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桑喆原本是沒打算跟她打招唿的。
然而——
“喔!那邊那條狗好氣派!不愧是基地啊!”
“那女的也靚啊,這麼白淨的,絕對有錢啊。”
崔竹正揮著手臂引著車穿過小道,突然就見司機和同伴看向一個方向,說了這麼一句。她便下意識也看了過去,就看到了一個讓她恨到做夢都能夢到的老麵孔。
“桑喆!?”
桑喆表情複雜地瞥了她一眼——看樣子,應該在做什麼引導車輛的工作。
不過,真的變了好多啊,又瘦又黑的,但熱褲和卷起的吊帶背心,讓她原本就很纖細的身體看上去更火辣了。
隻是那個削尖的下巴和高挑的眼角讓桑喆印象太深,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曾經在隔壁連望家當房客,韓鬆的“原”女友,後來搭上了連望的那個女大學生。
一夥年輕學生裏頭就她和韓鬆鬧騰最歡來著。
雖然和連望比起來也算不上什麼吧。
桑喆仍舊沒打算搭理她,轉身牽著黑珍珠往住宅區走。
沒想到崔竹卻沒打算放過她,引完車輛後快走幾步跟了上來:“哎,你跑什麼!”
“汪!”
“呀——”
“黑珍珠,沒事兒!”
黑珍珠兇了崔竹一嘴,嚇得崔竹跑開了兩步,見沒事又跑了過來:“你這狗還活著呢?”
“那是啊,活得比你好。”
“嗬嗬,三四年了吧,哎呀土狗壽命多久哇,聽說七八年就死了。”
“你聽漏了吧,怎麼也能有十七八年呢,迴頭我帶著黑珍珠給你上墳夠夠的。”
“……桑喆,你這樣有意思嗎?”
“嘿,”桑喆氣笑了,停下來看著崔竹,“你有意思嗎?跟著我幹嘛?連望給你馴出m體質來到我這找快感來了?”
“你……你好好說話會死是嗎!”
“這話還給你自己!”有病!桑喆瞪了她一眼,繼續往住宅區走。
“哎哎,你不住山上了啊?”
“……”
“山上現在聽說都是有錢人了啊,你也把房子賣了嗎?”
“……”
“那陳夏呢?陳夏也賣了嗎?不會吧?感覺他挺能幹的……但是如果他房子留著,為什麼你下來了?”
“……不是,你到底要幹嘛?我這有什麼你能占的便宜嗎?”
“嗬,我占你便宜做什麼,我就是想確認一下現在過得怎麼樣。”
桑喆莫名地看了眼崔竹:“這還用確認?光用看的不就知道了?”
崔竹眼神陰鶩了一瞬,隨即冷笑:“嗬,那可未必。”
看對方送了送肩膀,桑喆看到崔竹的紅袖標——基地工作人員,或者是陳夏那樣的臨時工,多半是後者。
但不管是哪種,確實都說明崔竹混得不錯。
“我偶爾也見到幾個12區那邊的老麵孔啦,一個比一個慘。之前服刑幹苦力,裏頭有人感染了鼠疫,她在那之前剛好期滿,後來那波人全被隔離了,再也沒出來,嘖嘖。”
桑喆再次邁開腳步,崔竹自覺跟著,遺憾地搖搖頭,然後又嗤笑:
“不過那她也沒好到哪裏去,掃廁所,跟人搶垃圾,也就剛夠養活自己。之前那個白癡還試著自己種土豆,結果辛苦攢的土豆都浪費了,哈哈哈你不知道她那模樣,笑死我了!”
“還直說不可能,她當這兒是12區呢,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種地好手!”
桑喆心道:桑紅娟咋樣她不知道,但崔竹夠關注她的,很容易想象出來崔竹整天跑到板房那邊嘲諷桑紅娟的樣子。
因為伺候過同一個男人嗎?惡意竟然還挺大。
“趙家那個老不死的也是命大,之前瘟疫期間她發燒了,一個弄不好就得拉走,誰知趙丘這小子突然撐起來了,不知道怎麼搞來了藥,硬是在執法隊一家家踹門查體溫的時候給恢複了。”
“不過嘛,嗬嗬……”崔竹麵帶鄙夷,“怎麼搞來的藥,還有誰猜不到呢?那之後還找到了辦事大廳服務svip人員的工作,也不知道傍上的是誰……”
崔竹咬著指甲,滿眼算計。
“對了,還有黃家那兩個,你斜對門,她家當時住了兩個短命鬼,總是來煩我們來著……”
黃叔黃嬸?桑喆不由看了過去。
看到桑喆有反應,崔竹陰險地笑了:“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嗎?”
不是在板房那邊?桑喆麵帶疑惑。
看崔竹這樣,想必是糟糕的。
她也不催,就聽崔竹指著一個方向:“那片住宅區後頭,還有一片板房,山壁下頭呢,還挺遠,你可以過去看看。”
桑喆順著崔竹指的看過去,確實很遠:“我吃飽了撐的嗎,交情又沒好到哪裏。”
“嗬嗬嗬……是嗎,那就算了,不過不看可能就看不到了。”崔竹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桑喆看得心煩,沒搭理她。
桑喆沒理會,崔竹卻繼續:“你住那邊的套房區?”
二人一狗一路走,如今已經能看到桑喆住處片區大門了,崔竹表情又陰了下來:“也是,你一看就有錢嘛,怎麼會住得不好。”
“不過你別得意,我很快也會搬進去的。”
“我男朋友就在裏頭呢,他爸媽的麵兒我也見了,很快……”
“桑喆!”陳夏大跨步過來了,“你是要迴家嗎,我剛巡完崗,一起……這位是?”
崔竹愣愣地看著陳夏,又看看陳夏的紅袖標,臉上陰晴不定了一陣,狠狠瞪向桑喆,麵露嘲諷:“嗬,也是嘛,你果然也是得靠男人的,不然怎麼可能住得起這裏呢?嗬嗬!整天一副瞧不起我的樣子,自己不也這副德行,我呸!”
桑喆:“……”
瞪了一眼桑喆,又瞪了一眼陳夏,崔竹扭頭往停車場那邊走了。
“那是之前連望家住著的那個小竹,認不出來了?”
“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出來了,我就是覺得我這樣問能惹怒她。”
“……”桑喆意外地看了看陳夏,忍俊不禁,“還真是,確實生氣了。不過不用管她,一路上跟有病似的,我感覺她有點不正常了。”
一路上東扯西扯,好像他們有什麼交情一樣……總不會是為了探陳夏的情況吧?聯想著剛才崔竹的反應,桑喆猜測著。
算了,不管她。
“對了,你剛才從那個方向過來?”桑喆指著遠遠的山壁下方,“那邊是有一片板房嗎?是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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