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時分,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人進來,方丈見狀,連忙上前。
“各位,時間不早了,我們寺院也該打烊了,你們可以迴去了!”
周圍的人一聽,都是一臉的不爽。
“廢話,我都等了半天了,現在就要趕我們走?”
“當年你給我們送來的香火,可沒說過這樣的話,如今又言而無信,豈不是佛門中人!”
“是啊,那群光頭,快來一串,否則我們就不走了!”
盡管這些人都帶著堅定的信仰來到了這裏,但是他們的信仰卻在這一段時間的等待麵前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眾僧一聽,險些吐血。
這一日可把眾人的精力都給榨幹了,別說是早飯了,就是晚飯中午也沒有用過。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都沒有時間去喝酒,有幾個僧人的嘴巴都被咬破了。
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都沒有將這本書寫好。
住持心中焦急,卻也拿這些平民沒有辦法。
“各位,時間不早了,明天再來!”
“你真要這麼做?”
住持一咬牙,猛的一跺腳。
“明天再給你們,但是隻有明天,我們的念珠也快用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那些人見方丈鐵了心,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好悻悻地走了。
心裏卻在盤算著,明天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串肉弄到手。
還是早點睡吧,爭取第二天一早再來。
也有一些人,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反正佛祖的烤串也不多了,現在走了,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可是沒想到,就在第二天,那張新的公告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解說員興奮地給眼前的人解釋著。
“因為昨天寺院裏的香火已經不多了,所以方丈讓大家帶著自己的私人物品過去祈福!”
“而且今天去的人,每人都能拿到五文銀子,這一趟雖然沒有來,但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真不厚道啊,怎麼沒有一個昨天進去的,這不是坑爹嘛。”
“幸虧我昨天有事,沒能拿到五文銀子,這麼好的機會,我可不敢想象!”
“都是我的錯!”
解說員笑瞇瞇地看著一臉惋惜的民眾。
“今天你可以把自己的東西都帶上,偽裝成昨天沒有來,今天還是有錢的!”
男子臉色一變,猛地一拍大腿。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多謝你!”
昨晚,住持才知道,自己被朝廷耍了。
但是,在沒有弄清楚具體的情況之前,他還是保持著謹慎。
心裏盤算著,今天多尋幾個香火錢,打聽清楚了,就讓人到衙門裏說說。
這種高難度的工作,讓他們的雙手都起了水泡。
傷勢最重的就是尚智和尚手都腫成了豬頭,看來他平時也沒怎麼碰過念珠。
住持一番勸說,終於讓大家放下心來,同意明天繼續點燈。
不料隔天住持再一次被他所看到的情景嚇了一跳。
這一次,所有人都不等他開口,直接衝了進去。
有的端著鍋,有的端著掃帚,有的端著簸箕。
反正各種東西都有,有些人還帶著自己的夜壺。
“幾位施主,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眾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望向住持。
“你有病吧?我們不是帶著自己的東西來這裏接受祝福麼?我們帶來的禮物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哦,還有一件事,五文錢要到什麼地方去取?”
方丈一聽,頓時急了,他的語氣都有些發顫。
“五文是多少?”
“你不是說了,凡是來這裏的人,都要給我們銀子,你是不是打算反悔了?”
住持差點爆粗口,但很快,他就擺出了一臉傲然之色。
“你們先去取,取出來後再來取錢!”
每人五文錢。
現在要養那麼多人,得花多少錢?這幾天攢下來的香火錢,恐怕還不夠。
住持看著眼前的男子,雙手都被掐出了鮮血。
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惹到了什麼人。
而他身後的幾個僧人,更是瑟瑟發抖。
他誦經一生,結果就是這個結果。
他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佛陀沒有出現?
尚智大師是最慘的一個,雙手都腫得跟豬頭似的,一邊撿著地上的食物,一邊喃喃自語。
這件事情,一定是齊牧這個統帥在背後搗鬼。
我隻是想要賺錢而已,你卻非要這麼折騰我。
昨日已經折騰了一遍,今天又來一遍。
簡直就是禽獸。
饒是如此,和尚們依舊麵不改色,繼續為每一件東西加持光芒。
雖然他很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
其中有幾個還是昨天看到的,應該是一夜未歸的,現在要是說退出,肯定會被揍一頓。
一名僧人從眾人手中拿起一隻尿壺,口中念念有詞。
“師傅,這是我家三世傳下來的,您一定要給它加持一下,它對我們家族有很大的作用!”
對麵的和尚臉色一沉,恨不得將馬桶砸在他頭上。
但他還是要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施主不必擔心,老衲自當竭盡全力!”
“那就多謝了,不過你的手臂為何會紅腫?”
你怎麼就不該說呢?
難不成你家祖宗就是拎尿壺的?
今天,他的雙手上,早已經布滿了老繭。
要是像念珠一樣的圓形物體也就算了,怎麼還帶著這麼多破爛?
有些地方,真的很疼。
可若是不小心地摸著,別人就會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你。
你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換句話說,你這是在侮辱我,所以你這種敷衍了事的行為是沒用的。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幾位大和尚隻好捏著手裏的破爛,在那裏擺弄。
可當他們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鮮血時,卻沒有絲毫的憐憫,有的隻是一種激動。
這是因為和尚的血液可以辟邪,所以開啟了最大的光環。
至於他們會不會受到傷害,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一般的僧人,都是有佛力護體的,流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住持看到有很多人也參與進來。
但是大多數人都不會信任真正的僧人,他們更信任那些外來者。
是以,在這位方丈的前麵,排著長隊的人數,顯然要比其他人少一些。
饒是這樣,他的手也被磨出了好幾個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