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欣很能幹。
當然,能夠從普通職員升職到部門主管,不能幹也沒辦法勝任這個職位。
沒過多久,齊頸短發,穿著一套職業西裝的李嘉欣再次迴到沈建南辦公室,拿著一份打印出來的航班信息。
“老板。下周三有一趟到申城的航班,如果您趕時間,也可以先到深鎮,再從深鎮到羊城轉機,後天羊城中午有一趟航班到申城,可以不耽誤時間。”
整潔,幹練的形象,很容易讓人有好感,語言層次分明、條理清晰,很有邏輯感。
沈建南接過行程表看了一眼,笑著調侃起來。
“嘉欣。有男朋友麼有。”
沈建南賣相很好,笑起來,很容易讓人親近,如果換成問其他女生這種問題,估計女生會很不好意思。
但...李嘉欣根本不吃這套。
對於自家老板什麼德行,從天下一跟到現在,哪裏還不清楚。
“老板。請自重。”
“哈哈!”
沈建南笑的前俯後仰。
李嘉欣雖然和那位港姐名字一樣,但性格上,一直很有意思。兢兢業業工作,對他這個老板從來都不假辭色。
這樣的女生,其實一點都不讓讓人討厭。
“幫我訂下周三的機票。”
“......”
春天播種,秋天收獲。
隨著畢業季來臨,曾經埋下的種子也是到了收獲的時候。
李嘉欣走後,沈建南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沉思著。
人終究是有極限,如今第一資本的戰線鋪的越來越大,每每都會感覺到分身乏術,泰國方麵需要人,新加坡需要人,西伯利亞需要人、遠在西方的歐洲也需要人。
可偏偏,第一資本,差的就是人才。
要掌控全局戰略部署,又得從細致戰術入手,眾多事物糾纏,讓人深感疲憊。
幸好,學生們也到了畢業的時候。
以這幫時代頂級人才所具備的鑽研和執著,稍加點撥想必就能獨當一麵了。
於正,性格沉穩,呆板,挺適合風控的。
孫海燕,對數字敏感,做市場調研應該可以勝任。
......
沈建南在心裏盤算著,但算著算著,這貨發現,好像還卻點什麼。
“還缺一個真正可以信任的機要秘書!”
如果有一個能力強的秘書搭檔整合,時差、綜合戰略部署就能夠有所調整,可是,秘書這種職務,協調各個部門之間的核心,一定得絕對信任才行......
砰砰——
辦公室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收起繁瑣的思緒,沈建南坐直身體,再也看不到任何疲憊感。
“進來!”
來的是盧樹。
作為公司股東,又久經江湖考驗,安排第一安保核心成員家屬們的起居和生活,自然是最合適不過。
沈建南眼裏露出一絲怪異。
看到盧樹,這廝忽然意識到誰最合適做機要秘書了。
“老板!”
盧樹恭敬招唿著。
沈建南不動聲色掩飾起自己的心思,隨口招唿起來。
“還順利吧。”
盧樹麵現難色,躊躇了片刻,開口道。
“還好。工作方麵不是什麼問題,有彭三那邊照料,都解決了。就是讀書的一些孩子,有點麻煩,學校那邊雖然收了人,但學校的一些學生和老師,態度不是很友好。”
沈建南不由揚了揚眉毛。
人,活在世上,很多時候本身不是為自己而活的。
正如鄭正曾經說過,活著,是為了家人,為了親人,為了朋友,其次,才是為了自己。
這句話,沈建南當初問的時候,既無心但並非毫無意義,所以,他一直記在心裏。
第一安保核心成員是整個隊伍的核心,要想絕對控製在手中,感情紐帶就是最好的牽絆。家人、朋友、親人,將所有一切都牽成一根線,才能夠絕對掌控這種力量,不會被任何勢力所影響。
如今,鄭正帶著隊伍已經離去,香港這邊決不能讓他們失望。
“讓彭三那邊社團照看下,別讓那些孩子們吃虧了。”
盧樹不知道該怎麼迴答。
香港,有很多方麵相當排外,就連社團,如果不是有本土勢力帶,都很難融入進這裏。大圈幫勢力在香港橫行無忌,省港旗兵也多次強勢進入,但終究無法在這裏落地生根,很大一方麵原因就是因為排斥性。
學校,也正是排外群體之一。
非土生香港人,在學校,一些老師和學生都會特別敵視和排擠。
但這種事,又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現在的香港,終究是英國人的地盤,規矩,還是得照著英國人的規矩來。
教育本身就偏向英國教育體係,思想上,也偏向英國,加上經濟差距,港人有一些對於從內地來的貧苦學生難免會有一種鄙夷感和優越感。
“已經招唿過,彭三那邊也安排小弟照看著,但在學校,我們也不方便做什麼。”
盧樹一臉為難。
沈建南不是瞎子,一想,也就明白為什麼了。
作為大陸唯一的入境收費站,香港,幾乎以畸形的形式高速發展,十幾億人無限供應,讓香港躍居亞洲四小龍之一。
這樣的香港,有一種驕傲和淩然。
但由於意識形態不同,香港的發展,港府自然把歸屬都算在英國人頭上,對於收費站經濟那是隻字不提,所造成的影響就是,對於大陸來客,很多港人會報以仇視,認為是來搶奪資源甚至是搶占工作的。
這種別有用心的引導性和文化理念,讓港人有大陸一種強烈的排斥。
沈建南不由也皺了下眉頭。
近百年的分裂和有意識洗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轉變的,不過普通港人不明白香港經濟是怎麼發展,香港的有錢人心裏應該是有數的。
考慮了片刻,沈建南開口道。
“這事我來處理,迴頭我聯係下喬治.金,讓他幫忙把那些孩子安排到港島區的貴族學校去。”
“......”
