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不要忘了我們曾經的職業。我們是育人的,雖然現在不是了,但也不能去教人當賊、去害人吧。”
“也許連坤確實對你有幾分義氣,可是跟大義相比又算的了什麼?總不能為了這點義氣咱就去害人、去欺壓同胞、去給白皮子晚上當走狗吧。”
“大義上的事情,誰都不敢說我們做的不對。”
“......”
彭三走了,怒氣衝衝的走了。
沈建南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
人的大腦是有缺陷的。
這種缺陷因人而異、因學曆而異、因環境而已。
而讀書掌握知識學會思考則一定程度上能夠修複這種大腦上的缺陷。
不過並不能完全修複,後天的補全是不可能真正解決這種從基因上遺傳下來的缺陷。
所以在後來,經常會有人奇怪為什麼一些教授級別的人物還會陷入到一些很低級的騙術中。
作為一名頂級忽悠大師,掌握人的各種弱點是必修課之一。
也隻有掌握了人的大腦缺陷和思維邏輯錯誤才能夠順勢引導將一個人忽悠到心甘情願把錢拿出來。
它被稱為腦控,也被稱為精神控製。
傳銷,正是最常見的之一。
再厲害點,甚至可以暗示性引導控製一個人的一切,包括靈魂。
彭三出身軍人家庭,父親還曾經為抗擊外族負傷,這種人在骨子裏最很的就是異族人和賣國賊,他還有個年幼的妹妹,對於魚蛋檔上的未成年少年本能中會有一種憐憫。
也正是利用彭三自己都不知道的這種感情,沈建南輕而易舉就讓彭三掉進了一個陷阱裏。
或者說,輕而易舉就讓彭三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上世紀70年代以前,因為香港社會貪汙狀況非常嚴重一度被稱為最黑暗的年代。
消防隊救火要收黑錢,否則消防員到場後會按兵不動,看著大火吞噬一切。一位後來在廉署反貪風暴中被治罪的香港警司曾有一段著名的供詞:“貪汙在香港警察隊伍中已成為一種生活方式,就像晚上睡覺,白天起床、刷牙一樣自然。”m.Ъimilou
但隨著廉政公輸的成立,貪汙生活逐漸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黑白兩製。也就是,白天的香港是政府管轄,晚上的香港成為了各大社團的地盤。
也正是有著這種肥沃的土壤,香港的社團才得以在80年代後期飛速發展。
作為社團正式會員,彭三很快就想通了一些東西。
為什麼各大社團可以如此猖獗、為什麼誰都知道的罪惡卻沒人治理、為什麼哪怕是在街上收錢還可以跟軍裝警察笑麵招唿、為什麼即便是殺人也可以輕而易舉保釋出去。
原因很簡單,有人罩著,有皇氣兜底。
4月2號。
一家名為第一安全的安保公司在香港悄然成立。
控股股東,第一資本管理有限公司。
實際控製人,秋山建南。
華國境內,廣西龍舟。
紅色山土長滿了高大的植被,被綠色淹沒的世界中到處充滿著自然之美。
這裏空氣清新、環境靚麗,花開和雨林讓這裏看上去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樣美麗。
隻是對於當地的人而言,他們很難感受到這種美麗。
黃色的門板紅土的牆,草皮的屋頂冒雨的窗。
就上一捧野菜加上半兩黃湯。
這樣的生活讓整個區域內實在是找不到幾個身寬體胖的人。
男的,看上去都是黑黑、瘦瘦。
女的,看上去也都是黑黑、瘦瘦。
所有的人,看上去身高似乎都比較高,但其實,並沒有看著那麼高。
上江鄉,那坡林。
茂密的叢林中,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手裏拿著獵槍在緩緩前行著。
他的步履不算很快,因為在那坡林這塊森林裏經常會有各種大型野獸出沒。
“擦擦擦”。
踩著到腿脖子深的野草,青年一步一步往森林深處走著。
露出拇指的黃球鞋上沾滿了泥巴,那是晨露混著泥土的痕跡,腳脖子處有著幾絲紅色的印記,那是被地上野草掛出來的傷口。
青年似乎感受不到腳脖子上那種疼痛和酥癢的感覺,他目光直視著草叢深入某個地方停下了腳步。
一米多深的草叢,看不到其下掩蓋著什麼。
但青年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瞇了起來。
他有一種直覺,在那個位置絕對潛藏著什麼東西。
一分鍾、兩分鍾。
靜靜呆了五分鍾之後,那片草叢動了。
青年瞇著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他知道,草叢裏的東西恐怕就要出來了。
“沙沙沙!”
動起來的草叢響起一陣陣摩擦的聲音。
隨著摩擦聲,一個膚色黝黑雄壯魁梧的大家夥慢慢走了出來。
兩根雪白的獠牙在嘴唇上方仰著,碩大的眼睛閃著一種野性的光芒,那雄壯的身軀裏可以感受到一種恐怖的衝擊力。
“*(&(&”
青年小聲罵了一句。
意思是,你媽媽個屁。
豬。
是一頭豬。
但不是普通的豬,是一頭野豬。
近兩米的長度,一米的高度,那豬嘴上的獠牙就像是最恐怖的刀鋒。
寧惹老虎,莫惹野豬。
經常在叢林打獵的人都知道,野豬雖然帶個豬字,但這貨發起狠來老虎也隻有逃命的份。
沒變的原因。
野豬皮實在是厚的離譜。
老虎,隻要不是被偷襲兩槍幹過去不死也得跑。
可是野豬這種貨色,就一個真正能一槍致命的位置。
屁股眼子。
隻有一槍爆掉野豬的皮眼,才能把這種家夥直接放倒。
不然,發起瘋的野豬衝過來能一頭把人撞死,就算是老虎,被野豬正麵撞到也必然會開膛破肚。
豬,在往前走著。
那隨著前行晃來晃去的肌肉彰顯著恐怖的殺傷力。
所以,罵著娘的青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特麼可都是肉啊。
野豬的肉雖然腥味大了點,但加上調料做好,香飄四裏的。
怎麼辦?
隻有三十米的距離,這種距離野豬一個衝擊隻要三秒就能衝到人身上。
別看這廝腿短,那種恐怖的爆發速度連狼都隻能自談不如。
考慮了零點零一秒。
青年像一根大槍一樣站在了原地,舉槍、扣扳機,一氣嗬成沒有任何猶豫。
“啪。”
獵槍發出一聲恐怖的巨響。
“嗷。”
命中目標。
不遠處的野豬一隻眼睛血肉模糊,在受傷之後發出一聲恐怖的叫聲。
硫磺的味道在彌漫著,混合著一種濃鬱的腥臭味道,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嗷。”
受傷的野豬沒有任何猶豫,瞪著仇恨的目光瘋狂衝向了青年。
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
原地像是標槍的青年沒有任何的恐懼不安,他盯著瘋狂衝過來的野豬冷靜換著子彈。
十米、八米、七米。
隻需要再有一秒,青年就會被野豬那一對恐怖的獠牙對穿而過。
“啪!”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