑選的洞穴,身後是緊追不舍極速逼近的滔天白焰。
與此同時,沈清焰立刻激活手中的靈器,萬俟琛雙指泛起靈光,符籙無風自動,在半開的洞口構築起結界牆。
白焰裹挾著暴烈的力量唿嘯而過,洞穴中的熱氣急速升騰,過於濃鬱的火之力帶來一瞬窒息之感。
即便洞口已被隔絕,幾人的護體靈力甚至抵擋不住這股力量,裸露在外的皮膚出現龜裂。
非白迅速激活數張凝水符,不出意外,它們連一息都沒撐過。
所幸,白焰衝過幾人所在的山洞後,其勢不可擋的威壓開始變小,逐漸迴到方才的水平,眾人獲得喘息之機。
沈清焰踉蹌著後退坐下,大大鬆了一口氣。
“我的天,好強的力量,我的神火方才隱約有避讓的態勢。”
她慎重道。
“都沒事吧?”雲倚風替代沈清焰守著洞口,抽空迴頭看。
“沒事。”非白拍著自己的胸口。
“南南會不會有危險呀?”
多樂死裏逃生,惦記起至今杳無音訊的玄聽南。
“她若在裏麵,承受的力量隻會比我們所承受的更強,她又帶著青鸞族的小輩,應該也會選擇找個山洞暫避鋒芒。”
雲倚風吞下迴春丹,分析道。
“不必過於擔心,傳說青鸞本就生於火中,火焰屬於他們的同源力量,他們比我們能扛。”
“這火這架勢可太猝不及防了,話說,你們誰知道那白色火焰是什麼?”
沈清焰皺眉,神情凝重。
萬俟琛搖頭。
“塔塔?”雲倚風看向祈安…的腰間。
萬法塔揮揮披帛,表示自己聽到了。
“查查白焰。”
披帛上下折了兩下,得令!
“那白焰力量極強,我的靈力也擋不住它的暴烈之力。”
雲倚風抬手,她的掌心、手背燒得通紅,正在緩慢恢複。
非白屁顛屁顛上前給雲倚風療傷,被她婉拒。
“這點傷沒必要,咱們繼續深入,此處傳訊玉簡失靈,阿南若是遇險,恐怕孤立無援,我們得進去找找,另外,這白焰如此強悍,裏麵藏著的東西說不定有我們想要的。”
雲倚風若有所思,她本想著萬俟琛幾人若沒找到躲藏的地方,她就祭出活水,但她不確定水火交戰會引發多大的破壞力,而他們目前處於地下,想來結果也是不妙,幸好沈清焰很給力。
“那咱們快走吧,我疑心這白焰會卷土重來。”
沈清焰有些擔憂。
“除了我們和阿南一夥,這裏應該沒有其他人了吧?”
誰會在這時進熔崖之地?
“有應該也被燒成灰了,火勢太猛,我的神識探不到太遠的地方。”
雲倚風順嘴答道。
祈安欲言又止,小手抓巴抓巴。
多樂看到他的模樣有些奇怪:“安安你怎麼了?”
非白對“怎麼了”三個字極度敏感,敏感到似乎這三個字戳中了它的脊梁骨。
“什麼怎麼了?”它火速刮迴祈安身邊,上下其手。
祈安乖巧地被非白抬高手轉了個圈。
“我在入口的地方好像聞到了舟舟的味道。”
祈安小聲道。
眾人:?
眾人:!
“誰?蘭漾舟?他在這?!”沈清焰差點沒拿穩手上的靈器。
“舟舟不是應該在歸一劍宗嗎?”
多樂看不懂了,非白沒說話,自己養的孩子自己知道,祈安一定是真的察覺到蘭漾舟的氣息才會說出來。
雲倚風皺眉:“安安,能確定他往哪裏走嗎?”
祈安搖搖頭。
也是,火焰毀屍滅跡的能力不要太強。
“先向下走。”
雲倚風一錘定音。
一行人陸續離開暫時躲避的山洞,甬道經過烈火的洗禮,殘留下幾朵火苗,撲麵而來的氣息再添幾分灼熱,腳下的土地異常熾熱。
多樂咋咋唬唬地蹦跳,不敢偷懶,皺著臉運起靈力保護身體。
雲倚風幾人小心地避開火苗,往下探索。
…
“唿——”
“應該被燒成灰”的蘭漾舟用洛水支撐自己起身,他身上法袍的防禦力已無限接近於零,燒了近乎一半。
“咳咳。”蘭漾舟抹了把臉,手上是駭人的燒焦痕跡。
他愛惜地把洛水擦淨,再迅速吞服迴春丹,閉著眼用靈力隔絕身後的土牆,輕輕往後靠。
蘭漾舟在思考是否繼續往前。
方才突然從地底深處湧上的洶湧白焰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白焰的威壓及其力量著實驚人。
幸而他一路十分警惕,危機時刻躲入隻能容納一人的洞口躲過一劫,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仍留下不少灼燒痕跡。
這白焰出現的時機很奇怪,或者說白焰本身就很奇怪,蘭漾舟從未聽聞過有白色的火焰,它的力量也讓他有種強烈的危機感。
白焰能進行一次反湧,大概率會有第二次,越往下,火之力越充沛,意味著力量越強,而他已經負傷。
蘭漾舟反複思考後,決定先撤。
他憑著記憶往上走,部分甬道經過白焰的洗禮已經布滿火苗,他隻好繞道。
火焰讓眼前的視線出現扭曲,視野變紅,升騰的溫度讓蘭漾舟的感官變得模糊。
突然,他覺察到前方出現奇怪的動靜,往外突出的土牆阻擋了他的視線,他隻能躲在其後,右手握上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