盧樹走後,沈建南拎起桌子上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中環德輔路,渣打銀行大廈。
總裁辦公室,一張紅木茶幾上擺放著一套茶具,紅色的紫砂壺,周邊是四隻充滿茶色茶杯。
茶壺嘴梟梟冒著煙霧,香甜的茶味隨著煙霧飄灑在空氣中。
喬治.金嫻熟拎起茶壺,一道暗紅色茶水隨即流入杯中,濺起的茶水泛起些微氣泡,最終又無聲消散。作為英國傳承百年的貴族,喬治.金很懂得欣賞茶的味道,自從到了香港任職,更是長期浸淫此道。
不過,相比香港人在夏季喝清茶,他還是更喜歡紅茶的留香甘甜之味。
拿起茶杯,輕輕抿上一口,甘甜的味道在舌尖湧起。
甜,而讓人心神安穩。
鈴鈴鈴——
桌子上平時不怎麼用的移動電話突然響起。
喬治.金沒有耽誤,連忙放下茶杯起身拿過電話,這個號碼,隻有銀行董事會或者銀行超級大客戶才有。
“金,你好!”
電話被接通了,一個華國人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
洋大人。
一個上世紀奇恥大辱的稱唿。
紮著辮子的野豬皮,總會諂媚稱唿西方國家的人為洋大人。他們阿諛奉承、他們卑躬屈膝。但隨著時代不同,洋大人們再也不服曾經的趾高氣揚。
作為渣打銀行亞洲執行總裁,喬治.金很清楚,雖然渣打銀行的意思是維多利亞女王,雖然渣打銀行是成立在英國,但這家有著百年曆史的古老銀行,早已和大英帝國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對於華國人,喬治.金並沒有像其他西方人那樣充滿鄙夷或者不屑。
渣打銀行,幾位超級大股東可都是華人。
一時有些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喬治.金保持著小心無錯的心態迴應道。
“您好。有什麼能夠為您效勞的。”
“喔。喬治,很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沈建南。”
“喔。沈,我最尊貴的朋友,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喬治.近誇張的驚喜表達讓人很有好感,沈建南拿著電話撇了撇嘴。
這些銀行家的嘴臉,一直都是這麼的無恥,如果不是第一資本在渣打銀行有三億美元存款,想必這幫家夥就是另外的嘴臉了。
不過也好,這幫銀行家喜歡明碼標價,貴賓服務總是讓人很滿意。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幫我”
“......”
“謝謝你,金。”
“沈。你可以叫我喬治的,用你們華國話來說,區區小事,不用掛在心上。我們是朋友,對嗎!”
“當然。喬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謝謝你,沈。很榮幸,能夠成為你的朋友。”
“......”
銀行,有時候還是很有愛的。
普通貴賓客戶,提供免約排隊服務,至尊客戶,提供信譽借款服務,超級客戶,甚至提供人生安全和生活方麵的維護服務。
掛斷電話,沈建南眼裏閃過一絲狡詐。
渣打,全球業務遍布七十二個國家,這樣的渣打,還是很有意思的。
......
7月中旬,一家名為南博國際的安保公司悄然在法國登記,經營範圍,武裝保護、國防安保、軍事培訓、反恐顧問、軍事承包服務以及私人保鏢服務。
這家公司的雇員大部分為亞洲人,清一色黑眼睛黑頭發,在法國這個以白人聚集的歐洲國家顯得特別另類。
對此,法國軍方在幾次接觸後就沒有過多幹預。至於為什麼,沒人知道。
沈建南收到法國傳來的消息,已經是鄭正離開半月後。
南博起步並不順利。
語言和種族膚色,讓南博在國外的發展阻難重重。
幸好南博的人員都受過專業軍事訓練,大部分人最終都通過了法國軍方外籍軍團的招募篩選。
沒有通過的,則留在法國本土慢慢擴展南博的影響。
這是南博的初步計劃。
加入法國軍方所屬的外籍兵團,讓所有隊員到戰場上見見血才能快速成長,等雇傭合同完成,也和法國軍方建立了合作關係,到時候,成長起來的南博,才可堪大用。
此時。
申城華海大學,正在舉辦一場盛大的畢業典禮。
作為本校第一屆經濟金融專業學生提前畢業,受到了校方特別關注,包括校長唐解放、以及申城多個政府部門,都參加了這次的畢業典禮。
“因為你們,祖國天空的群星格外璀璨;因為你們,華海搖籃的精神熠熠生輝;因為你們,國家經濟金融開啟了希望;因為你們,祖國發展的宏圖偉業後繼有人。用主席的話說,這個時代是我們的,但更是你們的。
我代表學校,希望你們能夠以學致用,當麵對詩和遠方,還有眼前的平庸與“茍且”,能夠找到正確的方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