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塵的計劃其實並不複雜,那就是想辦法將這些證據秘密轉交給陽安帝白鋒。
白鋒是個智慧的皇帝,他如果明著拿到這些證據,肯定隻能付之一炬收買人心,但如果他偷偷拿到這些證據,相信他一定不會浪費這個針對政敵的好機會。
可現在的麻煩是伏塵他們到底該如何將東西順利的送到白鋒手中。
伏塵想過再度聯係長公主,畢竟當初的圖紙就是靠著長公主幫忙成功送到白鋒手中的。
但如今的長公主雖然早已從禁閉的處罰中脫身出來了,可她最近這段時間完全不敢妄動,更不敢隨意的進宮,因為那些人早已注意到了她,在提防著她了。
至於托其他人?伏塵信不過,他自己更是眾矢之的,由他去的話隻會更顯眼。
思來想去,伏塵終於想到了一個靠譜的人,這個人有機會在私下裏見到陽安帝,而且在外人眼中,這個人和自己關係十分惡劣,根本沒理由與自己合作。
誠王白皓。
誠王府,如今氣質大變的白皓正在書房內慢悠悠的品茶讀書,突然他新招募的貼身護衛展巖前來匯報,說是有九歌書院的學子前來拜訪。
白皓本來也是九歌書院的學子,隻不過自從誠王妃不在了以後,他平日裏除了上課時間便基本不去九歌書院了,因為他不想見到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
聽說是書院來的學子,白皓起初並未多想,直到人被帶進來以後白皓立即把手指捏的咯咯響。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臉訕笑的雲何去。
伏塵不是沒想過親自找白皓,但因為當初的誠王妃一案,他們兩個現在還是少見麵的好。
而且伏塵總感覺自己的行蹤依舊被人監視著,要是他貿然去找白皓,反倒會暴露自己的計劃。
但是雲何去就不一樣了,伏塵讓雲何去打著結交誠王白皓的幌子前去送禮。
眾所周知,九歌書院的學子畢業後雖然可以包分配工作,但很多人並不一定能去到他想去的位置,因此不少學子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就會偷偷的結交權貴,為的就是能在畢業以後能順利被分配到一個稱心如意的位置。
白皓此前從不涉黨爭,故而願意主動來結交他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
雲何去的到來算是給他製造了一波開門紅,隻要這禮他收了,後續自然會有其他學子前來登門拜訪,將來這些人做了官都將是白皓的助力。
然而白皓真心不希望這個開門紅是由伏塵或者是和伏塵相關的人來製造的。
因此在見到雲何去的時候,白皓起初完全不給好臉色,言語之間甚至有將雲何去趕走的意思。
雲何去倒也不氣,他趁著四下無人,直接將自己帶來的大禮到底是什麼全都告訴了白皓。
得知所謂的大禮居然是朝中無數權貴的罪惡證據,饒是白皓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他迅速反應過來,這事肯定是伏塵指使的。
果然,雲何去十分光棍的承認了這一點,並表示伏塵轉達了一句話給白皓。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相信你的為人。”
聽到這話,白皓臉上的神情不由的一陣變換,最終他還是收下了這份大禮。
等到雲何去離開以後,展巖一臉興奮的湊到了白皓身旁,“王爺,有了這些東西,咱們若要介入朝局簡直不要太簡單。”
“蠢貨!這東西絕不能留在咱們自己手裏。”相比於展巖,白皓十分的冷靜。
他很清楚這些東西其實就是個燙手山芋,用好了他確實可以在朝廷中得到一大助力,可一旦操作不當,讓那些權貴意識到他手中有他們的把柄,那麼白皓在他們的眼中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威脅。
白皓很清楚,自己和太子以及睿王終究是不同的,他現在毫無根基,在那些權貴的眼中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差別,因此這些證據在他手上根本沒用。
“那咱們該如何處置這些?”展巖在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以後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很簡單,伏塵讓雲何去把東西送給的我的目的本來就是希望我轉交,雖然很不情願,但我現在確實需要一個能正式介入朝堂的機會!”白皓眼神一陣閃爍,隨即命展巖將所有證據打包帶好,順便再取一些禮品,同他一起入宮。
原本皇子入宮應該是暢通無阻的,可最近這段時間重迴城防軍的安玉君正在大力整頓城防軍,外加之前京都接連發生禍事,陽安帝白鋒因此在新年開朝的第一天就嚴厲批評了安玉君。
故而安玉君這段時間加強了城防軍在城中各大要道的盤查和警戒力度。
尤其是進入皇宮的所有東西都得經過城防軍的一輪仔細盤查。
白皓對這一變故十分意外,按照原本的規矩,進宮時隻有禁軍才有資格盤查東西,如今在皇宮外又加設了城防軍這麼一道崗,這就麻煩了。
白皓很清楚城防軍和禁軍不同,禁軍對皇室子弟向來畏懼,因此每次進宮在盤查的時候,隻要皇室子弟表現出幾分不悅,禁軍便會立馬放行。
可城防軍這幫人……
果然,負責守衛城門道路的城防軍統領眼見是誠王的車駕,起初他還想隨便檢查一下就放行,畢竟是皇族車駕,輕易得罪不起。
卻不想偏偏這個時候飛雪侯安玉君帶著一隊騎兵縱馬而來。
安玉君看出統領想要放水,立即上前大聲嗬斥,統領一臉委屈,隻能下令讓人仔細盤查車輛上的所有東西。
白皓麵色不由的一沉,他就怕碰到安玉君這種死板的人,萬一被發現了那些證據……
卻不想當安玉君問起這是誰的車駕時,有人匯報說是誠王白皓的。
安玉君的臉色頓時變了又變,隨即在統領們詫異的眼神中直接擺了擺手,把人放進去了。
白皓鬆了一口氣,雖不知道安玉君為何給自己這個麵子,但好歹是順利進宮了。
而安玉君這邊顯然也看出了手下之人的詫異表情,當即輕咳了一聲,表示畢竟是皇族的車輛,一點該懂的規矩她還是明白的。
一眾城防軍聞言不由的紛紛麵露古怪之色,他們總感覺安玉君大病一場後歸來好像不太一樣了,變得有點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