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在黑塔中與蟲人一同四處尋找獵物的克裏斯提雅就發(fā)現(xiàn),那些被控製的腐海軀殼都不動了。
這可讓她高興壞了。
克裏斯提雅原本就和戴維有著類似的成長方式,她也能夠通過不斷吞噬敵人來儲存血能。
如果能吃下幾個霸主級別的海族軀殼,小真祖立刻就能恢複到輸給戴維之前時的強(qiáng)大。
甚至於,她還能借此更進(jìn)一步,達(dá)到七階的層次。
克裏斯提雅立刻將眼前的一隻魚人卷入血河中,然後迫不及待的衝向外界,想去找那些更巨大的霸主軀殼……
誰知她剛剛從一個破洞離開黑塔,就被一大股洶湧的海水堵住了。
那已經(jīng)是腐海意誌控製的最後一片汪洋。
水體卷成一尊海神般的巨人,貼著黑塔的表麵,似乎想要爬上塔頂。
“滾開!”
克裏斯提雅揮手劈出血刃,將麵前腐蝕性海水撕開了一道縱向的裂縫。
被“剖腹”的腐海意誌這才注意到紅裙少女的存在。
“是你……帶我去找戴維·弗蘭克!”
水體巨人渾身氣泡炸碎,似是憤怒的咆哮一聲,體表刺出無數(shù)股水流,如同觸手一樣卷來。
“我懶得理你。”小真祖翻了個白眼,身體化作血色,然後又變成了一股紅色的能量,唰的一下閃身不見了。
脫離死獄束縛的真祖就算打不贏腐海意誌,也完全不需要懼怕對方。
血能化的升華與精湛的能量交換控製,讓她能夠進(jìn)行超遠(yuǎn)距離的閃爍移動,水體的觸手根本就抓不到她。
眼看克裏斯提雅穿過水體跑路,腐海意誌隻能發(fā)出惱怒的大吼:
“愚昧無知者!唯有我才能驅(qū)趕獄卒,那個典獄長不會讓汙染者占據(jù)整個位麵的,你們需要我!”
“白癡,典獄長已經(jīng)換人了……”
閃到下方的克裏斯提雅頭也不迴,不過她的話音卻讓龐大的腐海意誌陷入了片刻的混亂。
她什麼意思……換人了?
怎麼可能!?
那位不死的典獄長,同時掌控冥河支流和囚籠的空間權(quán)柄的死亡之蛇……難道已經(jīng)死了?
腐海意誌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多少年了……
它們?yōu)榱穗x開這個鬼地方,連霸主都放棄了自己的軀殼。
如果不是無法殺死典獄長,如果不是無法掙脫囚籠的束縛,它們根本不需要墮落成一片骯髒的腐海!
現(xiàn)在你告訴我,那個典獄長就這麼死了!?
誰幹的!
是誰!?
腐海意誌隻想看看到底是誰做的,因為它根本想不到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
答案其實也很簡單,那頂至高之冠就是關(guān)鍵。
如果戴維沒有至高之冠,無法控製囚籠,就永遠(yuǎn)都無法找到死亡之蛇的存在支點。
殺不死典獄長,到時候是黑河水先灌滿死獄,還是血色深淵能先完成吞噬,誰也說不清楚。
整個死獄中的強(qiáng)大存在都沒法讓典獄長換人,唯有帶著至高之冠的戴維可以。
那麼問題來了,死亡之蛇又是怎麼成為“典獄長”的呢?
