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清離開以後，宋北霧在原地矗立了許久，這才迴到了他所在領(lǐng)域之內(nèi)。


    也這時，他才發(fā)覺，在顏清將問天石給收走了以後，他與宋南風(fēng)的共感，也在同一時間斷開了。


    隻是在此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顏清身上，未曾注意到這個異樣。


    宋北霧垂著眼眸，神色難明。


    他與宋南風(fēng)，之所以會共感，其實是因為宋南風(fēng)的真實身份。


    宋南風(fēng)是他那個小界域裏，界域萬靈凝結(jié)成的一個新個體。


    當(dāng)初在他成為鬼王以後，就被他剝離出了體內(nèi)。


    但宋北霧是依托那個小界域而成，是以，他跟宋南風(fēng)之間的共感與存亡依舊息息相關(guān)，無法舍棄。


    後麵，宋北霧思索了許久，才想明白為何他與宋南風(fēng)的共感會消失。


    這其中唯一的變故便是問天石與淩微尊上的雷劫。


    而這些，究其根本，唯一的共同性唯有法則之力。


    後麵宋北霧又做了幾次實驗才徹底確定，不過這些，他尚且不曾告知宋南風(fēng)。


    就連這次，若非因為淩微尊上，宋北霧是不可能再來見宋南風(fēng)。


    無他，宋南風(fēng)雖然是界域萬靈的凝結(jié)體，甚至於對他來說有恩，但一看到他，宋北霧便會想起那些狼狽跟無能為力的過往，心魔愈發(fā)深重。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間關(guān)係微妙的原因。


    時間迴到現(xiàn)在。


    顏清見宋北霧在自己話音落下後被一直垂著眸，沒有再接話的意思，她略微頓了下，便沒再等宋北霧的迴答。


    而是接起了方才未曾說完的話，將重心重新放迴了那枚被封印在銅錢裏的問天石上。


    她指尖輕輕點過那枚銅錢，銅錢上的封印被解開，露出了那枚問天石本來的模樣。


    紅色的光芒瞬間大盛，在這光芒的遮掩下，那枚問天石想要趁這個機會溜走。


    顏清神色沒有半分變化，她比那問天石更快一步，將其牢牢握在了掌心，紅色的光芒褪去，問天石又將自己變成了那個平平無奇的樣子。


    顏清沒有被這副假象給蒙蔽，她薄唇微動，語調(diào)很淡：“你是選擇自己出來，還是本尊請你出來。”


    躺在顏清掌心的問天石依舊一動不動，就在顏清要動用靈力將裏麵藏著的小東西給拎出來時，那枚問天石終於動了。


    紅光閃過，一道像是幽靈一樣的紅色虛影出現(xiàn)在了問天石正上方。


    昭陽劍尊神色冷峻，問道：“這就是這枚問天石所誕生的靈智嗎?”


    顏清點頭：“嗯。”


    昭陽劍尊神色更加冷了幾分，他之前，便是被此物給控製住了，甚至對淩微尊上出手了。


    似是感受到了這道視線，那紅色虛影晃動了一下，稚嫩的聲音傳了出來：“喂喂喂，這可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可怪不到我身上。”


    對昭陽劍尊說完這句話以後，它嘀咕：“我就想安安靜靜地擱那妖族禁地待著，你們非得過來把我薅出來，不然我都不會隨便傷人的。”


    顏清眼睫顫動了一下，半點沒有被問天石這無辜的話語給帶偏。


    “你確定不曾傷及無辜?”


    問天石啞然了片刻，嘴硬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這一下，在場幾人都能夠看出問天石的不自然了。


    賀念觀神色嚴(yán)肅中又帶了一些不解。


    “此物管會蠱惑人，師尊何必同它說那麼多。”


    聽到賀念觀的話語，顏清沉默了一會，她確實可以什麼都不對問天石說，甚至於連問天石生出的這抹靈智也不必去理會，直接將得到的幾枚問天石一起煉化使其融合，然後再用來修補裂縫。


    但，這枚問天石上麵，關(guān)乎著一個因果。


    帶著賀念觀尋覓了許久的真相。


    顏清現(xiàn)在就在心底權(quán)衡，是否要在此刻，對問天石問出那個問題。


    這一部分劇情，在原劇情裏，顏清是沒有參與其中。


    隻是此時陰差陽錯下，導(dǎo)致劇情線有些混亂了起來，若是不在現(xiàn)在讓問天石把當(dāng)年的真相說出來，後麵，賀念觀便沒有了得知的機會。


    而且，賀念觀已經(jīng)追尋著真相來到了鬼域，若非其中發(fā)生了些意外，應(yīng)該也到了得知真相的這個環(huán)節(jié)。


    是以，顏清沒有沉默太久，她淡淡開了口：“當(dāng)年碧水宗聖女與妖界大祭司同時叛逃，其中，有你的手筆吧。”


    此言一出，賀念觀赫然抬眼，瞳孔因為震驚而輕輕震顫。


    賀念觀之前同鳳闕他們來到鬼域時，就卜算到了他尋找的真相在鬼域，再細(xì)一點的指向是鬼王。


    所以，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會跟這枚問天石有所關(guān)聯(lián)。


    就在賀念觀震驚時，顏清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又補上了一句。


    “那個在宋南風(fēng)領(lǐng)域旁，自稱鬼王，而後又被你吸收迴了全部力量的‘鬼王’跟紙片人，也是依托你的力量而生，他所殘害的生靈，應(yīng)當(dāng)也是在你的指示之下吧。”


    那時，顏清跟宋南風(fēng)一路追尋著紙片人身上的鬼氣找到了新郎官樣式的‘鬼王’，隻是不等他們更進(jìn)一步地去探究，那‘鬼王’就被抽走了所有力量化為了齏粉。


    而後便是這枚問天石的出現(xiàn)。


    這很難不讓顏清將二者給關(guān)聯(lián)到一起。


    而在聽到這句話的賀念觀眸色微動，師尊的意思是，在這之前，鬼域有兩個鬼王?


    賀念觀看了旁邊已經(jīng)從舊日迴憶裏脫離了出來的宋北霧，又看了眼問天石。


    當(dāng)初，他卜算裏指引的，會不會是師尊口中那個化為齏粉的‘鬼王’，而不是宋北霧這個鬼王……


    隻是不給他繼續(xù)深想下去的機會，被顏清幾句話問的沉默的問天石重新開了口。


    它一改之前的無辜語調(diào)，說出的話語幾盡涼薄。


    “是我又如何，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碧水宗聖女與妖界大祭司叛逃之事竟還有人在意。”


    它停頓了一下，紅色的幽靈形態(tài)轉(zhuǎn)向了賀念觀：“看來我先前沒有感知錯，你果然與那兩個卑劣之人有瓜葛，體內(nèi)流淌著他們的血液，我就說為何先前感覺那麼熟悉。”


    賀念觀神情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