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便將血脂米、豬血、石灰、河沙等物說了一遍,又問劉政會的意見。
劉政會歎道:
“若有這等材料,自然是最理想不過了。
傳說昔日胡夏皇帝赫連勃勃修建赫連堡的時候,用特製泥土加牛羊之血層層鋪築,再堆柴火燒烤,每建好一層,赫連勃勃就讓士兵用大鐵錐進行測試。
如果錐入一寸,就殺築牆者;如果錐不進去,就殺士兵。
楊公子這座城堡雖然比不了那種喪心病狂的土堡,卻也不會差太多。”
初步敲定材料後,楊雄便問起了數量和各種細節問題。
劉政會一一作答,此人果然有真材實料,不僅各種古今的建築信手拈來,並且都有自己的理解,並不是照本宣科。
楊雄越聽越喜,舉起了酒碗道:
“劉先生,我敬你一碗。此事就拜托先生了!”
兩人喝了一碗後,楊雄又將烏卓叫了過來,道:
“這位劉大人需要任何材料,你保證第一時間供應準備好,需要銀錢直接到我府上賬簿裏支取!”
烏卓恭聲應是。
劉政會見楊雄二話不說就給了他最高的權限,也不由得心中有了知遇之感。
當下幾人喝起酒來,佐著各種下酒菜,談起了大隋的形勢和武學心得,直到下午才告一段落。
將事情敲定後,楊雄與眾女就著劉政會設計好的草圖看起了各處的房間,興致勃勃地討論著遊泳池、葡萄架、花園等各種各樣的設施,直到天色有些黑了才離開鷹嘴山準備迴洛陽。
臨走之前,楊雄邀請劉政會、李靖、張烈、拓跋姐妹去洛陽金魚巷住一段時間。
劉政會和李靖都搖頭拒絕了。
劉政會相當務實,為了第一時間把握現場進度,堅持要在鷹嘴山上與眾護衛同吃同住。
李靖則是身負保護劉政會的責任,自然不敢怠慢。
張烈見楊雄意誠,又加上自己的夫人拓跋月兒和李青蘿幾女談得投契,便答應了楊雄的邀請。
拓跋玉兒雖然對楊雄還是沒有太多的好感,卻不再和以前一樣沒事就挑釁了。
路上張烈對楊雄道:
“耶律公子他們一家前些日子順利到了終南山,寫信迴來給我們報平安了!
楊雄微笑道:
“耶律兄心性才情都是上上之選,將來必有一番成功!
張烈終於忍不住心裏的好奇,問楊雄:
“耶律公子的那位師父到底是誰呢?”
話一出口,後麵馬上的拓跋月兒和拓跋玉兒也忍不住望了過來。
楊雄想了想,此事也不是什麼重要機密,便說道:
“老頑童周伯通你們聽說過沒有?此人武功早已進入宗師境界,心性卻和頑童一般,他收了耶律兄為徒後,後麵見他越來越沉穩,大感沒趣之下便不準耶律兄泄露師門!
張烈三人這才恍然大悟,道:
“難怪了!”
說話間,幾十裏路已經在駿馬疾馳間到了盡頭,洛陽城的北門出現在楊雄一行的麵前。
楊雄正在笑著和張烈說話,突然虎軀一震,望向了城門的左邊。
那裏一頂正黃色的華蓋好像大樹一般,被冬風吹得獵獵作響,傘下站著三位國色天香的女子。
正中間的那位女子身高八尺,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卻是獨孤寧珂。
她的邊上站著兩位侍女,楊雄記得其中一位叫嫣然,另一位叫小小。
楊雄當然知道獨孤寧珂並不是她看上去的這樣柔弱,見對方專門在這裏等他,他於情於理都不好不搭理。
當下楊雄對李莫愁和李青蘿交待了一聲,讓她們領著張烈一行先到金魚巷子府中安排,他則跳下了馬來。
“郡主,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外麵風大,你小心傷了玉體!”
楊雄做戲做全套,微笑著走了過去。
獨孤寧珂撲哧一笑,道:
“算你還有點良心!這些日子忙什麼去了?神頭鬼臉的!”
楊雄故意歎了口氣,道:
“家裏人多,這不是快過年了嗎?靠我那點俸祿隻能勉強吃飽,這不是出去賺點辛苦錢嗎?”
獨孤寧珂沒好氣道:
“少來了!你那次賭場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別告訴我說前陣子去塞外是為了看風景吧!”
楊雄被獨孤寧珂揭穿,他微笑著不置可否,任由對方發揮。
獨孤寧珂看了看城門附近嘈雜的環境,問楊雄:
“到我家去坐坐?”
楊雄說了聲好。他敏銳的靈覺察覺到獨孤寧珂對他沒有什麼惡意,至少目前還是友非敵。
再說就算是敵人,楊雄也有自保的把握,他可不是一個願意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的人。
當下楊雄陪在獨孤寧珂旁邊向城裏走去,嫣然和小小收起華蓋,裝作吃力的樣子跟在了身後。
楊雄與獨孤寧珂皆是高大俊美,好像一對璧人般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進了繡樓後,獨孤寧珂便讓人送來茶水和各種果品菜蔬。
她對楊雄道:
“既然你想賺辛苦錢,那為何還要拒絕我的邀請?那次你走了後,我隻好找葉小娘來接管流風幫和洛水幫,好在他還有一點本事!
楊雄失笑道:
“葉小娘?如果誰敢把葉開當成真的小娘看,恐怕他會後悔得叫娘!對葉兄這種妙人,當他的朋友遠遠比當敵人要愉快得多。”
獨孤寧珂莞爾道:
“你這話怎麼和他說的一樣。對了,這次我有一個新的機會想給你,你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
她說到這裏,美麗的大眼睛看著楊雄,裏麵好像秋水一般蕩漾著。
如果楊雄不知道獨孤寧珂的底細,也許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畢竟少奮鬥幾十年的機會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軟飯可太……香了!
但知道獨孤寧珂的底細後,楊雄知道對方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個郡主。
他心中雖然戒備,麵上卻絲毫沒有流露出來,反而裝作微喜的樣子道:
“還請郡主賜示!”
獨孤寧珂輕啟朱唇,說出了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讓楊雄心中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