迴到被冥河之水染黑的房間裏……
戴維低頭看向腳邊裝著貓咪的籠子。
他抬起手,輕輕擺了擺,房間中的黑色就開始消散。
死亡之力殘留的腐蝕被他吸收一空,其它被破壞的桌椅家具等東西也在自行修複。
揮手間,房間就恢複成了原來的那種溫馨模樣。
屬於戴維的燈火在壁爐與燭臺上一一點亮。
不過辦公室內(nèi)原本的許多細(xì)節(jié)已經(jīng)難以複原——戴維不是在讓時空倒流,而是用【無界君王】的權(quán)柄達(dá)成物理上的形體重塑。
無時無刻都能被動接收到大量信息的瘋狂冠冕能夠讓他依照那些信息殘留重塑房間。
但他知道,某些刻意隱藏的秘密,已經(jīng)被抹去了……
“這間辦公室的原主人應(yīng)該是獅心王,對吧。”戴維朝籠子裏的貓說道。
“獅心王曾經(jīng)也是死獄的典獄長……我能感受得到,這房間裏處處都是人類留下的痕跡。”
戴維將籠子提起,走到沙發(fā)邊坐下,然後把籠子放在茶幾上,與其中的貓咪對視。
“喵~~~”
貓咪沒有說話,它隻是在喵喵叫,就像是一隻普普通通的貓。
“是獅心王把典獄長的頭銜交給了死亡之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
就連獅心王的養(yǎng)女,戴維的老師奧利維亞也無法搞懂那個老頭的某些想法。
不過奧利維亞肯定了戴維的推測,她站在辦公室的大書桌邊上,看著桌麵上的那隻恢複成原狀的古樸沙漏。
這沙漏隻是普通的沙漏而已。
但奧利維亞卻在幾百年前的獅心王書房中見過它。
“崇高的戴維·弗蘭克啊,您現(xiàn)在難道不應(yīng)該感謝一下我的好友,然後把可憐的它放出來嗎?”
又變成樹根娃娃的死疫爬上戴維對麵的沙發(fā),它一邊對著戴維嘿嘿笑,一邊用手拍了拍茶幾上的籠子……
就像個賣瓜的販子。
不過它的“瓜”已經(jīng)被另一位盯上了。
無形之女從小龍的形態(tài)重新變迴了果凍少女的樣子——這下是真的成果凍少女了。
她體內(nèi)的黃金骨骼全部消失,轉(zhuǎn)而變成了星塵般的迷霧,美麗又神秘。
不過她的屁股後麵卻多了一條覆蓋著層層環(huán)狀甲殼的龍尾巴,腦袋上也多了一對白金色半透明叉狀龍角。
所以嚴(yán)格來說,她其實是一隻“小龍娘”……隻是這龍娘跟戴維想象中的那些都不怎麼沾邊就是了。
現(xiàn)在,小龍娘蹲在茶幾旁,似乎對籠子裏的貓貓很感興趣。
這讓死疫有種不太妙的預(yù)感,“她該不會是想把貓和籠子一起融化了吧……”
戴維暫時沒有理它,反而扭頭看向房間外的陽臺。
外麵的天色依然保持著漆黑,而那位穿著黑禮服,臉上掛著誇張獰笑的恐懼紳士又出現(xiàn)了。
它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戴維,似乎想要引發(fā)他心中的恐懼。
可戴維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意……
片刻後,它就放棄了與戴維對視,轉(zhuǎn)而抬起手,向戴維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黑手套。
“我已經(jīng)獻(xiàn)上了謝意……”
戴維明白,那就是它想要表達(dá)的意思。
“所以它希望我放它離開?”
“是的,它希望維持與您的友誼。”死疫在一旁搭嘴。
戴維扭頭看過來,挑眉道:“你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唔,我大概知道它的存在方式,應(yīng)該是某種東西映射現(xiàn)實中的‘恐懼’所化的個體。”
“那為什麼會是人形紳士的模樣?”
死疫摸著下巴,咧嘴笑了起來,“您看它是一位紳士,隻是因為您的內(nèi)心足夠平和……它的形態(tài)完全由他人的內(nèi)心映射,我看它就是別的東西。”
戴維看向奧利維亞,靠在書桌旁的老師則表示:“我看到的就一團(tuán)噬光的黑暗,形狀像蟲子。”
“原來如此。”
戴維點了點頭,“如果我要放它離開,該怎麼做?”
“啊,仁慈的戴維·弗蘭克,您手握至高之冠,此刻便是典獄長,隻要你不反對它離開,它就可以自己離開。”
死疫一副蒼蠅搓手的樣子,奧利維亞卻在戴維的腦海裏問道:“你要放走那個東西?”
“嗯,但我不會無條件放它走。”
說著,戴維就看向籠子裏的貓咪,“現(xiàn)在,我要將一些存在暫時召喚到這個房間,你能不能放它們進(jìn)來?”
“喵嗷~!”
貓咪叫了一聲,尾巴優(yōu)雅的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