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了個盡興,都懶洋洋地不想動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蟒鱷獸肉的效果,三人隻覺渾身舒泰,體內(nèi)似乎又發(fā)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功法運行更加圓轉如意,往日一些經(jīng)絡死角也暢通無阻,雖然短時間修為看不出什麼提升,但日積月累必定與他人拉開差距。
於是各自迴艙修煉了起來,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楊雄睜開雙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內(nèi)力雖然還是兩甲子的極限,但五光十色的氣丹裏又多了一些液化的部分,這種趨勢對於三花聚頂是極為有利的。
想起吞視漆黑珠子的小白,楊雄往靈獸腰帶裏看了一眼,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隻見小白眼睛緊閉,身上的雙翅大開,好像兩把扇子一般給自己吹著涼風,嘴裏發(fā)出聽不懂的怪聲,躺在一大堆草料之中,這上等的草料竟然被當它當成了床鋪。
見這家夥十分愜意,身上沒有什麼異常,楊雄便不管它了。
他退出神識,發(fā)現(xiàn)對麵房間裏鄭淑明和侍劍也已經(jīng)退出了修煉。
當下微微揚聲問她們:
“你們修煉得怎麼樣了?”
兩女欣喜地說道:
“很好呢。”
鄭淑明又問楊雄:
“公子,咱們今天還喝那蟒鱷獸肉湯嗎?”
楊雄搖了搖頭,道:
“過猶不及。食補固然重要,但要量力而行,你們先鞏固兩天吧。”
說著出了艙。
他自然是毫無影響的,一宿的時間已經(jīng)徹底煉化了。
吃過早飯後,三人繼續(xù)向前進發(fā)。
隨著蒙衝艦的行進,蘆葦蕩漸漸稀薄了起來,下方的水位也越來越淺,後麵竟然成了一灘灘的稀泥。
鄭淑明臉色凝重地對楊雄說道:
“公子,這前方就是泥沼地了,人如果不小心掉進去,先是陷入汙泥之中,接著整個人不斷下沉,越是掙紮下沉的速度越快,上次我大江盟在這一片就折損了好幾員好手。”
楊雄點了點頭,他自然能感受到這一片的古怪,雖然對他基本沒有影響,但他也不會主動去沾一身汙泥。
他腳下用勁,蒙衝艦在裏麵輕鬆地左衝右突,好像一隻混水泥鰍般的靈動。
鄭淑明和侍劍再一次被楊雄折服。
又行了小半個時辰,楊雄突然指著前方一片野草道:
“噫……那裏有古怪!”
鄭淑明和侍劍嚇了一跳,兩女情不自禁地拔劍出鞘戒備了起來。
楊雄啞然失笑,解釋道:
“我說的古怪是那裏的野草好像被人用刀具割過了,咱們?nèi)タ纯词窃觞N迴事。”
兩女得他提醒,這才注意到這野草的根部和別的野草不一樣,呈現(xiàn)出一種淺淺的血紅色。
蒙衝艦越靠越近,楊雄伸手虛抓,將幾莖野草攝了過來。
這野草長得頗高,稈子筆直,葉片好像刀劍一般邊緣頗為鋒利,根須深深紮根在汙泥之中。
楊雄仔細凝視一番,突然心中一動,問道:
“莫非這就是血脂稻?”
鄭淑明恍然大悟,她點了點頭,露出了迴憶的神色:
“公子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上次我們大江盟的人來這裏的時候也見到幾位古怪的蓑衣客,當時好奇問過他們,他們說是進來找血脂稻的,這稻穀相當稀少,價格堪比白銀呢!”
楊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旋又生起了一個疑問:
“普通稻穀一年能長一季或者兩季就不錯了,這血脂稻這麼珍貴,一年能長幾次呢?”
這次鄭淑明也答不上來了。
旁邊侍劍猶豫片刻,終於答道:
“公子,夫人,這雲(yún)夢澤裏氣候特殊,濕度和溫度與別處不同,一年四季都有可能有成熟的,但狼多肉少,能不能搶到全憑運氣和膽識。
所以也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沒有成熟的也割迴去催熟,那種血脂稻就比正常熟的要差上不少。”
楊雄訝然看向侍劍,歎道:
“果然是處處皆學問,這就是人性啊!所以現(xiàn)在足年份的靈草靈藥越來越少,有些人哪怕遇到不足年份的也盡數(shù)收迴去再說,畢竟修煉一事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不過侍劍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的?”
侍劍被楊雄用這種眼光看著,心中又是異樣又是歡喜,她悄悄低下了頭,聲音細若蚊蚋:
“婢子小時候在湘楚之地長大,父親為了養(yǎng)家糊口,也曾經(jīng)當過一段時間的蓑衣客……”
這次鄭淑明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她雖然是侍劍的主人,但也不知道這段事情。
三人談論一番後,繼續(xù)向前前進,不一時鼻中聞到一股惡臭,惡臭的來源是一處小山之上。
那小山上麵是一具中年男子的屍身,已經(jīng)被分得麵目全非,隻能隱約看出他背後的蓑衣和過膝皮靴。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楊雄對此毫不訝異,他發(fā)現(xiàn)那男子的旁邊還有一些散落的血脂稻和果核,也不知道是什麼樹上的。
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值錢的東西和線索,楊雄一揚手,一大團火焰撲到那男子身上,將他的屍身焚燒得一幹二淨。
“如此也算讓他入土為安了!”楊雄微喟道,驅使蒙衝艦繼續(xù)向前。
有了這個例子後,鄭淑明與侍劍更加戒備了起來,雖然她們知道楊雄就在身邊,但也不可能事事全靠楊雄一人。
過了這段泥沼後,前方竟然又是一大片湖泊,天然生成的樹林將這裏分為了數(shù)條岔路。
兩女不由自主看向楊雄,想看他如何選擇。
楊雄將碧木真氣放出,片刻後有了決定,毫不猶豫驅動蒙衝艦駛向從左到右的第三條岔路。
鄭淑明心中好奇,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公子,為什麼你要選第三條路呢?這條路和別的路有什麼不一樣嗎?”
楊雄微笑道:
“對,這條路最近沒有蓑衣客走過。”
鄭淑明大惑不解:
“沒有蓑衣客走過那不是最危險嗎?畢竟那些蓑衣客可是經(jīng)驗老到的獵人了!”
楊雄點了點頭:
“確實最危險,但高風險也意味著高迴報,若隻是為了圖平安,又何必來這裏?所以你們也要小心了!”
侍劍麵露堅毅之色,護在了鄭淑明的前方。
這段水路到處是斷樹和枯草堆,行走起來十分的麻煩,好在楊雄提前放出銳金氣場,好像無數(shù)把刀刃來迴斬動一般,將那些障礙摧枯拉朽般破開了。
太陽漸漸升高,明明是正午時分,這裏卻陰翳無比,並且越來越森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